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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朱雀星,依旧散发着柔和的星光,仿若永恒不变,其上的一个个王林熟悉的人,仍沉浸在各自的天地之内,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周武泰依然坐在那朱雀雕像上,默默地喝着酒。
赵国皇祖城内,那古老的院子与屋舍中,那坟墓孤独的在那里,只是墓前,却没有了那痛哭悲魂的身影。
唯有几个空空的酒壶在地面上,其内也没有了曾家的酒。
只有那朱雀星上的巨大雕像,拿着那开天之斧,无神的望着天空,似成为了永恒……
数日后,一个神色冷峻的青年,默默的站在那雕像下,缓缓地跪了下来,磕头中,泪水顺着其眼角流淌。
“师尊,十三会在万众瞩目下,会在最巅峰之时,说出是您的弟子!!”
数日后,一个相貌秀美的女子,带着模糊的泪眼,带着身边一头有些苍老的虎,轻轻的抚摸这雕像山体,眼中泪水流过脸颊,滴在了地上。
“叔叔……我是周茹……我是小茹儿……”
数日后,一个魁梧的大汉,在那雕像前长笑,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下,他拿着两壶酒,似要与那雕像同醉。
在醉了后,这大汉哭了起来。
“若当年我没有指引你修道……若当年我们没有遇到……若当年,我拿走你的天逆珠……若当年,你还是一个懵懂少年……”
数日后,一个绝艳的女子,站在那雕像前方,这一站,便是许久,许久,她怔怔的望着那雕像,直至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几番循环间,默默地离去,两滴泪水在其转身离去时落下,落在了地面上,碎了。
她,是木冰眉。
数日后,一个身穿粉色水罗裙的女子,带着疲惫,来到了朱雀星,看到了雕像,眼中露出追忆。
“君不识妾,然妾识君……”
数日后,数月后……忘记了流逝的过程,如同那虚无里的时光,没有尽头,也找不到终点,有的,只是两具破散的身体。
这里,是一片漆黑的虚无,没有生灵,没有一切,死寂的存在,万古悠悠。在这虚无内,有一道黯淡的血色,那血色透出金芒,笼罩成了一个光圈,在那光圈内,王林的身体大范围的崩溃,处处伤痕。
在他的旁边,那疯子双目紧闭,面如纸灰,其身上没有半点伤势,可在其眉心间,却是有一团七彩光芒,那七彩,是长枪所化,它伤不了疯子的不灭体,可却能伤其当年重创之后,没有了保护的魂……
这血色光圈,是王林之前手里拿着的那滴金色血液所化,柔和的将他们二人包裹在内,王林挣扎的睁开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他明白,自己的苏醒也仅仅是片刻。
苦涩中,王林看到了身边昏迷的疯子,双眼露出柔和,轻叹中他勉强抬起右手,在前方连续挥了数下,这才打开了一道储物裂缝。
三个道果飞出,被他一吸之下,那三个道果缩小,最终化作三道光芒,带着那庞大的无法想象的驳杂道念,融入王林之口。
王林的双眼,露出了其生命最后的至强之芒,他疲惫的抬起食指,左手抓着疯子,似与对方连在了一起后,食指向着自己的眉心,轻轻的落下。
“梦道……”运转了他此刻最后的一丝力量,化作道念,施展出了他这一生第三个自创的神通,梦道。
以梦道之术,落在己身,梦回千年……在那梦中,去让他的生死、因果、真假三道本源,彻底大成!
右手无力的垂下,王林闭上了双眼……
※※※
“小哥,小哥,醒醒……”
“唉,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我这客栈可要打样了,你快醒醒……”官路旁,一间简陋的客栈内,那穿着青布小褂的伙计,很是无奈的推着爬在桌子上,一个醉了的青年。
“这真是书生,喝了两杯就如此大醉。”那伙计用力的推了一下。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又为几何欢……哈哈,好诗,好诗!”那青年醉眼朦胧,抬头望着伙计,傻笑起来。
“呵呵,我告诉你,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成了仙……”那青年说着,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十卷 叱咤界内 第1590章 梦如人生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落在大地上,天空晴朗,一缕缕如同羽毛一般的卷云,铺展在天幕上,被阳光一晃,在这日初之时,隐隐透出了橘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一片如梦幻之色。
阵阵犬吠之声以及那袅袅升空的炊烟,从那官道旁的客栈内传飘而出,融入这天地,使得这美丽的画面,隐隐沾染了凡尘的气息,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似本就该如此。
那店家养的几条土狗,正彼此玩耍中,在那官道旁跑来跑去,尾巴随着身子晃动,看起来有一股大地生灵的朝朝之意。
但不多时,阵阵从远处传来的马蹄踏地之声哗哗而来,却见官道尽头一片尘土掀起,化作尘雾卷动,在那飞尘内,数匹骏马疾驰,那马背上坐着几个身穿锦袍的大汉,一个个神色严肃,呼啸而走。
随着他们的临近,官道上那几条土狗发出呜咽之声,连连避开两旁,使得那些马匹在风声下,远远离去。
许是这马蹄声太急,从那客栈门前而过的同时,使得地面一阵颤动,更是让这官道旁的客栈,也似随着地面隐隐颤了起来。
这客栈很是简陋,似经历了较长的岁月,随地颤抖中,发出阵阵仿若不堪承受的嘎吱声音,在这声音下,客栈内便有一声声惊呼从二楼的客房内传出。
“不碍事,不碍事,老夫这店在这里有了上百年,每次急马过去都会这样,塌不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那客栈内回荡,却见在大厅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粗布小衫的老者,这老者手里拿着烟枪,抽了一口后,悠悠而道。
在他对面,那昨夜的小伙计,撇了撇嘴,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提着一旁烧开的水壶,蹬蹬蹬的上了楼去,为每一间客房内的客人送去热水。
此时,在二楼右侧最末一间客房内,有一个青年和衣斜躺在房屋床上,整个房间都弥漫了酒气。
在那马蹄之声呼啸过去,房间轻颤之中,这青年慢慢的睁开了稀松的双眼,爬起身子,右手捏着额头,茫然的看着四周。
“唉,贪杯误事,贪杯误事……怎喝了那么多酒……”这青年看起来约十八九岁,身子修长,相貌平凡,有一股书卷之气。
他此刻一脸苦笑,头很痛,扶着一旁的床垣起来,眩晕中踉跄的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凉茶一口喝下,这才感觉略好了一些。
“看来以后要切记,莫要酒醉,昨夜几乎不省人事,若遇到了歹人,丢了银两事小,若被害了性命……”这青年长叹,再次喝了几杯凉茶。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咚咚之声,紧接着,那伙计的声音响起。
“热水,客官要不要。”
那青年连忙起身,许是起的猛了,头又晕了起来,勉强开口。
“进来吧。”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那伙计提着水壶走进,在一旁的水盆里倒满了热水后,回头看了那青年一眼,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做了三年伙计,从未见过有人喝我家米酒,两杯就醉成这个样子,昨夜怎么推你都不成,还是我把你背到这里歇息,你这小哥酒量不行,可要多多练习一番,我听说京城里的官老爷,每一个都是千杯不倒。”
青年面色微红,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起身向着那伙计一抱拳,笑道:“多谢兄台照顾,王某也不知怎的,喝第一杯还觉得无碍,可第二杯入腹,就醉倒在了那里。”
那伙计咧嘴一笑,提着水壶临走前,带着戏谑之色,望着那青年说道:“你是去县里赶考的书生吧,昨夜拉着我不断地说你做了个梦,梦里你成了仙人,哈哈,你说的倒也有趣,有时间再和我说说,挺好玩的。”
说着,那伙计善意的笑声中走了出去,那青年脸上通红,苦笑摇头,在那伙计走后来到水盆旁,用热水洗了把脸,把昨夜的醉宿惫意洗去了不少。
推开了客房窗户,随着那明媚阳光一同进来的,还有阵阵带着凉意的风,那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让这青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昨夜醉后,倒是真的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奇怪,醒来后一点都没有淡忘……”这青年站在窗旁,望着外面,喃喃自语。
“那梦很真实,几乎让人分不清了……居然是从三年前四叔来时开始,我加入了恒岳派……呵呵,倒也有趣,只是这梦似乎没有做完,只记得加入进了恒岳派,后面的就没有了。恒岳派……这天地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门派呢,又哪里来的仙人,我辈读书人,不信鬼神之力,大都是谣传愚弄百姓罢了。”这青年摇头,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桌子上的茶杯,忽然起了少年心性,右手抬起,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掐出印决,向着那茶杯一指。
“引力术!”这青年哈哈一笑,一指而去。
那茶杯一动不动,平静的放在那里,这青年再次笑了起来,自语道:“这些法术神通很有意思。”
玩耍了一番,青年收起心思,整理了一下行装,银两,干粮,衣衫,还有笔墨书籍都在,随后仔细的打扫了一下房间,待房屋内的酒气吹散,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后,这才把那竹排书箱背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他从小聪明,可性子却很是淳朴,山村里长大的少年人,这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在父母的慈祥注视下,在那谆谆叮嘱中,走出了山村,仿若雏鸟长大,要展翅鹏飞一样。
这房间因他有了脏乱,有了酒气,他宁可自己清理一下,也不好意思让那把他背到这里的伙计去做。
在一楼的大厅内,他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结清了住宿的账目,便向着那伙计含笑一抱拳,迎着阳光,转身离去。
那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使得这青年看起来似也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更是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对他升起好感。
尤其是那干净的衣衫,整齐的装束,使得他全身弥漫了朝气蓬勃,在官道旁,他望着前方天地,望着那官道尽头,看不见的地方,他隐隐的,眼前似可以看到顺着这个方向,那遥远的赵国都城。
“王林,你一定能行的!待金榜题名时,把爹娘从山村里接出,伺候他们终老,让他们享享福。”这青年深吸口气,向前一步步走去。
春风拂面,带着不知从何处卷来的花草芳香,吹在王林的衣衫上,让他那青色文衫略有舞动,发出轻柔的吹打之声,伴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地距离那客栈越来越远了。
只有那阵阵吟郎之音,在那风中吹散,不知被送去了何处,回旋在这四周,慢慢的模糊,直至成为了余丝。
十八九岁的年纪,往往不知疲惫,王林顺着官道,行走间双眼带着灵动,不时的停顿下来,望着四周的山林,很是舒服的样子。
白天的光阴过的很快,在王林这不疾不徐,时走时看的步伐下,前方一片林荫不再细密,而是缓缓地露出了在那林荫后,一条青色的河道。
那河水哗哗,随风传来。在赵国,有几条官道是与水道同行,王林此刻所走的这条路,便是如此。
如眼下,王林的左侧,是那山峦弥漫,右侧不远,便是那如曲带一般的流淌河路,几艘船只在上,顺流而走。
渐渐地远处天边有了阴暗,在那阴暗中,一片乌云缓缓地凝聚在一起,一声雷鸣轰轰从远处回荡中,闪电在天地交错而过,远远一看,如同银蛇。
天气,白天之时还是一片晴朗,可这夜色还未完全降临,就变的密云阵阵,很是多变了。远处的青山弥漫,在这云下也成为了暗色,好在色泽虽深,可那乌云却无法遮盖。
远远一望,那山与云纠缠,青山似欲冲碎乌云,那乌云却要吞噬山峦,如同龙虎之斗,别有一番山云奇观。
此刻,一声声雷鸣中,雨水哗哗落下,王林连忙跑到一棵树旁,从背后的竹排内取出一把很大的油伞,这油伞是他父亲巧手做出,可以折叠存放,完全撑开,不但将竹排遮掩,更将他的身子也笼罩在了伞下。
右手拿着伞,王林望着远处乌云遮盖不住的黑山,望着那雨水哗哗落下,落在大地,落在树叶,落在旁边的河道水面,化作一片涟漪的同时,更弹起了诸多的水珠,飞溅在了水面的船只上。
“古语曾有,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果然如此。”王林望着这一切,哈哈一笑,朗声吟道。
“你这书生,莫非傻了不成,看见我家船只洒了雨水,还在那里哈哈大笑,实在是气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那河道上距离岸边很近的船只上传出,却见那船头站着一个撑着伞的俏丽少女,这少女一脸气闷,瞪着眼睛,玉手指着王林。
王林一愣,笑声嘎然而止,挠了挠头。
第十卷 叱咤界内 第1591章 未醒时
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