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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那少年脚下的空罐已有七八个之多,不禁暗暗咂舌,走过去闻了一闻,确是酒气扑鼻,这才赞道:“小家伙,你当真是好酒量!”
那少年喝空了罐子,抬眼一瞥,哼道:“怎么又是你?你跟着我作甚?”
田砚笑道:“我只是来吃饭而已,纯属巧遇。你只管好生享受,那新衣衫可还有钱买?”
那少年懒得搭理,又拍开一罐酒水,喝得畅快淋漓。
田砚也不生气,摇了摇头,往店内走去,心中笑道:“不想这小家伙竟是个酒鬼,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海量,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
他入得店中,自有小二殷勤招待,寻得一处临窗的雅座,随意点了几样酒菜,正要将小二召来,边吃边问,却见那少年站在窗边,直愣愣盯着桌上的酒坛,一双薄唇抿来抿去,早被口水沾得湿润。想是自家酒水已然享用殆尽,嘴上却还发欠。
田砚笑道:“你若想喝,只管进来就是。我倒要瞧瞧,你何时才能算饱。”
那少年兀自警惕,退后两步,说道:“休要勾我,不过几坛臭水罢了,不喝也死不了人。”说着便将脑袋扭向别处,再不盯瞧,脚下却不肯挪步。
田砚与他萍水相逢,也不想多邀,只是摇头一笑,便就着菜肴,自酌自饮。
如此相持半晌,那少年终是忍耐不住,跺脚道:“进来就进来,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也不走门,直接便越过了窗户,坐在田砚对面,捧着坛子又再牛饮。
那小二见店中进了腌臜人物,便要拿笤帚来敢,却被田砚拦下,吩咐他多上些美酒,让那少年喝个痛快。那少年也是了得,饭菜瓜果皆都不沾半分,只是不住狂灌,细瘪的肚子也不见鼓胀,颇有几分能耐。
田砚瞧在眼里,愈发称奇,心道:“这小家伙虽然脏臭落魄,但说起话来甚有气势,酒量亦是惊天动地,想来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也不知为何流落在此。做了个小乞丐。”想到此处,他便问道:“你家在何处,可要我送你回去?”
那少年眉头一皱,说道:“你问这么多作甚?我没家!”话音才落,嘴巴却是一扁,又道:“我才不要回去,讨厌死了!”
田砚讨个没趣,也就不想再理,便将小二召来,塞些碎银,询问其五行宫甄选仙师之事。此事本就天下皆闻,那小二在此跑堂,经的人面极广,所知更是详细,既得了好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每年八月,天道各大城池的驻守仙师便会广开门庭,招贤纳士,为五行宫挑选弟子。世俗中的青年,只要年不过二十,便可至仙师府上测试查验一番,若是条件相符,自可鲤跃成龙,送入五行宫中修习道法仙诀,从此前途不可限量。
天道的五行道法,并非人人可修,只有身具五行道种之辈,方可沟通自然,运使五行之力。至于五行道种为何?那小二却说不清楚,只晓得仙师那一番测试,正是为查探道种所备,此乃娘胎里带出来的好处,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强求不得。他当年也曾跑去碰运气,却无功而返,自是因为身上不具道种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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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八章 测试()
田砚一算时候,这才发现今日竟是八月的最后一天,顿时暗呼侥幸。却听那少年哼了一声,说道:“怎的人人都挤破了头往里抢?那劳什子五行宫,究竟有什么好?”
田砚未及答话,那小二已是斥道:“小叫花子,你莫以为灌过几两猫尿,便可无法无天。想那五行宫中的仙师法力高强,济世为怀,我天道万民,哪一个不心生景仰?有幸加入其中,乃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自可创建一番丰功伟业,流芳百世。你若再摆些混不吝的口气,拼着客人不喜,我也要将你轰了出去!”
那少年却哂道:“些许小恩小惠,便有许多笨蛋巴结逢迎,也不知吃亏的究竟是谁!”
那小二大怒,摸过笤帚欲打,田砚连忙拦住,又塞些碎银,好言好语将其劝走。他实则也觉这少年口刁,忍不住道:“那五行宫总是实实在在做过许多善事,你这般编排,却嫌有些过分了。”
那少年问道:“瞧你这架势,想来也是打算加入那五行宫了?”
田砚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有此意,我这一回乃是势在必得!”
那少年却道:“我见你人还不错,便奉劝你一句,那鬼地方还是不去的好。”
田砚心中犯疑,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你却晓得些什么?”
那少年只是叹息一声,并不言语,捧起酒坛,又是一通猛灌,小小的身体竟好似个无底洞一般。
有了这一遭插曲,田砚便是神思不属,好好儿一顿饭,吃得极不是滋味,只待那少年灌得满足,便拽着会钞离开。行到外间,他本欲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但看得那少年一身烂衫千疮百孔,险些连小雀儿都要露了出来,心里终是不忍,便又往衣铺走了一趟,为那少年购了几身合体的新衣。
那店主见田砚出手阔绰,款待自是殷勤,为显得自家货好,便打些清水将那少年擦拭梳洗了一番。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稍稍捯饬下来,这小小的人儿虽还是显瘦,但双目灵动,面色沉稳,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矜持风采,一看便知,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
事到如今,田砚也算仁至义尽,冲那少年抱一抱拳,便当先出了衣店,扬长而去。走了一段,扭头一瞧,却见那少年不疾不徐跟在后面。他苦笑一声,返身迎了上去,问道:“可是还缺钱使?我再给你些便是,记得少买些酒,莫要乱花。”说着便开始掏荷包。
那少年却摆手道:“谁还要你的钱?你现下可是要往仙师府上一行,去做那五行道种的测试?”
田砚点头道:“正是如此,既是为此而来,自然要去见识一番。”
那少年忙道:“我也要去,你带着我就是。”眼见田砚沉吟不语,又道:“你放心,我必然老实,不会给你添乱,只是跟去瞧瞧热闹罢了。”
老黑也在暗地里撺掇道:“老爷,这小东西好似有些背景,不若就让他跟着,兴许有些路子可走。”
田砚也觉无甚大碍,便应下了此事。那驻城仙师的府邸所在他早向小二询问得清楚,沿路又是一番打听,小半个时辰过后,终是寻到了地方。他向门卒报上来意,并未受到半分留难,二人顺顺利利被领了进去,一路之上,遇见三三两两的少年子弟正自回返,大多垂头丧气,失望无比,只有少数几人一副雀跃神情,飘飘然的快活。
瞧得此景,他便晓得这选中的几率偏低,心中不禁惴惴想道:“我若是不具道种在身,那六道同参之法可就行不得了。可惜乔老不在身边,以他的能耐,必有稳妥法子应对。”
思虑之间,他与那少年已被带到一处僻静庭院之中,那驻城仙师正端坐在一方石桌之后,面前十来名少年男女排着队伍,正在等候检视。
只见一名少女行到桌前,那仙师温言吩咐她莫要害怕,袖袍一挥,便有五只拳头大小的甲虫滴溜溜滚出,背甲呈亮,肢节壮健,俱都一般模样,只是色泽不同,分为白、青、黑、红、黄五种颜色,滚在一处,煞是炫目。
只见五只甲虫稍一落定,便齐齐一吐,喷出五道细细丝线,往那少女脑中扎去。那少女虽晓得无碍,却还是忍不住惊骇,低呼一声,已是闭上了眼睛,身子不住颤抖,双手死死撑着桌子,才不致当场软倒。
田砚听过那小二的描述,晓得这五只甲虫名为道虫,正是测试五行道种必备的异兽。那五种色彩,自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何种色彩的道虫有了反应,便是测试之人身具相应的道种,万分做不得假。此乃天道宫独有的法门,已行过万年之久,从未出过纰漏。
不过片刻,便见那只红色甲虫吐出的丝线嗡嗡震颤,眨眼之间,背甲之上红光大亮,好似一盏灯笼,引人眼球。
那仙师见状,顿时大喜过望,笑道:“不错不错,这一颗炎火道种,十年难遇。好孩子,你也莫走了,我自会将你家人接来一叙。”说着便吩咐手下弟子将这少女带下去,好生照料,莫要怠慢。
一众少年瞧得艳羡无比,心口好似打鼓一般,咚咚直跳,暗地里不住的祈求诸天神佛,保佑自家也如那少女一般,天赋异禀,得蒙仙师眷顾。
只是这世上幸运之人,总归是极少数,那仙师又一连测过七八个少年,五只道虫皆是懒洋洋的趴伏,半分动静也无,自是无道种在身,此生已然绝了仙途,只能惆怅离去。
直至到了第十一名上,才有一只青色道虫微微一振,背甲之上有微微光芒闪现,乃是一颗青木道种,但比之适才那一名少女,声势上却差了太多。
这一回那仙师倒是镇定从容,只摸出一面令牌递到那少年手上,草草吩咐道:“明日持此物来我府邸,听候安排便可。”
那少年想是晓得其中流程,也不多问,只将令牌细细收好,便欢天喜地的去了。看这一副神采飞扬之态,必然也是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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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两百五十九章 外物()
只听老黑在识海中悄悄说道:“连五行宫的门槛还未踏进,三六九等已分得清楚。这小子就算去了,只怕也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命。”
田砚亦是暗暗点头,但此事也无甚指摘之处,毕竟人人生而不同,天分才情自有高下之别,谁不愿拣些聪明伶俐的弟子来教?若真要说理,便只能寻老天去吵,恨它没让你投个天才胎。
田砚立在队伍之中,眼见前面几个少年依次试过,都是无功退走,终于轮到他立在仙师之前。那五只甲虫见又来了人,自是按部就班,喷出五道丝线,扎入他脑中。
他藏有修为在身,别家少年瞧不出这丝线的端倪,他却辨得清楚。只见这五道丝线才一入脑,便在他识海之中闪现而出,各自滴溜溜一卷,竟化作五只眼睛,眨巴着凑上前来,往水镜中那一团乳白光团瞧去。
田砚心中一动,已然想道:“原来竟是在神魂上下功夫,凡俗之人未曾开出识海,自然不晓得其中道理。看来那五行道种果然是天生之物,一脱娘胎便隐附神魂而存,能不能修习天道功法,生下来便已注定了。”
天赋之事,任谁也保不得稳,田砚心中又是惴惴。只见那五只眼睛瞧过片刻,好似全无所得,竟缓缓闭上了眼皮,开始往后退却。他心中顿时大急,焦躁之间,忽的想道:“我身具九魂,这一团不行,换一团试过就是。”
正要动念,却忽觉脑后一凉,便有一点黑色光芒自识海中呼啸现形,往水镜中的乳白光团扑去。那水镜乃是个遮掩的法门,这黑芒自是扑了个空,却兀自不肯罢休,只对着水镜不住的来回穿拱,好似非寻到那乳白光团不可。
那五只眼睛本已偃旗息鼓,正待收工,陡见这黑芒,却是齐齐一震,哗啦啦凑了上来,睁得比铜铃还大。转瞬之间,便有一只眼睛燃起熊熊黑火,顺着那一道丝线直烧出去,化作飞灰四散而去。桌上那一只黑色道虫陡然间光芒大亮,竟将体内的脏腑血肉都映照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黑光本不显眼,但此时耀射开来,却好似一轮小小的黑色太阳,令人不敢直视。那仙师惊愕片刻,面上便是狂喜,正待叫喊,那黑色道虫竟又生出异变,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已是爆裂开来化作一地血肉碎浆,旁边四只道虫受此冲击,被掀出老远,骨碌碌滚到地上,再不动弹,眼见也是不活了。
那仙师顿时大惊,失声道:“怎会如此?这是什么变故?”沉吟片刻,便紧盯着田砚,寒声道:“小贼,可是你在耍什么花样?”手掌闪电探出,抵住了田砚的脉门,道力散出,往他体内探去。
田砚的道行比这仙师高出不少,也不惧他查探,稍稍摆出一副惊惶姿态,任其施为。只是识海中那道黑芒还在围着水镜穿梭不休,却让他好是忧心,也不知这异物从何而来,怎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却听身后那少年悄声嘀咕道:“这虫子怎的如此不中用?不过看得几眼,竟连命也送了。”
他心中一震,又听老黑说道:“老爷,小的适才看得清楚,那小鬼往你脑后吐了一口痰,这黑光顿时便现了形,必然就是他在其中捣鬼!”
那仙师查探一番,自无所获,皱眉想了一想,便道:“许是最近这虫儿用得太勤,寿元到了。你们莫要慌张,今日这测试,总要行得完满,不会漏了一人。”说着便吩咐手下一个小修再去取五只道虫过来。
田砚虽应付了探查,心下却更是焦急,如今那黑芒在他识海中恋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