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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形容二人的特质和差别之处应该说……
烈风致是一阵“风”。一阵自然由天地所生成的风。
风是无法耕种的,唯有任其自由自在的吹拂才是最好的选择,若强加干预,只是阻碍了烈风致的成长。被关住的风只是一片索然无味的空气罢了。
而麦和人则是与烈风致完全不同,麦和人是一块“大地”。
而且是一块肥沃的良田,只要给予适当的耕耘及施肥,就能长出极为丰硕的果实。
魏易用自己深明自己是颗大树,虽是绿意盎然,枝叶茂盛成荫,但却早已生长至极限,若强行栽种在麦和人这块良田身上,虽能持续生存,但也扼杀了其他的生长可能,只是白白地浪费这块良田。
唯有与风同在,风所带来的种子,能让这块良田孕育出许多令人叹为观止且多彩多姿的果实。
开赛至今已过数十息的时光,魏易身形现在才开始有所动作。
魏易用身势一动竟是出奇地轻灵飘逸,解尘脱俗之感,与方才凝立不动似如高山耸岳气势回然相异。
感觉像原本遗世脱俗,隐於深山林野的得道仙人,突然降於红尘俗世一般。
魏易用潇洒自若的身法轻易地逸出了麦和人八卦迷踪步的身影包围网之外。
麦和人虽早已心有准备,但魏易用的功力之高仍使麦和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魏易用竟能如此地轻松摆脱自己。
难道双方的武学差异真是如此的大吗?
麦和人双拳紧握,银牙硬咬。暴喝一声!配合足下火急、摇雾身法,双拳也祭出相同火、雾二诀。
拳势身法相辅相成,组成一道火浪。
向魏易用狂涌而去,气势骇人、声势惊天。
“好功夫!真是厉害呀!”擂台旁看热闹的大群观众更是忘情地猛力拍手,狂然叫好!
烈风致微然讶异。业已心浮气燥、且失去平常冷静的麦子,在使不出八卦迷踪步精髓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将拳法发挥出平常以上的实力。
没想到这种心里不安定的情绪竟然可以成为一种力量;但……
这种不安定的力量却是一种两面刃,能助己也能害己。
烈风致沉寂半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股念头,顿然领悟。
是呀!这就是魏前辈所讲的:唯心而已,由心所生。水能载舟、也亦能覆舟。
麦和人似火浪般疯狂的攻势,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地向魏易用狂攻百余招,依然沾不到魏易用身上的半片衣角。
突然魏易用沉声低喝道:“注意看了,贤侄!”突如其来的喊声震醒了沉思中的烈风致。
烈风致闻言立即抛下脑中所有思绪,全神紧盯擂台上,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放松。
麦和人在同一时间,奋起全身功力,组成一波由开赛至今最强烈的攻势,杀向魏易用。
但麦和人也没有漏听魏易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双眼紧盯魏易用的一举一动。
魏易用左肩微动,负於腰後的持剑左手,连剑带鞘点出,直指麦和人火浪攻势中央。
剑势一出,烈风致一见之下立时心头狂震,浑身发麻。
魏易用此剑为苍松剑法精义所在。
苍松剑意,心定如木,臂稳似枝,剑若松叶。敌攻为风,风吹叶动,剑式本因以不变应万变。
但魏易用身法却是属轻灵飘逸一式,不但与苍松剑法大为不同且可说是绝然回异啊。
烈风致初见魏易用分使剑法、身法两种武学时就只觉得魏易用的武功修为十分厉害,但并不觉得惊奇。
老实说以自己这不算高明,在江湖上只能列入二级高手之林的修为,也可勉强达到,差别只在於双方功力的火候深浅。
魏易用两项并使,剑势如松木擎天,八风吹不动。
一式剑锋指出气沉如高山重岳,但身法依然是出俗脱尘轻灵飘逸,似缓似徐。
两项极端对立的武学溶合在一起同时使出竟是如斯的相衬,没有一丝一毫予人感觉有格格不入之处。
眨眼间魏易用一剑破入麦和人那猛烈的拳影之中。
以烈风致奇高的眼力,也无法看出这一剑究竟是魏易用刺入了麦和人的拳影之中,还是麦和人自己迎上魏易用的剑尖。
这种武学修为已臻入登峰造极的境界。
烈风致暗忖:师父曾说过,修练至此已达武道之极限,足以晋身挤入特级高手之林,能有此修为的人在江湖上绝不多见。
就在麦和人认定自己必败无疑之际,魏易用剑鞘点中自己左肩胸侧。
奇特的是剑上并未含有丝毫的真气,反倒是自己狂乱打出的拳式似有击中物体的感觉,软软滑滑地,没有着力的触感。
只见魏易用却是像被拳劲击中一般,倒飞而去。
烈风致,麦和人同感讶异!麦和人呆看自己的拳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子的事。
魏易用飘身落在擂台之外,洒然而笑道:“老夫落到场外了,贤侄你胜了。”
“前辈!”麦和人本想开口说话。
但魏易用举手阻止了麦和人的发言。
“不必多言,老夫此行诸事已毕,再留无用,将来的天下是由你们主导。老夫要云游四海去了。有缘的话,咱们天下何处不相逢。”
魏易用说罢,转身双手负於後,乘风逸去,依旧是那麽地仙风道骨,出世脱尘。
烈风致跃上擂台与麦和人并肩而立,同时半跪於地道:“恭送前辈!”
远方传来魏易用声音:“适才一战,望贤侄能有所领悟,不要白费老夫一番苦心。哈!哈!哈!”
魏易用身形转眼间消逝在天际的另一方。但其爽朗的笑声依旧充塞在俩人耳里,历久不散。更在心底烙下深刻且不可磨灭的印象。
擂台外无数的观众破口大骂:“我的钱!我的钱啊!”无数的彩票漫天乱飞。
麦府西苑
“麦子,恭喜你啦!”烈风致嘻皮笑脸的捧着一杯酒要敬麦和人。
麦和人可没忘记之前的事,跳起身来双手猛掐烈风致的脖子使力摇晃:“混帐东西,什麽东西叫对我的支持!原来是下注赌博赌我赢,用的竟然还是我的银子!”
“呃!”烈风致被掐的说不出话。一张脸涨的通红。
站在一旁服侍二人的落烟掩着嘴不断地轻笑。
半晌才挣脱麦和人的魔掌,喘着气道:“顶多我把钱分一半给你嘛!”
麦和人哼道:“这还差不多!”
烈风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嚷着:“家财万贯的人还跟我这个穷人家计较。”
“你说啥…………”麦和人斜眼瞄向烈风致,威胁的意味十分浓厚。
烈风致立即陪笑道:“不敢!不敢!小弟什麽也没说。”
二人对视一眼相继放声大笑,麦和人也没真的收下烈风致拿出来的银票,反把它全塞回去烈的怀里。
一阵嘻闹後,烈风致道:“麦子,虽然此次能胜是靠前辈所赐与,但能晋级前十强,总是值得庆贺。来!咱们乾。”
烈风致先行举杯,两兄弟对乾了三大海碗,落烟立即将喝空的海碗给斟满酒。
“烈!你说的没错,下一场无论如何绝不能输。”麦和人紧握酒碗坚决的说着。
“嗯,还有两场。”烈风致端起盛酒的海碗道:“麦子,你下一场的对手是谁啊?”
“不清楚。”麦和人轻耸肩膀地道。
烈风致差点喷出嘴里的酒,大声叫道:“喂!你还来这套!”
麦和人无奈地耸肩说道:“没办法,又不是我不去了解对方,而是那个人是从外地来的镖局镖师。运镖到咱们斗南城後就留下来参加大会的。除此之外,我只知道他叫谢华,少林的俗家弟子。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烈风致哦了一声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歹势,是我误会了。”
“无所谓,我知你是关心我。来,乾!”二人饮尽手中的酒。烈风致喝完酒後,将海碗倒扣在桌上。
“别再喝了,明天还有比赛。”
“嗯。”麦和人也把手上的海碗放下,问道:“今天前辈的话你有什麽想法。”
俏立的落烟十分乖巧,不待吩咐便自动地把桌上的酒碗收去。
烈风致丝毫没有隐瞒,将他所想到的完全告知麦和人。
听完後,俩人各自陷入沉思,经过半晌。
麦和人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我想前辈是要我们领如何以安定的心去驾驭不安定的情绪所产生的的不安定力量。”
“嗯!”烈风致同意道:“我也是这麽想,而且魏前辈的武功,也应是如此,就如同他那全然相异的身法和剑法能完全相溶合一般。”
麦和人暗忖这也是有这个可能。仔细回想起与魏易用交手时的心想,一股求胜且不能输的感觉涌上心头,低喝道:“是这样子吗!”
麦和人右手紧握,蓄势一拳猛向烈风致攻去。
烈风致一式罗圈掌横切在麦和人这一记充满无比战意和斗志的拳头上。
大声喝道回应:“没错!果然有些模样。”
拳掌相交,烈风致借力一震,顺势拔身离座,往後方翻身便直接穿窗而出。
麦和人随後追出,左足尖轻点在窗沿之上,吸气运劲狂喝道:“烈!大餐来了!”
双拳左右接连狂吐!声势涛天,拳势骇人的火浪重现在麦和人双手之中。掩天遮地的覆盖向烈风致。
烈风致大感痛快,不闪不避,罗圈掌幻出重重掌影迎向麦和人。
烈风致以守为攻,罗圈掌守的是水泄不通,天衣无缝。
与麦和人的八卦拳相击,掌掌切实,拳拳硬碰,炸出一连串的爆响。
瞬息间,二人连连相交数十击,麦和人一口真气用尽,淩空的身形本欲落地换气。
烈风致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罗圈掌翻手沾上麦和人欲收的左拳、右掌柔劲缠上了麦和人的左拳,再猛力一拖一带、立即把麦和人甩翻过去。
麦和人头下脚上被甩向左方,在差点跌成狗吃屎之前,单手撑地再翻一圈落於数步之外。
麦和人颓废吐气,双肩一垮。整个人的战意斗志都完全消失了似的。摇头叹息道:“看来是不行啊。”
“嗯。”烈风致点头同意,继而冷静的分析道:“前头的攻势确实是十足厉害,威力也是十分的惊人。连我的罗圈掌都差点守不住。但锐气一过,所产生的破绽实在太大。只要能撑过第一波的攻势,抓住机会反击。大概麦子你就必败无疑。”
麦和人点点头,自己也心知肚明确实是如此没错。
烈风致突然想到。“对了!麦子你怎麽不像和魏老交手时一样,将拳法身法同时使出,虽只使双诀,并不是十分完美但也比现在强的多了。”
经烈风致一提,麦和人才想起道:“对呀!我怎麽忘了。”
“看来这种不安定的情绪果然是种两面刃。”烈风致想了想又继续道:“没有关系,我们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两者之间找出一个平衡点来。”
麦和人点头应好,双拳一扬,架势摆开。再次攻向烈风致;想要尽可能地掌握这以情绪推动的武学诀窍。
其实魏易用所传授与二人的并不是他们所想像的是以情绪推动的武学心法。而是比之更上一层楼的心法名为“以心御气”。只是烈、麦二人尚未到达足以查觉此一境界的资格。
但是若能掌握住现在的“七情御气”的境界的话,二个人的武功就能够更上一层楼。说实在的这其实也是魏易用的主要目的。
不为二人规划、也不为二人设限,只提供了一个可供多方揣摩的目标,要如何走,怎样到达,就得完全依靠他们俩自己日後的际遇和修行了。
壁在整理完厅子後,便俏立在房门旁默默地看着视人的打斗。
天才方亮,遥远的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麦和人踏着轻松的步伐漫步在通往烈风致所住的小园子的碎石小径上。
烈这家伙每天都跟鸡比早起。不过昨晚跟我打了一夜,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有办法那麽早起来。
麦和人前脚踏入平常比试的空地时,没看见烈风致伫立在每天必定站着的那块岩石旁静思。
不禁轻笑道:“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爬不起来了吧。看我把你挖起来,才没让你那麽好睡哩。”
麦和人推门进入烈风致的房屋,门并未上栓,也并没发现应在里头睡眠的烈风致。
“这麽早又跑去那了?”麦和人有些奇怪,开始在宅第里四处寻找烈风致。
花了约莫半刻钟就在後花园的荷花池旁发现了静立不动的烈风致。
麦和人并没有出声打扰烈风致,也静静地站在距离七、八丈远的凉亭里看着。
虽然俩人认识的时间实在不长,只不过是短短的十余天罢了,但俩个人的感情却比起一些认识十余年的好友还要更加深厚许多。
过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