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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登天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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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他也懒得辨认方向,兴之所至,信步便往,绕得几绕,竟不知不觉来到方月娥所居主宅之前。他脚步一顿,不禁想起姨娘平日里音容笑貌,春意荡漾,几多撩人,脸上顿时发烧,仿佛做了贼一般,躲进树下阴影里,偷摸着便要离开。就在此时,却见一道身影自头顶飞过,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投进主宅里去了。

    他心中一惊,张口便要呼喝,忽又省起,若真唤来了府中人等,问起自家怎生在此,又该作何解释?犹豫之间,一口气便吞了回去,又怕那黑影对方月娥不利,当即召出杨柳青,给自己裹了一层透明薄膜,隔绝内外气息,跟着跃了进去。

    将将落地,便见那黑影一闪之间竟钻进了卧房,屋中原有灯火,此时却是陡然熄了。田砚心里一紧,忽忽几个起落飘到屋外,正待有所动作,却听屋内隐约传出衣衫摩挲之声,间或还夹杂着吚吚唔唔的些微喘息,听那腔调,分明就是方月娥所发。

    田砚正自疑惑,却听方月娥低低哼道:“你这急色鬼,小冤家,便不知对我怜惜些么?”其音虽微,那股子娇媚之意却怎么都掩不住,直酥得让人发起一阵鸡皮疙瘩。

    紧接着就有一把男声低低笑道:“我这不是正自怜惜你么?怎么?你不欢喜?”话声才落,便听嗤啦几声,竟是布帛之类撕裂的动静。

    方月娥低叫一声,好似那被踩着尾巴的猫儿,已是语不成句:“你你我轻些轻些可好?”

    那男声却道:“若真轻些,想来你可是不依的。”也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让方月娥自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一阵娇呼,一开始,那娇呼之中还带着几分痛楚之意,到得后头,却是媚得一塌糊涂,高低相就,长短相和,仿佛那熟透的水蜜桃,堪堪一握便要滴出糖水来。简直就是在激勉那男子,快些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狠狠折磨自己。

    听到此处,田砚虽然懵懂,却哪还不晓得屋中两人行的何种勾当,心中又羞又怒,还夹杂几分遗憾,身下却是早有了动静,分外的难受。他忽的想到:“从万剑门回转那日,便觉着姨娘有些不同,当时却是想不出来。只怕这对狗男女,早自两年前就勾搭成奸了。”想到此处,他心中怒意渐增,便要跳将出来,喊破了这对野鸳鸯,哪知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只僵在原地,随着那娇呼之声微微颤抖。

    方月娥正叫得欢快,却听那男子问道:“金刚琉璃界的事情,你可曾查得清楚?”她勉强应道:“你且你且慢些,我我自说与你知晓。”

    那男子却坏笑道:“我偏要快些,再快些,你不欢喜么?”顿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狼奔豚突,直到方月娥连呼了几声:“我欢喜,我好欢喜!”这才放过了她,续道:“快些说与我听,若是不从,你当晓得我的手段。”

    方月娥喘息道:“你这死人,便会欺侮于我。”又压着喉咙眼儿低唤几声,方才说道:“那金刚琉璃界的入口,就在这处宅院下方,前日里我曾去探过,却不得其法而入,这事急不得,只能日后慢慢想法子打探。”

    只听啪的一声响,方月娥娇呼出声,那男子却嘿嘿笑道:“却是辛苦你了,我这便发些犒劳奖赏。”言罢又是一阵胡天胡地,动静非小。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只听那男子低吼一声,方月娥也是一声大叫,两人仿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偃旗息鼓,再无声息。

    堪堪听完这一出,田砚呆愣片刻,终是回过味来,眼见月已西斜,启明星大亮,恐怕那男子过不得一时三刻便要出来,他当即慢慢后退,却是打算先偷偷离开,再作计较。这等龌龊事情,自是要揭的,该当如何说辞,还需回去思量一番,总不能信誓旦旦自家从头听到尾,便是最铁的人证罢?哪知这稍一分神,屋门无风自动,一道鎏金的绳索便倏然钻了出来,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拽进屋去。

    “砚儿,怎的是你?”方月娥坐在床边,只拿一床薄被略遮了羞处,脸上红潮未褪,云鬓散乱,缕缕长发垂到白嫩肌肤之上,被一层薄薄细汗黏住,愈发的媚态惊人。

    那男子道:“你不是安排好了么?怎的还有人在此?”语气之中已有几分怒意。

    方月娥辩道:“他非我宅院之人,怕是缀着你过来的。砚儿,你却说是也不是?”

    田砚只叹道:“夫人,你怎能如此?若是老爷知道,该当如何下场?”

    方月娥听得此言,微一哆嗦,一时竟愣愣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愈发怒了,见田砚股间异状,当即便是一脚,骂道:“你这听墙角的龌龊小鬼,老爷我在里头累死累活,倒是便宜了你。”

    田砚只觉裆里剧痛钻心,头脑霎时就冰冷下来,怒叫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做下此等下流之事,必然不得好死!”

    那男子怒极,冷冷道:“今日且看看,究竟是谁不得好死。”一把揪住田砚的颈脖,提将起来,便要发劲捏碎。

    方月娥慌忙叫道:“刘郎使不得,还不快些住手!”

    那刘郎斜睨了方月娥一眼,冷笑道:“怎的使不得?莫非这龌龊小鬼也是你偷的汉子不成?你这口味,倒是愈发的清淡了。”手上兀自收紧,将田砚一张小脸憋得紫红。

    方月娥也是怒了,骂道:“你这天杀的薄幸郎,休得胡言乱语。这孩子在府中干系甚大,你若莽撞打杀了,老爷必要追查,到时又该如何收场?”

    又闻田铿之名,那刘郎终是惧了,将田砚重重摔到地上,低吼道:“杀又杀不得,放也放不得,你倒说说看,该当如何处置?”

    方月娥只道:“你且宽心,容我与他讲来。”

第十四章 诱惑() 
只听方月娥说道:“砚儿,你且说说看,姨娘是何等样人,坏是不坏?”

    田砚在奈何桥边走了一遭,也知冲动无益,听得此问,本想话里贬损一番,可抬头见到方月娥那般撩人姿态,脑子便是一阵眩晕,最后只喏喏说道:“我我也不晓得。”

    方月娥微叹一声,自顾自的说道:“说到底,姨娘也就是个普通女儿家,只望日日里有人疼,有人爱,琴瑟相谐,相夫教子,欢欢喜喜过这一生。可你那老爷,我的夫君,却是从来不理这些,自娶我进门,除了洞房那日,便只当买回一件家具摆设,莫说嘘寒问暖,知冷知热,就是正眼打量一回,说上两句体己话儿,也是不得。忽忽十几年,我这田夫人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端的惹人羡慕,可心中的凄苦寂寞,却有谁能看到?你在田府日久,自晓得我所言非虚。”说着竟是眼圈微红,言语里也带些呜咽之音。

    田砚听到此处,心里已是软了几分,低声道:“老爷曾说,修行之外无大事,不想却冷落了夫人,可就算如此,夫人也不该做下此等事来。”

    方月娥凄婉一笑,叹道:“修行之外无大事,好一个修行之外无大事,你们男人,一个个便是如此想法么?”见田砚沉默不语,又道:“砚儿,只当姨娘求你,今日之事,只当未曾看见,快活过你的日子可好?你若答应,姨娘便信得过你。”

    田砚咬牙摇头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我做不出来。”

    方月娥也不生气,只道:“老爷救你性命,供你养你,自是待你极厚,可他一向醉心修行,不是寻人动手,便是闭关苦修,乃是个正宗的甩手掌柜,府中大小事务,哪一项不是姨娘在操持用心?你入府已有几年,一应吃穿用度,修行所需,可曾短了丝毫?有人说你是私生野种,姨娘又何曾信过?便是成儿,我也时常劝导于他,莫要与你为难。你倒说说,姨娘待你,好是不好?”

    方月娥所说皆为实情,田砚辩驳不得,只得应道:“夫人待我,也是极好的。可”

    方月娥不待他分说,接着道:“我也知晓,你今日这一瞒,便瞒出了偌大的风险,姨娘疼你爱你,自不会让你白干这一场,道晶丹药,功诀法器,田府俱是不缺,随你挑拣便是。除了这些,说不得还要送你一场天大的修行造化,便是让你成为第二个力尊者,也大有可能。”

    田砚心里一惊,只觉方月娥的口气忒也大了些,力尊者那等惊天修为,实乃可望而不可及,六道之内,又有几人比肩?一句大有可能,也说得太不值钱。却听那刘郎急道:“此等隐秘大事,岂可说与这小鬼知晓,月娥,你可是昏了头么?”话声未落,人已跳将起来。

    方月娥却道:“刘郎稍安勿躁,砚儿乃是自己人,那造化你一人是得,两人也是得,何不邀他一起?你莫看砚儿年幼,人却是极老成聪明的,那处所在玄奥非常,难以破解,说不定就要着落在他身上。”

    那刘郎闷哼一声,重又坐下,冷声道:“说便说罢,这小鬼若是不答应,说不得要打杀了灭口,也管不了那许多。”

    方月娥接着道:“砚儿,你适才在屋外打探,想必也听到了我与刘郎说起那金刚琉璃界之事。”

    听得打探二字,田砚脸上顿时一红,忆起适才那旖旎光景,只觉热血又往脑中冲来。方月娥见他情状,只是微微一笑,静静瞧着他,并不出言打扰。

    田砚心中热浪翻腾一阵,渐渐消褪,却见方月娥那双水汪汪的媚眼正停留在自家脸上,一瞬不瞬,顿时发慌,忙低下了头,问道:“这金刚琉璃界与老爷的金刚琉璃法身又是何种关系?”

    方月娥见他主动问起,心中微喜,说道:“那金刚琉璃界乃是一方小世界,老爷少年游历时,无意中在此寻得,一番探寻之下,发觉其神异非常,蕴含着绝大隐密,这才定居于此,建起田府以为遮掩。几百年来,他时时进入参详,探究其中奥妙,方才有今日这等成就。”

    田砚闻言点头,说道:“老爷那金刚琉璃法身,端的厉害,我两年前在万剑门中见过一次全貌,想来这辈子都是忘不了的。”

    方月娥又道:“那方世界乃是他成道的根基,修成金刚琉璃法身的关键所在,当真非同小可。适才你也说过,修行之外无大事,若能得入其门,一窥究竟,以你天资才情,还怕日后做不得一方豪杰,万人敬仰么?还管那许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作甚?”

    田砚虽少年老成,但毕竟年岁甚浅,阅历却是少了,听得方月娥一路循循,软语相求,竟许下了天大的好处,一时之间,心里也自膨胀了几分,不自禁便有些飘飘然,竟又问道:“如此隐秘之事,夫人怎的得知?”

    方月娥见他似有意动,忙向那刘郎使个眼色,刘郎会意,冷笑一声,收了神通,暂放他自由,手里却是暗自戒备,一待生变,便要出手拿人。

    方月娥这才微叹道:“好歹也做足了十几年的田夫人,平日里无所事事,总要找些东西来消遣解闷。”

    闻得此语,田砚忍不住心中感慨:“便是同床共枕的道侣,这等舒心养眼的人儿,竟也是信不过的。”想到这里,他顿时悚然一惊:“她连老爷都欺得,我又算个什么,偏偏就欺不得?”望向方月娥楚楚动人的一双眸子,竟有了些畏惧之意。

    方月娥见他盯着自家发愣,只道少年人经不得诱惑,心中把握更大,又撩拨道:“砚儿,老爷看重于你,确是不假,可说破了天去,你也就是个寄人篱下,命不由我的飘零角色,若真得了这番机缘,到得时机成熟,自立门户,一呼百应,做那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笑傲四方,岂不快哉?这其中相差,又何止道以里计?姨娘邀你参伙,虽有私心,却也是看重于你,为你打算,若换得其他闲杂人等,姨娘早便打杀埋了,何来浪费这许多口水?”

    田砚越听越不是滋味,心中又想:“老爷曾说,言我所想,践我所言,即为我之道。我心中所想究竟为何?难道真是那背主求荣的腌臜事么?既然不是,又何必多做些言语勾当?田砚啊田砚,你怎的如此没出息?这对狗男女一通威胁利诱,你便直不起颈脖了么?”

    那刘郎见他半晌未曾言语,心里又是焦躁,叫道:“再要纠缠,天都亮了。小鬼,速速做个决断罢,若真想死,也早些投胎。”

    田砚脑子已是通透,当即说道:“此等下作勾当,我实是做不来,你们看着办罢。”言罢一个纵跃,往门外撞去,便要大声呼喝,只盼有人察觉,就是死也值了。

    那刘郎早有准备,自不会让他得逞,手上幻出一张大网,带着劲风兜头罩下,顿时让他出声不得,全身裹得粽子一般。

    方月娥叹道:“砚儿,你倒是让姨娘好生操心。”又对那刘郎说道:“刘郎,你且速速离去,我自有办法让这孩子听话。”言罢便裹着薄被站起身来,走到田砚跟前,修长的身段半遮半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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