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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泽生点头道:“两者的具体法门虽然差别甚大,但道理上的确相近,我观你那无相幻剑的成色不错,想来平日里温养的功夫做得极是到位,有此基础,学起这养胎之法来,必然事半功倍。”当下便将这法门一一道来,说得极是详尽。
这法门并不算难,田砚凝神暗记,与温养本命飞剑的手段一一印证,大有所得。虽对其中的细节关窍还不甚了了,但其中的要义真诣却已拿捏得七八分,只待日后不断捉摸尝试,自会圆熟。微一所虑者,便是自家道行不够,装不下山河镜这等宏伟的法器。
又过半晌,鸟泽生体内的风雷之声已是渐渐止歇,直至不闻。他稍稍松了口气,又道:“这养胎之法的第一要紧事,便是所养的原胎一刻未曾炼制成功,便一刻不能离开体内。如若不然,道力又要四散,只能重新来过,炼制之人也要多受损伤。这毕竟是取巧的法子,有此严格要求,也是理所当然。”话音落下,便将星尘晶摸出,亦是囫囵吸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体内再起风雷之声,比之适才的气势尤胜三分,劲气鼓荡之下,好似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只是这一回持续的时候却极为短暂,不过几十息光景,一切便复平静。他双目微阖,眸中精光闪烁,天火神通自手中浮现,被他张口一吸,便化作三条长长火蛇,从他口鼻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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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勉强()
此刻已到了融炼的关键时候,成败在此一举,鸟泽生再不理会三人,闭目凝神,运起内视之法,专心操控天火神通煅烧融合两件道胎。
人体构造错综复杂,其内状况因时候不同,千差万别,各部之间亦是相互关联共鸣,多有互动。古语有云,牵一发而动全身,正是绝好的形容。体内融炼之难,便是难在此处。两件道胎有质有形,在经络丹田之中受道力浸润,地方已是极为逼仄,如今又加进一把天火神通,三样物事挨挤一处,更见拥堵纠缠。如此乱糟糟的局面,要将两件道胎煅烧得雨露均沾,一样的圆润剔透,对火焰与道力的操控,实是到了极精准、极细微的地步。一旦道力流转之速稍稍生出变化,抑或心神微有波澜起伏,天火神通只需轻轻偏转那么一丝,恐怕立刻就要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也就是鸟泽生天赋绝佳,勤修不缀,方才有此能耐。若是换了唐一与唐二在此,只怕早已望洋兴叹,无可奈何。饶是如此,鸟泽生亦是极不好过,整个人好似泥塑木偶一般,僵立不动,额前冷汗密布,面上一片惨白颜色,端的是一副心神损耗过巨之相。
三人自识得鸟泽生以来,每回见它展现手段,无不挥洒自如,潇洒写意,好似一篇神文佳作,观来心旷神怡,令人大感享受。如今瞧他坚持得困难,显是力有不逮,心中早已收紧,连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生怕弄出些许动静,引他分心。六只眼睛紧盯着他面上神情,只盼下一瞬间,其中便有笑容浮现,一切大功告成。
三人正自紧张,却见鸟泽生噗的一声,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已是委顿在地,眼耳鼻中亦有血迹溢出,模样分外凄惨痛苦。三人心头一跳,正要冲上前去,却被鸟泽生勉力抬手阻止,竟然就地盘膝而坐,继续煅烧琢磨,全不顾鲜血流淌,只片刻功夫,已将它面上染得道道赤红,衬着苍白底色,好不可怕。
老黑看得心惊,在心神中暗道:“早知如此,便真不要他炼了。这些个精研手艺的,都魔怔得很,他是这样,乔老也是这样,又不会多长几斤肉,不知图个什么。“
田砚叹道:“人人喜欢的东西不同,遇上自家爱煞的门道,自然就是这般不要命的搞法。”
老黑嗤道:“我却最喜欢偷奸耍滑,占人便宜,也没见像他们一样,要我看,他们就是作得慌!”
田砚却道:“这就是所谓的不疯魔不成活了,所以他们是大师,我们却只能在这儿干瞧。”
老黑嘟囔道:“干瞧也没什么不好,瞧着他们犯傻,也是有趣。”
就这几句话的光景,鸟泽生又呕出一口鲜血,终是缓缓睁开眼来,挣扎着站起,脑中便是一阵眩晕,摇摇欲坠。
田砚忙将他扶住,细细查看伤情,老黑与胡上墙却早已忍耐不住,随口嘘寒问暖两句,便厚着脸皮询问法器炼制的成败。
鸟泽生不以为杵,微笑道:“我琢磨的果然没错,只恨未能早生万年,在何老祖座下亲身听教,遗憾啊遗憾。”说到此处,又是微微一叹,说道:“可惜我道行太过不济,钻研参照之物亦是少得可怜,能至如此地步,已是勉强得紧,想要对山河镜下手,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田砚稍一查探,便晓得他只是心神损耗过巨,好生将养些时日,自可慢慢复原,这才放下心来,安慰道:“前辈乃是不世出的奇才,如今既得了门路,日后勤加砥砺,自能勇猛精进。总还有百年时光留给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
鸟泽生怅然道:“不知秘策缺失的部分流落到了何处,秘地与六道皆是辽阔,寻找起来,只怕比搜集山河镜碎片还要困难。”
听得此言,田砚亦是大有同感。想那山河镜碎片虽然散落六道,极为隐秘,但收藏之辈不外乎各道的高门大阀、绝顶高手,尽管个个儿难缠,却总有个用力的目标方向,找准机会巧取豪夺,未必就不能拿下,他手中已得的三块,无不是由此而来。而那秘策遗卷却全然不知所踪,寻找起来并无半分头绪,当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想着确是叫人头痛。
鸟泽生又道:“只待过个一年半载,诸事停当,我便去寻访此事,不睹秘策全貌,我就是死了也难闭眼。”
田砚也道:“这并非前辈一人之事,我九法同修,各道都是要去的,自会留意其中的消息。”
老黑与胡上墙却不管这些遥远事情,随着话头赌咒发誓几句,便催促鸟泽生快将全新的星尘晶取出,也好见识一番。
做成的东西,便是攀过的关卡,鸟泽生追求高远,自不会在意这些,将星尘晶吐了出来,随手抛给两人,也懒得多做观摩,自去将养伤势不提。
田砚只觉不好意思,斥道:“好一副市侩嘴脸,与你们打混一处,当真丢人!”
两人哪会脸红,齐声道:“人家都疯魔了,哪会在意这些?老爷怕是想多了。”说着又来催促田砚,让他快快试来。
星尘晶这件法器,田砚得来虽晚,对其感情却深。这世上若无此物,他当年道行尽丧,未必就能复振,方月娥与博忘雪一身浮肿肥丑,只怕今日还难还原。光这两项,便是他人生中最最看重的要紧事。跟何况就在大半年之前,星尘晶还护着他躲过了小白腹中的绞杀,得了一大堆的好处。回过头去看这一桩桩,一件件,此物当真可算他的福星,平日从不显山露水,一至关键时候,便可大生奇效。此刻听得两人撺掇,他亦是忍耐不住,有心瞧一瞧,这件法器经过鸟泽生妙手融炼,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他领着两人行出洞府,眼见日头正盛,心念一动,星尘晶便在半空中铺陈开来,将阳光筛滤聚集,化作细细一道光柱,直射往不远处的大江。转瞬之间,江中水汽蒸腾,迷雾笼罩,已是露出其下的河床,呈现断流之相。饶是上游水流奔腾不休,咆哮而来,行到此间,不过兹兹声响,便告雾化,竟冲不过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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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神伤()
三人大感满意,正要罢手,不想这动静已是惊动了阴夫人一家,齐齐跑过来查看。老黑便撩拨道:“小水儿,这东西能萃取至阳之力,乃是烧水的利器,正是你命里的克星,可敢比斗一番?”
小水儿听得不忿,也不多话,身上黑潮涌出,扎入入江水之中,便往那一处干涸之地猛冲而来。田砚有心凑趣,亦是使出水法,与小水儿合流一处,席卷而去。
两人水法相配,便是鸟泽生的天火神通也尽可抵挡得住,如今汹汹而来,那一段干涸的河床便渐渐萎缩,其速虽缓,势头却不停顿,直至逼近光柱四周三尺之地,方告停歇。
眼前情景,便好似星尘晶在江水中打了一方三尺圆洞,洞中白雾滚滚,喷薄而出,仿佛烟囱一般。老黑嘻嘻笑道:“小水儿,你这回可服气了罢?我家老爷若不相助,只怕你更是差劲。”
此刻越婉儿亦是来了,小水儿被人奚落,又有几兄弟在旁加油助威,只觉脸上挂不住,暗中不住使力,往那圆洞冲刷而去,田砚亦是全力相助,有心试一试,星尘晶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
两人这一番猛力冲击,果然见出效果,那三尺圆洞又慢吞吞的缩小,直过了盏茶光景,被压缩至一尺有余,这才止住颓势,凝定不动,任得两人再如何发力,也是徒然。
田砚暗暗点头,心道:“这法器的威能虽还比不得鸟前辈的天火神通,相差却不太远,用来对付第八境神游的高手,应是足够了。”眼见小水儿小脸涨得通红,兀自不肯罢休,微微一笑,便将光柱中的至阳之力消减了几成,任他带着水流冲击,将圆洞尽皆掩盖。
小水儿暗松一口气,收了神通,偷瞥越婉儿一眼,见她面上欢喜,心中好不得意,便道:“黑哥,你现在还有何话说?鸟前辈的天火神通厉害非常,我确是奈何不得,这区区一件法器,还能难倒了我?”
老黑气急败坏道:“若不住老爷帮手,你一个嘴边没毛的,岂能做得牢靠?”
胡上墙也帮腔道:“我家老爷怕你出丑,这才帮你一把。你没一个谢字,就晓得叫嚣,当真好不省事。”
小水儿羞怒道:“我一人行来,一样能够!你们可别忘了,大哥的净水道种,是谁种下的!”话才出口,便觉小家子气,暗骂道:“说这些劳什子作甚?不怕让她看低了你?”心里一慌,便飞也似的跑了。
几人被闹个没趣,不免兴致大减,便欲散去了事。田砚见阴夫人兀自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多嘴问道:“可是又有什么感应?不如我们四下里查探一番也好。”
阴夫人微微摇头道:“我思绪总不宁定,许是长久未回秘地,还不太习惯的缘故。”说着便谢过了他的好意,便拉着几个孩儿告辞离开。
老黑与胡上墙早瞧出小水儿的别样心思,心中皆是气道:“我偏要留他们两个卿卿我我,恨死了你最好!”当下便对田砚胡乱丢了几个眼色,亦是嘻嘻哈哈的跑了。
田砚顿觉尴尬,暗叹道:“我这兄弟只怕已是情根深种,如此弄下去,可别坏了大家的情谊。”
越婉儿眼里却只有田砚,见他沉吟不语,便笑着问道:“田大哥,你在想些什么,怎的这般入神?”
田砚上回对她一番诉苦,心中好过不少,此刻听他相询,不自禁便道:“小水儿怕是……对你有些意思。”
越婉儿却不曾在意过这些,面上一红,啐道:“尽会瞎说,他一个小孩子家家,还没我高呐!又能懂个什么?”
田砚苦笑道:“只怕是我想多了才好。”微微一顿,又道:“其实我那兄弟与你差不了几岁,人品家世都是上佳,日后……日后多些亲近,想来……也是不错。”
越婉儿一愣之下,只觉心中刺痛,微颤道:“你……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田砚忙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事情……须看姑娘心里怎么想?”
越婉儿强笑道:“原来我在你这里,就只是随口一说。我心里怎么想,你……你不知道么?”话到此处,险些掉下泪来,却不愿让田砚看见,扭过身子,跌跌撞撞便往回走。
田砚心中怜意大起,忙追上几步,将她拉住,急道:“越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婉儿稍稍挣扎两下,便停了下来,却不曾转过身子,只哽咽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田砚木在当场,心中暗叹道:“是啊,我是什么意思?”
越婉儿见他语塞,心中好不凄凉,抓着他的手腕推开了去,轻声道:“我懂了,我懂了,你也不必多说。”又跌跌撞撞往前行去。
田砚不敢再拉她,心中急迫更甚,张口便道:“越姑娘,你们个个儿都是极好的女子,我……我只是个不成器的小子,配你们一个都嫌占了便宜。我在人道已做过一回错事,惹人伤心,自家也难受得紧,实是……实是不愿再去欺负别人。”他这念头早在心头横亘多时,无一日不暗自警醒戒惧。但人之情感,最难束缚,越婉儿大好一个女子,对他舍生忘死,痴缠无比,他心中岂能无感。此时一个冲动,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又是愧疚,又是委屈,鼻间一酸,竟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