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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管家想说孤男寡女恐落人口实,随即想到子恒昏迷了,再者旧宅里也没那么多口中没个轻重的下人,让福玉娘去照顾子恒,也许是个机会,如此想来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劳大当家照顾子恒,大当家也别太累,多府还指望着您呢。”
福玉娘对钱管家会心的笑,转身回到书房内。
月光透过微微敞开的窗缝照在了杜子美的脸上,使现在的他看上去平和宁静了,生活在争乱中,这一刻看见杜子美的平静让福玉娘眼圈一热,仰起头逼回即将释放的情感,缓步来到杜子美身边,轻轻拉起他有些泛着冰的手掌,慢慢送到自己的脸颊边,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真的在自己身边了。
用自己的脸一点点捂热了杜子美在三伏天中冷得怕人的手,福玉娘盯着他的脸发呆,原来杜子美最像司徒若宇的不是他手执书卷细心苦读的时候,也不是他执笔挥毫的时候,当然更不是他暗自与罐儿较真的时候,就是现在,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与世无争的样子。
与世无争!福玉娘心口又是一颤,司徒若宇最后的与世无争是因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突然害怕了起来,抓着杜子美的手也微微的抖了,嘴唇轻轻张开,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是与他的初见,还是倾述了自己与司徒的初见,让心情流泻,让一直昏睡的杜子美成为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的倾听者。
“大当家,小人来送药了。”
外面是司徒旧宅里的厨子,他还没睡,才被钱管家安排去熬药,他并不清楚这药的用途,只当大当家身子得了疾,这大当家是很多人的主心骨,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大家也就成了倒树之下的猢狲,他怎敢怠慢了。
细心的熬好就送了来,福玉娘敞开房门淡笑着接过,柔声道谢,并没有让厨子送进门去,厨子看见福玉娘的笑脸,心中先是一暖,这就是福玉娘区别别家主子的地方,无论是谁,她一视同仁,都会微微的笑,不管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至少让她看上去不那样的不可一世,也让这些下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瞧着她似乎没有大碍,厨子也放心了,不问这药的缘故,听见福玉娘道谢让他下去休息,他也自然的转身,第一次听见福玉娘对一个下人道谢,或许会让下人惶恐,若总听见,倒也觉得寻常了。
福玉娘接过药转身回房,用汤匙轻轻舀出一些就着唇试过已经不热了,旋即才端到杜子美身边的矮几上,司徒老爷重病之际,司徒若宇每日流连赌场,福玉娘咬着牙关替他尽孝重病床头,对照顾病人倒也有些办法。
轻轻的扶起杜子美的身子,他虽然消瘦,可病脱脱的躺在那里也是沉重的,好在多年的历练让福玉娘的力道不似寻常的柔弱女流,用了好些方法才把那一碗药全部送服到杜子美的口中,放下药碗,顺平杜子美,取过阴湿的帕子,为杜子美拭去嘴角的残迹,这才安了心,夜已经深了,福玉娘牵着杜子美已经不再冰得吓人的手俯在他的床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有许多人的脸在她眼前晃着,晃着晃着却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如此反复,早上再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眼花。
微微直立起身子,身后有一件薄毯附在她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的滑落到地上,福玉娘有一瞬间搞不清楚身在何处,见到那滑落的毯子后,弯腰捡起,又看了看昨夜忘记关的窗户,果真严丝合缝。
微微的笑了,心中有暖意流转,终究只会生闷气,却不能不对彼此付出最真的关怀,自己睡下的已经很晚了,他却要在更晚的时候来照顾了自己,那个人真的长大了。
外面有钱管家轻轻的敲门声,福玉娘拉过一件长衫套在身上,明明正值盛夏,可她每日起来都会觉得身子十分的寒,会在早上格外添一件衣衫,去看看还在昏睡的杜子美,他今日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这也让她略微放下了心,快步去开门。
钱管家不是外人,她也没必要待他像那个厨子,直接把他迎进了门,钱管家先是去看过杜子美,随即才看向福玉娘,声音中带着关怀,“大当家,你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等今日差人再去把万郎中寻来让他给你瞧瞧怎么样?”
“无需麻烦,等有时间睡一觉就好了,对了,一会差人把子恒送到客房里去,在那木榻上终不是长久之计,差人白天照看他,命人张榜寻人,随后你带我去见见上两任账房的家人。”
钱管家又看了看杜子美,在他眼中杜子美只是个报了名字为子恒的年轻人,他并不知其姓氏,却愿意全心信任他,他现在气色尚可,大概不用大家太过操心,心无牵念才能专心做事,钱管家密布纹理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轻柔的说道:“好,我立刻差人来办。”
钱管家人虽老了,行动却很敏捷,等到钱管家走后,福玉娘也跟着要出门去洗漱,才走到门边就愣住了,门外是罐儿落寞的脸,还有微微泛着潮气的衣服,看着富裕年的眼神有些迷茫,却又让人觉得悲伤,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许久之后,还是罐儿出了声,无论是沉默还是争执,他与福玉娘之间,失败者永远是自己,为何失败,只有他自己最为明白。
“你在里面守他一夜,我就在这门外守你一夜。”
缓慢的走到罐儿面前,福玉娘仰起了脸,罐儿真的长大了,最初的时候见到他,他身染怪疾,身子瘦小,只及她腰腹,可现在却要自己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面了,伸出手,还像那些难过的日子一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下巴上已经开始生出青须,微微的笑了,不管怎么变,他始终还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未来小叔。
“傻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罐儿却抓住了福玉娘的摸着他脸面的手,眼中闪着一丝愤怒,“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娶亲了。”
罐儿的话却是让福玉娘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是啊,我的罐儿也有长大的时候,福姐姐是老了,回京之后,我会为你定下个好姑娘,司徒家需要开枝散叶。”
“玉、玉娘,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别装作不知道好么,自小我便听从你的安排,今后还会,你若想让司徒家壮大,我会遵从,也会娶亲,但我的正房永远只是……”
“好了罐儿,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平和,我永远都是你的嫂子。”
福玉娘害怕听见罐儿的话,怕他们之间变得复杂,她粗鲁的甩开了罐儿的手。
因为昨夜看见了福玉娘抓着杜子美的手入睡的样子,罐儿的心思彻底的乱了,本只是探望之后便想回去休息,却在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了福玉娘的书房后,再也没有回房的力气,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福玉娘门外一整夜,直到老管家到了他才想起了避开,却在老管家出门后第一个堵在了福玉娘的门外,敖鄂虽然可恶,但他身上有自己艳羡的东西,就是敖鄂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并且为着目标不择手段,绝不松懈。
京中之人多半以为敖鄂贪图的是福缘客栈的生意兴隆,他从前也是那样的想,可他心中萌动后,他才明白,敖鄂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若是不争,怕这一生也就没有争取的希望了,所以他站了出来,他要让福玉娘看清楚自己,他不再是个孩子,他也可以娶亲了,他的正房,只能是她!
有炙热的温度灼伤了福玉娘的心,罐儿抓回被福玉娘挣开的手,只是争扯间,福玉娘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湿润了,是罐儿的泪滴在了上面。
福玉娘愣怔了,罐儿见她发愣,紧紧的抱住了福玉娘看似高大实则单薄的身子,头埋在福玉娘的颈窝处,呜咽的哭出声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7章 心思()
很多年来,当真忍不住的时候,罐儿就是这样趴在福玉娘的身上哭的,由开始的时候常常如此,渐至到无,已经快一年了,罐儿不曾再出现这样的样子,犹还记得去年夏末,罐儿兴冲冲的来找她,兴奋的跟她说道:“福姐姐,今儿我学了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后我不再哭了,我是男子汉了。”
当真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吧。
福玉娘轻叹,放任罐儿的伤心,但她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不助长他的任性。
“大当家,咳咳,该用早膳了。”
方才厨子来找富裕年去用膳,却看见二公子抱着福玉娘哭,没敢过来,偷偷退下去了,今天还有很多安排,不得已钱管家亲自出面了,算他卖老资格也好,二公子那点心思他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他从没想过这点,却在看见二公子偷偷躲在福玉娘书房外发呆的时候恍然间明白过来,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老管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联想,毕竟他们相差了九岁,这不是小数字,可随后他却另有了计算。
年纪虽然相差很多,可若是福玉娘当真与二公子,那么司徒家业就还是司徒家的,将来还可以给二公子纳妾,以弥补他们年纪上的差距,越想钱管家越为这个念头兴奋,虽然他也喜欢子恒,但说来说去,他最在意的却还是司徒家,一切对司徒家最有利的事情他都应该去触成,有了福玉娘最真心的帮扶,用不了五年,二公子定然会再创司徒家当年的辉煌,以前老爷有他的算计,现在他也该细细核算一下了。
虽然不忍打扰他们之间的宁静,可现下当真不是耽搁的时候,他硬着头皮打散了福玉娘与罐儿之间现在很少出现的温馨,罐儿听见了老管家的声音,有些恼,当然也少不得羞,快速离开了福玉娘的身侧,倒是福玉娘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淡淡的笑,轻柔的说道:“罐儿累了,回去睡一觉,晚上来我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罐儿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痕,不解的看了眼福玉娘身后的书房,想着杜子美还在里面,随即笑开了唇,福玉娘这样说了,那么就是会让杜子美离开书房了,想到这里,心中刚刚的酸涩又渐渐转淡了,点点头,飞快的离去。
钱管家看着罐儿的背影,轻轻的说道:“二公子长大了,虽不及大公子出色,却也万里挑一,大当家莫不如考虑一下,再嫁司徒家吧。”
福玉娘皱紧眉头,盯着钱管家的脸色有些阴沉,严肃的说道:“钱管家,罐儿来捣乱,你也帮着他,我知你对司徒家的心思,你大可放心,这司徒家所有的产业我都会还给罐儿的,可我不会耽搁他,他还小,只是被自己的感觉蒙蔽了,他是害怕我和他不再亲近才会如此,我正在想要如何让他看清自己的心,你却要给他错误的希望么,我已经决定了,等回京之后会请媒人去拜访名门闺秀,司徒家的媳妇,不可折了面子。”
钱管家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的呢喃着:“怕是大当家自己看不清楚,跟在大当家这样的女子身边这么许多年,寻常女子还怎么入了二公子的眼,司徒家的人,很早就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大当家不肯认下就是了。”
福玉娘心中一动,钱管家的话让她越来越矛盾了,一方面她的生活中当真不能失去罐儿了,八年来,一切重心都在罐儿身上,她倾尽全力去培养罐儿,都道长嫂如母,或许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了这样的恍惚,把罐儿瞧瞧的想象成了自己与司徒若宇的‘儿子’,却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会让罐儿有了这样的心思,想来想去,硬着头皮,轻声说道:“钱管家,稍后命人把子恒送到我的房间里去。”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样的安排,眼睛一瞬间睁大,喃喃的说道:“大当家,这万万不可,虽然府中下人多半希望大当家能幸福,可这把一个男子送到大当家的房中去,此事若传扬出去,失了名节尚且不说,若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借机闹事,用伦理纲常来压制大当家,怕最后那极刑之苦恐会落到大当家头上去了……”
福玉娘听见钱管家的话,反映倒是很冷淡,轻轻的说道:“没关系,若他日被人说三道四的,你便跟大家说子恒是我未婚夫婿。”
“大当家,你当真要选子恒?”
钱管家听见了福玉娘这话,差点惊得跳起来,福玉娘挑着眉梢看着钱管家的惊慌,到露出一丝笑意来,语调也轻松了,“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办法让罐儿清醒过来。”
“原来还是为了二公子。”
“你知道我的,现在主要就是为了罐儿,他是司徒家的全部希望,也算是我欠司徒老爷的知遇之恩,旁的以后再说,先吃饭去吧。”
福玉娘说完走在前面,钱管家跟在她身后,连连叹气,这到底是让谁清醒些才好,以前想让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