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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来白马城,名义上是向兰嘉辉求援,实际上他对于堕天府的局势很不乐观,再这样被昭武人打下去,他的黑矛军就要打光了,所以他才借口求援,命一支孤军断后拖延,自己则带着心腹精锐撤退到大北平府边境,妄图保存实力,并游说兰嘉辉,将青甲军拖入战场,这样若是战局继续糜烂,也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兰嘉辉也可以跟他共同分担。
但没想到,帝都居然这么快就派出了使者来调查败退原因,而兰嘉辉不仅丝毫没有救援的意思,反而屡屡揭他的短,这是要在徐大友面前,坐实他指挥无能的形象,好抢夺三军统领之权啊!
柳奔被兰嘉辉说得暴跳如雷,楼外樟树上,兰方越却听得痛快无比。
“这个老狗,就该好好骂一下!”若不是怕被里面的人听见,他几乎都要笑出来。
然而左骄阳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就算兰嘉辉把柳奔骂得狗血淋头,柳奔也绝对不会改变初衷,把责任转嫁到自己儿子头上的。
两人继续伸长了耳朵听里面说话。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树底下响起,兰方越和左骄阳都吃了一惊,尤其兰方越,脚下一滑,把树枝踩得哗啦啦作响。
29、冤家路窄
二楼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完蛋!”
兰方越大惊失色,像个蛇一样的从树上溜下来。
左骄阳反应比他还快,在他下地之前,就已经抓住知秀的手了。
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抓着她的胳膊,二话不说,甩开腿就跑,三个人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冲出去。
楼上书房的窗户开得已经算快了,但也只看到一点点人影,和那被鞋底扬起来的灰尘而已。
“啊啊啊……”
知秀几乎是一路尖叫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装上了两个滑轮的车,忽忽地朝前冲,速度和方向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耳旁的风刮得何其凛冽。
此时酒席已经结束,戏班子已经开唱,贵族们、女眷们,有的人在水榭中看戏,有的人在柳园中随意游玩,而他们三个冲过去的时候,每每惹得一片惊叫,犹如芦苇滩上被惊起四散纷飞的鸥鹭。
“哈哈哈……”
跑着跑着,似乎已经不单纯是为了逃跑了,快速的奔跑让人觉得精神舒畅,心胸开朗。兰方越挥舞着手臂怪叫怪笑起来。
知秀扭头看了一眼左骄阳,他正好也回望过来,脸上还带着一种兴致高昂的风采,两只眼睛亮亮的。
一口气跑到湖对岸。
“停下停下!”
知秀实在坚持不住了,再跑下去,她的肺都要胀破了。
兰方越和左骄阳这才放慢了速度,慢跑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知秀弯腰撑着两个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要灼烧了一样。
胳膊被人握住,她扭过头。
“刚快速跑过,不要立刻停下,慢走调整呼吸为宜。”他将她拉起来,扯着她慢慢地走。而知秀则像上岸的鱼一样,要死不活地被他拖着。
兰方越背着手走在旁边,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
知秀没好气地瞪他:“你们痛快了,我可快累死了!”
兰方越嘿了一声,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干什么在树下偷听?”
知秀也嘿了一声,道:“许你偷听别人,就不许我偷听你了?”
左骄阳用手扶了一下额头,道:“你们两个!”
兰方越便道:“要不是你突然发出声音,我们还能继续偷听下去,怎么会像丧家之犬一般逃跑。”
知秀道:“敢偷听就要被抓包的觉悟,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么!”
兰方越鼓着眼睛瞪她,知秀也鼓着眼睛瞪回去。
左骄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仰头看看天,发出一声叹息。
“好了好了!”兰方越自己笑出来,摆手道,“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这个小妞,真是倔强泼辣。”
知秀耸了耸鼻子,很为倔强泼辣这四个字荣幸。
“你们为什么要到树上去偷听,书房里是什么人在说话?”她很好奇。
兰方越摆手道:“男人的事,女人少问。”
知秀白他一眼,扭头看着左骄阳。
左骄阳挑了挑眉尾,道:“确实不方便跟你说。”
知秀发现,他挑眉的动作很有特色,先挑起眉尾,然后放下,眼睛就会微微地眯起来,瞳孔收缩,变得有些犀利,仿佛能够洞察这个世界,但很快又回到常态,仿佛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似的。
三人沿着湖边慢慢走,沿途碰到的贵族青年、女眷们都露出一些疑惑之色。
兰方越作为白马城青年贵族子弟中的翘楚,自然是人人都认识的,而他旁边的知秀,便比较陌生了,那些女眷们互相小声询问,很快得知是西门家的二小姐,刚刚从美罗城回来,便会先恍然继而好奇的神色;而对于知秀旁边的左骄阳,则是完全陌生了,没有人认得是谁。
难道是外地哪家贵族的子弟?
大家纷纷猜测,经过之时都对他们三人频频回头、指指点点。
“哈!今日之后,只怕白马城里要多出很多桃色话题了!”兰方越嘻嘻笑道。
知秀道:“以你为主人公的,难道你不怕么?”
兰方越道:“我怕什么,本公子风流倜傥,本来就是闺中女孩们最爱议论的最佳丈夫人选。”
知秀一笑:“最佳丈夫人选,你的爱慕者来咯!”
她扬起下巴,冲前面点了点。
兰方越和左骄阳看过去,见一大群人红红绿绿的女孩子向他们走来,为首的正是东方若儿、杨理理、文世兰、文世玉。
当日在龙虎校场,知秀便看出,东方若儿对兰方越似乎有种特别的在乎,否则兰方越半途退出的时候,她不会那么生气失态。
“真是巧啊!”东方若儿率先开口,“西门二小姐如今倒成了交际花了,哪里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交际花并非好名词。
知秀笑了笑,道:“哪里比得上东方小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好生威风。”
东方若儿双眼带煞地看她一眼,然后对兰方越道:“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跟西门家的女孩子这么熟悉了。”
兰方越背着手,朗声道:“我跟绣心就是那日龙虎校场相识的,脾气相投,一见如故,所以很快就成为好朋友啦。”
东方若儿哼了一声。
“一见如故?”杨理理冷笑起来,斜看着知秀道,“只怕是有人用了狐媚手段吧。”
这女子真是浅薄又粗鲁,知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有种看到了疯狗的感觉,不屑与之争辩。
东方若儿看了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左骄阳,问兰方越道:“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子弟?好眼生。”
兰方越道:“他并非本城人士,是……”他看了一眼左骄阳。
左骄阳面无表情。
“是黑矛军中的一名校尉。”兰方越只好这么说。
东方若儿微微蹙眉。
杨理理便哈了一声,道:“原来不是贵族啊!啧啧啧,西门二小姐可真是荤素不忌,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结交。”
知秀脸色难看,对方对她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对左骄阳也这样无礼,让她非常厌恶。
兰方越冷冷道:“杨理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臭。”
杨理理不敢跟他争辩,抿着嘴移开视线。
东方若儿对兰方越道:“你身为大将军府的公子,一举一动都是我们贵族子弟们的表率,虽然我们交友并不论门第高下,但择友总归要谨慎,不然结交了一些卑贱粗俗之辈,对你的名声也是有害。”
她口中的不论门第高下,是指至少也要贵族,至于公爵、伯爵还是子爵的,只要是贵族,总算也能够得上交朋友的底线。但平民就不一样了,标准的贵族是不应该跟平民走的太近的,那只会自降身份。
兰方越脸色臭臭道:“你也管得太宽了,我跟谁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东方若儿没想到他这么不领情,顿时脸色大变。
兰方越抬手在空中甩了甩,道:“嗯,这里臭气冲天,叫人待不住,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的好。”
他对知秀和左骄阳微微点头,三人绕开东方若儿等人,另去别处。
东方若儿看着他们的背影,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捏了起来。
“这个西门绣心,我很不喜欢。”
她慢慢地将这句话从牙齿缝中吐出来,声音很轻,只有最靠近她的人才能听见。
杨理理轻声道:“她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怎么可能比得过若儿姐的风采。”
东方若儿微微侧过脸,看着她道:“我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听说下个月菊花盛会,卢布湖城的金家也受到了邀请,你那位意中人金大公子必然也要来,到时候西门家肯定要跟他们谈婚事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杨理理咬着嘴唇道:“他们是娃娃亲,打出生时就定下的。”
东方若儿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娃娃亲?这么多年都没提起,金家真的喜欢这门亲事么?”
杨理理眼中露出一丝希望,道:“就算金家不喜欢,毕竟是长辈定下的婚约,难道还能反悔?”
东方若儿道:“若要反悔,必然得有值得反悔的理由。”
杨理理道:“比如呢?”
东方若儿微微冷笑,压低声音道:“比如宴席上,你母亲提起的那个理由。”
宴席上?杨理理略一回想,便知道她指的是那件事了,没错,金家绝对不可能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孩子。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轻轻地点头。
东方若儿微微一笑。
站在她身后的文世兰和文世玉姐妹,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姐妹俩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一丝忧色。
兰方越、知秀和左骄阳三人离开东方若儿等人之后,也没有再去哪里游玩,因为兰嘉辉大将军派了人来找兰方越和左骄阳,叫他们两人去谈事。
两人便跟知秀告辞。
知秀一个人沿着湖面安安静静地走,呼吸着这柳园中格外清新的空气,左边是成片的小竹林,右边是沿湖种植的大垂柳,石子路幽静,能听到鸟鸣。
窸窸窣窣。
“嗯?”她扭头四顾。
窸窸窣窣。
声音似乎是从小竹林里传出来的。她瞪大眼睛,仔细地搜索,发现几竿绿竹之间,一个粉色的圆圆的物什正在挪动,有点像一个小猪仔。
她提起裙摆,悄悄地走近去。
那小猪仔背对着她,不知身后有人靠近,自以为藏得很隐秘,一转过身来却正撞在知秀的小腿变,“嗳哟”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知秀笑起来:“原来是你这个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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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偷溜未遂
这个粉红小猪仔一般在竹林里蠕动的,原来是红袖。她见撞倒自己的是知秀,原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二姐,你吓死我了!”她撅起红红嫩嫩的嘴唇。
知秀忍着笑,拉她起来,一面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大伯母呢?”
“嘘!”红袖赶忙竖起一个小指头放在嘴边,低声道,“千万别让我娘知道了。”
她非常惆怅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娘总要我学大家闺秀,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学这个学那个,不叫我出门,今日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来的,她这会儿肯定在找我了,我可不能叫她找到。”
知秀见她小小年纪,一副历经沧桑的感慨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好笑。
“二姐,你带我去玩吧!”好在小红袖很快便高兴起来,抓着知秀的手一个劲地蹦跶,“我好容易才出来呢,我娘厉害得很,每次都能找到我,趁这会儿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知秀道:“你要去哪里玩?”
红袖想了想,道:“这里离城隍庙可近了,今天好像有庙会,带我去看庙会好不好?”
庙会人多,鱼龙混杂,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个小姑娘,怕有点不安全呢,知秀有点犹豫。
红袖仰着头,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她,如同走失了主人的小狗一般,知秀被她看得不忍心,只好点头。
“二姐最疼我了!”小红袖欢呼起来,拖着她便往竹林里钻。
知秀忙道:“出柳园的路不在这边!”
“我知道我知道!”小红袖一面忙碌地往里钻一面道,“可是走正路会被娘抓到的呀,我们走小路,从后门出去。”
知秀纳闷道:“你怎么对这园子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