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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砚只觉掌中的小手一片冰凉,还在止不住的微颤,暗叹道:“越姑娘性子慈厚,今日陡遇这些变故,只怕心里难受得紧。她本来过得无忧无虑,随着我们奔波受苦,当真可怜。”心里一软,便不挣扎,反将那小手握紧了些,与她并肩而行。
小水儿在后头见了,险些掉下泪来,心中却不住的喊道:“大哥与越姐姐般配得紧,你却瞎想些什么?”
几人随着鸟泽生走出小院,喧嚣嘈杂之音顿时扑面而来,陡然之间,好似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再回头看去,却哪里还有什么木扉朴墙,闹市桃源,只见两家店铺比邻坐落,中间只隔着一道几指宽的墙缝,一只小猫儿受了惊吓,正自飞速蹿远。
鸟泽生伸手一引,便有一方指甲盖大小的石块悄悄飞起,钻入袖中,望之与寻常的石子也没什么区别。直到此时,几人才十二分的笃定,自家适才果真进了储物法器之中,若不是鸟泽生有意相迎,只怕唐一唐二找上一百年,也难进门,不由对这神奇手段更增几分惊叹。
田砚被这景象触动,顿时记起山河镜之事,又道:“前辈,在下的的确确有要事相告,绝非虚言诓骗。这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前辈一人有法可想。”
鸟泽生见他与越婉儿亲密,也不好驳他面子,只道:“等我证明了身份,你只管说来就是,你与她要好,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越婉儿心里一甜,脸上已是发红,忙打岔道:“我们现下却要去哪里,可要行远路?”
鸟泽生却看得高兴,嘿嘿笑道:“不用不用,你到时一瞧便知。”说着便当先而行,引着几人穿过几条宽阔街面,走进一家雅致的酒楼。
其时乃是午后,并非饭点,楼内客人稀少,几人一眼便看见临窗雅座上坐着一名妇人,面相姣好,举止雍容,此刻正举杯浅酌,娥眉微蹙,隐隐现出几分愁态,正是五行宫锐金殿的殿主,欧阳虹。
原来,那一日越鸿天与欧阳虹这对师徒与几人失之交臂,急急赶往通天河源头,一番探查,便寻到了李纯化陷身之处。李纯化向来没脸没皮,见来了救星,自要求也高耐,舔脸求肯,至于越婉儿的下落,它既晓得田砚不好惹,也不敢随意漏了几人的底细,惹来仇怨,只道自家与晚辈开个玩笑,早便将越婉儿放了,一个劲的赌咒发誓,生怕越鸿天不信。
锐金殿上百弟子安然回返,此事确凿是真,越鸿天还曾在路上遇见,便信了这鲤鱼精的说辞,只道越婉儿久未出门,憋得狠了,偷偷跑到别地玩耍去了,便吩咐欧阳虹自去寻找,将其带回了事。
越鸿天正在筹谋一件大事,忙得不可开交,此番出来,已是耽搁了时候,见李纯化身陷险境,便起了施恩拉拢的心思,打算邀这鲤鱼精帮忙。他道行本就高深,许下的报酬又十分丰厚,加之出手相救,恩惠非小,李纯化自然千肯万肯,将胸脯拍得响当当,两人一同回返五行宫山门不提。
欧阳虹晓得越婉儿无恙,已是松了一口气,但一连几日找寻,未见人影,想起这小妮子道行低微,经验又浅,心中又复担心,再忆起路上遇见的斗法痕迹,便沿着方向追索而来。这一日刚好行到登仙城的地界,还是不得线索,心中好生发愁,便按下遁光,随意择了一间酒肆,聊聊解些苦闷。
这一切早被鸟泽生看在眼中,只是他既已破宫而出,与五行宫再无瓜葛,便不欲与往昔同门相见。却未曾想到,今日喜从天降,竟遇上自家女儿,他急着证明身份,再也管不了那许多,这才领着几人赶了过来。
欧阳虹一腔心思都挂在越婉儿身上,对楼中的动静并未在意,鸟泽生便径直走上前去,微叹道:“虹师姐,一向可好?”
欧阳虹闻言微颤,茫然抬起头来,一见面前的男子,酒后昏沉,竟有几分恍惚,苦笑道:“又在胡思乱想,他心里只有阿萝,怎会见我?”
鸟泽生顿时大窘,硬着头皮道:“虹师姐,当真是我,你……你还好罢?”
越婉儿却早已忍耐不住,扑进欧阳虹怀中,大哭起来。她这一日之间,连遭变故,先是遇到早已失踪十几年的生父,接着又得知五行宫的血腥内幕,其后竟发觉新交的一众好友欺瞒于她,芳心可可的男子更是参与其中,几番冲击,接踵而来,连个喘气的功夫都不留,如此一个养尊处优的妙人儿,如何经得住?只觉天大地大,自家却孤苦伶仃,周遭的一切都在与她过不去,此时见到欧阳虹,便好似溺水之人抓到一块浮板,再也不肯放手,直哭得昏天黑地,半晌不得止歇。
如此一来,倒免去了欧阳虹老大一桩尴尬,她不明就里,只道越婉儿陡遇父亲,心情激荡,便轻拍她的脊背,好言安慰了几句,这才叹道:“师弟,你一走十几年,音信全无,却是去了哪里?父女之间,果然有缘,我们时常在外奔走,从来找不见你,婉儿难得出来一回,却与你碰个正着。”
此言一出,鸟泽生的身份自然再无可疑之处,正是越婉儿的亲生父亲。越婉儿听在耳中,不免哭得更是伤心。只听鸟泽生叹道:“她还叫做婉儿么?这是我与阿萝一起为她取的名字,当年的意思,是盼望她长大之后性子温婉仁厚,做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如今看来,倒是应验了。阿萝若能瞧见,必然开心得很。”
欧阳虹听越婉儿哭得伤心,抚上她的脑袋,心疼道:“我家婉儿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任谁见了,都要夸赞。”言罢神情微黯,又道:“可惜她未能随着你姓,而是姓越。”
鸟泽生哼道:“姓越又如何?我一样欢喜,那是阿萝的姓,与他越鸿天却没关系!”
欧阳虹初见自家日思夜想的男子,一时心情激荡,此刻方才瞥见还有人同来,田砚主仆三个她并不识得,对小水儿却再熟不过,惊诧之下,便道:“婉儿,你怎的与这小子混到了一起?”
小水儿冷冷道:“你若想抓我,只管动手就是,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越婉儿连忙止了哭声,哽咽道:“虹姨,我们五行宫囚禁他家人,本来就做错了,求你别抓他,他是我……朋友。”这朋友二字一出口,心里不觉又是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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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御生()
小水儿小嘴一扁,险些哭了出来,低声道:“越姐姐,我对你不起,我……我就是个混蛋!”
越婉儿勉强一笑,安慰道:“好啦,念头转得再讨厌,总算未曾做出来,我论事不论心,不记你的坏。”言罢又对田砚笑了一笑,说道:“田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田砚对越婉儿郑重施了一礼,说道:“越姑娘,你心胸宽广,宅心仁厚,着实让我等羞愧得紧。”
越婉儿吐吐舌头,面色微红,说道:“田大哥,我一个小丫头,哪当得起这些,只盼……你念着我的好就是。”
欧阳虹却叹道:“婉儿,你竟都晓得了么?师弟,你又何必告诉她这些?”
鸟泽生愤恨道:“怎的不能说?当年阿萝身死,却是为了什么?越鸿天那老贼又是怎生一副嘴脸?”
欧阳虹黯然道:“师父身居宫主之位,肩负光大五行宫的责任,自有他的苦衷。阿萝是他亲生,他心里的痛,不见得就比你少了,却向何处去说?”
越婉儿越听越疑,急道:“虹姨,当年究竟有什么事?我妈妈又是怎么死的?”
欧阳虹叹道:“既然到了如此地步,我也瞒你不得,当年那一桩惨事,却是谁都不愿它发生的。”说着便稍稍整理思绪,将当年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越婉儿的父亲乌泽自幼拜入五行宫中,与其母亲阿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其后岁月匆匆,乌泽勇猛精进,道行日深,一手炼器神通亦是小有成就,在门中威望渐高,顺理成章,便做了炎火殿的殿主。越鸿天看他成器,心中也是欣慰,又见两小情谊深厚,好得蜜里调油,便将女儿许配于他,做了一对恩爱夫妻。
有情人终成眷属,乃是一桩天大的美事,夫妻俩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婚后的生活亦是过得美满幸福,不久之后,阿萝便诞下一名千金,取名婉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更增美好。这本是一个才子佳人的喜庆故事,若按常理发展,一家子自当逍遥快活,人人艳羡,成就一段佳话。
但乌泽自当上了炎火殿殿主之后,多有参与宫中隐秘之事,自然就晓得了山门中那浓郁的五行之力,来源极其血腥,眼见无数大好的性命如草芥一般,飘零散落,心中便生不忍,几番向越鸿天哀告求肯,只盼终止此事,少增杀孽。
这五行之力乃是增强门下弟子修为的重要手段,越鸿天身负宫主之责,向来以门派为重,只觉这请求好没道理,每回都将乌泽狠狠训斥一番,赶走了事。到后来求得多了,训斥也是无用,便做些刑罚惩戒,将乌泽炮制得凄惨。
阿萝眼见丈夫挨罚,心疼得无以复加,有心居中调停,便向乌泽与父亲询问其中缘由。此乃宫中机密事,本就极不光彩,翁婿俩虽然意见相左,却都不愿让阿萝知晓,只是瞒着不说。
阿萝自然不肯干休,多方查探寻索,终是看出一些端倪。她心地极为仁善,平日里连蚂蚁都不愿踩死一只,既晓得了真相,自是站在丈夫那头,只盼将此事废止,挽救无辜性命。恰逢一年中熬制逍遥五行汤的时候到来,她不愿父亲与丈夫为此再起争执,竟偷偷跑下峰去,混在几万人的队伍之中,意欲搭救。
她搜集来的线索都是一鳞半爪,东拼西凑,并不晓得逍遥五行汤具体如何制作,只知这几万人就要送命,心中甚为急迫,一个不防,竟被小白一同变小,扔进了砂锅之中煮汤。
她那时的状况,便与田砚当日有几分相仿,目睹种种惨状,心头早在滴血,搭救众人的念头更为坚定。只是田砚无法可想,徒劳一场空,她却有一门能耐,可暂时保得众人无恙。
这一门能耐,名为后土御生,相传后土乃是远古时期守护大地的女神,掌管阴阳,滋润万物,这神通以此为号,其意不言自明,自是能将修为化作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动手斗法之时,正面放对的能力虽弱,却可守御护持,救死扶伤,保得旁人周全,更能增幅同伴神通,超常发挥,化不可能为可能,实是极为了不得的辅助手段。
这后土御生的神通得来极不容易,只有修习土行道法的女子方可尝试为之,且对自身体质要求极高,万多年以降,五行宫中有此法傍身的女弟子,也不过三五人之数,可谓凤毛麟角,比长生中人还要少见十倍。
阿萝正是这寥寥三五人中的一员,她本就心性善良,向来对打打杀杀极为厌视,自然对这只救人不害人的神通极为青睐,一意苦心修持,成就非小,宫中弟子受过这好处的,大有人在。阖宫上下,皆都对她敬重有加。
如今她身在砂锅之中,眼见水中温度不住升高,万千凡人被煮得皮开肉绽,哀嚎震天,哪里还忍耐得住,后土御生全力运转,为众人延续生机,争取逃跑的机会。
只是她这神通虽好,却需要以自身修为作料,方能见出神效。往日里她护持的人数不多,负担不重,也就罢了,虽然有所折损,事后做一番修持,自可补充元气,回复如初,更能借此精进,增涨道行,救人修行两不误。但眼下却是个僧多粥少的状况,这万千凡人数量甚巨,伤势又重,更无半分抵御的能耐,全靠她一人卖力灌注生机,方得一时不死。时候稍长,她已是身心俱疲,修为见底,渐渐支持不住。
她稍一松懈,神通运转便见缓慢,万千凡人顿时惨嚎又起,好不凄凉,不过眨眼功夫,已然死了泰半。她身份尊贵,极少犯险,何曾经过如此修罗地狱似的场景,心情激荡之下,竟抱着为父亲与五行宫恕罪的心思,以损耗生机为代价,一意灌注不缀,只盼多坚持一时半会儿,便能迎来转机,救得一众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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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反目()
阴夫人守在厨房,等待良久,却闻得砂锅中香气并不浓郁,便揭开锅盖查看。阿萝此刻已将至油尽灯枯的境地,昏沉之间,陡见顶上光亮袭来,再也顾不得其它,竟奋起最后余力,将众人送出砂锅之外,这一下损耗极巨,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好一个女子,已是有进气没出气,香消玉殒,就在顷刻之间。
其时乌泽遍寻阿萝不得,再想起她近日来种种反常,已是隐隐觉出不妙,便急急往阴夫人家中赶来,进入厨房之中,正好见到此幕,忙将阿萝捞起,全力救治。无奈阿萝一身潜力早已榨得分毫不剩,生机全然枯竭,便是大罗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