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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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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有什么感情,你可到好,还动了真心了……”

    说是这么说,可鸨儿也是过来人,还能不明白这里头的苦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如意郎君,一个大英雄就成了奸贼就成了叛徒,所有的希望都成为泡影,这里头的失落还真不是一两句宽心的话儿就能解开的。

    也不知道香兰是不是听进去了,这个女子看着鸨儿,大大的眼睛看着就让人心悸,被一个疯子死死盯住,拿感觉就好像有毛毛虫钻进衣领子一样。

    “妈妈,我要去找鲁识字,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不行,绝对不行!”

    “妈妈要看着我死?”

    “你生是船上的人,死是船上的鬼,怎么说也不行。”鸨儿决绝的说道:“你入行这么久,规矩不会不知道吧?哪有船上的姑娘跑出去几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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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当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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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当家作主

    以开封为中心,赴死军的势力已经实际控制了卫辉。触角延伸到山西晋城和直隶的最南端。更有传言风起,说忠诚伯正厉兵秣马,准备北伐,克服京城为大型崇祯皇帝复仇。

    驱逐鞑虏光复国都,无论是说着还是听着,都是热血沸腾,仿佛只要李四李大帅一声令下,鞑子就得乖乖的退回关外继续喝风去。

    攻克开封之后,除了豫西一些地区之外,赴死军已经实际控制了半个河南,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席卷而下。

    不是李四不愿意,而是赴死军已经是强弩之末。

    北伐是肯定要北伐的,关键是现在的赴死军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整个后勤方面空虚的可怕。

    依靠清扫地方势力,甚至血腥清洗得到的那点儿资材除了要保证赴死军之外,还有一部分必须反哺淮西,否则淮西的很多人口都没有办法渡过这个严寒的季节。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飞速崛起的缺陷才完全展露出来。过分的强调进攻能力,过分的先军政策,把身后抽调一空,在大战之后。身后的空虚再也掩饰不住。

    要是鞑子有时间把开封极其各州县府库毁坏一空的,赴死军的军资储备连这个明年开春儿也坚持不到。

    几万大军,衣食用度,更关键是各种军资军材,动一动就是金山银海的往外流淌,淮西又有数以百万计没有任何储备的人口,后勤方面的压力愈发凸显。

    不光是有赴死军,后面还有数量庞大的民众,是他们支撑着赴死军。在这个困难时期,赴死军必须用行动来反馈民众。

    要是赴死军不能为身后支持他们的民众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这支队伍根本就维持不下去。

    所以李四毫不犹豫的把开封已经黄河以北几个州县席卷一空,府库里干净的连只老鼠也藏不住。然后就露出狰狞的嘴脸,刀子拿上绳子提上,开始明打明的向那些官员和富户索要物资……

    然后就是通过商业途径购买,我要粮食、要一切能吃的东西;我要布匹、要棉麻、要一切能够渡过这个寒冬的物资。

    面对已经倾向于赴死军的这些商贾,忠诚伯依旧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赖行径:“不管你们能弄来什么,我全都要了。老实说,我的钱确实没有几个,可我绝对不会赖账,你们要是不信,开封城就在这里,先抵押着吧。”

    面对敌我关系还很模糊的晋商,李四更是穷凶极恶:“我要羊肉、我要黄米、我还要皮子、要毡子。回去告诉你们的东家,要是能帮我渡过这个寒冬,以前的种种我就一笔勾销,要不然……我过不了这个冬天,你们也过不了这个冬天……”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讹诈了,比明火执仗的土匪还要凶恶。

    来自后勤方面的压力使得赴死军很难再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唯一能够缓解这种情况的做法就是把一些精干的队伍化整为零,重新变成土匪和强盗,用种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进行血腥掠夺。

    几十个赴死军中百战余生的精锐队官,再加上几十个小旗官,都是绝对信得过的老底子,随便拉一个出来放到地方上,起码也是个把总的料子。

    李四脸涨的通红,吐沫星子喷在这些人脸上:“你们的父母,你们的亲人支撑着我们,支撑着整个赴死军。现在他们要挨饿、要受冻了,我就把你们放出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把我们需要的物资带回来,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

    “是!”

    “一个一个都给我记住了,出去以后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随便你们在哪里折腾,我都不管,我只要结果。只要你们能把衣食给我带回来,天塌了有我顶着……”

    做为赴死军的老人,这种手段早就熟悉了,谁还能不明白大帅的意思?

    这些即将成为土匪、强盗或者绑匪的精锐出去之后,李四再次聚将。

    这一会没有召集那些高级的营官,更没有惊动各营,只是叫来了两个直属营的三名队官。

    “四火。”

    “在!”

    虽然仅仅是一个不大的队官,可四火这个队官确实是威风的很。

    首先是大帅直属的甲字营。除了大帅本人之外,这个营的所有队官不必听从任何人的指挥,他们也没有营官这种顶头上司,直接对大帅本人负责。从品级上来说,和一个营官也差不多了。再就是四火的这个小队是甲字营这个赴死军第一营的第一队,基本就是大帅的亲兵卫队了。虽然这个小队的功劳一般都是直接记在大帅本人的头上,可这种赴死军第一队的荣耀和大帅亲兵卫队的光彩,就是给个营官也不换呐。

    “你是护村队的老兵了吧?”

    “回大帅,我是护村队第一批队员,还是大帅亲训的……”

    李四微微点头,很满意的样子:“你也算是我的亲传子弟了,又能认识几个字,算是个人才吧。这么些年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你的忠诚我都记着呢。眼下我给你安排了俩去处,你看看哪个更好。”

    “第一,放你到杞县做个县令,正正经经的七品,谈不上多好的前途,可也算是谋了个好出身……”

    “大帅,不必说了,我选第二个。”

    李四看了看这个叫四火的老兵,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给个县大老爷也不要?你还不知道第二个去处是什么呢?”

    “已经不必知道了,县令有什么好稀罕的?只要能为咱们赴死军做事,为大帅做事,我相信会有更好的……”

    “好兵!”

    ……

    芜湖。

    素有烟火万家楼台层列之称,尤其是蒙元以后,手工业一时鼎盛。同是江南繁华之地,商业上虽不及镇江、扬州等水陆枢纽,但是另有一种繁华正飞速崛起。

    因为织造业的发达,淞江素有“衣被天下”的美誉。天下的衣衫被服的布料子。有超过三成就是产自淞江或者经过淞江周转,无数织机的日夜忙碌打造了淞江衣被天下的地位。

    但是芜湖人敢说,要说没有芜湖,淞江的布匹就什么也不是。

    因为淞江的布匹起码有一半要拿来芜湖印染上浆,要是没有芜湖大大小小的印染作坊,淞江的布匹就只能算是粗糙的老坯布,根本就不能拿到市面上去销售。

    淞江为天下织造之甲,芜湖则为世间印染之最。

    被称为“芜湖巨店”的印染作坊,不仅仅是规模庞大,而且雇工众多。正是这些印染、上浆的巨型作坊(其实已经可以称为工厂了),把一匹匹毛坯布染成五颜六色花色繁多的细布,然后顺着长江销售往各地。

    芜湖“艳天下”的名号就是这么个意思。

    瘦小的田老汉拿过几张蔫荷叶,把桌子上残留的肉肘子和没有吃完的烧鸡一股脑包起来,看看几个杯子里还有些残酒,都灌到肚子里。然后拿起酒壶使劲摇晃几下,确认没有剩下哪怕一滴酒之后,顺手把桌子上一个精美的细瓷碗揣在怀里,这在大叫:“店伙,结账。”

    店里的伙计赶紧跑过来,脸上的笑都能掉到脚面上了,把早就算好的账单子递给田力国:“田老爷,总共四两七钱银子,老爷您看看单子……”

    “哎呀?我才要了几个菜?你就要四两七?真是比黑店还黑呐,是不是欺负我没有吃过酒席?想要敲竹杠还是怎的?”田力国剔着牙,把菜单子仔细的看了俩来回:“一个醉鸡就要三钱银子?你们是开店还是杀人呐?怎么这么贵?还有这螃蟹,分明就是江里的螃蟹,你们怎么能卖湖蟹的价钱?叫你们掌柜过来……”

    “小店哪敢敲您田老爷的竹杠?实在是公尺公道的价钱。”店小二心里早把田力国骂了好几遍了。这个老财主的家产多了去了,说不上芜湖首富也绝对是在三甲之内,印染作坊的雇工都有七百多,要说富可敌国肯定是有点儿夸张,可要是说腰缠万贯是半点也不虚。

    这么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怎么说也应该是酒楼里最喜欢的那种客人。可事实恰恰相反,芜湖有名的酒楼不仅不喜欢这个人,而且是厌恶的很。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老家伙是个比铁公鸡还要铁,手里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一毛不拔。属于那种雁过拔毛鱼过刮鳞的吝啬鬼。到酒楼吃一顿饭食,不仅想方设法的讨价还价,甚至还有顺手牵羊的毛病,他要是不拿走点什么物件儿,会心疼是三天睡不着觉。

    就知道这个吝啬鬼会挑毛病,为的就是少花钱,所以酒楼的掌柜都躲的远远,打发一个店伙过来结账。

    “醉了九个月的老母鸡,用的是春日的槐花蜜浸的。三钱银子你还嫌贵?”店伙都想揍这个老家伙一顿了:“江蟹是便宜,可田大老爷,这是冬天呐,您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个时节的螃蟹有便宜的么……”

    不管怎么说,田大老爷就是不干,本着荞麦皮也要榨二两油的宗旨,把一顿上好酒席的价钱从四两七砍到了四两三,这才老大不情愿的付账走人。

    “田老爷,您等等……”店伙知道这个大财主的毛病,早把桌子上的大小器皿数了一遍,缺了个汤碗还能看不出来?

    “老爷,你吃酒便吃了,喝汤也就喝了,总不成连我们店里的汤碗也喝下去吧?”

    店伙这话说的可真够不客气的,田老爷立刻就恼了脸面,一把揪住店伙的领子,大怒道:“怎?疑老爷我拿了你们家的破碗?老爷我什么人你不知道?会拿你的东西……”

    正说着,藏在怀里的细瓷小碗儿就从袍子里滑落下来,在田大老爷脚边滚了几滚……

    店伙冷笑不止。

    田大老爷一点也不感觉到尴尬,还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咦?这小碗儿怎么到我身上的?怪了,怪了……算了,你拿回去吧。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个,我很忙的,一天就有几船的大生意……”

    对于这种主顾,还是尽量不要再来的好,店伙看着田老爷的背影,好像骂了一句什么脏话,这才有点儿忿忿的收拾:“什么人呐这是,还大老爷呢,抠门儿的都能从叫花子碗里抢饭吃了……不对,这酒盅怎么少了俩?”

    出了门儿拐了弯儿的田大老爷心里那个得意啊,就甭提了,一手捏着一个小酒盅,不住的对身后的家人传授他那一套:“别小看这俩小玩意儿,这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一个勤俭。不能因为买卖做的大了,就瞧不起小东小西家三伙四的。要不是大老爷我这么会过日子,咱们印染的工钱能那么低?价钱不低能这么多的生意?”

    因为印染的工钱足够的低,所以只在这种不太上档次的酒楼和商业伙伴吃喝一顿,就交了一笔七船的大生意,只要数目点过,就算完成,他田大老爷算是赚到家了。

    “这么精美的小酒盅,一个就值二三十个钱,五十个钱也说不准哩。这点儿钱就又够一个雇工三几天的开支……”

    正在田大老爷洋洋得意的传授他那“生意经”的时候,旁边过来一顶小轿,抬轿的轿夫满脸都堆着笑呢:“田老爷,坐轿子不?稳当又便宜……”

    “切,要钱就不坐。”

    田老爷这种人,宁可走着也不坐轿,为的就是省下几枚铜板。

    就连他身边的家人也在暗自偷笑:这几个轿夫是新来的吧?全城的老老少少,谁不知道田大老爷是宁可跑断腿儿也不花钱坐轿的铁公鸡?老爷只能赚别人的钱,别人想要赚他的钱,比割他的肉都难。

    这些轿夫显然就是新入行的,似乎还不知道田老爷的秉性,还在纠缠着:“老爷坐坐吧,便宜的很,只给几个烧饼钱就好……”

    “给你们烧饼钱,谁给我烧饼钱……哎呀,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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