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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这番猜测,已是料中了几分,至于其中具体的缘由究竟为何,却琢磨不透。眼下阳先生与阴夫人不在跟前,并无知情之人相询,便只能先将这桩疑问按下,只待事后问过,自然一切明了。
越婉儿望着谷中蓬勃异象,心潮起伏,竟忍不住流下泪来,颤声道:“这……这便是妈妈当年擅使的神通么?果然美妙得紧。我看着……我看着好喜欢。”
沙风听她说喜欢,嘻嘻一笑,伸手轻扇,便有极细小的一撮金黄泥土冉冉扬起,往她脑中钻了进去,现在识海之内。眨眼功夫,已是融入神魂,尽被道种吸纳。她只觉周身好似被甘凉的水流冲刷得通透清爽,筋骨血肉齐齐跃动不休,俱都闪现淡淡金光,半晌方止。再来感应之时,通体内外便多了一股生生不息的悠长韵味,令人念之心喜。
沙风拍手大叫,在地上翻找片刻,拣了一颗草种起来,放在越婉儿掌中,傻笑道:“种花,种花,好看,好看。”
越婉儿莫名所以,却听鸟泽生说道:“婉儿,你运转道力,裹上那种子试试。”
越婉儿心中一动,面上已有笑容泛起,小心翼翼牵引道力探出,将那种子裹了起来。他初回行这绣花的差事,心中难免紧张,那种子又是万分的脆弱,不过稍一疏神,便被挤成了碎末,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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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重塑()
越婉儿低呼一声,说道:“对不住了,都怪我不小心。”又拣起一颗种子,试着用道力来裹。这一回终是成功,片刻之间,便见那种子破皮发芽,抽茎探叶,长势极是迅速,最后生出一朵淡黄小花,在风中摇摇曳曳,煞是娇弱。
越婉儿喜不自胜,将小花悉心种在土里,微笑道:“爹爹,我使得如何?可还看得入眼?”
鸟泽生见女儿使出亡妻的得意神通,岂能无感,泪眼模糊之间,只觉站在面前的女子便是阿萝,整个人已然痴了,直到越婉儿三番五次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微叹道:“比起阿萝还差得远呐!你妈妈当年的手段出神入化,便是一些长生境的高手见了,也有几分佩服。”
越婉儿吐吐舌头,便冲沙风一指,说道:“我有这大高手指点,总会达至妈妈那等境界。”
鸟泽生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涩声道:“婉儿,咱们还是学些别的罢,这劳什子损己利人,太不吉利,我想着……我想着心里便不舒服。”
越婉儿一愣,面上亦是黯然,踌躇片刻,偷瞥了田砚一眼,小脸儿一红,便强笑道:“救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吉利?这手段好不讨喜,我见了便放不下。”
鸟泽生抖了一抖,面上竟有几分狰狞,喝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还争个什么?这事没道理好讲!”话才出口,便觉语气重了,又叹道:“婉儿,只当爹爹求你,咱们不沾这劳什子的边儿,好不好?旁的事情,只要你喜欢,爹爹必然都依着你。”
他向来觉得亏欠女儿,平日与越婉儿说话,无不和颜悦色,极尽慈爱,今日吼这一句,实是牵到了心中最痛最伤之处,生怕越婉儿重蹈母亲覆辙,走上不归路,其中凄惶,着实令人心酸。
越婉儿见父亲凄苦,心中也不好受,忙道:“爹爹,我依你就是,我随口说说,你别生气啦!”心中却想道:“我偷偷学了,平日不露就是,真要遇上危急关头,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鸟泽生微微一叹,苦笑道:“你们母女都是一样,总叫人操心。”再不多说,怅然离开,回返洞府不提。
胡上墙见越婉儿得了好处,心焦不已,忙将沙风一撞,急道:“你好没道理,现下累坏的可是我,你却在越姑娘身上捣鼓什么?”
沙风嘿嘿一笑,拍手道:“你也种花,种花。”便有一撮金黄泥土悠悠飘起,散在胡上墙身上。
胡上墙虽不修天道功法,不具厚土道种,但它乃是淤泥成精,天生就是一团泥巴,吸收接纳起来自是毫无阻滞,比之越婉儿还要畅快三分,转瞬之间,便有灿烂金光透体而出,好不耀眼。它一跃而起,蹦跶不休,哈哈笑道:“这东西可是鸡血?我浑身上下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真要趴着不动,只怕要给憋死!”
老黑早抓了一把种子在手,一待它身上金光消褪,便呼啦啦洒了下去。只片刻功夫,便好似变戏法一般,周身尽是五颜六色的花朵,远远看去,仿佛一只绣球。
老黑嬉笑道:“果然是上好的肥料,日后旅途劳顿,想吃些瓜果鲜蔬,还不是手到拈来!”想了一想,便涎着脸道:“胡老弟,独食吃来无趣,好处见者有份,你将我们晾在一边,未免说不过去。”
胡上墙哼了一声,并不理它,只对沙风说道:“我家老爷为你擦洗换衣,好不殷勤,你若不给些表示,陪你打珠也是没劲。”说着便向田砚讨来山河镜,在沙风面前举着,让他查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沙风虽傻,但看着自家被收拾得齐整,总有几分欢喜,对着镜子嘿嘿憨笑一番,淌下几滩口水,张手一挥,便有一道黄光往田砚掠去。
田砚顿时受制,但见这黄光中正醇和,并无一丝杀伐意味,便不挣扎,任他施为。倏忽之间,这黄光透体而过,他身子陡然一空,已被筛了些东西出来,定睛一看。正是自家修行水炼之法所凝就的那一团透明水波。
沙风将水波摄在手中,瞧了几眼,便傻笑道:“没用,没用,打不到人。”黄光又往田砚一罩,这一回却兜了一团暗红的液体出来,浓稠粘黏,腥气扑鼻,稍稍一闻,便觉头晕脑胀,站立不稳。
沙风却全不在意,将这团液体拿在手中,喃喃道:“好,好,这个好,这个好。”
田砚晓得这团液体乃是天劫血雨与聂秋雨的至毒精血混聚而成,当日他选择水法修行,虽晓得这东西厉害,却嫌其恶形恶状,仍旧弃之不用,如今见沙风取出,已对他的心思猜到了几分,忙道:“你能将他取出,已是尽够了,多谢你了。”
胡上墙也道:“这劳什子臭烘烘的,我家老爷不愿带着,你别乱作主张。”
沙风一愣,拿着闻了一闻,顿时干呕一声,大叫道:“好臭,好臭,臭死了。”动作却不停顿,两只手掌往中间按下,竟凭着绝强的修为,将两团液体硬生生融在一处。
只听兹兹声响之间,两团液体合二为一,个头不见涨大,反而缩小了几分,色泽变作淡红,倏忽流转开来,那一股腥臭便告消散,众人顿感脑中清凉,往日里微不足道的的空气钻入鼻孔,只觉香甜清爽。
沙风嘿嘿一笑,拿起全新的水波使劲闻嗅一番,大感满意,张手一甩,便将水波射入田砚脑门之中。转瞬之间,这水波便在识海化现,田砚心里一喜,便牵引着它往下方迷雾投去,落在水行娃娃身侧,盘旋游走。
行到此时,田砚体内的三条周天大河便是齐齐一震,汹涌咆哮,尽往丹田涌去。他的水行道法早在第五境周天上修得圆满,只待珠落玉盘,便可再进一层。如今得了沙风加持,正是契机所在,可谓水到渠成。不过盏茶功夫,他体内金丹便涨大了一圈,再看水行娃娃,已得七八岁大小,与另两个小子年纪仿佛,再不复幼小模样,三人聚在一处,又跳又叫,好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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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助阵()
那水行小子将新的水波捧在怀中,爱不释手,高喊道:“我们这就来操演一番,且看谁家的神通最了不得!”说着便将水波牵引上天,呼啸来去。
剑修小子与体修小子自是不甘人后,一个引着无相幻剑,一个控着山河镜法相,在半空中你来我往,追逐不休,劈里啪啦打得热闹。
田砚微微一笑,也不扰他们的兴致,只嘱咐他们多加小心,莫要受伤,便将心神退出了识海,对沙风拱手一礼,本想说些感激的言语,但转念一想,便蹲到了地上,吩咐胡上墙道:“多变些珠子,此番我也来凑个趣。”
胡上墙刚得了好处,自是精神百倍,吆喝一声,分裂开去,呼啦啦滚了一地。沙风顿时兴奋,拈着便来打弹,田砚与越婉儿相识一笑,亦是跟着凑趣。三个大人耍得不亦乐乎,好一副幼稚景观。
老黑被晾在一旁,却是焦急,期期艾艾喊道:“胡老弟,你可是忘了些什么?”
胡上墙故意气它,哼道:“人家没拿鞭子抽你,已是送了天大的造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言罢便再不理它,万千泥珠滚动不休,耍得带劲。留下老黑吹胡子瞪眼,长吁短叹。
老黑气恼一阵,总是不肯罢休,暗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自与他搞好关系,到时便不用看你脸色!”当下便屁颠颠加入进来,拈着泥珠尽往沙风那头招呼,曲意巴结讨好。
几人好一阵耍乐,都是尽兴,眼见日头西斜,光线渐暗,便收手止歇,相约明日再战。越婉儿心细,特地为沙风开凿了一处洞府,供他休憩存身。正要分手,却见阳先生从阴夫人的洞府之中悻悻踱了出来,发髻歪斜散乱,两边脸颊高高肿起,身上衣衫也被扯得破烂,好一副垂头丧气的狼狈模样。
几人瞧来又觉可怜,又感好笑,老黑便故意问道:“阳先生,你此番大展雄风,可将那婆娘摆布得老实?”
阳先生哼道:“休来笑话我!我哪是她的对手,去了这许多时候,嘴巴叨叨不停,浑没让我说上一个字!”
几人听得这话,皆是大摇其头。阳先生从进去到现在,少说也有个多时辰,竟连口也未曾开过,再想起阴夫人那唠叨数落的劲头,只觉惨不忍睹,不自禁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尽多同情之色。
田砚忙安慰道:“你总是有错在先,阴夫人正在气头上,你便顺着他的意,让他发泄得舒服。我看她也是个顾家的,待到脑中通透,总会重归于好。”
阳先生颓然道:“此番见到五个孩儿,我心中当真不好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说着竟在地上直挺挺一跪,咚咚磕起头来,直砸得泥水飞溅。
几人心里一惊,忙来拉他,阳先生却不理会,仗着道行高深,依旧磕个不停。沙风瞧着新奇,竟有样学样,先啪啪给了自家掌,将脸打得如包子一般,又胡扯乱拽,弄得身上狼藉,便在阳先生对面跪下,好似义结金兰拜把子,直磕得又快又响,泥水飚射,嘴里还傻笑道:“我厉害,我厉害,比你厉害。”
几人瞧着两边竞赛,只觉荒诞,老黑便问道:“你这是演的哪出?做些傻子喜欢的事情,可是被那婆娘训昏了头?”
阳先生磕过一阵,数着数量不差,这才站起身来,哭丧道:“她说我当年为陌上跪了百日,每日磕了一百个响头,如今照做一遍,前事便一笔勾销,我又有什么办法?”
沙风见阳先生停了,却还故意多磕了几个,这才跳将起来,欢呼道:“我赢了,我赢了,我厉害,我厉害。”
老黑呸了一声,骂道:“他奶奶的,娘们儿家便是爱攀比,当真要不得。你个不中用的,将咱们男人的脸面都丢尽了!”
阳先生叹道:“风凉话谁不会说?他不是你婆娘,怎晓得其中的苦处?”
老黑哼道:“总是个女人,还能翻上天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她不成?”想了一想,便从胡上墙身上揪下一小团,塞进阳先生耳朵里,说道:“你再进去,只管听我吩咐,我说什么,你便说什么,总要将她炮制得舒爽!”
阳先生迟疑道:“你别哄我进去挨骂,再来一次,我可要吐血了。”
老黑冷笑道:“你不随我博这一铺,往后天天都要吐血,你怕不怕?”
阳先生身子一抖,咬牙道:“我便信你一次,大不了就是再挨些打骂,下跪磕头,也没什么大不了!”说着便抖擞精神,抹了身上泥水,整装欲发。
老黑却又将他拉住,嘿嘿笑道:“当着孩儿的面,怎好办事?先营造个二人世界,才是王道。”说着便要越婉儿先跑一趟,随便扯个由头,将小水儿五兄弟唤了出来。
五个少年眼见父母吵闹,早就烦恼,却苦于阴夫人强项威严,不好劝解,此刻见到爹爹迎难再上,自是欢欣鼓舞,将阳先生团团围住,不住的加油打气,几张小脸已是通红。
阳先生听来只觉心酸,长叹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看着你们,爹爹便是再去求上百八十回,也都值得。”当下再不磨蹭,快步便往洞府中去了。
胡上墙早将藏在阳先生耳中的分身隐去了行迹,也不虞阴夫人发觉,便听老黑吩咐道:“你快告诉他,进去别多话,先抽他婆娘一耳光再说!”
众人顿时大惊,连忙喝止,胡上墙却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