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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
又见迟秀韦两掌重叠,作出运气的姿势来,稍许之后便见有五颗上古神珠现于那红莲之上,一时间五色光华流转,灼灼耀目。
这时,狄燧严肃道:“蘼婉,一会儿当年昆吾死时的场景会再现,他必须再经历一遍死时的痛苦,灵魂才能重生。而你是施行法术的人,你必须背过身去,绝不能回头!只要你一回头,五颗神珠便会尽毁,法术也会失败,你可记住了?”
“是,我绝不会回头的!”蘼婉郑重的点点头。
狄燧一手翻转,便见那莲花离开了他的手心,盛开在了地上。
顿时,一阵黑烟弥漫而来。
一个高大的身形逐渐在黑烟中出现。
那男子有着极俊美无双的容颜,只是此时却表情痛苦,五官也因此扭曲了起来,只因他正在被火烧灼着,烈火在侵蚀着他的肉体,而他的理智,也正在一点一点消散。
只听得他在烈火之中低语。
蘼婉,快走,快走。
蘼婉。
蘼婉,昆吾愿意……
愿意与你偕老……
蘼婉背着身子,听着这些呓语声,只觉得心脏被人活活剜了一刀,鲜血直流。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过他说话了。
没有听过他以这般温柔的声音唤她,蘼婉。
昆吾……
原谅我,原谅我不能回头。
“好啊,蘼芜仙子,枉我这般信任你,你却依旧一意孤行,施这逆天之术。”空中忽然现出一个身影,只见那人威风凛凛,盔甲如火,正是托塔李天王!
蘼婉不敢回头,径自跪下,哭道:“天王,只要昆吾复活了,蘼婉定然跟你回天庭。”
李天王皱眉,道:“不过是一魔魅,你怎么对他如此痴迷?”
狄燧插道:“那天王你呢?红拂夫人也不过是一青楼女子,你为何对她如此痴迷?”
李天王紧抿着唇,极为不悦,“北冥神君,你不要以为本天王治不了你!待你回了地府,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蘼婉继续道:“求求天王,只要让昆吾复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天王叹道:“这等法术本就是逆天之举,势必会坏了三界的规矩,我掌管天界法度,又怎能容许这等邪术成功?”
他说罢,唇微动,似是在念什么咒语。随即就见那宝塔逐渐变大,光芒愈发耀眼,直与灼日争辉。
忽地,只见那如剑般的道道光芒齐齐射向了在烈火中挣扎的昆吾,昆吾被芒剑刺中,愈加痛不欲生,五官扭曲的已不似人。
蘼婉咬咬牙,道:“好,这一次,我要与昆吾共死。”说罢,她决绝转身,直直扑向那冥火中的昆吾,为他挡着那宝塔的光芒。
昆吾轻声道,“你来做什么?你快走!”
“我来,是为了你。”她答。
冥火骤然变烈,足足有三层楼之高,将这两人完完全全的笼罩住,只见灼目火焰,已不见那对有情之人。
“你这无情的天神!”凤箫忽地泣道,“他们二人真心相爱,为何却天理难容?天理是什么?不过是你们天神订的死规矩!”她越骂,声音越大,越愤慨,“要我说,就不该有你们这些虚伪的神!成日里就是睁眼瞎,放着三界冤屈不管,竟操心一些无用之事!要你们天神,有何用处?”
却见李天王神色淡然,收了宝塔,望着凤箫道:“千百年前我不知被你骂了多少次了,这一百来年没有听过,倒觉得亲切了。天理之存在乃是自然而生,就算没有神了,天理依然存在。罢了,只希望你早日脱离这轮回之苦,倒时候再来骂我吧!哪吒也是很想念你呢!”
凤箫皱眉,“你说什么?”
李天王笑笑,“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啊。”他正欲驾云而去时,忽地道,“其实,我并没有完全的杀死他们。这逆天之术虽未成功,却也给了昆吾半个灵魂,从今以后,他与蘼芜仙子便可融为一个完整的灵魂,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罢,云雾升腾,他已无踪。
狄燧轻笑道:“这样的结果也好啊,不是吗?”
“只是花犯……”凤箫又想起那可怜的小兽,黯然道。
狄燧叹道:“那是花犯命中注定的情劫,情劫已过,她已成仙了。”
“成仙有什么好?”虽是这般说,可凤箫显然是心情好了许多。
“若照你这种说法,那做人也不好,做妖也不好,做仙也不好,做魔更不好,你做什么?”狄燧笑着道。
“我做……”凤箫忽地有些迷茫。她抬头看向一直沉默无语的迟秀韦,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迟四自从狐族中归来后,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沉默寡言,目光诡谲。
“诶诶,看他做什么?”狄燧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已是初夏时节。翠影红霞,风吹柳花。
情之一字,到底是何含义呢?
凤箫倚在狄燧怀里,心中甚是茫然。现在,她越来越不清楚,狄燧与迟秀韦,到底谁对她来说更为重要了。
三日之后,宫中又出了大事。
太平向皇帝进言,说请人夜观天象,帝星黯淡,恐怕是因为太子选的不得当之故,还请皇帝改立太子。
皇帝笑道:“帝星黯淡?那朕干脆不做皇帝了,让位于太子李隆基。”
太平大愕。
很快,太子李隆基登基,年号开元,睿宗为太上皇,仍掌握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与军政大事的决定权。
他登基后,正式准许凤箫离宫。
而在这时,葵英前来与凤箫及狄氏主仆告别。
“要回金缕城?为什么?”凤箫问道。
葵英羞涩的答道:“因为要回去……带着我媳妇见见父亲大人。”
凤箫微微有些愕然,“你和锁离……”
“没错,我和锁离就要成亲了。”葵英不好意思的道,随即便见锁离俏脸通红的从外边进了来,笑道:“凤箫,以后,咱俩的关系可算是更近了。”
“是啊是啊,更近了……”凤箫很是高兴,“只是不知琳润公主那里……”
“公主已经准了这门婚事。”锁离含羞道。
“真好。”凤箫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如今为难的情形,不禁有些感叹。
“要不然……我们也成亲吧?”狄燧忽地大声问道。
葵英和锁离都兴奋起来,开始起哄。
凤箫红着脸,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迟四,却见他已不见了身影。
狄燧见她不吭声,就当她是默认了,兴奋道:“那我们举行两次婚礼如何?先在长安狄家,再回金缕办一次。”
“嗯,好吧。”凤箫眸光黯然道。
也许,这样也不错吧。
毕竟迟四,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而狄燧虽然神秘,可却是近在身边。
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自己也已经将近二十岁了,也该找个人嫁了。
好吧,我们成亲。
是夜。凤箫却忽地从梦中惊醒。
那个人,就在她的身侧。
“要吸我的血,是吗?”凤箫轻喃。
帝琰炽不说话,唇边小小的尖牙在月光的照映下闪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凤箫也不挣扎,只是痴痴的看着他。
她无疑是爱着他的。可是……可是她同样喜欢狄燧。
自己还真是花心……
帝琰炽忽地俯下身来,略略苍白的唇吻上了她j□j的脖颈。
随即是微微的痛楚。
然后,是血液流淌的声音。
就这样吧。人世繁复,倒不如做了你的食物。
我是你的鱼肉,你是我的刀俎。
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帝琰炽却忽地停下了吸吮的动作,唇凝在凤箫的肌肤上,无比暧昧的摩挲着。
他微微启唇,声音似有似无,如若叹息,“从今以后,我或许就可以忘了你了。我本想吸了你的血,以绝后患,可终是……由不得我。罢了,今朝一别,再见之时,就是陌路了,凤箫。我有我要走的路,不得不舍弃你。”他骤然欺身而上,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凤箫不知为何,眼角莫名湿润。她听不懂帝琰炽的话,但她有不好的预感。自从帝琰炽为狄燧寻解药归来后,他便有些异样。
他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近,可由于他背着月光的缘故,她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与神情。又或许,她从未看清过他。自始至终,相隔遥远,而他与她竟有曾经相拥取暖的错觉。
忽地,一道剑光闪现。
狄燧怒道:“迟四你这混蛋,竟做得出这种事!”他说罢,劈剑砍来,怒气凛凛。
迟四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冷然。他最后凝望了凤箫一眼,随即决然地转过头去,不发一言,破窗而走。
狄燧没有再追,而是忧心忡忡的冲了上来,担忧道:“凤箫,凤箫。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淡淡的道,目光却投向窗外。窗外,已没了人影,只有一轮孤月,不知倦怠,悬于正空。
次日,便是他们大婚之时。他们的婚礼可谓是长安城的一大盛事,因为,主婚之人,是当今的皇帝。
狄燧听得凤箫说没事,松了口气,随即放下手中的剑,在凤箫床侧坐下,脸颊微红的说道:“虽然说新郎新娘成亲前夜不得相见,但我这心里总是不大安宁,便也顾不得这些了。为了防止今夜再出意外,我就不离开你这间屋子了。不过你放心,我这颗色心也没有那么急切,我就是在你床边坐坐,不会做什么的。”
凤箫却不答话,只是看着狄燧,目光忧愁。
狄燧却是满面幸福,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了。他微笑着道:“明日,我们便是夫妻了。我要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看着,我是怎么抱着你入洞房的!”
翌日。牡丹浓艳,天色青蓝。
全长安城的百姓没能看见狄燧怎么抱着凤箫入洞房的,他们只知道……
新娘子逃婚了。
【女官怪谈之花犯】终
作者有话要说: (凤箫的举棋不定其实是有原因的……)
☆、有凤来仪
女官怪谈
第五个怪谈眉妩
(一)有凤来仪
对不起,对不起,狄燧。
凤箫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
山风吹来,花香绵绵。凤箫睁开眼睛,俯瞰着山下的风光,心里迷茫至极。
她该去往何方呢?天下之大,却竟没有她容身之处啊。
若是回长安,她可没办法面对气急败坏的狄燧;若是回金缕,恐怕她二舅会说她丢脸至极。
难不成去……去找花临姜?算了罢,她对花临姜还是心有芥蒂。
凤箫此时有些后悔,真是不该逃婚的,如今把自己置于这般境地,尴尬之极。思及此,她笑笑,自己如今心神不定,左右摇摆,若是就这样嫁了狄燧的话,恐怕自己的心会难受一辈子。
说来也奇怪,纵使迟四想要吃了她,可是她依然对他没有恨意。就像花犯,明知道李隆基不会喜欢她,却仍是希望他一生一世对她永不忘记。
凤箫叹了口气。世事无奈,由不得己啊。
“姑娘,我有件事问你。你有没有见过那样一个男子?”忽地有一个温婉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他喜欢穿翡翠色的长衫,喜欢吟诗作画,喜欢丝竹管弦,性子很温和,从不与人争吵……你有见过吗?”
凤箫愣住,看着眼前美艳的女子,摇摇头,“我从不认识这样的男子。”
“啊……没关系的。”那妖娆美女笑笑,“反正我已经等了几百个日夜了,接着等下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在等谁?”凤箫问。
“我的夫君。”女子的眼神幽幽的,望向远方,“他去了长安,说回来便迎娶我,可却一去不复返。”
凤箫想,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世间,负心男子,数不胜数。思及此,她暗暗唾弃自己,她如今也算得上是负心女子了。
“姑娘,这附近有什么客栈吗?”凤箫问道。
女子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她,打量着她,道:“你没有地方住吗?那可不巧了,最近的客栈……若是步行的话,可要走个一天一夜呢。”
凤箫顿时满目愁色,这时只听得女子笑道:“妹妹,我看我与你投缘的很。如今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来我家里住一住,我是不会收你银两的。”
凤箫有些犹疑,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也对。”女子笑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确实不能随便相信人。可是……可是我的确是信得过的。你我同为女流,我怎么会害你?”
凤箫知道现在也无处可去,只好微笑着道:“那便麻烦姐姐了。”
女子笑笑,又向远处张望着,喃喃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