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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练得再勤,终也只是捡拾前人牙慧,划地自限,而无法真正领悟三十六剑诀的真义,破你这种剑术轻而易举,有何稀罕!”
西门达嘲讽的一句话就像似打雷一般,在烈风致的脑海里引起一阵天翻地覆的思绪。
没错!西门达说的没错,自己这半年来练剑时,只是不断地重覆演练著所学来的招式,让它更熟练、顺畅,每一招与每一招之间有著更多的组合变化,反而因此忽略了原本的三十六剑诀,无怪乎自己的风剑诀在创出三招剑法后就无再长足的进步,可以说只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当时自己还一直以为是失去了斩尸剑的缘故,原来真正的原因是自己舍本逐末了……
敌前分神,可是兵家大忌,陷入沉思的烈风致,手中长剑略为滞碍,煞日刀趁隙切入,刀锋掠过胸前,带起一溜血珠。
“呜!”烈风致闷哼一声,闪身疾退。
“临敌不专,自寻死路!”西门达刀行人走,右手煞日刀直直铲向疾退中的烈风致脖颈,心忖道:“总算没有白费半年的时间研究烈风致的剑、袍两诀,今日终于收到成效。”眼见刀锋即将铲入烈风致脖颈之际,忽然……
“啵!”一只淡泛著金芒的手掌,接住了铲来的煞日刀锋,刀上所含带的气劲竟被这一挡给吸收震散。
西门达吃了一惊!接住刀锋的正是烈风致的左掌。他可以清楚地由刀上传来触感察觉烈风致并非只是单纯地用肉掌接刀,而是另一股如实质般的真气凝住了煞日刀的进攻。
烈风致右手运剑入鞘,缓缓地道:“此招为不动雷掌诀之中‘郁郁如山’一式,烈风致剑袍掌三诀,仅有掌诀一项有些许长进,为多谢西门兄的教诲,烈风致便以新领悟出的拙技献丑吧!”
西门达没有预料到烈风致还有新武功未展露,煞日刀大意之下被钳制住,连忙运劲发力后夺,竟没能脱出手掌制锁。心中大讶!竟有这种坚韧厚重的气劲,感觉好像崁入石头,又好似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抓住一般,根本拔不出来。
“喝!”能成为修罗海众手武功及反应当然非是寻常高手可比较,西门达立即变式再次夺刀,手腕一旋,刀锋挣开雷掌制锁,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再次使出煞日刀法第三式‘斩将杀臣’。
西门达刀法全力展开,顿时之间足以裂山开碑的刀气,如狂风暴雨般由各种不同的角度劈来。
‘不动雷掌-雷池难越’
烈风致双手掌势展开,一双泛著金芒的手掌立即在身前布下重重掌影。
刀气掌劲不断互击,爆出迭起不绝“噗噗”的气爆声。西门达竟感觉到自己的煞日刀所劈上的不是烈风致一双手掌,而是他的云袍。攻出的每一刀都被一种类似于云袍般柔韧的气劲所化卸。此外还有另一种气劲拉扯著刀锋,让煞日刀的攻势逐渐减缓,已不复初时那般凌厉迅速。
烈风致右掌收回当胸推出,一道淡金掌影徐徐印去,掌劲初出手时,只有一般的手掌大小,但飞越不过五尺的距离,已经化成一道足以将常人掩盖的气墙,覆向西门达。
西门达煞日刀当头直劈,不料刀锋竟无处可著力,这一刀不但无法劈开气墙,反导致气墙将煞日刀整个包裹住,一道宏大的金星真气借由煞日刀狂涌过来。
“呜!”西门达的内力不如烈风致,低挡不住这一股金星真气入侵,创伤了体内经脉,登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连暴退数步。
心中大讶忖道:“这不云袍的招式吗?好厉害的烈风致,竟然将云袍的招式融入掌招之中再以一双肉掌使出!这如果没有深厚的功力底子根本使不出来呀!”
“再接烈某一招!青雷破空!”烈风致轻创西门达,趁胜追击!双掌收回胸前,再齐齐印出!一道掌劲,不!是一片气劲,一片能将常人半身包起的淡金掌影汹涌而去。
脱胎换骨后的青雷破空,威力更上一层楼。无形的气劲卷起无数草叶,大气排挤间风啸狂吼!
青雷破空来势极快,西门达不及躲避猛提一口真气,强行压下内腑的伤势,煞日刀勉力劈出。
“轰”!
一声巨响,真气接实,西门达鲜血狂吐,高瘦的身体如浪涛里的一叶孤舟,被大自然无俦的力量戏弄于掌中,高高抛出数丈之远,跌落地面。西门达上半身衣衫尽碎,一对清晰明显的手掌烙印在他的胸膛,鲜血不断地由口鼻泊泊冒出,连受两掌。但西门达仍是紧握著煞日刀桀骜地挺胸站立。
“哦──真是一条好汉,挨了这一掌竟还能站著。”烈风致微讶心想忖:“这一掌的威力可说是直比金星七式,别说是肉作的人啊,就连铁打的罗汉也会被打个稀巴烂,没想到西门达不但没当场毙命,而且还能站著。
不过,烈风致还是低估了西门达的厉害,在掌力接实的一瞬间,西门达异剑心法发挥功效,煞日刀迎著掌劲使出旋字诀旋劲,飞旋的气劲卸去了近八成的掌力,实际上的伤势并没有外表的严重,但这一掌仍是打掉了他三成功力。
烈风致收回双掌调息。对于自己新创的不动雷掌十二式感到十分地满意,只用了其中四式就重创了西门达,虽然消耗的内力颇大,不会比金星七式少,掌力也无法及远,但在近身搏斗方面比起金星七式要好用上百倍。
望著‘煞手’道:“西门达,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也不想杀你,把斩尸剑还给我,你就可以自由离去,烈风致不会有任何留难。”
西门达闻言愕然,愣了半晌方答道:“你要放我走?”历来修罗海众手刺杀敌人的任务若是失败,都是死路一条,不是当场战死就是逃走的途中被对手追上击毙。迄今仍未有人在任务失败后还能回得了九重死城的人。对众手而言失败和死亡几乎是划上等号。
所以当烈风致话一出口就让西门达为之一愕,反问道:“为何你要放我走?”
烈风致两肩一耸道:“我为何不放你走?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要抓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也是为了自保及拿回斩尸剑,才会和你一战。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你没有能力完成任务,那杀不杀你也已经不再重要。”
“你不担心我会再回来找你?”西门达语带威胁恐吓地道。
“怎么?那么急著想送死吗?”烈风致双眉微皱道:“生命诚可贵,莫要随手抛,蝼蚁尚且偷手,更何况是人呢?烈风致并非嗜血好杀之徒,杀人实在是出自于无奈,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是不会随手痛下杀手,而且取回斩尸剑后,烈风致便要回转皇朝,两地相隔甚远。纵使西门兄想要寻找小弟,恐怕也不是短期间里可以找得到的。”
“哼!”西门达西门达拭去口鼻鲜血,心里衡量著敌我两方的差距,自己虽然仍有三式刀法未用,但筋脉已经受伤只能发挥出平常七成不到的功力,加上原先藏在怀里要来对付金星用的铁弹珠,也不知道掉落在何处,想要胜过烈风致胜算渺茫。
西门达自知不是烈风致的对手,解下腰间的斩尸剑掷与烈风致,道:“这一战我西门达技不如人,我输了,剑还你!”
“多谢西门兄。”烈风致左手一捞,接住斩尸剑。剑身散发淡淡金芒及喜悦的低鸣声,嗡嗡嗡嗡……
轻抚著剑身柔声道:“你终于回来了啊,开心吗?这么开心啊?我也是。”烈风致脸上洋溢著快乐的表情,彷彿斩尸剑不是一把剑而是他一位极亲密的情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西门达会记住这一败的教训,这两掌西门达总有天会讨回来。”西门达撂下话后,便快速离去,觅地疗伤。
烈风致双手遥拱道:“烈风致随时恭候西门兄大驾光临。”望著逐渐远去的西门达身影缓缓地消失在茫茫碧草之中。
“呛!”斩尸剑出鞘,迎著逐渐西下的夕阳,剑身莹回著一股璀璨明亮的金色流虹,烈风致凝视著流虹轻声道:“寂寞很久了吧?从今天起烈风致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旁一步。”斩尸剑似乎高兴著烈风致的话,发出一阵代表兴奋的鸣叫,接著自行跳出烈风致手中跃回剑鞘。
烈风致愣了一下,轻拍剑鞘哑然失笑道:“你也未免太有灵性了吧?而且也灵过了头,竟然还会嫌累想要休息一下。”
莞尔之际,一条人影自远处飞速而来。
“本公子来了!烈你等我───”
一声震耳的长啸,来者正是‘公子’麦和人。
烈风致快步迎上,大叫道:“二哥!我们回去吧!回去北皇朝!”
~第四章金刚镖局~
北皇九十八年南龙一百零一年二月五日
烈风致、麦和人俩兄弟决定离开石平村回去北皇朝。
二人在阎海的墓前上完最后一柱香告别后,再向阎河辞行。俩人只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囊带走,那些村子里人送的礼物,包括威风的大氅和披风,麦和人则是一律转送给阎河。
俩人也婉拒了阎河所赠送的银两,便连袂出发,离开了这一个宁静又祥和的小村子。
要回去北皇朝,二人固然高兴,但是要离开这个居住了半年之久的地方,总也是有著淡淡的失落感,一路上俩人皆是默默地赶路,不发一语,二人的心里都有著各自的心事。
赶了大半天的路程,整条道路上除了兄弟二人外,就没有其他的路人。
“二哥,现在是几月了?”烈风致率先打破沉默估量地道:“算算我们离开皇朝也都快有一年了吧?”
“嗯……”麦和人略算一下道:“今天是二月初五,是没错,咱们离开斗南城差不多将近一年。怎么了?”
“忘了吗?”烈风致拉起笑容道:“一年一度的天朝五轮大会啊!”
麦和人也笑了起来,回忆起去年时,就是为了参加天朝五轮大会才会结识这个好兄弟。
虽然二人先后败北,但参加大会的过程仍是一件非常愉快的回忆,当然……席如典除外。
烈风致道:“二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取得斗南城的冠军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如果我们都参加了斗南城的五轮大会预赛的话,那最终仍是只有一人能够得到冠军参加皇城的总决赛,我想即然要我们俩兄弟要较量就要在最大的决赛场比试,让更多的人能够看见。”
麦和人想了想也对道:“嗯…烈你说的没错,那有什么打算?”
“我想到金甲城参加大会,取得决赛权后再到斗南城与二哥会合。”烈风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麦和人点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算算…以咱们的脚程若没意外的话,到金甲城大概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赶一点路的话二十天就可以到达,时间上是绰绰有余。”
“二哥,天色暗了。我们找到地方暂时窝上一晚吧。”烈风致远眺前方道:“前方不远处有几间房子,看起来像是没有人住,二哥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吧。”
“嗯。”麦和人兴趣一起忽道:“烈!咱们好久没有比试武功了,现在就比比看谁的轻功高明,目标就是那间房子,输的人晚饭就由他处理!”说著麦和人便撒开步子向前跑去。
“喂!二哥你作弊竟然偷跑!”
麦和人回头长笑道:“哎呀~烈,别那么计较嘛!反正你的内力比我高,让我先跑几步也不为过啊。”
“去!”烈风致笑骂道:“那你年龄比我大,怎么不让我几步?”
“也行啊!”麦和人随口应道:“只要你追上我,作哥哥的让你几步当然没问题。”说著更是加快速度,身形化作一道旋风飞驰而去。
“老奸!”烈风致又笑骂一句也跟著摧起飞龙九转的高速身法,急追而去,两道旋风便在大路上展开追逐。
只一会功夫,俩人仅以先后脚的差别抵达方才所见的屋子外头。
说这里是间房子,老实说实在是太抬举它了,四根柱子打在地上,上头加了顶稻草盖子,连个墙壁都没有,顶多只能算是间草棚子罢了。
二人环目四看,这里总共有四座棚子,每座棚子前头都还设有一个简单的土造炉灶,看起来像是供应路过的旅客一个方便的休息栖身之所。
麦和人拍拍烈风致的肩膀道:“愿赌服输,晚上这一顿就交给你处理啦,本公子先休息一下。”
二人的轻功在伯仲之间,相距其实并不大,若硬是要分个高下,烈风致内功较为深厚,只要距离一拉长,俩人的功力才可能分的出高下,烈风致也才能占到上风。不过像这种短距离的比实,就是先起步的先赢。
“好吧。”烈风致溜目四望,指著不远处的一座林子道:“我到那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可以吃的,或许可以打只野兽什么的…那么起火的事就麻烦二哥你了。”
麦和人挥挥手道:“升个火容易的很,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