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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却不答他,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又觉得如何,且说来听听。”
田砚略一犹豫,便道:“我心中属意的,便是这截天雷竹了。以此炼制飞剑,遁速惊人,威力也是不俗,与人动起手来,必不吃亏。至于这气团,我只是见它神奇有趣,九斤又对它极为看重,我才一同拿了出来,让你老人家品鉴一番。
紫阳不置可否,只道:“这气团虽只得三品,却是三品中的极致。相比之下,天雷竹的品级倒高出不少,在七品中也算得一流货色,距离顶尖却还差了一截。若仅仅只是炼制普通法器,两者品级差距太大,便是三品极致,也远远不是一流七品的对手,我自会劝你选用这天雷竹。”
田砚心中一动,忙将那气团拿起,问道:“师叔的意思,可是要我选它么?”
紫阳点头道:“本命飞剑与普通法器却是大有不同,普通法器一旦成型,威力便再无增益,几品的道胎,便炼制几品的法器,用出几品的杀伤。本命飞剑却无这等桎梏,一经剑魂入驻,便可自行吐纳修炼,接受主人温养锤炼,天长日久,其威能自会节节攀升,无有止境。如此一来,选择原胎之时,品级高低倒在其次,质地好坏才是其中关键。这气团虽只得区区三品,其质地却是中正醇厚,精纯剔透,天生就是一块完美无瑕的材料。用来炼制本命飞剑,自可将根基筑得极牢,先天上就强出一头。时日一长,其后劲自会显现而出,这般优势,却是那天雷竹万万比不上的。”
田砚将那气团拿在手里颠了巅,只觉轻飘飘的好似鱼鳔一般,浑不受力,除了隐匿之功,倒也无甚出奇之处,不禁叹道:“不知这东西炼制成飞剑,又是怎生一副光景。”
紫阳见他心有顾虑,便道:“这东西的质地,实是我见过的道胎中最为优异者,便是我自家本体,也要输它一分,至于剑成之后的效用,你到时一试,自会满意。”
田砚晓得紫阳必不会诓他,心中虽对那天雷竹好生喜爱,却也下定了决心,将其束之高阁。他曾见过田铿融炼七品的无漏血珠,修复玉佩蓝、玉佩碧两兄弟的本命飞剑,是以晓得,似这等大能之辈,虽对炼器之道并无专门研究,却可凭着自家深厚道行,轻松炼制中低品的法器。如今紫阳在侧,他自不会放过,当即便求将上去,请师叔牛刀杀鸡。
区区三品道胎,紫阳自是不在话下,只见他手上紫光连连闪烁,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已是大功告成。这还是他格外用心,精雕细琢之故,若是换了别人来求,草草炼制,无非也就三四息的光景便可完工。
田砚将成品接过,却觉还是软绵绵的一团,又哪有半分剑形?他心中疑虑又生,不禁问道:“这也能叫剑么?”
紫阳哈哈一笑,只道:“快些将飞剑认主,一切自见分晓!”
田砚忙运起冲霄剑经中的秘法,自眉心处逼出一滴紫红鲜血,悠悠然落到那气团之上。便见鲜血逐渐摊开,变得好似薄膜一般,将气团牢牢裹住,微微蠕动之下,十来个呼吸的功夫,便消没不见,俱都浸透而入,融为一体。自此刻起,田砚便生感应,似有一道看不见的丝线凭空生出,一头系在那气团之上,另一头系在他识海中那紫色婴孩肉嘟嘟的小手上。他眼中虽然还是瞧不见那气团分毫,脑海中却有活生生的形象现出,位置、大小、形状俱是不差,一清二楚。
他忽然福至心灵,心中意念微动,那气团便悠悠飞起,一个盘旋,钻入他天灵之中。再出现时,已在那紫色婴孩身侧,静静悬浮。再一动念,便又从天灵飞出,绕着四方上下大兜圈子,刮得山间林木哗哗作响。
试演一阵,田砚已将力道速度拿捏得分毫不差,如臂使指,酣畅淋漓。便听紫阳说道:“你心中转个念头,将他想成一柄剑。”
他依言动念,那气团形状顿变,化作剑形,形制古拙沧桑,竟与紫阳本体一般模样。他吐了吐舌头,笑道:“还望师叔莫怪,一说到剑,我不由自主便想起您老人家的锋锐。”心念稍改,那剑的外形便生出些许变化,形成普通模样。
第七十二章 妙用()
紫阳轻哼一声,说道:“我便晓得,你必要有此一问。只管试来,否则你岂会干休?”
田砚大喜,心念又是一动,真就有一柄厚背长刀变化而出。这一下直将他乐得手舞足蹈,心念不停变幻,十八般兵器便即轮番登场,变到后来,更是由他胡想,山石树木,飞禽走兽,无所不包,俱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到得最后,竟化作小小一个自己,举手投足,展姿作态,活脱脱就是缩小了十几倍的田砚。
紫阳开始还瞧得几分兴致,不多时便是眉头皱起,斥道:“你光顾着耍乐,就没想些别样心思?总是囫囵使来,不嫌浪费么?”
田砚一愣,沉吟片刻,猛的一拍大腿,暗骂自家愚钝。那气团随即生出变化,形作万千牛毛细针,嗡嗡盘旋一阵,便分作两队,各自聚拢,组成一刀一剑,劈里啪啦在半空中打得热闹。一番争斗之下,却是打个平手,倏忽间化作两个小人儿,抱拳作揖,握手言和。
紫阳这才颔首笑道:“如此聚合无常,方为变化之道。这本命剑器,可还合你心意?”
田砚手中经过的法器不少,便是七品八品也不在话下,却从无这般自在由心,意器交融之感。好似自家又多生了一只手出来,就算拈起一颗沙粒,拔下一根头发,也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这气团还别有隐匿变化之功,稍加演化,便可生出许多奇妙用处,正合了那一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之语。他又是嘿嘿一笑,诚心诚意道:“多亏有师叔指点迷津,如此变幻无常,与人斗起法来,当真占尽便宜。”
紫阳说道:“好处可还不止如此,须知这世上最最无孔不入的物事,便是空气。但凡神通道法,应敌手段,任它力量再强绝,守御再严密,也不可能完美无瑕,密不透风,总会有破绽缝隙存在。这法器的原胎本就是一团空气形成,自然是寻隙而进的高手,悄然渗透过去,便可直面敌手腹地,生杀予夺,再也由不得他自家做主!”说着将手掌轻挥,便有一片紫色光幕飞出,罩住一块山石,又道:“此乃我使了一成力布下的防御,你且来试上一试,瞧瞧这法器的威能。”
田砚领了吩咐,心念微动之下,拿气团便化作一柄狭长飞剑,直刺过去。紫阳道行何等惊人,便是一成力道的守御,也非同小可。气剑触到光幕之上,便即定定止住,半晌也未得寸进。
他本就未抱多大指望,又研磨一阵,眼见还是奈何不得,心头便生气馁。正要收了神通,认输去也,脑中忽就有念头泛起,只觉气剑竟真的往前进了一丝。虽然极是微小,但区区一件三品法器,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超出想象。他立刻抖擞精神,使出十二分的劲头,将气剑往里推去,未过多久,竟又略略进得一丝。如此鏖战之下,堪堪半个时辰过后,气剑终是拱穿了光幕,射到山石之上,顿时就是一个对穿窟窿。
田砚欢呼一声,一屁股坐到石凳之上,呼呼喘气。此番攻防力量极是悬殊,虽然耗时甚长,却最终功成,实是一番了不起的成就,他不禁生出几分沾沾自喜之意。
紫阳却是笑不出来,只皱眉道:“你这般操弄,却是用得错了。以点对面,又如何发挥这东西寻隙渗透的优势?”
田砚只觉忽有一道亮光照进了脑中某个黑暗角落,低呼一声,再也顾不得休息,祭起气团,又往那光幕冲去。此番表现,却是上回全然不同,气团触到光幕之上,便迅速摊开,化作薄薄一层,将其尽皆盖住。这般亲密无间,全遮全掩。渗透起来自是迅速了许多。不过半刻钟功夫,气团便穿将过去,往山石中一扎,失了踪影。下一刻,山石尽皆化作碎末,簌簌而落,其内钻出万千细如发丝的微小凿子,盘旋中合在一处,又是变作气团,回到田砚手中。
紫阳哈哈一笑,说道:“此番倒是不错,这东西千变万化,行迹无端,何必拘泥于剑,做那死脑筋?”
田砚笑道:“如此一来,我这剑修,好像有些名不副实了。”
紫阳却道:“这般论断,岂不着相?心有锐气,不偏不移,就算手上拿把杀猪刀,又有何妨?若心无坚守,退缩畏怯,即便执了绝世神剑,也是虚有其表。我等剑修,使的虽是剑,修的却是心!”
听得此言,田砚只觉胸中热血上涌,忍不住便喝了一声彩,却听紫阳又道:“你这本命剑器,什么都好,就是威力稍欠,就算相比同品的法器,也是不如。日后若有机会,总要寻访个炼器的宗师,将那天雷竹融炼在其中,补上这短板。”
田砚奇道:“竟有这般好事?怎的从来未曾听人提过?”
紫阳笑道:“本命飞剑虽然一生只得一件,但以此为根基,后期添加些上好材料进去,却是无妨,反能更增飞剑威能。只是六道之内,精通这等融炼之法的大宗师,也不过三五人而已,比长生境大能还要少见,若侥幸遇上一个半个,便是一份天大的机缘。”
田砚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等际遇倒是罕见,我不晓得,也是正常。”心中忽就忆起一人,问道:“想来那鸟泽生大师,必是其中之一了?”
紫阳说道:“那是自然,此界炼器第一的名头,岂是白饶?你这气团若是换了他来炼制,少说要比我这庄稼把式强上三分。可惜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极少露面,却要到哪里去寻?”
田砚现下本命飞剑已成,紧接的事项,便是寻一个与飞剑相合的魂体,入驻其间,化作本命剑魂。到得那时,这飞剑便自具灵性,斗法修行,皆是两利。此番事情一了,自家踏入明窍境中,便是水到渠成。他又哪里晓得,紫阳只是借此事来诓他,最多过得一两月,待他意与体合,身魂共谐,管它本命剑魂成就与否,再去叩关进阶,自然全无问题。
紫阳听他问起本命剑魂之事,便道:“每年正月一过,门中便会将你这等状况的弟子聚集起来,统一指派,你到时自去报名,听候安排便可。
田砚一算日子,竟得两月有余,心中便是焦躁,忍不住道:“怎的还有这许多时候?等来无趣,我自家出去碰碰运气也好。”
紫阳一拍桌子,怒道:“你这孩儿,好不省事!修道修道,练的是道法,修的却是心境!你一味求快,贪多冒进,早失了一份平常心态,就不怕走火入魔么?你就是再快法,可快得过老天爷手里的屠刀?”
田砚悚然一惊,回想起这几月来种种经历,已是觉出味来。却听紫阳又道:“你自入我门中,得了师长助力,又是奇遇不断,这段时日,修为确是有些长进。不想这些微成就,倒让你凭空生出一腔骄横之气,将修行之路看得轻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该理会于你,任你自去外头胡闯,撞得头破血流,也好长些教训!”
田砚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当即跪下认错,心里那几分躁动心思,仿似暴雨下的篝火,丝丝青烟冒出,熄得彻彻底底。这一下甩脱包袱,他身心便是一阵轻松,只觉体内道力随着血脉律动汩汩流转,跃跃欲试,竟又向前跨出了小半步,只待契机来临,就要攀援而上,开辟一方全新天地。
第七十三章 戏文()
两人沉默一阵,又略略说了几句闲话,田砚便即告辞,回转洞府。少年人一朝得了这神奇宝贝,岂能淡定。他前脚进门,后脚便将方月娥与田九斤扯到厅里,祭起气团,在空中好一番变化操控。田九斤瞧得有趣,两支翅膀拍得啪啪作响,嚷道:“爹爹,亏我未曾偷偷吃了它,否则哪有这等好看的把戏?”
方月娥却是一脸茫然,说道:“你们两个,却是演的哪一出?”
田砚这才记起,这气团乃是无色透明之物,他本命相系,自然晓得,田九斤天赋异禀,也不在话下,紫阳修为通天,亦有感知,方月娥却是万万看不见的。他连忙告罪,向方月娥讨了一块轻薄纱巾过来,覆在气团之上,此番再演,却是一目了然。
方月娥一见之下,自是惊奇万分,向田砚打听了此物来历,不禁叹道:“世上之事,当真是无奇不有。这等无形无影之物,斗起法来,又叫人如何防备?”
田砚这一番炫耀下来,心潮渐平,听得此语,却是摇头道:“天生万物,又哪里脱得开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法器原胎,乃是九斤寻得,它既能瞧见,保不准其他人也有克制之法。”
方月娥点头称是,问道:“此物既是你本命飞剑,合该给它取个正经名字才是,日后也好称呼。”
田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