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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秀见她太八卦,问她打听事情挺好,却不愿意把自家的事情给她知道太多,便敷衍了几句,又拿了一串铜钱塞过去,将她打发走了。
坐在车里仔细想了想。按田婶子说的,这顾宅已然是被鸠占鹊巢了,贾老爷的妻子顾氏说是病着,连自家宅子被人占了都没法子,想来不仅病得很重,说不定还受了顾家人的欺负。
她得了贾老爷临终前的吩咐。要将他的骨灰送到顾氏手上,立场上自然是跟贾老爷和顾氏在同一边的。凡是女子出嫁,娘家给的陪嫁东西便是属于她私人的财产了,除了她的子女,别人都没有擅夺的权利,虽说有女子死后,陪嫁被娘家收回去的,但那也是没有子女亲戚的情况下。顾氏如今还没死呢,她那两个弟弟未免也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她便开了车门,跳下车来,李妈自然也跟下来。
“走,咱们再去敲门。”知秀对阿桑道。
阿桑便将马车交给李妈先看着。
两人一起走到顾宅门外,见左右邻居还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也不去管,径直敲门。阿桑的力气大,敲得门板砰砰响。
好半天,里面才开了门,伸出来一个小孩子的脑袋,道:“你们找谁?”
知秀道:“我找顾夫人。”
“这没有姓顾的……”
小孩子还没说完,知秀就笑起来,弯腰对着他的脸道:“小孩子撒谎可是不对的哦,快叫你家大人出来。”
那小孩有点憨憨的,眼神有点呆,人中那里还挂着鼻涕,被她这样一说,便昂着脑袋道:“谁撒谎了,是我爹叫我这样说的……”
啪一下,他脑袋上就被打了一下,门后面有个人骂了一声蠢娃子,将他拖入门后。
知秀和阿桑对视一眼。
那门后终于转出一个男人,板着个脸掩饰尴尬,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说话的时候,那孩子还扒着他的腿好奇地看,却被他按着脑袋拨回去。
知秀便道:“你是这家的人吗?”
男人道:“当然了。”
知秀道:“我们找顾夫人,她丈夫贾正老爷拖我们给她捎东西来。”
男人本来很警惕,一听捎东西,眼睛便微微一亮道:“什么东西?”
知秀道:“我们要看到顾夫人,才能拿出东西来。”
男人便笑道:“你们说的顾大嫂就是我姐姐,她丈夫贾正便是我姐夫了,我们都是自家人,我姐姐病中,不方便见客,你们把东西给我就是了。”
这男人就是顾氏同胞弟弟顾瑞林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朝知秀和阿桑身后看去,见那两辆马车和一辆装得满满的大车,心中暗暗盘算不知那贾正带了什么东西来。
知秀道:“这怎么可以呢!我们受贾老爷之托,要亲手交给顾夫人的。况且我们是贾老爷的晚辈,既然来了,总要当面拜见顾夫人。”
顾瑞林道:“我姐姐正病着呢……”
“那我们更应该去探望了,贾老爷托我们捎东西来,正是要我们待他看望顾夫人。”知秀微微笑起来道,“你是顾夫人的弟弟,这么说是顾家大爷了,你也是来看望顾夫人的吗?”
“啊……我,是啊。”顾瑞林差点说漏嘴。
知秀道:“这顾家的人也太不像话了。哪有让顾大爷你这个客人来给我们开门的道理。想必顾夫人病着,下人们都怠懒了,等会儿见了顾夫人,我定要告诉她。”
“这个……”
知秀故意说顾瑞林是客人。其实就是挤兑他,他没有权利代替顾夫人来见客和收东西。
顾瑞林没想到她这般机灵,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知秀却已经道:“咱们都是贾老爷的晚辈。我是尊称贾老爷一声叔叔的,虽说第一次来拜见顾夫人,但也不能算外人了。还有,这位阿桑兄弟,正是贾老爷的义子,也便是顾夫人的义子了!”
“什么?!”顾瑞林大吃一惊,眼睛便向阿桑脸上看去。
知秀笑道:“阿桑。还不快见过你舅舅。”
贾老爷死前把阿桑托付给知秀照顾,他死后,阿桑基本都是听知秀的话了,此时便真的朝顾瑞林弯腰施礼,口中道:“阿桑见过舅舅!”
“哎这个……”顾瑞林被这变故弄得手足无措。
知秀便趁机往门上推去。道:“顾大爷,咱们这就去见顾夫人吧。”
她推门,阿桑便跟着推门,顾瑞林来不及阻止,一时两扇大门洞开,将里面的宅院全都暴露出来。
知秀和阿桑顺势便走了进去。
顾瑞林忙道:“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知秀看着他好奇道:“怎么,顾大爷不让我们进去?”
“啊不是……”顾瑞林又忙否认。
知秀笑道:“我想也是,我们是来拜见顾夫人的。顾大爷只是客人,怎么会不让我们进去呢,是吧?”
顾瑞林吭哧吭哧说不出话。
知秀却已经环顾了一眼,大门进来先是个外院,正面一排的倒座房,有个比大门更加齐整的二门。
二门口正站着一个约莫三十。穿着青花衣裤,做妇人打扮的女人,伸长脖子朝大门看。正好知秀和阿桑进来,便跟她打个对眼。
知秀便冲她叫道:“你可是顾家的下人,你家老爷托我们送东西来,还不赶快去通报你家顾夫人!”
那女人便睁大了眼睛道:“你们真是姑爷派来的?”
知秀听她说姑爷,便问道:“你说的姑爷可是贾老爷?”
那女人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姑爷就是姓贾的,叫贾正。”
顾瑞林一看见这女人站在二门口,便已经脸色一变。
知秀见那女人这么说,想必她是顾夫人的陪嫁了,贾老爷是倒插门的,难怪这女人称他为姑爷,便道:“正是贾老爷让我们来的。”
那女人得了确切答案,顿时欢天喜地起来,口中大叫:“姑爷有信的!姑爷有信了!”一面便已经转身冲进二门去。
知秀回头,见顾瑞林正在拧眉立目,被她眼光一接触,又立马换车笑脸色,不由暗暗好笑。
想来这顾瑞林妄图霸占姐姐的陪嫁宅子,如今听到正牌姐夫派人来了,自然是要心虚害怕的。
她也不理会,径直带着阿桑往二门走去。
顾瑞林没法子,也只能跟在后头。
还有方才在大门口探过脑袋的那小孩,也一路跟在他大腿后面。
进了二门,便是个正院了,此时正有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外走,一面走还一面纷纷议论。
“真是那姓贾的回来了?”
“那死鬼倒没回来,说是他派人来了。”
“这么多年没消息,怎么突然就有信儿了,还赶在这个时候……”
“别把咱的好事给搅了才好……”
这群人扭头互相说着往外走,不提防知秀和阿桑已经进来了,两下里一照面,顿时吓了一跳,嘴巴也立刻闭得紧紧的。
知秀见这一群男男女女的,个个都是眉眼慌乱的样子,心中有数,却故意笑着问道:“请问哪位是顾夫人?”
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成了锯嘴葫芦。(未完待续)
100、顾氏
这群人之中,有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脸倒没什么出奇,单是一双眼睛特别大,站在一群大人中间,便如几棵大树中间的小灌木一般。
大人们看见知秀和阿桑,因为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眼神都是警惕的。倒是这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俩,一派天真地问道:“你们是姑老爷派来的吗?是来跟我们抢房子的吗?”
旁边一个妇人立刻惊骇地跳起来,一把捂住那小女孩的嘴,同时眼神闪烁地向知秀看。
知秀心中暗笑,这顾家人虽是帝都人士,却如此小家子气,明明想霸占顾氏的陪嫁宅子,连个小孩子都知道了,还遮遮掩掩,鬼鬼祟祟。
“小孩子瞎说什么!”顾瑞林忙呵斥了那女孩一声,又对捂住她嘴的妇人道,“还不快把她带回去!”
那妇人脸色尴尬,拽着那女孩子羞愤地拖了回去。
知秀摇摇头,当做没听见小女孩的话,对顾瑞林道:“请顾大爷领我们去见顾夫人可好?”
顾瑞林正待说话,前面跑进去的那个青花衣裤的女子又跑了出来,对知秀和阿桑道:“两位,我们夫人请你们进去说话!”
她一面说一面仍然保持小跑的姿势,一直冲到知秀跟前,见顾瑞林跟他们站在一处,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敛,缩着肩膀,小声道:“大爷也在啊……”
“嗯哼。”顾瑞林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傲慢地道,“我自会带客人去见姐姐,你去厨房忙吧。”
那女子脸上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有点害怕顾瑞林,但却不肯走,口中道:“夫人说了,我要亲自带客人去见她。不敢劳烦大爷。”
顾瑞林登时眼睛一瞪道:“怎么,夫人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不听了!”
那女子愈发缩了一下,惶恐地低头。
知秀适时地笑道:“顾大爷何必责怪她呢,这宅子是顾夫人的宅子,贾老爷不在,她自然是唯一的主人,下人们首要的当然是听主人的吩咐。”
顾瑞林脸上一窒,闪过一丝恼怒。
知秀便问那女子道:“这位嫂子怎么称呼?”
那女子感激她解围,又知道她跟阿桑是贾老爷派来的人。心里很想亲近,便赶忙答道:“奴婢是夫人的陪嫁。叫青禾。”
知秀扫了一眼她的发髻和打扮,青禾便道:“夫人做主将奴婢嫁给了顾宝,不过婚后奴婢夫妻仍然是留在家里服侍夫人的。”
顾宝大概也是顾氏的下人吧,丫鬟里面。配给小厮的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青禾领着知秀和阿桑往里走,顾瑞林在后面犹豫了半天,还是远远地跟了过去。
这顾宅确实不小,一路走来。已经过了四进院落,知秀一面走一面观察,发现每一进的院落都有人进出。看着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想来贾老爷不在,顾氏又是没有子女的,这宅子原该比较冷清才是,如今这么多人,必定是顾瑞林之流的鸠占鹊巢了。
一直走到最后一进院落,进院门后,青禾没有带着他们往上房去,而是往西厢走去。
知秀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们夫人不住在上房?”
青禾脸色有点尴尬,摇摇头,正要说话,就见上房正好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妇人。
那妇人似乎是刚睡醒,还打着哈欠,头发也未曾梳起,看见他们三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对青禾道:“青禾,这又是哪个债主来讨债了?”
青禾忙道:“不是债主……”
“嗤,不是债主,难道是你家亲戚?”那妇人也不走下来,就站在上房门口,对青禾讥讽道,“我说你这奴才也够没用的,成天到晚就会把债主往家里领,你们家夫人不病死也给你折腾死了!”
知秀微微蹙眉。
青禾不敢跟那妇人啰嗦,一味地低着头往东厢走,知秀便也只是冲那妇人看了一眼。
东厢门口挂着一幅棉帘子,一掀开进去,就先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药味,还有潮湿腐朽的气息。
知秀左右看了看,见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难怪这么闷。
青禾虽然胆小,但却十分仔细,见她微微皱眉,就知道是屋子里气味太难闻的缘故,赶忙去打开了一扇窗子。
只是刚打开,外面就有人叫道:“你个死奴才,放出这些味道来想熏死我啊!”
听声音显然就是上房的那个妇人。
青禾只好又将窗户拉回来一些,只留了一条缝。
知秀将她整个动作过程都看在眼里,不由暗暗摇头。
东厢也分外室、内室,这时内室里面有人听见外室的动静,问道:“是青禾回来了吗?”
这声音一听便是中气不足,虚弱无力。
青禾忙应道:“夫人,是奴婢回来了。奴婢把姑爷派来的客人带回来了!”
内室响起一些动静,似乎是床板响。
青禾挑开内室的棉帘子,将知秀和阿桑领进去。
内室的空气倒是稍微好一些,原来有个朝西的窗户是开着的,空气能够流通,想来也是因为这窗户不朝着院子,否则那位上房的妇人又嚷起来,青禾一定不敢这么开着。
内室的家具看着都是好木料,只是颜色很陈旧了,靠北的床上挂着一顶半旧不新的青色帐子,一个妇人半坐在床头,显然是刚从被窝里起来,头发披散着,脸色蜡黄蜡黄,两颊深深地凹陷进去,凸显得一双眼睛大而浑浊,反而愈见消瘦。
他们一进屋,妇人便盯着知秀和阿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知秀便对阿桑说:“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