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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莲儿已死,洛怿涵若再离去,整个中原武林再无阿诺可以留恋的人和事,于是今日一清早他便背起弓箭,辞别了众人,漂泊江湖,独自远去。
洛怿涵心中虽然不愿与阿诺分离,并要求他一块儿离开江湖,回到蝶江隐居,可阿诺去意已决,任凭洛怿涵如何劝说,也无法动摇阿诺的决定了。
早上大家在天璇门与阿诺道别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踏上了不知会通往何方的道路。
洛怿涵等人只得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切平安。
天璇门旁的树林里,古秋正在教猴儿与司马朗也剑法。
这也是他与洛怿涵离开之前,最后一次教他们俩剑法。
见猴儿与司马朗也练得认真专注,古秋立于一边欣然观赏,一边指导失误。
忽然,一阵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便可循着香味看去,一个女子翩然走了过来。
她白衣轻纱,黑发如瀑,三寸金莲,轻轻摇动,美得不可方物。
来人正是柳相思。
柳相思走近古秋,轻声问道:“古大哥,听说你与洛怿涵要离开中原?”
古秋微一颔首,却未作言语。
柳相思拉住古秋的手臂,急着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古秋拿开柳相思的手,道:“我与怿涵已决定离开。”
柳相思看着古秋,清澈如水的眸子凝望着古秋漠然冰冷的脸颊,道:“难道你对我就不曾动心过吗?”
古秋道:“我心中只有怿涵一个女人!”
柳相思最讨厌听到古秋说的这句话,一直以来,她都以自己比洛怿涵更漂亮更有魅力自居,然而古秋却连自己瞅都不瞅一眼,张口闭口都是洛怿涵,柳相思气道:“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哪里不值得你去喜欢?”
猴儿见状,大为不悦道:“你听不见吗?我大哥心中只有我大嫂,你难道不明白?”
司马朗也亦嬉笑道:“柳姑娘,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柳相思不理会两个讥讽嘲笑她的孩子,她看着古秋,声泪俱下道:“你告诉我!”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哗哗落下。
她这是第几次向古秋表达自己的心中的爱意,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古秋却自始至终没有给过她满意的回复。
柳相思痛心疾首,怎么也想不通。
古秋淡淡道:“我已说过很多遍!”他看了柳相思一眼,轻轻说道:“对不起!”
柳相思哭泣道:“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说着,她投向古秋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哀求道:“别走,我求求你别走……”
古秋挣开柳相思,认真说道:“相思,叶冷待你一往情深,你要好好珍惜那份感情!”
柳相思难过地说道:“可你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古秋坚定说道:“除了怿涵,我心中已容不下任何女人!”
柳相思再一次问道:“你一定要和她一块儿离开?”
古秋斩钉截铁道:“是!”
柳相思道:“好,今日你这样对我,我一定要你后悔……”话刚说完,就洒泪飞奔而去。
其实,洛怿涵早在一旁看到这一幕。
她心中对柳相思始终觉得亏欠。
对于柳相思,洛怿涵总觉得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对柳相思的那种情感,不仅仅是因为她和自己母亲生得一模一样,更因为她已将她当做自己亲姐妹般看待。
见柳相思伤心离开,她怕她做什么傻事,便忙追赶过去。
洛怿涵追了过去,却见柳相思奔入城外的山崖上。她只顾伤心落泪,只顾往前奔跑,全然不觉前方已是万丈高崖。
也许,她也正是为了自万丈高崖跳下去,可断尽痴痴情深。
洛怿涵见状,大惊不已,忙唤道:“柳相思,不可做傻事!”
柳相思已奔至悬崖边,听闻洛怿涵的声音,她先是一愣,回过头来,大声喝道:“洛怿涵,你别再过来!”
说着,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崖边顿时沙石落下,深不见底,令人心惊胆战。
洛怿涵止住脚步,忙道:“好,好,你快过来!”
柳相思哭着大声叫嚷道:“洛怿涵,是你逼我走上这条路的。”话刚落音,她纵身一跃,竟投下黑漆漆的崖底。
第二百七十三章 命悬一线 上()
见柳相思投身落崖,洛怿涵惊愕万分,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她顾不得思考更多,忙飞奔过去,攀住崖边长藤,一把拉住柳相思手臂,两人悬在崖边,脚下便是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洛怿涵一边用力拉住柳相思,一边说道:“你快抓住我的手!”
柳相思狐疑地看着洛怿涵,道:“你为何要救我?”
洛怿涵道:“你不能死!”
柳相思呆然半晌,未说出话来,洛怿涵又道:“牢牢抓住我的手!”便使劲拉着柳相思攀着长藤慢慢爬上悬崖。
洛怿涵用尽全力,终于将柳相思拉上悬崖,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之时,忽然,只见柳相思右手探出,一股黑色粉末自她手中喷然洒出,直撒向洛怿涵的脸上,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洛怿涵没来得及反应,顿时什么都看不见。
瞬间,又见自柳相思自其袖中闪出一柄短刃,刀光一闪,刀刃已经狠狠地插在洛怿涵胸口。洛怿涵始料不及,胸口鲜血已喷洒而出,柳相思又是“啪啪”两掌掴在洛怿涵脸上,再一脚将其踢飞,洛怿涵顿时倒地。
正在此时,一道黄影一闪,金其义飞身而来,一根金丝缠向洛怿涵咽喉,欲置她于死地,眼见洛怿涵将死于金其义的金丝之下,忽见长剑一挡,却是叶冷奔了过来,拦住金其义的金丝。
说时迟那时快,古秋惊见此幕,他疾奔向洛怿涵,急声呼道:“怿涵,怿涵……”洛怿涵已经晕死过去,没能回应半个字。
金其义大笑喜道:“柳大美人,洛怿涵终于死了!”
柳相思见状,欣喜万分,得意地笑道:“死有余辜!”
古秋大怒不已,运功而起,一掌劈向金其义,金其义猝不及防,只闻“轰隆”一声,金其义的身体顿时肉身炸开血肉横飞,粉身碎骨。
柳相思见状,惊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眨眼之间,古秋又是一掌劈向柳相思,未及叶冷扑来,柳相思已被古秋掌风震倒在地。
古秋喝问柳相思道:“解药呢?”
见柳相思不言语,古秋又再一次大声道:“快将解药交出来!”他脸上冷漠神情不在,满是愤怒之样子,眼中浸满泪水和痛心。
柳相思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阴阳泪’之毒是白坤成给的毒药,我没有解药。”
古秋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他大叫一声,又是一掌欲劈向柳相思,叶冷忙飞身拦住,央求道:“古大侠,不要……”
古秋看了叶冷一眼,这才收回掌力。
叶冷见状,忙感激道:“谢谢……”说话之时,他忙带着已经吓傻了的柳相思,飞身离去。
古秋看着奄奄一息的洛怿涵,痛苦无语,眼眶湿润,嘴角颤抖,痛彻心扉。
他抱起洛怿涵自悬崖上飘飞而起,逐渐远去。
秋风瑟瑟,孤雁哀鸣,红枫似火,飘然漫天。
听泉居景色虽好,却总带着些萧索凄寒之意,令人心中忽生惆怅之感。
古秋抱着重伤昏迷的洛怿涵,径直奔至听泉居。
他将洛怿涵放在床榻之上,忙为她运功疗伤,哪怕倾尽自己所有,那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医好洛怿涵。
可是洛怿涵已伤得太重,被柳相思一刀直直刺进心脏要害,又被施以无毒城剧毒“阴阳泪”,此刻的她面色已渐呈酱紫色,呼吸微弱,命悬一线,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古秋见洛怿涵痛苦的模样,苦于自己穷尽毕生所学医理,却难救眼前奄奄一息的爱人,亦是心如刀割,眼中浸满着泪水。他抱紧洛怿涵,落泪道:“怿涵,怿涵,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光阴难熬,尤其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久久没能醒过来,似乎每一刻都在地狱度过。
好在数日后,洛怿涵终于醒了过来。
她只觉得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可浑身已有了些气力,仿佛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体内的真气似是与以往不同。
“你醒了!”古秋拉着洛怿涵的手,高兴地说道。
洛怿涵抬眼看去,眼前的古秋已与先前判若两人。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眼失色,那散落着长发已是半白。
短短数日,他已瘦了一大圈。
只是,那笑容未变,眼中的柔情未变。
洛怿涵惊道:“你怎么了?”
“你醒了就好了!”古秋高兴得像是个孩童。
她颤抖着双手轻抚着古秋的脸,才发现他的脸竟是冰若寒霜,洛怿涵急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古秋握住洛怿涵的手,笑道:“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了,我没有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命悬一线 下()
洛怿涵忽然想到自己数日前正是中了柳相思所施的无毒城剧毒“阴阳泪”。小时曾听师父说到过,此毒毒性极烈,但凡中此毒者,半个时辰内若不服食解药,必定会血管爆裂而死。除非立刻废掉自身武功,再由武功极高之人为自己传入其全部功力,方能暂时保住自己性命。
而为自己传输武功之人,必定会武功尽消,身体大受损伤。
洛怿涵恍然惊道:“为了救我,你一身功力……”
古秋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心甘情愿!”
洛怿涵闻言,瞬间泪如雨下,她难过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洛怿涵知道,对于一个痴迷于剑道之人而言,失去武功,不再使剑,无异于一个正常人失去了手足,与废人无异。
古秋轻轻捧着洛怿涵的脸颊,柔声说道:“为了你,纵然是死,我也毫不犹豫!”他叹了口气道:“只是,你中了剧毒,此毒已遍及全身,难已消去!”
洛怿涵惨而一笑,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古秋看着洛怿涵,轻轻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满含分量。
他一向言出必行,无论付出怎样的努力,也一定会做到。
他又紧握住洛怿涵的手,道:“此毒乃是无毒城‘阴阳泪’,解药只有柳诗秀才有,我一定要拿到解药!”
洛怿涵急道:“不,我不要你再为我冒险!”她看着古秋,泪涔涔道:“纵然只能活一天,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已是心满意足了!”
洛怿涵恳求道:“答应我,好吗?”
古秋痛苦地点了点头,他轻拭去洛怿涵脸上的泪水,可自己双眼已是湿润,他喉头哽咽,轻轻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洛怿涵紧紧拉住古秋的手,难过地说道:“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
古秋轻轻道:“我不会离开,我一直在这里。”
说着,他便默默地守在床边,看着洛怿涵睡着,他才又钻研医书,欲翻山越岭,为洛怿涵找来各种药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她!
第二日中午,正待古秋要离去时,洛怿涵察觉到了动静,忙道:“你去哪里?”
古秋迅速走回床边,拉着洛怿涵的手,轻轻说道:“我再去找些草药,遏制毒素蔓延,这样可以早点清楚毒药。”
洛怿涵紧拽住古秋的衣服,央求道:“别走,别走!”她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线。
她惊讶道:“这么晚了,你别丢我一人在这里。”
古秋闻言一惊,他心底砰然意向。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窗外骄阳高照,明亮异常。
古秋似是意识到了发生何事,他颤抖着双手在洛怿涵面前轻轻晃动,才发现她双眼竟似毫无察觉。
洛怿涵见半天古秋没无声,忙问道:“怎么了?”
古秋心头一酸,语声哽在喉头,难以成语。
古秋知道,洛怿涵双眼已经失明。
见古秋没有回答,洛怿涵也似是意识到什么,她努力睁大双眼,眼前仍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无底深渊。
洛怿涵愕然一惊,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的眼睛……”
古秋拭干泪水,只是用手牢牢握住洛怿涵的手。
洛怿涵似是恍然却又不敢相信,她颤声问道:“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她颤抖着双手,欲碰触到古秋的脸颊,却似一直摸不到。
古秋拉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轻声道:“没事,还有我。
洛怿涵泪珠滚向脸际,难过道:“我……真的看不见了……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