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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些,这孩子,唉,当初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赶她回京的。”
“夫人也是好心,姑娘肯定不会怪您的,再说了,姑娘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说了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夫人放心就是了。”香草还记得她当初见到姑娘的时候,比自己也没大几岁,却已经很是沉稳了,眼睛如同一汪清水,却夹带了些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后来相处下来,她知道姑娘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主子,对待下人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不像大哥说的,有些主子是动辄就打骂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掀了帘子进来通传,“夫人,姑娘回来了。”
什么?云清一下子坐了起来,细想了片刻激动的喊了一句,“春杏,你这丫头,还不赶快进来让我瞧瞧。”
结果比春杏更早出现在云清面前的是雪妞,它看见云清很是亲昵,一个劲的往她手里蹭,春杏笑着跟进来,正儿八经的磕了个头,“夫人,春杏给您磕头了。”说着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云清忙让香草把她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就问:“姑娘呢?我的颜儿呢?她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春杏笑着帮她掖了掖背角,“回来了回来了,只是我跑得快,是追着雪妞来的,姑娘和碧桃姐姐在后面,马上也就到了。”
“当真?”云清忙追问道,一幅不敢置信的表情。
“夫人,您看,这可是真的春杏姐姐,春杏姐姐可是跟着姑娘一块进京的,她回来了,姑娘自然也是回来了的,还有雪妞,您瞧,姑娘什么时候舍得离开过它?”香草忙笑着劝慰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春杏一直看着她,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香草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红了脸道:“春杏姐姐,您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春杏这才笑起来,“我刚才还想这丫头看着面善,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会子一听她说话才记起来,这不是香草嘛,原来竟是这么出息了的。”
香草忙摇头,“姐姐快别说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跟碧桃姐姐,只是当初姑娘带着两位姐姐离开,我自己服侍夫人,没法子,总不能再是什么都担不起了,更何况夫人教了我许多呢。”
云清正含笑看着两个丫头叙旧,就听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便忙道:“快些出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姑娘回来了?”
香草快步走过去掀起帘子,一看外面那披着织锦皮毛斗篷的可不就是自家姑娘的模样嘛,身后还跟着碧桃姐姐和另外一个大丫鬟样子的姐姐,最后是赵管家和她大哥,忙笑着回道:“夫人,是姑娘回来了,奴婢出去迎一迎。”说罢人已经走了出去,迎着到了楚颜跟前,跪下给她磕头,“姑娘,奴婢香草给姑娘请安。”
“香草?你是香草?”楚颜拉起她来仔细看了看,“倒还是原来的模样,不过是身量抽高了些,长大了些,成大姑娘了。”
香草红了脸,“姑娘取笑了。”一边说一边引着她们往前走,到了正屋门口掀了帘子,让姑娘进去,自己则停了停身子,等前面几个人簇拥着姑娘都进去了的时候,她则拉了王午的袖子,“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王午疼惜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想大哥了?”
“想了想了,想着大哥什么时候能给我娶个大嫂回来。”说着笑嘻嘻的打了帘子进去,也不等他,就撒了手,兀自进屋去了。
王午在外面笑着摇了摇头,也打了帘子进去请了安,然后就跟着赵老六一起出来了,香草也随后跟了出来,楚颜知道他们兄妹好些日子没见,让他们自回去说话。
屋里,楚颜在云清背后垫了个万事如意花纹的靠枕,扶着她坐了起来,云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瘦了,比在家的时候瘦了好些。”
“这是在路上没有吃好的缘故,在京里,祖母待我极好,大伯父、大伯母也还好,父亲还给了我一张白狐皮让我做披风,大哥哥和二哥哥也很疼我,还有四妹妹和五妹妹也都常去找我说话,云姨,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怎么病的这样重了?”楚颜心疼道。
云清叹了口气,“谁想着就这么病了,我还念叨着等过了年暖和起来去京城瞧你的,却是这么一病不起了,我真怕再也看不到你了,到了地底下我可怎么跟夫人交待。”
“云姨,我这不是回来了,快别再说傻话了,云姨你的病一定能好的。”楚颜宽慰道。
春杏就嘴快的在旁边加了一句,“夫人都病成这样了,却还不肯吃药,怎么像小孩子似的,真是让我们姑娘跟着操心。”
众人闻言都笑,碧桃就端了药让两个小丫鬟去温,楚颜也笑着嗔了云清两句,待小丫鬟温了药悄悄的放了个青玉色的眼泪进去,盯着她喝了,又伺候她喝了温水,给她盖好被子说道:“云姨你好好休息吧,明早再请个大夫来瞧瞧,一定会好起来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唐大夫
第一百一十二章唐大夫
楚颜一回来,云清的病就好了大半了,又喝了掺了青玉色眼泪的药,晚上就睡的很安稳,早起就觉得精神多了,楚颜特地早起亲自下厨给她做了清淡的小米粥,自然里面也是加了青玉色眼泪的,她喝了大半碗,过了半刻,就觉得浑身有精神的多,这就让丫鬟扶着下床走动。
楚颜按住她笑道:“云姨,你别急,等唐大夫来了把把脉再说,若是他说你都好了,那你才可以下床呢。”
云清闻言笑着依了她,“倒是我心急了。”说罢依旧在床上坐着,楚颜就在外间的蝙蝠刻纹方形圆桌上让人摆了饭,简单的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复又回到云清床前陪她说话,一边问这半年来果子谷的情形,她昨晚是半夜里才到,早起就来看云姨,还没来得及到果林以及她的药圃里去看看呢。
“夫人、姑娘,唐大夫来了。”香草笑吟吟的领着一个留着长胡须,身形瘦削,一身棉袍穿在身上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意思的唐世泽来,唐世泽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橘色折枝海棠长褙子,淡紫马面裙,头上梳着如意髻的姑娘坐在云清的床前,登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子才捋着胡子笑道:“楚姑娘回来了?”
楚颜忙起身行礼,笑着回话道:“唐大夫,这些日子多谢帮我照顾我云姨,也多谢我帮我照顾我的药圃了。”
唐世泽哈哈大笑道:“客气,客气,你那药圃里的药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药材,我们百草堂想要定时收购,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此时他虽说着话,但目光已经落在了云清身上,看着她明显好转的脸色,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话题。
楚颜笑着回道:“自然是同意的,这样可以省了我不少工夫了,多谢唐大夫了,您先给我云姨瞧瞧吧。”
“瞧着气色已是好了大半了,”唐世泽走上前坐在床前把了把脉,继而笑道:“脉搏也稳定了,你这一回来这病倒是好了大半了,不知道你又给你云姨用了什么药材没有?按理来说不该是如此,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作为医者,总是有这样的好奇心的。
“这个……”楚颜的脑子飞速的动了起来,末了扯着自己的辫子呵呵的笑着说了句,“不过是加了天山雪莲和老山参罢了。”
天山雪莲和老山参都属于大补之药,这样搀在一起当真可以吗?唐世泽有些疑惑,但是云清的病确实是好了大半,那么是不是这两样搭配在一起也可以治别的病症呢?唐世泽还在想着的时候,云清带了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既然我都好了,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呢?”
唐世泽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表示适当的运动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云清听了便要求楚颜扶着她出去走走,这天虽然寒冷,但好歹果子谷里还算暖和,最起码外面的风雪是吹不进来的,嘱咐香草给她拿了厚实的披风披上,楚颜就扶着她出了随心居,正好她也想在谷里逛逛呢。
雪妞刚开始还亦步亦趋的跟在楚颜身边,跟着去了果林,果林这个也有些萧瑟,只有一片橘子林结了橙黄的橘子,有七八个小厮在那里忙着采摘,见了两人都停了手行礼问安,楚颜上前在竹筐里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把玩着笑问道:“这个是要送到果子居还是酒坊去的?”
赵老六闻言赶着上来抹了把汗笑着回道:“回姑娘的话,这几框橘子是送到果子居去的,酒坊需要的早就捡了又好又大的送过去了。”
楚颜点点头,回身跟云清说道:“云姨,我想跟着去果子居看看,好久没看到远哥儿了,不知道他和果子居都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那果子居在远哥儿的努力下,生意倒真是不错每个月也有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进账,我就想着给他长一长月钱,谁想那孩子心实,说自己只做自己本分的事,不应该多拿月钱,我想着要不给他两成的股份?”云清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应该问过楚颜,毕竟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之前她不在,自己可以替她做决定,但是现在她回来了,自己自然不能再越矩了。
闻言楚颜皱了眉头,倒不是因为给远哥儿份子的事,而是她感觉到了云姨对她的疏离,“云姨,咱们以前过了不少的苦日子,都是你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扯这么大的,怎么我不过去了京城半年,你倒像是不把我当以前的楚颜一样看待了,云姨,我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说罢撅着嘴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你应该说,‘颜儿啊,云姨觉得远哥儿那孩子做事认真,该给他两成的股份才是’,这样我才爱听的。”
云清听了就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跟碧桃和春杏她们说道:“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俩口中端庄稳重的姑娘?我却是一点也没瞧出来。”
碧桃抿了唇笑,“我们姑娘纵使再稳重,一见了夫人您,还不就变成了个孩子了,夫人这个可不改怪我们姑娘,要怪只能怪姑娘跟夫人感情太好了。”众人都笑,云清笑着打趣说连碧桃性子都活泼了不少,又说起碧桃和 春杏刚来的时候的样子如何如何的,引得旁边听见忙活着的小厮都捂着嘴偷笑。
樱桃也在笑,笑的真诚而直率,来了不过半天,她就发现这儿跟京城的区别,在京城里,主子就是主子,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奴婢自是要伏低做小,不要说打趣主子,就是顺着主子的话说,也能惹得主子厌烦,从而惹来一身的麻烦,可是在这里却不同,丫鬟可以跟主子一起笑闹,姑娘和夫人也不会生气,这随心居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会那规矩来压人,你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这样的日子她过上了瘾,心里隐隐的想着怪不得在京里的时候春杏时时处处的跟姑娘顶撞,姑娘也都只是笑着说她两句,从来不见真正恼的,原来是在这随心居里养成的规矩,当真羡慕死人了。
“樱桃,你来。”当樱桃回神的时候,正好看到姑娘冲她招手,忙快步走过去,恭敬的说道:“姑娘。”
楚颜拉了她的手,跟云清介绍道:“云姨,这是樱桃,是祖母给我挑的大丫鬟,最是小心谨慎不过了,同碧桃和春杏两个伺候了我半年,我就这么来了,因着怕她被祖母迁怒,就带了她来,你看她可好?”
云清把樱桃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问道:“你是钱二家的丫头?”
樱桃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她爹的名字,回过神来才道:“夫人识得我爹娘?”她爹姓钱,因在家排行老2,所以就叫做钱二了,她临行前还让人往京郊的庄子给他们送了信,免得他们担心自己,但是这儿的夫人识得自己爹娘,却真是稀奇的很,让本来很重规矩的她,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云清笑了笑,把手搭在楚颜手上让她扶着自己往回走,樱桃就跟在她们身边,雪妞则不知道去了哪里,别说是在果子谷里,就是去了外面的森林里,楚颜也丝毫不担心,照雪妞的实力来看,没有什么动物轻易能够伤得了它的。
“你母亲没成亲之前我们关系还不错,同是当年夫人跟前的丫鬟,不过我是夫人贴身伺候的,她则是二等丫鬟,我们常在一处说话,后来她到了年纪,夫人就做主把她配给了府里的一个小厮,就叫钱二的,”说罢转头看她,“你长的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的。”
樱桃听完就笑,大家就都转过头去看她,看得她低了头不好意思起来,春杏拍了怕她的肩膀道:“原来你同我们夫人还有这层渊源呢,怪道当时姑娘要把你带回来了。”
樱桃听了这话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像是她知道这儿的夫人认识自己的爹娘,自己才特意跟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