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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砚又打听陌上道长坟冢所在,那大汉却不再说话,只看了那烟柱一眼,便将铁锨往地上一扔,闭目打坐去了。
田砚心中一动,顺着那烟柱往上瞧去,只见其直直往上升腾,目力所及,又哪里看得见尽头,脑子里便生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来。只是这大汉在旁看守,恐怕暂时还行使不得,便寻一处角落坐了,默默等待时机。
如此两人沉默,一鸡飞扬,过得个把时辰,小鸡屁股一翘,便听叮叮当当一通响,十来颗细小晶体滚得满地都是,它欢呼一声,叫道:“现下肚子顿时就饿了,大块头,你不会说了话不算罢?”不待那大汉搭腔,便冲着汤水一顿猛嘬。
田砚连忙站起,将那细小晶体俱都拾起,稍一打量,便知是极品道晶之属,只是颗粒细小,合在一处,还不及整颗一半大小。想来是这小鸡刚刚出生,还未曾发育的缘故。
小鸡见他如此,却是问道:“爹爹,你捡这臭烘烘的东西作甚?你很喜欢么?”
田砚脸上一红,讪讪道:“你拉在别人家里头,这个总是不美,我自然要收拾妥当。”
小鸡恍然大悟,说道:“那倒劳烦爹爹了。”言罢又冲那大汉嚷道:“大块头,你可瞧见了,物品父子到你家做客,可都是讲礼数的。”
那大汉哼了一声,也不戳破,只道:“你只管多喝些去,就算拉得满地都是,我也高兴得很。”眯眼往炉膛之内瞧了一瞧,又道:“这火势却是小了,我且去打些柴薪回来,你们老实待着,千万莫要碰那烟柱。”瞥了田砚一眼,将铁锨往肩上一扛,跨出围栏去了。
田砚等的就是此时,见那大汉走远,便拿手去摸那烟柱。那烟柱当真神奇,看着轻盈袅袅,毫不承力,摸上去却皮实得紧,任他发力猛拽,也难弯曲分毫,反被那升腾的势子带住,摔了个趔趄。
眼见这烟柱坚韧无比,田砚便将心一横,吩咐小鸡好生喝汤,莫要担心,便纵跃而起,攀在那烟柱之上,冉冉往高空飞去。远远听得小鸡还在叫嚷:“爹爹,这又是什么把戏?等我吃得饱了,也要耍上一耍。”他又是高声叮嘱,让小鸡老实等待,莫要上来,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脚下那方祭坛已然只有米粒大小,也不知小鸡听见没有。
且说那大汉跃出祭坛,信步来到崖边,忽的眉头一皱,叫道:“哪个贼头贼脑的,在此鬼鬼祟祟?”手上铁锨往崖上一敲,便有一人从下跃出,正是刘空竹。
那大汉甚是不喜,嗔道:“此处不是你该来的,这便下山去罢,莫惹得我发脾气!”
刘空竹这一路尾随,等得心焦不说,受创也是非小,早已烦躁无比,此时见这大汉出言不逊,哪里还忍得住,叫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我!”脚下剑光一闪,便要往里硬闯。
那大汉哼了一声,一锨拍下,便将刘空竹打得倒飞而回,冷笑道:“任谁到了这穿云峰顶,也要听说听教,你又算哪根葱?”
刘空竹只觉浑身好似散了架一般,剧痛难当,他心里一惊,晓得这大汉厉害,不敢造次,只是嘴上叫道:“那小贼来得,我便来不得么?这又是何种道理?”
那大汉却道:“那小子有个好儿子,你又有什么?”
刘空竹一愣,气急败坏道:“那小贼才几岁,哪来的儿子?你要消遣于我,直说便是!”
那大汉冷笑道:“你这等小小爬虫,又哪里值得我消遣?速速下山,若是迟了,休怪我将你拍成肉泥。”
刘空竹恨恨道:“你莫要嚣张,且看我来日成了掌门,怎生炮制于你。”
那大汉闻言大怒,叫道:“你若成了掌门,我拼却性命不要,也要拍死了你。”铁锨飞出,便往刘空竹脑门砸下。
刘空竹只觉一股沉如山岳的大力当空袭来,莫说阻挡躲闪,便是呼喝之声也被堵在了喉间,喊不得半句,眼看便要被夯成一摊肉泥,化作山间树肥。
就在这要命时刻,却有一道黝黑剑光飞来,在那铁锨柄上一挑,这一下劲道使得极巧,铁锨只微微改易方向,便贴着刘空竹的肩膀狠狠砸下。
这一锨声势虽猛恶,真落到实地上,却一丝动静也无,连灰尘也未激起多少。刘空竹正自诧异,忽听闷雷似的声响自山体中传出,脚下便是一阵虚浮,峰顶随声抖颤几下,竟然缓缓下沉,更有浓浓烟尘自崖下泛起,被山风一卷,漫天飞舞。原来,这一锨的力道全不在表面,只将山体拍得酥了,再也承受不住峰顶重量,只能任其垮落。
刘空竹心中骇然,双腿微微颤抖,脚下虚浮之感愈发强烈,只听那大汉嚷道:“博东升,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跑来峰顶横插一脚,又是何种道理?”
只见漫天烟尘中落下一道矮胖身影,穿金戴银,宝光耀眼,正是博东升。他将眼睛一翻,说道:“此乃我自家徒儿,我不救他,难道还指望你手下留情么?”
那大汉冷哼道:“你倒是收的好徒儿,他适才说些什么,你没听见么?”
博东升应道:“我当然听得清楚,说不准哪日我这掌门当得烦躁,还真就传给了他。”
那大汉懒得再辩,只道:“此刻并非门派危难之时,我不受你驱使,你速速携了这混蛋徒弟下山去,莫再来滋扰!”
博东升冷笑道:“你莫要嚣张,我有掌门令牌在手,何时驱使于你,自然由我做主。”话虽如此,却不好真撕破了脸,又是冷笑几声,便拽起刘空竹,往峰下落去。
第五十七章 暗算()
且说博东升携了刘空竹下峰,未过多少时候,已到云海之旁。他按下遁光,当先便啪啪给了刘空竹两耳光,方才气呼呼说道:“你这孩儿,不好生修行,偏要捣鼓这鸡零狗碎之事,可是得了失心疯么?”
刘空竹忙跪下磕头,说道:“那小贼本就是个外人,此番鬼鬼祟祟,只怕又要弄些风雨出来。”
博东升一脚将这徒儿踹得四仰八叉,怒道:“什么小贼!什么外人!他既持了陌上信物,便是你的小祖宗,你这般贬损,岂不将门里的列祖列宗都一块儿辱骂了?”
刘空竹又是磕头,兀自说道:“弟子就是不忿,这人何德何能,竟占了天大的福缘,在门中嚣张跋扈。”
博东升叫道:“嚣张跋扈,我未曾得见。倒是你,心眼儿好似那针尖一般,连弱势妇孺也容之不下,受这几番教训,也是活该!”
刘空竹却是哭道:“弟子在门中一向兢兢业业,用心操持,便是没有功劳,也有几分苦劳,在师父眼中,竟全然比不得一个外来的破落户么?”
饶是博东升能言善辩,听到这番言语,也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是啪啪两耳光落下,这次手下得狠了,刘空竹两边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好似猪头一般。他看着也是不忍,叹息道:“你回了洞府,将养之余,倒要好生想想,日后究竟该如何自处。若单论心性这一项,若松与婉梅二人却比你强得多了,你要多多警醒才是。”
刘空竹哪肯应声,眼中泪水滚滚,一张肿脸阵阵抽搐,竟有几分狰狞之意。
博东升又是叹息一声,不再多说,自丹田中涌起一股黑气,化作一个大大的罩子,将两人裹住,便往云海中扎了进去。
行不多时,刘空竹却是擦干了泪水,站起身来,说道:“师父,我入门两百余载,三名弟子之中,便只有我常常会受些责罚,难道徒儿真就这般不堪造就么?”
博东升正在气头上,随口便教训道:“知道自家不堪造就,还不好生修行?将心思花在这歪门邪道上,岂不被人越落越远?”
刘空竹漠然一笑,淡淡道:“看来我想的倒是没错,你喜欢的便只有陈师兄与张师妹,至于我,就是个添头罢了。”
听得这句,博东升又是怒火中烧,叫道:“我打你骂你,就是怕你走上歪路,这与喜不喜欢又有何相干?”
刘空竹嘿然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便不会走歪路么?”手上忽就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血红骷髅头,往博东升额头上一把按下。
博东升万万想不到,自家辛苦教导了两百余年的弟子会暗算于他,这下变起肘腋,猝不及防,血红光芒已然临身。加上他泰半修为俱在体外化作了罩子,抵挡云海挤压之力,是以两人虽差了一个境界,他却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骷髅头融进脑中。
自保不成,便要攻敌,博东升下意识便抬起手掌,往刘空竹面门打去。这一下潜力尽出,力道极是沉重,若真挨上,只怕整个脑壳都要飞将出去,爆成一堆肉泥。刘空竹毕竟道行弱了,第一下暗算得手,已然侥幸,至于这一掌,自是万万躲不过去,当下万念俱灰,哭叫道:“师父,你便杀了我罢!”
听得这声音,博东升心中一软,想道:“还是我平日对他太严苛了些。”手上势头放缓,便要将刘空竹搧得远些,待到压制了那骷髅头,再来处置。
刘空竹陡然得了这等机会,心中恶念又起,摸出一支血红铁钎,便往博东升丹田要害扎去。博东升被那骷髅头入脑侵袭,身上已是飞速麻木,运转不灵,更料不到刘空竹竟会以怨报德,又来加害,只觉丹田一阵剧痛,那铁钎已然入体。周身麻木之感传递更速,眼看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博东升勉力踢出一脚,将刘空竹踹开几丈,便要将体外修为收回,以作助力。刘空竹本有伤势,此刻落在云海之中,受那绝强的挤压之力,剧痛难耐,凶性更增,惨嚎一声,又是摸出一支铁钎,猛扑上来,直直插入博东升心口之中。
博东升又是拿腿来蹬,这一次却只将刘空竹踹出丈余开外,周身麻木之感愈发强烈。如此一个蹬,一个扑,摔打三四个回合,博东升终是动弹不得,只拿一双眼睛斜斜盯着刘空竹,瞪得铜铃也似,仿佛要喷出火来。
刘空竹一个哆嗦,避开那目光,又颤抖着摸出几只铁钎,插入博东升体内,将其要穴俱都封住,这才瘫软在地,大声喘息。想起两百多年的师徒情谊一朝化为乌有,他心中刺痛,不禁留下泪来,对着博东升连连磕头,哽咽道:“师父,难道我在你眼中,真就比不上一个外人么?”言罢又是大哭摇头道:“必然不是的,你老人家刚才那一掌没要了我的命,我便晓得,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你是在意我的!”
博东升自不会答他,眼睛睁得大大,便有浑浊泪水自眼角滑落,落在雪白的鬓发之上,平添几分凄怨。
刘空竹又哭道:“师父,我是你手把手教出的徒儿,那小贼只是个不相干的,便是我欺侮于他,你也该帮我才是,可你为何却要偏袒那小贼?”说到此处,怒气上涌,竟带着哭腔哈哈狂笑几声,叫道:“师父,这破魂蛊本是为那小贼准备的,如今用在你身上,我心里当真好受得紧!”
他又是大笑几声,忽就难以为继,又抽抽噎噎哭将起来,说道:“师父,我与陈师兄和张师妹一同入门,彼此间也是情同兄妹。可为何我们犯一样的错,你从来都只罚我一人,对他们却是和颜悦色?时间长了,我的心也冷了,又如何与他们亲得起来?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只觉悲愤难以遏制,仰天干嚎几声,又是狂笑道:“我倒要看看,陈若松那傻蛋没了你的嘱咐,会不会一脚踏进山涧里摔死。至于张师妹,从来都是个滥好人,大事小事,一次也未曾偏帮于我,我又何必理她?”
说到这里,刘空竹又是捶胸顿足,哭道:“师父,你也晓得,门中诸般事项俱是我在辛苦操持,旁人哪里帮得上忙?你为何不早些将掌门之位传我?我若成了掌门,必然日日好生伺候于你,又岂会有今日这等惨事?”提起这一桩,脸上又现出狰狞之色,恨恨道:“你想要陈若松那傻蛋做掌门,是也不是?不然,掌门令信如何会在他的手上?他又算得什么?整日只会缩在洞府里发痴,狗屁不会,却拿什么做掌门?”
第五十八章 陌上()
过不多时,两人便随着黑色光罩飞出云海,那黑色光罩没了挤压之力相持,重又化作一片黑气,往博东升丹田涌去。哪曾想,博东升周身血红光芒闪现,竟将其弹得飞了出去。那黑气并不死心,打了个旋儿,带着呼啸之声,猛扑过来,却被刘空竹半途拦住,拿个血红的小葫芦一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适才云海中那一阵癫狂,早将他心中诸般情绪宣泄干净,这脑中动荡一过,自然就冷静下来,有所思量,此时便听他冷笑道:“师父,你现下只是个废人,这许多修为收回也是无用,不如就送给弟子罢。”将那血红葫芦细细收好,又伸手将自家本命剑器轻轻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