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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完成你此刻心中所想。”
心口好像一瞬间被什么蛰了一下,她明白敖鄂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敖鄂当真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么,他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寻常人么,好像什么都逃不开他的算计。
福玉娘狠狠的抽手,随后夺门而去,她身后是手掌还维持着探向福玉娘心口动作的敖鄂,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福玉娘仓皇的背影,那福玉娘以为的错觉的泪水当真流淌了出来,只一颗,便让敖鄂知道自己又输了,缓缓的握紧伸出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似乎手心还残留着福玉娘胸口上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笑,输了也罢,至少手心残存的跃动,曾为自己激烈过。
‘玉儿,我说真话,若你当真想动手,手中有你心跳的这一刻,我不会反抗,很多时候,我给了你机会,你却要放弃,若你心中无我,又怎会迟疑,此生当真要如此错过了么,难道逼死司徒,我真的做得不对?可是他不死,你我就更没有机会了,那个养我之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若想成为最大的赢家,就要不择手段,或许过程会被人质疑,但人都是感官动物,很多时候,他们看得只是结果,只要你完成了你想要的结果,你的错误就可以被忽略,是不是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注定我的手段就成了我失败的表象,但我可以告诉你,若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让司徒彻底消失在你我之间,因为他配不上你。’
福玉娘一路奔跑,直到听见钱管家焦急的声音才停下了脚步,呼吸急促的看着钱管家仓皇的脸,钱管家是个稳妥的人,就是瞧见马二的尸体时也只是微微变了脸色而已,所以他此刻的张皇让福玉娘本已烦乱的心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静,禁不住紧张的问道:“钱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难不成是那尸体被人发现了?”
“马二的事情我处理了,刚刚我去探查过了,他本就是市井痞子,并无家人,但是如何进入我司徒府倒是个疑问,不过他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在是二公子他,他……”
“罐儿怎么了?”
这钱管家说话声音一顿,福玉娘就感觉自己的心又缩在了一起,生生的痛着,就怕听见自己不能承受的答案。
“刚刚门外来了个童子,他送来一封信,门子带来给我,竟是二公子托人送回来的,信在这里,请大当家过目。”
福玉娘接过信,抖着手打开,上面秀美的字体翩然与纸上:
福姐姐,想了许久,我还是离开了,那方砚台想必你也能发现了,你曾答应我说他日我寻到了砚台,你便嫁我为妻,我知你当年只当我是孩子而哄我,可你不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有了寻找砚台的念头,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方砚台是福姐姐的家传宝贝,且还是因我遗失,只因为我知道福姐姐一直是言而有信的,只要我要求,福姐姐就会答应履行诺言。
一直以为自己当福姐姐是娘,可是今日瞧见杜子美竟住进了福姐姐的房间我才猛然惊觉,在我心中,福姐姐并不只是个亲人,什么时候,我也懂了男女的情思,也会有幻想了能牵着福姐姐的手,共度百年,可我知道,在福姐姐眼中,我一直都是小孩子。
很多年,脑子一直糊涂着,今天却猛然想起,在大哥投潭之前,他来看过我的,他说年少傲然,初遇那人,惊为天人,他以为自己错爱了,却不曾想只是对那人才华与心智的仰慕,他知穷其一生也达不到那人的惊世华美。
什么才是真的爱,原来想清楚了,却不能守护了,他说若我将来有心仪的女子,就要学那人一样,万万不要轻易放开自己的手,放开了,便是死也痛心的伤。
一直不懂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却不得不放开,我知道拿着这砚台,你会允我,但那只是基于誓言,我不要像那人一样逼使你的接受,可看在这砚台的份上,你给我;两年时光,让我成长,我会学那人在年少时游历诸国,然后成长为配得上你的人,我只求你给我两年,若两年后我没有如约回转,你便跟了杜子美吧,我虽厌烦他,但是他比敖鄂简单,与敖鄂一起,太过危险!
此次去意已决,福姐姐不必寻我!
罐儿留。
“钱管家,那送来书信的童子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5章 第二二八 欺骗()
钱管家看着福玉娘阴晴不定的脸上现出的焦灼,听见了福玉娘的问题才想到竟忘记了那么重要的送信童子,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还是开了口,“那门子接过信来,觉得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就直接把信送到我手中了,紧张之下,竟未留意那送信的童子。”
“快,既是童子,脚程定然不快,想必不会走远,命门子带人出去寻,把府中所有可用之人都派出去寻那童子,我要知道他最后是在哪里见到罐儿的。”
钱管家听了吩咐,历练多年,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话,直接转身去吩咐人手。
福玉娘抓着手中的信,略一思考,就向府宅大门奔去,这黑夜还有门子守着的,也只有正门,那童子应该是从正门离开的才是,天很黑,尽管罐儿大了,可福玉娘还是害怕罐儿照顾不好自己,最主要,罐儿不知道他此刻跟着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叫阴魂不散,此刻司徒旧宅的大门边倚门而立的那人就是最好的解释,他抱手环胸,似是沉思,福玉娘当他不在,直接走过了他的身边,却听见他淡淡的话语,“明知寻不到,何必为之。”
福玉娘脚下只是略微一顿,又向门外继续奔去,却听见敖鄂接下来说道:“如果单单只是我让他走,或许他会想办法逃回来的,但若他自己想走,又有我的帮助,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寻回他么?”
“你……”
心头一动,停下了步子,忙把手中的信又抬到自己的面前,方才有钱管家提着的灯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就着昏暗的月光细细审视,确定了手中的信当真是罐儿亲笔所书,可还是有迟疑,皱紧眉头问着敖鄂,“难不成这信是你逼着罐儿写的?”
敖鄂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走到福玉娘眼前,轻声说道:“方才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走出这宅子。”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走出去了才能办的,你是敖鄂,既是远在千里,也能轻易操控着你想办到的一切。”
“福掌柜当真高看了我,方才我才得知了那砚台之事,一个转眼,你便以为我做到了让司徒罐差人送信之能耐,他本就想走,不过借助我来完成罢了。”
“敖鄂,不要当我脑子不清楚,罐儿那么恨你,又怎么会借助你的力量去做想做的事情。”
“很简单,一来,他太想成功了,却又不想借助你的帮扶,二来,如果出资之人不是我,你说他会不会冒这个险去试试看呢?”
“出资之人不是你?难道你骗了罐儿?”
“福大掌柜,你的那个罐儿脑子还是不够用的,空有了满腹豪气,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毫无关系的人,只说为他的才气倾倒,愿意领着他周游天下,他竟心无顾忌的就答应跟着人家走了,当然,或许是你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让他没了脑子,不过三言两语,他便忘记了本分,怨不得别人。”
福玉娘斜着眼睛,咬牙听着敖鄂的话,待到他住了声,露出一脸开怀的笑容之后,才恨恨的说道:“果真是普天之下最卑鄙的小人,小心算计来算计去,最终把自己算计没了。”
“谢谢福掌柜关心,没十成的把握,我敖鄂又怎会下手。”
在现在这个时候,面对着敖鄂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福玉娘不想委屈自己,直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还没走出五步,身后敖鄂那清浅的笑声又传了过来,“玉儿,外面天黑,走夜路对女子不好。”
福玉娘没有停下脚步,却反唇相讥了回来,“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今夜听见了敖大官人的劝告,我反倒要回劝了你一句,还是好生带着护身符回房窝在被子里的好,夜深怨念重,那些丧尽天良的歹人,是会被恶鬼纠缠着的,终究还是小心为妙。”
“谢福大掌柜关心,不过自幼便有高人断言,我敖鄂命格极重,属上阳之人,寻常厉鬼又能耐我何。”
福玉娘心中一跳,说不出什么感觉,硬生生的用对罐儿的担心压下心中浮现的波澜,继续向外面走去。
随后不久就听见大门内有嘈杂声,福玉娘知道是前来寻找童子的人来了,顿住了脚步,司徒旧宅在这里算是集中的区域,周边四通八达都是小路,若像没头苍蝇一般去寻,反倒错失了良机,这么多年的历练,冷静下来后,她知道只有毛躁的人才会去做那些事倍功半的事情。
那门子与钱管家带头走在最前面,见了福玉娘有些歉然的弯腰行礼,却被福玉娘拦下了,直接问出了口,“那童子可是这里的人?”
门子声音有些抖,说不准是担心还是恐慌,“回大当家,那童子六七岁年纪,小人不曾见过,大概不是附近之人,且身上料子也不常见,想来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福玉娘呆了呆,如此想来,或许那童子她也寻不到了,现在夜黑已经许久,远道而来的童子不会出现在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童子是随骗走罐儿的人一道的,他们有心来骗罐儿,又怎会给自己找到他们的机会,敖鄂做事,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纰漏。
一瞬间好像身子里的力量都被抽干了,福玉娘有些摇摇欲坠,最后的希望也不见时,她再一次茫然。
钱管家看出了她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道:“大当家,你可还好,二公子吉人天相,大当家莫要过分的担心了。”
虽然钱管家也无比惦念着罐儿,可他瞧着福玉娘的样子,委实更加的担心起了福玉娘,终究是个女人,有的时候情感会凌驾一切,他一直知道福玉娘全部心思都在罐儿身上,并且她已经说了,会把司徒家还给罐儿,那就代表着罐儿是她坚强的生存下来的指望,现在这指望没了,她若是倒下了可怎么是好,这里不单单只有司徒罐需要她的,所有关于司徒家的产业都在等着她去出谋划策,等着她拿定主意,两相权衡,为了无数人的生活能平静的继续,福玉娘出不得半点的差池。
福玉娘懂得钱管家的担心,可一时之间要想让她恢复又怎能那般的轻松,僵硬的挥了挥手,福玉娘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不必再寻了,那童子我们不会找到了,罐儿走了,今夜就算大家都不休息,我们也找不回他,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歇了吧,明日托找各方关系,查探最近出入我境的异常之人,官府中的贡钱,再追加两倍。”
钱管家想问何故一直追加上缴官府的贡钱,可想着福玉娘毕竟有其用意,此刻也不是与她商讨这些杂事的时候,遂带着人手又退了回去。
走出去了老远,钱管家才想起福玉娘没有跟着回来,回头看去,只见福玉娘仰起了头,呆呆的看向夜空,方才还皎洁的明月,此刻却没有踪迹,是被何处飘来的乌云遮去了光辉,而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抹挺拔的身影,距离她不远不进的站着,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天很黑,钱管家却有感觉,那俊挺的人对福玉娘的背影不曾移开过眼。
虽然懂得那人心思深沉,可看见了此时的画面,钱管家一直悬着的心竟出奇的平静了,敖鄂是他主子的仇人,忠心之人对敖鄂本也应该恨之入骨,可撇开了这抹带着敌视的关系,钱管家倒是要佩服了敖鄂这人的。
他不争权,可官场中人,没有不为其折腰的,他不斗势,可站在天子脚下,路人无不为其让路。
都道敖大官人与福大掌柜天生不合,可又有几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那年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公子挚友,当然,也被确认为谋财害命的小人之流。
他竟为其折服了,那年,敖鄂不过也才二十出头两三载,三言两语竟逼红了在商贾之间打滚大半生的自己。
敖鄂说了什么,“你为管家,又可知自己管里之下的良田几分,佃户多少,可有异出,可不能耕,司徒家业中店铺今年几何进出,细数每日净胜几分利。”
钱管家一瞬间懵然,“回新当家,老奴说不清楚,老奴只管得账面上的事情。”
“你业下是良田八千零三百五十二亩,佃户人口一万二百五十四,鳏寡独孤者四百二十三人,今年有家中新丧不能耕十三户,其田转与亲友,属司徒家产业,此城中店铺六十六家,半数盈亏自负,每上贡钱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