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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后,待这些文字俱都钻入,田砚脑中便多了整篇金刚琉璃法相的修习口诀,由第一境引气至第九境长生,一字不缺。他心中大喜,连忙大礼参拜,敬谢这屠战传授之恩。
屠战却侧过身子不受,说道:“小子,你日后成了通天的人物,我寻你打架,你莫要推拒才是。”
这屠战是个急性子,说了要教,便半刻也按捺不住。将田砚拉得老远,避过了旁人,也不管田砚懂是不懂,便开始逐字逐句解释这口诀中的含义。直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忽忽大半日一晃便过,却连一口茶都未来得及吃。好在他乃是这门功法的创始之人,对其理解体会远非旁人可比,这一通释义,也算得上深入显出,直指真义。田砚虽听得辛苦,却已将其中大半都领会得透彻。至于那些深奥繁复的,便先囫囵记了,只待来日有暇,再行细细推敲。
人道体修功法,自踏入第三境通魂始,便要着手寻找同参之物,凝就法相神通。红衣上人与向慕之召出的巨钟,还有方月娥那一柄玉箫,皆是此类。至于田铿的金刚琉璃法相,则更不必说,乃是法相之中一等一等厉害角色,但凡有人提及,无不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端的了得。
法相的强弱,除与所修功法有关,更与同参之物牵系紧密。此乃法相成形的根基所在,万分轻忽不得。人道体修自神魂凝聚,便需持有同参之物一齐行功观想,日日打磨砥砺,时候一长,便成交融之势。待到雕琢得圆润相谐,既可气机外放,展现神通。
这神通不仅形象上与同参之物相类,其性质功用亦是相合,更因深厚道力加持打底,将威能放大了无数倍。好似方月娥那柄玉箫,使将出来,专利挑刺点打,其上乐音亦有扰敌之功。只是她光图好看潇洒,所选的同参之物在坚硬与分量上却是差了许多,斗起法来虽然炫目,但遇上红衣上人那等高手,便全然成了花架子,半分施展不开。
如此一来,这同参之物的选择,便大有伸缩考量之处。若只图简单方便,去自家房顶上揭一块瓦片砖头,亦可行功观想。但砖瓦性质极脆,便是凝就了法相神通,先天上也弱了太多,一旦与人动手,只怕过不得一招半式,便被砸得粉碎,自家小命恐怕就要交代。是以体修遴选同参之物,便与剑修寻找本命剑魂一般,端的是一桩头疼事情。一来好物难寻,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精力,方能得来中意之属。二来人皆有得陇望蜀之心,手上本就持着苞米,却总盼捡到一个西瓜,如此患得患失,不知不觉便蹉跎了时光,耽搁了修行。
有此一桩,便可看出师门传承的好来。好似那红衣上人与向慕之师徒,所显法相皆为巨钟,显是共用了一枚同参之物,却是免去了向慕之老大的奔波抉择之苦。此乃保底守成的法子,虽失了一份勇猛精进之心,却胜在稳妥连贯,有章可循,在修行的进度与风险这两项上,皆是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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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同参()
田砚的体修功法停留在第三境通魂日久,如今得了后续口诀,这第一桩紧要事情,便是寻找同参之物,凝就法相神通。那屠战倒是爽快得紧,随手将自家那枚小小雕像扔到他怀里,说道:“你既得了我的功法,这金刚琉璃法相的神通,便一并都学了罢!”
田砚岂能不晓得此物的贵重,忆起田铿生前的威风霸气,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一时之间,竟连道谢之言也忘了出口。却听屠战又道:“此物的来历,乃是一块天外陨石,我师父见它坚硬非常,卖相也好,便细细雕刻成形,送我做个传承。如今过了万多年,这金刚琉璃法相威名不坠,他老人家却早已不在了。”说到此处,一张油腻的肥脸上竟有哀戚之色,眼圈亦是湿润。
他口中的师父,自然便是何言道了。田砚见他神情黯然,不似作伪,便叹道:“当年那许多长生中人,若不是自家打个你死我活,想来总该有法子维持秘地运转。前辈本领高强,怎的未曾登高一呼,阻了这一场祸事?”
屠战知他乃是陌上那边的根脚,见他晓得此等隐秘,也不以为怪,只是叹道:“陌上这婆娘当真不怕丢人,这等糟心事,却让小辈听了去。”将手一摊,摇头道:“我倒是呼了,还呼得山响,又有哪个来听?后来眼见打得热闹,我便手痒得紧,自然要去冲杀一番。却发现谁执了那铜镜碎片,方才有架可打,只得费力抢了一块到手。”说到此处,嘴里便是啧啧有声,又叹道:“老子生平最过瘾的一回,便是打了这一场,现下回想起来,还是爽利得紧。只是可惜,人都死光了,再也撑不起这等庞大的场面。”
田砚心中暗叹:“这屠前辈好武成痴,最喜欢的便是打打杀杀,指望他从中斡旋,确是不靠谱。”苦笑一声,说道:“前几月我秘地飞升,倒是见到了师公他老人家的遗体,还得了点儿东西回来。”当下便将那铜镜碎片掏出,翻转过来,现出其下的镜纽。
屠战并未瞧见田铿的血书,只在那镜钮上摩挲一阵,叹道:“你多法同修,有缘受得赏赐,也是应有之意。”话音才落,却是忽的一拍大腿,将那尊雕像抢了回来,大叫道:“你还要这劳什子作甚?捏着大好的同参之物,竟不晓得用么?”
田砚一呆,看着那铜镜碎片,期期艾艾道:“前辈说得可是此物?此乃师公的至宝,秘地的根基所在,只怕……只怕……”
屠战打断道:“只怕个什么?你得了师父认可,别人不行,你必然可以!”说着便是连声催促,要他快快试来。
这铜镜碎片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宝贝,若真能当做同参之物,那现出的法相神通,又该如何厉害?田砚越想越是意动,当下也不多说,盘膝默坐,将铜镜碎片端正持好,依着口诀中的观想之法,道力,交融气机。
屠战也不来扰他,自去取了那硕大的羽毛,继续炮制自家的金刚琉璃法相。那法相早已笑得脏腑移位,筋骨酸软,哼哼嘿嘿之间,尽是惨叫与哭音,堪称这世上最为鬼哭狼嚎的笑声。
他眼见屠战亲来,顿时没口子的讨饶。屠战哪里肯依,恨恨道:“若不是有人来救,我便要被你这恶奴卡在粪堆里,做一辈子蛆虫。若不让你长了记性,只怕以后还要再犯!”执着羽毛,一时腋窝,一时臀部,一时又是鼻孔,只是变着花样挠个不停。
到得后来,那法相实在耐受不过,一口气笑岔了,竟昏死过去。世人遇上滑稽之事,那一句口头禅便是:“笑死我了!”今日这法相倒是验证了一回,笑得狠了,果真是可以闹出人命的。
屠战却是意犹未尽,正要想些法子,将这法相弄醒,却见脚边一个硕大的光头埋在沙里,一动不动。他咦了一声,掌上一摄,便好似拔萝卜一般,将这沙中的人物拽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金刚琉璃法相一掌拍进沙中的红衣上人。那一掌沉如山岳,力道何止万钧,他正面挨上,又无防护,本来早该化作一团肉泥。好在脚下沙地松软,竟让他直直钉了进去,方才保得囫囵身子,侥幸留下一条性命。但这一下受创颇重,又挨了许多时日,无人救治,恐怕再撑些时候,也是难逃一死。
屠战将他提在手里,却是如获至宝,哈哈笑道:“这一个倒是看得入眼,稍稍提拔一番,便可做个沙包。小秃驴,今日合该你走运一回!”手上一招,那法相腿上便有上千金刚琉璃花飞出,连珠价的炸响,俱都化作金银粉末,好似漫天的烟花,呼啸化作一道龙卷,往红衣上人丹田钻去。
想那金刚琉璃花乃是体修大补之物,何等珍贵,这千余之数,当真是惊天动机的大手笔。方月娥与老黑看得大急,哪里忍耐得住?便听老黑喊道:“使不得!这人与我等有仇,你救他作甚!”
屠战嘿嘿笑道:“管你有仇没仇,我便只缺个打架的对手,这小秃驴堪堪合用,岂能白白浪费?”
老黑急道:“你要打架,到时自有那小子陪你,何必找些不相干的货色?”
屠战摇头道:“那却要等到猴年马月?岂不要痒死了我?且看老子先来个速成的,将就一番。”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金银龙卷已是骤然缩小,俱都钻进红衣上人体内,不见了踪影。便听他陡然发出一声惨嚎,抱着脑袋,翻滚不休,整个身体已是膨胀了一倍有余,撑得呈亮光滑,好似个肿胀的鱼鳔,磨着沙子格格作响,总觉下一瞬便要轰然一声,爆将开来,直看得人眼角直跳。
屠战搓手直笑,叫道:“小秃驴,你可千万撑住。过了这洗毛伐髓的槛,你便是长生在望,不然怎经得住老子几拳!”说着手上再召,又有千余金刚琉璃花飞出,俱都化作粉末,进了红衣上人体内。便见他身形再度膨胀,周身肌肤已是撑得透明,隐约可见其脏腑飞速颤动,竟发出嗡嗡响声,已是运转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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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因由()
老黑怒道:“你要造个高手出来,造那小子便是!却为何胳膊肘往外拐,便宜这秃贼?”
屠战哼道:“你道行尽失,怎的连眼光见识也丢了?此乃外力灌注,强行拔升境界,前方道途已是尽毁,这辈子再不得寸进。这等急就章的法子,我怎舍得用在那小子身上?”
老黑一时哑然,却听方月娥说道:“屠前辈,这人早便觊觎金刚琉璃界中的隐秘,乃是个祸害,你可千万莫要放走了他!”
屠战却道:“你这娘皮,开的什么玩笑?我怎舍得让他走?他若走了,谁来吃我的拳头?”紧紧盯着红衣上人,一脸紧张神色,嘴中喃喃祈祷,只盼老天开眼,赐下如意沙包,与他双宿双栖,厮杀不休。
又过片刻,红衣上人体内的脏腑却是陡然止了震颤,便听嗤的一声,他那滚圆的身子好似漏气的气球,天上地下四处乱窜,身形亦是缓缓变得消瘦,直飞舞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回复原形,翻滚几圈,栽落在地。
屠战连忙上前查看,端详片刻,便是大喜,叫道:“成了成了!只待这秃驴醒来,端的是一个上好的沙包!”
老黑哂道:“你怎的如此饥渴?好似个久旷的怨妇,捡到一截烂黄瓜,便当猛汉看待。”
屠战不以为杵,只道:“我本收了个徒弟,好容易培养成才,堪堪有得一打,这几年却没了音讯,也不来看我一回。憋了这许多时候,你说我渴不渴?”随后又是一叹,说道:“今日见到这铜镜碎片,我便晓得,那徒儿恐怕是出了变故,以后还能不能来,却是不好说了。”
方月娥心中一悲,便向他行了一回大礼,说道:“好叫前辈得知,我那夫君已然仙去了。”
屠战心里一惊,失声道:“小铿铿竟死了么?是哪个下的手?可惜我出不得这方世界,不然这毁沙包的大仇,我必不放过!”
方月娥一听这讨巧可喜的花名,顿时呆愣,怎么也想象不出,一向不苟言笑的力尊者,被人当面唤了小铿铿这三字,究竟该如何作答?半晌方道:“好叫前辈得知,先夫并非死于人手,而是陨在天劫之下。”当下便将田铿渡黑日劫数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屠战听罢,便是一拍大腿,叫道:“小铿铿啊小铿铿,你这一死,却是险些将我也害了。”
原来,这金刚琉璃界乃是当年秘地崩毁之时,机缘巧合遗落在六道中的一片小空间,因其为外来的界域,便不受六道天地的规矩限制,自成一方独立王国,另有运转法度。屠战无意中发现此处,自要用来藏身保命,他一日不露头,那黑日劫数便一日寻不到他。否则早该如陌上一般,化为棺椁中的遗体,让后辈瞻仰。
似他这等好战性格,在此处苦熬万年,无人动手,早已痒得挠心。有一日终是忍耐不住,冒着绝大风险,将这方世界打开一道缝隙,随手摄了一个人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无意间游历到此的少年小铿铿。
小铿铿在他悉心教导之下,道行自是突飞猛进,在六道之中闯下偌大威名。后来便定居在侧,建起田府以为遮掩,时常进进出出,与他动手过招,做个合格的沙包。直至两年多前,方才失了音讯,师徒二人再未见面。算一算时候,正是小铿铿在万剑门激战一场,大有所得,回府闭关之时。
约莫半年之前,他忽然就是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细细感应之下,便觉这方世界之侧,竟然隐隐有极为可怖的大劫气息涌动。他却不晓得,此乃小铿铿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引来了黑日劫数。还以为这金刚琉璃界有甚不妥,将自家气息漏了出去,这才引来天地绞杀。大骇之下,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