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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虫儿高高低低,长长短短,好一番对鸣,便似唱了一首情歌,这才稍解相思之情,各回宿主身上安居,再不露头。
博忘雪说道:“砚儿,你此番前往天道,身边少了好多帮手,人地又是生疏,须当时时小心才是。这一对小虫儿便留在你我身上,让我瞧个安心。”
田砚叹道:“我自入了万剑门中,还未曾与你们分别,这一年时光,当真难熬。”
博忘雪事务繁忙,两人这一番亲昵,不久便被打断。田砚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悻悻去了。
回到洞府之中,他又向方月提及此事,自是少不得一番叮嘱念叨。眼见这妩媚女子为自家悉心收拾行李细软,他心中自是感动,说道:“月娥,我早便想好了,一年后的封天大典,那地狱道的段风必然到场,到时总要想法子逼他将少爷交出,免得你整日里牵挂。”
方月娥却是微微一窒,苦笑道:“如今日子过得飞快,我念起成儿的时候,竟也越来越少了。”说着又是一声长叹,这才继续收拾。
田砚心头亦是一黯,不禁想道:“若是少爷安然回来,我与月娥之事,却要怎生向他提起?此事无论落在哪个头上,只怕都不好过,更何况他对我早有成见,嫌隙甚深。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当场就要拔刀相向,总要将我剁个零碎,才肯罢休。如此看来,他还是不回来的好,我与月娥逍遥自在,自然过得舒坦。”
这等念头一起,他便是悚然一惊,暗骂道:“田砚,你这个卑鄙自私的小人!难道为了自家一己欢愉,竟要弃少爷于不顾么?你在老爷坟前,是怎样说的?你在月娥面前,又是怎样拍的胸脯?枉你身受田家大恩,竟要全不作数?”
想到此处,他已是冷汗淋漓,叹道:“月娥,我定会将少爷好生交给你,再往后的事情,却是……谁也说不好了。”
方月娥却不做声,止了手上的活计,坐在桌边,以手支颌,愣愣发起呆来。
这一日晚间,两人心中皆是发堵,气闷之下,便是疯狂大战数合,直到弯月西斜,星光渐黯,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田砚心中挂着事情,见了周公,还是不得安生。一会儿梦见田成归来,暴怒欲狂,将自家当做猪仔剐了,吊在案板上称卖。一会儿又梦见段风冷笑连连,将田成拍成一摊血肉,余下方月娥在旁哭泣悲号。更有甚者,竟梦见自家与方月娥在榻上欢愉无尽,田成则在一旁拍掌叫好,大声鼓气。待他带着一脑门子冷汗悚然醒转之时,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妙人儿杳然无踪,空余一袭幽香,混着室中旖旎气息,别有一番滋味。
他乃是少年人的心性,既说了要去闯荡,便再也按捺不住,当下将行李细软俱都收好,就要出门。
此番远行,乃是去修习天道的功法,少不得要隐藏身份,赚入门派之中,暗地里行事。似雷奔奔这等身具万剑门根脚的人物,自是带不得。田九斤夫妇乃是上古大妖的血脉,珍稀异常,保不准有高人认出,亦是不能同行。
如此算来,便只有老黑与胡上墙随之前往。它们一个乃是田砚的本命剑魂,藏身识海迷雾之中,自是妥帖。另一个极善隐匿潜藏,不虞被人发觉,关键时刻,更有保命之功,说什么也不能落下。
如此安排,自是惹得田九斤老大不愿,直嚷着要随爹爹外出闯荡见识一番,最后还是紫阳出面,冷着脸呵斥一番,才将这小鸡镇住。
众人邀了博家姊妹,一直将田砚送出万剑门的地界,好一番叮咛嘱咐,这才放他去了。田砚与方、博二女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如今陡然分别,心中难免惆怅。博忘雪别有一番心胸气度,倒还罢了,只是说些舒心体己的话儿,做个乖顺模样。方月娥却是泪水涟涟,哽咽不止,直至田砚一步三回头,渐渐走得没了踪影,还兀自张望一阵,满满俱是伤怀。
六道联结成环,首尾相接,人道与天道正好相邻,其间却有虚空壁障阻隔,便是紫阳这等顶尖大能,也万难横渡。但六道合为一方世界,彼此之间自有往来贯通的法子,林林总总,各有不同。人道与天道的交通之处,乃是一条河流,名曰通天河。这一条河水神异非常,自天道奔腾而下,竟无视虚空壁障的阻隔,好似银河倒卷,直落九天,接入人道境内。修者往来两地,皆要由此经过,再无它途。至于凡俗世人,便是快马加鞭赶上一辈子路程,只怕也难以行到通天河的所在,六道世界之广阔,由此可见一斑。
田砚得了紫阳与博忘雪的指点,辨明了方位,架起飞剑,遁速全开。这一路行来,便是二十余日。但见脚下陆地延伸,群山莽莽,绵延无有尽头,早已感慨不已。再想起何言道独创一方广阔世界,实乃了不得的绝大成就,心中更增几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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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 边界()
他脚下飞剑有道晶驱动,不用费力操控,如此大好的时光,自不能浪费虚耗,皆用来打熬功力。他身具九魂,如今已修得两法,积累本就雄厚,又有极品道晶与陌上剑气相辅,这一番专心砥砺,收获匪浅。忽忽之间,体内两条周天大河又是满溢鼓荡,咆哮不休,已成完满圆融之势,只待契机一到,便可将剑修功法推入还丹境中。到时两条大河同源相融,不分彼此,比之一般的还丹境修者,不知要强出多少。
如此又行两三日,便抵人道大陆的尽头,远远可见一道银灰的光幕笼罩而下,直直延伸开去,不见断绝,其外尽是灰蒙蒙的雾气,看不真切。他心中大喜,急急赶上前去,近看之下,更觉这一道光幕高绝难企,广阔无垠,顿生人如蝼蚁之感,暗叹道:“天地伟力,当真可畏可怖,我等渺小生灵,想要摆脱其中桎梏,着实难以想象。”
两名跟班被这宏伟景象震慑,亦是目眩,便听胡上墙说道:“这老天爷果然是拿我等当泥巴来捏,好好儿一个世界,非要从中切上几刀,让人不得方便,这才显出它的能耐。”
老黑却笑道:“胡老弟,这你却是想得岔了。我向日里在安魂国中被人追撵喊打,倒是巴不得有这样一道壁障存在。若没了这劳什子,两边进出自由,只怕早就打得一塌糊涂,有没有你我,还在两说之间。”
胡上墙听它一说,便觉出味来,笑道:“当真就是如此,这般看来,老天爷还是有几分人情味儿的。”
田砚亦是暗暗点头,想道:“六道修者虽然彼此不睦,多有仇怨,但有这壁障阻隔,便兴不起规模,只能小打小闹,难成气候。从古至今,已不知免去了多少生灵涂炭的大祸。”
他晓得这光幕之外难以容身,但初回到此,好奇作祟,总想试上一试。当下便伸出一只手指,往外戳去。触手所及,却是极其坚硬,隐隐生出排斥之力,好似这光幕之内裹着一方看不见的精钢巨岩,将整片虚无塞得满满当当。
他见并无危险,胆子便放得大了,有心称一称自家的能耐,吐气开声,使出十二分的力道,一拳打出。谁知那光幕并无半分波动,亦无声响发出,这开山裂石的一拳,静悄悄打在光幕之上,竟然抵不进一分一毫。
胡上墙见状笑道:“老爷,你这一下,只怕已有千万人试过。若真管用,也轮不到我们来喝这头啖汤。”
老黑也道:“我们都是老天爷圈的牛羊,此处既有栅栏,那便只能走门。”
田砚却是心中一动,说道:“有一样东西,却是老天爷都不晓得的。”转念之间,已将法相神通召出,正是那一方破碎铜镜。他这二十余日辛苦修持,自不会丢下那观想之法。现下这铜镜法相已比原先清晰了许多,泛出哑黄的光芒,初见几分看相,其上威力自是与日俱增,不容小视。
老黑与胡上墙见得此幕,已知自家主子的盘算,想起这尊法相硬挡血雨天劫,分毫无碍,心中隐隐便有几分期待,俱是屏气凝声,静待结果。
田砚心念再转,那铜镜法相陡然一震,已往光幕扎了过去。这一回反应却是不小,只听嗡的一声,那光幕便好似平静的水面投下一粒石子,一道道波纹荡漾开去,泛出老远。铜镜法相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钻拱,不过几个呼吸,已有小半没了进去。
老黑与胡上墙顿时欢呼,不住加油打气。田砚亦是振奋,道力鼓荡,运转不休,将铜镜法相一寸寸往里推去。又过十来息的光景,便已穿过光幕,置于虚无之中。
到得此时,那一股阻隔排斥的力道更见强劲,铜镜法相往内推进的势头已是渐渐变缓。直至停留在前方三尺之处,再也动不了分毫。
田砚还不肯罢休,使出吃奶的力气,连番催动,却觉那虚无之中好似有一座看不见的巍峨大山,将铜镜法相压得死死,晓得此处已是极限,便将法相召回,送入识海之中。
便听老黑嘻嘻笑道:“老爷,这倒是个好手段。日后谁再来追赶我等,只需让这法相罩住,往壁障之外一躲,总要将人气死。”
田砚却道:“这法子自然是好,只是区区三尺之地,恐怕保不得稳。不说师叔那等巅峰大能之辈,便是一般的长生境高手,想来也难应对。”
胡上墙则道:“老爷,何必妄自菲薄。现下这法相残缺大半,待到日后补得齐全,你道行大成之时,区区壁障,哪还拦得住你?六块大陆,还不是任你进出!”
试过这一遭,便再无话说。管它来日如何无往不利,现下总要寻到了通天河,方能过这一道关卡。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田砚出发之时,方位虽然定得不差,但此番长途飞遁,已然行过了亿万里之遥,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细微偏转,只怕抵达之地就要大相径庭。好在壁障已至,只需沿其寻索,也不怕那通天河飞了。
如此又过两日,田砚挨着光幕一路飞行,终是望见一道巨大的水瀑自虚无之中咆哮冲出。喷涌之间,水雾弥漫,彩虹飞架,好一副宏伟风景。他飞近一瞧,便见瀑下一条大江,在山岭中蜿蜒盘绕,渐渐远走,不知去处。瀑下江边停着十来只木舟,其中一只木舟上已坐得三五人,一只硕大的鲤鱼精自水中探出半边身子,正与几人说话。
田砚按下遁光,问道:“敢问阁下,此处可是通天河?在下要往天道大陆去,却有什么规矩?”
那鲤鱼精眼见来了个雏儿,衣着亦是光鲜,顿时双目放光,忙道:“正好正好,这舟上还得一个座位,我也懒得再等,便打个折扣,算你一枚上品道晶,这就上船罢!”
舟上几人听得此言,俱都将目光转向别处,再不瞧田砚。他看在眼中,如何不晓得这精怪坐地起价,将自家当做了肥羊来宰。眉头一皱,便往那通天河望去,有心独自见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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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五章 天道()
却听那鲤鱼精冷笑道:“少年郎,想来你是首次出远门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通天河中七八境的大妖不在少数,你若不肯破财免灾,到时让他们捉去嚼了,可莫要哭爹喊娘。”
田砚闷哼一声,也懒得计较,摸出一颗上品道晶丢了过去,自去船上坐好。老黑与胡上墙自是早就藏得稳妥,不然这船资又要翻上几倍。
那鲤鱼精得意一笑,呼喝一声,便有百来条红尾鲤鱼浮出水面,聚在一处,将木舟托起,沿着那一道瀑布逆流而上。那精怪则一跃站在船头,嘴里嗬嗬喊着号子,威风凛凛,为小的们打气鼓劲。
舟上诸人都有修为傍身,自是不惧垂直攀升,不过片刻,木舟已逆着水流钻出光幕之外,只见虚无之中迷雾缭绕,看不真切,舟下水面陡然变得宽阔,也不知延伸到何处。田砚头回经历,忍不住四下里打量一番,心中叹道:“上天造物之奇,果真令人匪夷所思,这一片虚无壁障便是长生境巅峰的大能也被阻隔,偏偏这河水就能轻松穿过,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那鲤鱼精见田砚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心中更生轻视,只当他是哪个小门小户跑出来现世的乡巴佬,微哂道:“少年郎,我这船儿只为代步,不为观光,你若喜欢看,还请再出一份船资才是。”
田砚微微一笑,便不再瞧,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静坐。老黑却是分外不忿,在识海中嚷道:“老爷,这小妖怪好不下贱,总要给它些苦头尝尝!”
田砚则笑道:“不过是个摆渡的,何必与它一般见识,显得忒也小气。”
又行一段,那船儿却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便见前方陡然现出一个里许方圆的漩涡,其内水花翻滚,浪涛汹涌,隐隐有低沉吼叫自水下传来,带得船身都在微微抖颤。
那鲤鱼精并不惊慌,自储物法器中一连摸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