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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那寨主说道:“你这小子,手里的东西倒是古怪。”原来,这黑光之所以未能一击建功,乃是因为无相幻剑偷偷潜进石围,攻了个猝不及防,让那寨主分心处置了一番。
话音才落,田砚心神便是一紧,无相幻剑还未及探明那寨主底细,便被打回气团原形,弹了回来。他这本命飞剑自成就以来,除了师叔紫阳,无人能看破半分,大小数战,屡建奇功,如今竟被这寨主一语喝破,怎叫他不心惊。
他晓得此回必然遇上了极罕见的高手,定天弓与千层礁浮现而出,已呈激发之态。却见博家姊妹交手不过两合,双剑又被磕飞,此时已那黑光缚得结结实实,拖到石围之前。这一下投鼠忌器,他手上满弦的一箭便射不出去,眼看双姝一时无虞,也就止了攻势,且看那寨主有何话说。
只听那寨主冷笑道:“小丫头,你牙尖嘴利,想来从小就失了长辈管教,现下便由我来代劳罢!”石围中又有一道黑光飞出,对着博如霜的臀部就是一阵抽打,啪啪有声。
博如霜虽为魂体,但自幼便受剑王与姊姊百般呵护,性子娇蛮得紧,陡然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这等羞辱,已气得眼泪汪汪,哭喊道:“狗贼,你敢打我!我我定要杀了你!”又对田砚吼道:“你傻看些什么?还不快快放箭!就算射不死这狗贼,也须射死了我!”
田砚岂敢莽撞,手里无相幻剑又出,这次却是分作两把剪刀,往双姝身上束缚静悄悄的攻去,只待救了人回来,便要放开手脚,大战一场,管他是死是活。
那寨主却哼了一声,笑道:“小子,你还来?”那道打屁股的黑光随声而动,抡圆了一甩,将两把剪刀赶得远远,随即又兜了回来,又去炮制博如霜。瞧他手段,竟是戏弄教训的意味居多,并未见出杀心。不然这黑光力道何等沉重,真发力来打,恐怕要不得几下,博如霜便要化作一滩肉泥。
博忘雪瞧出其中端倪,说道:“如霜,你背地里论人是非,确是不该,如今便服个软,退上一步,也无人来笑话于你。”
方青华几次受博如霜言语挤兑,此时见她因此栽了跟头,心中好生快慰,忍不住笑道:“臭丫头,你牙再尖嘴再利,总有人将你治得服帖,这一顿竹笋炒肉,滋味如何?”
这几句下来,博如霜倔性更甚,咬牙止了哭泣,恨恨道:“有种杀了我便是,想要我认错,却是休想!”又对田砚叫道:“姓田的,你却还在磨蹭些什么?你不放这一箭,姑奶奶必然与你没完!”
田砚只做不闻,暗地里冲胡上墙打了个眼色。胡上墙会意,倏忽隐去身形,往博如霜潜了过去。它这隐藏本事,端的了得,不然在万剑门中这许多年,早为剑王发觉。此时渐渐靠近,那寨主果然全无所感,只是要想救人,必然要扯断那黑光,一触之下,那寨主便觉出异常,黑光震颤几下,将它远远甩出,滚得七晕八素。
胡上墙哼哼唧唧翻过身子,对田砚说道:“小的气力不济,潜过去也是无用,还请老爷恕罪。”
田砚哪会怪它,却听那寨主哈哈笑道:“好小子,你手下的儿郎,能耐当真不小。”语气之中竟隐隐有些欢欣鼓舞之意。
田砚心中一动,说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这般拖拖拉拉,倒不如来个痛快!”
博忘雪亦有所感,也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舍妹嘴碎,确是有错在先,阁下羞辱于她,也算扯平,若还在这等细枝末节上纠缠,未免有失身份,显得小气。”
那寨主哈哈一笑,竟真就止了博如霜的板子,说道:“你这小子,于我有些助力,我自然舍不得杀你。至于这两个丫头,半分用处也无,早些勒死,免得浪费寨中口粮!”话音才落,两道黑光便是大炽,渐渐收紧。
田砚忙道:“这两位乃是在下至交好友,既然结伴前来,自该同生共死。阁下若执意要杀人,我也只能硬拼一场,但求无愧于心。至于相助之事,不提也罢!”
那寨主森然道:“你若想胁迫于我,却是打错了算盘!一贯脑全都杀了,也不碍我半分。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是要独活,还是一起死?”
田砚将牙一咬,说道:“在下做不出这等背义之事,岂能向你低头?”手中定天弓绿芒大炽,眼看就要来个鱼死网破。
博如霜顿时大叫道:“你这蠢蛋,可是脑袋生了虫?这狗贼让你活,你活着便是!日后瞅准机会,也好报仇!”
博忘雪也道:“田兄,生死大事并非儿戏,怎可如此草率?我姊妹二人死则死矣,绝不会怨怼你半分。”
田砚哪里肯依,只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昨日我至毒精血发作,你们可曾舍了我去?”当下不容双姝再行分说,又对手下几个小的言道:“你们随我来这一趟,也算无妄之灾,若不愿随我打拼,那寨主自有借重之处,应可保得你们性命无虞,你们自家思量定夺罢。”
天九斤夫妇对田砚话中意思半懂不懂,却只笃定一条,爹爹去哪里,自家就跟到哪里,此时自然不肯稍离。胡上墙有高深潜行手段傍身,真动起手来,足可保命,亦是故作豪迈,将胸脯拍得山响。
只余老黑一个,思前虑后,好生踌躇,最后却想道:“老黑啊老黑,你浑浑噩噩半辈子,便只是个人见人厌的混蛋无赖,如今好容易得了仙师看重,正是卖力表现的时候,怎可退缩半分?所谓患难见真情,生死见人心,今日我便搏这一铺,倘若侥幸不死,我与仙师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他岂能不提携于我?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看这安魂国中,谁还敢小觑我半分?就算丢了命去,那也是烂命一条,何足挂齿?连仙师这等金贵之人都不怕,我却怕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
田砚只觉好生欣慰,正要动手,却听那寨主哈哈笑道:“这几个畜生,也是好样的。”说着竟散去两道黑光,放了博家姊妹自由,又大笑道:“这上好的一对姊妹花,若真杀了,岂不浪费?可惜有一个乃是魂体,不然如那娥皇女英一般,让你小子双双收了去,定然别有一番快活滋味。”
三人正自疑惑,听得此言,俱是面上发烧,博如霜忍不住啐道:“你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家姊姊神仙一般的人物,有哪个臭男人配得上?”
那寨主嘿然道:“小丫头,你若再行犟嘴,我今日便押了他们拜天地成亲,送入洞房了事。”
博如霜顿时心里一突,敢怒不敢言,瞥见田砚红着一张脸,闷头不言,心中更气,吼道:“姓田的,你自己说,你究竟配是不配?”
田砚忙摇头道:“似博姑娘这等资质人品,我哪里高攀得起?自然是不配的。”话一出口,心中便有几分失落之意,忍不住往博忘雪瞧去,却见博忘雪一双妙目正自望来,两相一触,便各自躲开,脸上热意更甚。
架没打起来,老黑便晓得自家这一铺恐怕是搏对了,已然赚的盆满钵满,意兴飞扬之下,那股子无赖嘴脸又复发作,竟高叫道:“寨主,我家老爷英明神武,天赋异禀,早有良配相伴。若今日洞房花烛,也只能算娶个小的,配与不配,明眼人一看便知,倒也不用多说。”
博如霜顿时大怒,骂道:“你这畜生,可是寻死么?”手上无救剑已是高高举起,作势欲砍。
那寨主却打出一道黑光,替老黑遮拦下来,又笑道:“此言甚得我心,不过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胡吹什么大气?”
博如霜暴怒欲狂,几次想冲上去剁了这黑鼠,皆被那寨主操弄黑光拦下。如此调弄,更是火上浇油,博如霜干脆便舍了老黑,又与黑光噼里啪啦打在一处。那寨主存心撩拨于她,也不下狠手,只随意周旋,嘴里不时调笑几句,直将她逗得如疯虎一般。
田砚只觉好生尴尬,眼见博忘雪竟往自家走来,一颗心顿时咚咚直跳,擂鼓也似,却听这妙人儿说道:“田兄,这寨主究竟想的什么心思?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田砚兀自魂不守舍,闻着鼻端一股幽香,似有若无,脑筋更是运转不畅,只唯唯诺诺,随口附和,蒙混了事。
博忘雪眉头轻皱,静静说道:“田兄,我知你,你也知我,些许风言风语,何必在意?”
田砚见她一副云谈风情的姿态,毫无挂碍,竟然莫名生出些恼恨,忍不住道:“难道你心中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么?”
博忘雪微微一窒,说道:“自然还是有些在意的,这么说,田兄可满意了么?”
田砚愣在当场,讪讪无言,心中一时酸楚,一时甜蜜,两般滋味混在一处,其中甘苦,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眼见一场杀局瞬间化作闹剧,花澜与方青华自是诧异非常。花澜也还罢了,几人死与不死,无非就是一笔外水酬劳,拿了撑不死,不拿也饿不坏。方青华却极是不甘,忍不住叫道:“敢问寨主,这一众小辈在入寨三关中输给了老婆子,究竟该怎生处置?”
那寨主操弄黑光将博如霜赶到一边,问道:“瞧你这身服饰,可是飞来峰的门人?”
方青华傲然道:“老婆子忝居飞来峰掌门一职,已有二十多年,与贵寨也算得邻居,时常有些来往。”
那寨主却道:“如此甚好,你且凝出一枚剑丸来,今日这事便算是揭过了,我自会留一条生路,放你下山。”
方青华怒道:“在下入得寨中,并无半分得罪之处,阁下提出这等离谱要求,不嫌过分么?”
那寨主冷然道:“你愿与不愿,我也懒得多说,先请你看一出好戏罢!”数条黑光自石围内飞出,竟将花澜捆了个结实。
花澜顿时大骇,叫道:“小的并无半分过错,寨主为何捆我?”
那寨主冷笑道:“花澜啊花澜,你与这老婆子私相授受,弄虚作假,真当我瞎了不成?”说着便有一柄铁锨探了出来,伸得老长,夺夺几下,将花澜的羊角、巨钳、鳄尾统统铲落,空留一具血肉模糊的虎身。
田砚一见这铁锨,顿觉眼熟,微一思量,心中便是大喜,终于晓得这寨主为何不与自家为难。只是此人怎的也来了安魂国?还做了这一众地狱道修者的首领?这天下事情,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几下生拉硬拽,骨肉分离,花澜忍不住就是一通惨叫,抖抖索索喊道:“寨主,小的忠心办事,不敢稍有懈怠,你这般编排,可有证据?”
那寨主哂道:“证据?我的拳头比你大,说的话便是证据!你奈我何?”铁锨直插入花澜天灵之中,搅动两圈,猛的一挑,便有一尊猛虎神魂被拽了出来。瞧那模样,与花澜俱是一般,只是没有那许多乱七八糟的钳角之类,乃是正儿八经的一只普通老虎。
花澜遭受重创,身魂又被强行分离,本体已是支撑不住,昏死过去。那神魂被铁锨挂着颈脖,蜷作一团,瑟瑟发抖,只是不住求饶,倒好似温顺的猫儿一般。
那寨主又道:“你虽有错,但未酿成大祸,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将花澜神魂挑上半空,一锨劈下,中分而断,哭嚎声中,挂起其中半截,浸入石围边那黝黑的池水之中。便见黑水翻腾鼓荡不休,好似烧得沸腾,其内隐隐传出凄厉之音,细细听辨,正是花澜所发,也不知这半截神魂受了何等残酷折磨。
那另半截神魂扭动着落地,几个翻滚之下,又化作一只猛虎,个头却比先前小了一半还多,此时顾不得剧痛钻心,只是冲着石围不住磕头,大呼寨主饶命,涕泪交流。
那寨主说道:“下次办事,记得莫要耍些小心眼,你若丢了命去,等我一走,这寨主却要谁来当?”
这头小虎如聆仙音,好一阵千恩万谢,方才一个猛子,扎进本体中去了。这一回受创颇深,少说也要将养一年半载,至于神魂缺失,更是少不得一二十年苦功,方能修补完全,可谓损失惨重。但毕竟保住一条小命,已算不幸中的万幸。
花澜手下那一众儿郎早已跪了一地,没口子的讨饶,十来个脑壳将峰顶砸得咚咚作响。那寨主却道:“你等又没犯错,有什么好怕?我虽辣手,却不会冤枉好人。”
一众儿郎如蒙大赦,讪讪站起,眼见花澜躺倒在地,兀自昏迷不醒,便七手八脚将它抬回,悉心治疗伤势。更有人将羊角、巨钳、鳄尾也一并拾走,草草装回原位,竟卡得结实,并不见掉落,好似可拆可装的小儿玩具一般。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补魂()
约莫一炷香的时候,那黑池中的凄惨呼声渐渐不闻,池水亦复平静,其上一层雾蒙蒙的寒气却愈发深重。只见那铁锨自水中抬起,其上半截神魂已不复见,只余几若透明的一团雾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