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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此时,田砚身子又是一震,体内两条周天大河流转愈发迅速,好似脱缰的野马,收束不得。他连日来勇猛精进,剑修功法早在第五境周天上修得圆满,只待契机一到,便要水到渠成,踏入还丹。如今被这外来的力道牵引,叩关的功课顿时齐备,两条周天大河齐齐汹涌,皆往丹田冲去,不过十来息光景,那一颗琉璃金丹便涨大了一倍有余,剑修功法一蹴而就,已然踏入还丹境中。
那妇人心情激荡,初时还未曾觉察田砚体内异状,但见他抱元守一,灵韵自成,心中便生疑惑,一探之下,顿时惊诧,失声道:“怎会如此?你身为体修,这五行之力灌体,不过让你得些好处,怎会凝结上好的净水道种?”说到此处,忽又省起一桩事情,大叫道:“不对,你乃是田府的根脚,怎的又成了陌上的弟子?”
其实以她的眼光见识,两回见到田砚出手,早该虑到这桩窦疑。只是她陡见陌上信物,便想起生平第一大恨事,已然昏了头脑,只是琢磨如何报复发泄,竟将这显而易见的疏漏略了过去,直至田砚得了天大的好处,方才惊觉不妙。
她面色已是大变,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世上除了何言道,哪个还有如此能耐?”语音微微抖颤,满是不可思议。顿了一顿,口气又是转利,叫道:“我就不信,你那狗屁师父走了狗屎运,收得这般弟子!小子,你在搞什么鬼?”手上一探,便往田砚丹田抓去,这一下力道强绝,只待废了田砚修为,再慢慢拷问不迟。
谁知手掌才堪堪探出小半,半空中便有一道七彩虹光泛起,将田砚包裹而去,倏忽不见踪影。自是那秘地感应到田砚这位老熟人定鼎还丹,欢欣鼓舞之下,迫不及待便降下飞升之礼,将他摄了过去。
那妇人一掌打空,直气得怒吼,叫道:“这秘地飞升之礼,怎会来得如此迅速?竟有这般巧法?”话到此处,心里就是一虚,暗道:“难不成这小子身上真有古怪?陌上却从哪里寻来的宝贝?”一想到陌上,她又是愤怒,恨恨道:“你都死了万年,岂有这般气运!便是真有,我也要亲手毁了,让你心痛一回!”
田砚秘地飞升,不过一刻钟就要回返,也不虞走脱,她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了,耐着性子苦候。今日这一桩变故,正好戳中她底子里最伤最痛之处,心态早已失衡,不过坐了十来息,便已按捺不住,起身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一副咬牙切齿之态,只觉这时候怎过得如此慢法,往日里一盏热茶的功夫,竟比千年万年还要漫长。
那妇人正自来回兜转,却瞥见小水儿软倒在地,泪水涟涟,望着自家的眼光之中,俱是伤心愤怒。她心里一痛,将小水儿抱起,轻叹道:“好孩子,别怪妈妈心狠,只盼你长大了,莫要与你爹爹一般,没个担当。”手上运起一股柔劲,微微一拂,便将小水儿催得昏睡过去,人事不知。
做完这遭,她又是一叹,喃喃道:“你这天杀的,我不过骂你几句,你便躲着不回来,过了这许多年,我哪里还恨得起来?”
正自愁苦,屋外却有一名老者转进,身量极高,白髯及胸,面相清癯,一副仙风道骨之态,见着这妇人便微微施了一礼,淡淡道:“阴夫人,一向可好?”
那妇人早察觉有人进来,也不惊诧,收了面上怨色,轻哼道:“越宫主,你贵人事忙,怎的有暇跑到我这地沟子里搅混?”
那越宫主微微一笑,说道:“听说小水儿已被夫人寻回,当真可喜可贺。你这几个孩儿乃是我五行宫弟子修行的紧要,不容有失,我自然要来探望关心一番。”对着昏睡的小水儿端详片刻,又叹道:“好个苦命的孩儿,跑出去几年,竟饿得皮包骨头,哪个看着不心疼?”说着走上两步,便要俯身去摸小水儿的脑袋。
那阴夫人却将身子一侧,遮拦过去,冷冷道:“越鸿天,有话还请直说。你我两家比邻万年,不过互相利用罢了。这些假惺惺的言语,我听不惯,还是拿去哄别人的好!”
原来,这模样出尘的老者,正是此界老牌的长生中人,天道五行宫的宫主,天机子越鸿天。只见他毫不动气,又是微笑道:“阴夫人是个爽利性子,我也不能婆妈。今日来访,是想与夫人打个商量,接引你们一家去宫中小住几日,略略尽些地主之谊。”
阴夫人脸色一变,哼道:“这几日,究竟是多长时候?越鸿天,我当家的不在,你便来蹬鼻子上脸,难道我就是好惹的么?”
越鸿天不动声色,说道:“你我两家相交久远,情谊绵长,若夫人有意长住,我天道宫上下自是倒履相迎,不胜荣幸。”
阴夫人冷笑道:“小水儿一走几年,你家净水殿的弟子恐怕早就叫苦连天罢?什么长住,什么荣幸,说得倒文雅,不过就是囚禁罢了!”话到此处,语音陡然转厉,森然道:“我当家的虽然不在,就凭你却还不够斤两!”周身黑气狂涌,化作一条大鱼,低低咆哮一声,往越鸿天直撞而去。
越鸿天不慌不忙,心念一动,便有一截巨木自地底生出,拦在自家身前,两边堪堪抵住,不相上下。他微微摇头,叹道:“这是何苦来哉?我天道宫盛情相邀,其心拳拳,夫人却偏要往坏处去想。”嘴里低低唿哨一声,便又有三男一女鱼贯而入,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正是阴夫人另外四个孩儿。
见得此幕,阴夫人已是状若疯虎,吼道:“姓越的,你好胆!”那条黑鱼咆哮一声,发力往前钻拱,推得巨木不住后退,将地面刮得嘎吱声响,让人听来牙酸。
越鸿天微笑道:“还请夫人小心行事,若是轻忽大意,伤了这几个孩儿,你我都是心痛。”心念一动,身前巨木便轰然炸开,将黑鱼掀出几个跟头,木屑四下飞溅,多有射入那四名少年体内,便听一阵呼痛哭叫,好不惊惶。
阴夫人目眦欲裂,不敢再攻,怒道:“越老贼,你敢伤我孩儿,我必杀你五行宫满门,鸡犬不留!”
越鸿天并不受胁,只笑道:“夫人便是要杀,也须到宫里去杀,在下先走一步,恭候夫人大驾光临。”言罢当先而行,领着那三男一女出门而去,那四名少年自是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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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九章 大王()
阴夫人直气得脏腑作痛,将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现下四个孩儿被人掳走,那越鸿天虽不敢下杀手,但使些残酷手段折磨一番,却无甚顾虑。她现下无法可想,心如乱麻,呆愣片刻,已是留下泪来,恨恨道:“你这天杀的,究竟要躲到何时?留下我们娘儿五个受人欺侮,你可高兴了么?”狠狠一跺脚,便抱着小水儿跟去。
她行到门前,眼见越鸿天一行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有人质在手,不怕她不就范。她微一踌躇,便咬牙道:“越老贼,你自号天机子,总爱摆些运筹帷幄的糟心模样,却万万算不到,还有旁人在此。今日之事,总不能叫你舒舒服服!”竟又回返厨房,将小水儿轻轻放置在地。
她摸着小水儿消瘦的小脸,不禁流下泪来,哽咽道:“好孩子,你想跟着这小子,妈妈就随了你的心意。你若能好好儿活着,我便……我便再不计较那贱人之仇。”在小水儿额上亲了一口,飞也似的去了。留下这昏睡不醒的少年,懵然不知家中已生出绝大的变故。
且说田砚被那七彩虹光席卷,引入秘地,老黑在他识海之中,果然被一并带了进来。这一回踏足之地,再不是虚空,身上的陌上信物亦无任何异状。他甫一落下,便觉脚下大地微微一颤,举目四顾,只见此地寸草不生,乃是一方巨岩,表面光滑平整,好似刀削一般。这一方巨岩不算广大,只得方圆七八里方圆,依稀可见边际。无数大陆碎片飘散周边,竟是以这一方巨岩为垓心,绕其旋转,其速虽缓,却整齐划一,绝不稍停。
田砚看得咂舌,晓得此处必不寻常,忆起紫阳的嘱咐,连忙将老黑召出。只见老黑一副迷茫之态,竟有些手足无措,忙问道:“你可是想起些什么?”
老黑伸手在额上挠了片刻,皱眉道:“小的总觉此地眼熟得紧,好似在哪里见过。”
田砚忙道:“你再好生想想,说不定与你身世有关。”话音未落,脚下地面却忽的张开一方洞口,散出绝强吸力,两人猝不及防,顿时被摄了进去,扯得往下坠落。
田砚连忙召出飞剑,往上飞遁,却全然阻不了下坠之势,又拿飞剑插凿身边石壁,想要定住身形,那石壁亦是坚硬异常,全不受损。就这片刻功夫,顶上洞口已是闭合,再无半分光亮。便听老黑在身旁惊叫道:“老爷,我们……我们可是被这大石头吃了?”
田砚有紫阳叮咛在先,并无太多惊惶,眼见逃遁不出,便将牙一咬,说道:“既拉了我们进来,便去瞧上一瞧,看看是何讲究。”周身道力一松,任由那吸摄之力拉拽而下,只是摸出一颗萤石照亮,聊做查探。
这一方巨岩看似普通,内里却别有洞天,两人飞速下坠,四周渐渐开阔,光线所及,已然不见石壁,也不知这茫茫黑之中,隐着何等广大的空间。
这一番下坠,竟半刻钟未得止歇,其速越来越快,便听老黑叫道:“老爷,这是要落到什么时候?如此搞法,却到哪里去碰机缘?这秘地不是唬人么?”
田砚亦有几分心焦,又来催动脚下飞剑,这一回却不是往上,而是为下坠之势再添几分助力,其速更甚。又过百来息光景,那股吸摄之力终于渐渐止歇,两人顺着惯性冲出一段,只觉周身一凉,已有一道轻柔水波袭身而过,眼前顿时明光大放。
入目所见,乃是一方圆球形的空间,由一片水波密闭而成,水波之中层层叠叠尽是细小的黑色碎片,规模形状皆是不同,随之荡漾漂游,其中多有相互碰撞挨挤,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之声,竟与老黑弹奏铜镜碎片有几分相似,闻之心旷神怡。
这空间的垓心处悬着一轮巨大的磨盘,缓缓转动,其下由许多圆筒状的铁笼支撑,成千上万的老鼠在铁笼中奔跑不休,带得铁笼飞速旋转,正是那磨盘的动力来源。这大群的老鼠个头不一而足,有些壮如牛犊,有些只得寻常大小,但模样却是大同小异,皆是尖头细尾,一身稀疏的细短黑毛,一望便知,与老黑乃是同一种属。
两人刚刚现身,便被鼠群发觉,千万道目光往这边一转,竟陡然间爆出一阵震天价的欢呼之声。呼声未落,便陆续有黑鼠钻出铁笼,往两人涌来,虚跪趴伏在地,口出敬拜祝祷之言,有些激动难抑的,已是涕泪交流。一时之间,群情振奋,喧闹嘈杂,两人也听不真切,只有“大王”二字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渐有山呼海啸之势。
老黑初时见这些黑鼠汹汹冲至,心中顿时害怕,只是催促田砚快些掉头逃命。但见它们虔诚参拜,恭敬有加,一颗心便收回了腔子里,顽劣心思又是复萌。昂首挺胸,叉腰挺肚,冲着一众黑鼠不住的挥手致意,嘴里还在呼喝,孩儿们辛苦,本大王好生欣慰,定要重赏嘉奖云云,好一派瓢把子的风范。
不过片刻,铁笼中的黑鼠便走得半个不剩,密密麻麻跪在两人身前,不住磕头,好似摊开了一张黑色的毯子,起伏不定。如此一来,没有鼠群在内奔跑,那许多铁笼的旋转势头顿时变缓,逐渐止歇,那一方巨大磨盘失了助推之力,亦是同样遭遇,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之声,便告停顿。
只见四周水波顿时汹涌激荡,带得无数黑色碎片密集相撞,冲高伏低,发出一阵阵哗啦之声,哑然滞涩,再不悦耳。有些个头稍小的碎片经不得颠簸,翻腾滚卷之间,已有脱离抛飞之态,就要被水波甩出,也不知去路何方。
见得这番变故,田砚与老黑皆是莫名所以,那一群黑鼠却是惊慌失措,俱都站起身来,大呼小叫,语带惶急。只听一把苍老的声音大喝道:“还不速速归位!你们这帮孽障,便是如此报答大王的恩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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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年()
鼠群顿时又是一番喧闹,俱都呼啦啦往铁笼钻去,几个呼吸之间,两人脚下的黑毯便告消失,那许多铁笼又是旋转不休,诸多力道合在一处,带得大磨盘轧轧声响,重新启动。
说来也怪,那大磨盘才一发动,四周水波的澎湃势头便渐渐消散,再不做乱,水中密布的黑色碎片亦是消停,老老实实随波逐流,摩擦碰撞之声又复悦耳。想来这大磨盘正是此处的中枢所在,只要保得它正常运转,自然一切无虞。
这一番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鼠群骤合骤散,却还有一只黑鼠立在原地未回。只见它毛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