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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忽这个双面间谍在中间玩的也很愉快。
但现在,郑忽展现出强大实力之后,两方都想得到郑忽明确的态度,尤其是对方在场的情况下。
兼之狐突本来就是为试探郑忽对两方的真实态度而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狐突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向高渠弥逼宫,让高渠弥驱逐嘉父。
嘉父本来的主要目的是来搞明白小子侯对郑忽的定位问题,同时也兼有试探郑忽对两方的态度。
他见狐突竟然让高渠弥驱逐他,自然也不甘示弱,亦让高渠弥驱逐狐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高渠弥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控局面的能力。
……
第256章 各人的小算盘()
高渠弥带着懊恼和悔恨将整件事叙述完。
对高渠弥来说,在他的整个从政生涯中,还未有过如此失策的事情发生。
同时,他也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愧对了郑忽的信任。
郑忽倒未因此而责怪高渠弥,因为郑忽并不认为高渠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所作的决定是错误的。
只能说,一切都赶巧了。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一天,只是郑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如此之快。
郑忽也能感受到高渠弥的愧疚情绪,出言安慰了两句。
很快,二人便赶到官寺之中。
嘉父和狐突见郑忽前来,纷纷起身向郑忽见礼,郑忽一一回礼。
之后,两人像战斗的公鸡一样死死的盯着对方,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郑忽轻咳了一声,示意二人收敛一些。
二人稍作迟疑后,这才收起了那副宿怨深仇的脸。
没办法,两方的仇怨实在是比山高,比海深。
像嘉父,是坚定的翼城系的拥护者,当初是他迎立鄂侯,之后又辅佐了哀侯和现在的小子侯。
其中哀侯被曲沃所杀,这件事到现在也不过两年而已,仇怨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而狐突则是曲沃系的拥蹩,举族迁往曲沃,受到曲沃武公的重用,对曲沃那叫一个忠心。
历史上狐突做的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教子忠臣不事二君。
翼城和曲沃的俩大忠臣相见,怎么可能会和平相处?
不过,郑忽既然赶来了,在郑忽面前,二人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臣奉君上之命,特来向世子称贺,谨献白壁一双,金千金以贺世子胜周之师!”
曲沃本来就和天子闹翻了,自然也没有多少顾忌,虽不敢直接说郑忽战胜了天子,但战胜了周师还是敢说的。
然而,狐突的一番话却惹怒了嘉父,狐突竟然敢在此公然称曲沃武公为君上!
这怎么能忍,嘉父认为狐突这是在挑衅他!
要知道晋国现在只有一位君上,那就是小子侯。
“戎狄之人,果真是不明忠义,不知教训,曲沃不过乃我晋之一邑而已,何敢称君?且当初若无先君昭侯惠赐,成师及其子孙早以身填沟壑耳!安得奉养,而今汝竟在此大言炎炎,曲沃之背主负恩可彰也!”
嘉父作为翼城的执政卿,若没两把刷子,即便是家世显赫,也不可能能坐到如此高位。
听到狐突的逆耳之言,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喷。
先骂狐突是戎狄,因为狐突在出仕曲沃武公之前,举族居住在戎狄之地。
而后又骂曲沃从成师以来都是忘恩负义的货色。
见状,狐突怎么可能能忍的下去,反唇相讥道:“突尝闻古公、公季之法,在笃仁,在敬老,在慈少。昔周公语成王则曰‘治民祇惧,不敢荒宁’,语群臣子弟则曰‘知稼墙之艰难,知小民之依’,翼君自文侯以后,湎于田游,荒怠政事,苛夺小民,远不能遵古公、公季之法,近不能行周公之戒。唯寡君复修唐叔之业,遵先王之法,而民归之如流水!”
“《易》云:‘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事大矣哉。’,寡君将顺天而革翼,背主负恩之言可以休矣!”
郑忽也是尴尬,两人丝毫也不顾及他在场,就开始对喷起来了。
而且看起来,两人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嘉父说曲沃背主负恩,说狐突是戎狄。
狐突则回以翼城无道,曲沃顺应天命,并且暗讽嘉父是不明天意的愚蠢之人。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
郑忽听的都快要喝一声彩了!
两人确实还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郑忽再次咳了一声,打断了嘉父将要出言反击的行为。
郑忽对于两人在他面前打嘴炮实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制止。
只要他开口,很有可能就得罪了一方,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
二人听到郑忽再次的咳嗽声,自知失态,于是停下来向郑忽道歉。
郑忽大度的表示,不碍事。
之后,嘉父终于向郑忽贺道:“君上闻世子战胜,特遣臣贺之,谨以白壁一双,金千镒,帛百匹为献!”
郑忽点点头,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里面已经翻起了惊涛巨浪。
翼城和曲沃送的贺礼未免太重了吧!
要知道,他靠着邓荒拿着瓷器、襌衣以及各种新奇稀少之物,在列国坑蒙拐骗,一年的时间才赚到了两千金左右。
而且这个两千金还不是真金白银,其中有一半都是类似于帛、布之类的等价物。
金(铜)这个玩意,比较稀少,而且大多数都是拿来铸兵器用的,就是诸侯间,大笔的赠送金的事情都是少见的。
即使是想让自己选边站也不用这么大方吧!
郑忽想的还真是丝毫不差。
小子这么大方的原因,不仅是希望郑忽能站在他那一边,并且以后能联合起来攻打曲沃,同时还存了想要郑忽帮忙训练翼人的心思。
看到郑忽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经过一年的训练就如脱胎换骨一般,小子侯说不眼热是假的。
奈何公子缗没郑忽那个能耐,郑忽也曾经拒绝了帮助他练兵的提议。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小子侯本着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的心思贿赂郑忽,就是希望当他再次提及训练翼人的时候,郑忽不要拒绝。
而曲沃武公呢,心思就更复杂了。
送这么重的礼,最重要的目的自然是拉拢郑忽,这个是毋庸置疑。
若万一郑忽的态度是两不相帮,或者是准备帮助翼城,曲沃武公就准备将郑忽收了他重礼的事情让小子侯知道,以离间郑忽和小子侯的关系。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曲沃武公轻易是不会去做的,但事先埋个雷也没什么坏处不是!
曲沃武公根本不担心郑忽会不收他的礼,正如韩万对他说的那样,郑忽这个人足智,即便是他想要和曲沃翻脸,也一定是先收礼以用来麻痹曲沃,若是他不想和曲沃翻脸,那就更不会拒绝。
可以说,两方的算盘都是打的啪啪响,唯一没预料到的是,己方的使者竟然与对方的使者不期而遇!
第257章 绝曲沃而入翼()
郑忽看了嘉父一眼,又看了狐突一眼,想表达对二君的感谢,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发言。
若称小子侯为晋侯,那就是相当于承认小子侯为晋国正宗,嘉父对此或许是喜闻乐见,但在狐突的眼里,这就是站队翼城。
相反,若称小子侯为翼侯,那就是变相的认同狐突方才的革命之说,狐突或许会很高兴,但这是和翼城撕破脸了。
同样地,对曲沃的称呼也是如此。
曲沃若未和翼城闹翻,郑忽称其为曲沃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曲沃是翼城分封的封君。
而且由于是晋国宗室,是可以把曲沃当成晋国的附庸国来看待的。
这种诸侯分封宗室以为附庸的做法,大致就类似天子将宗室子弟分封在王畿之内立国。
这种附庸国虽然有诸多限制,比如类似于畿内封国,不能与那种天子分封的诸侯通使聘享,但是在本诸侯国国内,其地位是高于受封的异姓卿大夫的。
甚至称孤道寡也是可以的,当然,这一切的特权仅限于本国国内。
就像齐国第二任国君齐丁公分封其支庶子孙于聂城,作为齐国附庸,称聂国。
但问题是,曲沃早就和翼城水火不容了,翼城也早就在名义上剥夺了曲沃政权的合法性。
用句时髦的话说,现在的曲沃政权就是晋国的恐怖分子组成的不合法政权,是不被晋国认可的丧心病狂的反动派。
有鉴于此,你让郑忽怎么开口称呼曲沃。
左右为难!
夜路走多了,总有碰见鬼的一天。
说的就是郑忽这种情况。
郑忽在心里暗叹“这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吗?”
两不得罪的结果是两边都得罪。
这个道理郑忽自然明白。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是如此之快。
原本按照郑忽的想法,等他彻底将郇、冀、耿三国消化掉之后,他再在中间挑动曲沃攻打翼城,然后他顺势站队翼城,和翼城一道攻打曲沃。
之后再想点办法,让小子侯死于曲沃之手。
因为现在的整个历史已经改变了,郑忽也不确定曲沃是否会像历史上一样诱杀小子侯。
所以,郑忽已经有了作两手准备的打算。
曲沃主动诱杀小子侯固然可喜,不主动郑忽也会帮助曲沃主动。
一旦小子侯身死,他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强大实力接管翼城政权,立个傀儡,而后以为小子侯复仇的名义灭了曲沃。
这样,晋国最终就落到了他手里。
计划固然好,不过,现在看来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
正如老子所说:“福兮祸之所伏!”
郑忽在战胜天子的同时,也暴露了他的实力,也因此,他成为了两方迫切想要争取的香饽饽。
当然了,郑忽现在站队,好处也不是没有,这会让小子侯更加信重他,更加方便他窃夺翼城的大权。
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旦曲沃来攻,他新拓得土地并不是太稳,有被曲沃攻陷的危险。
不过,世上之事,哪能尽遂人意,尽善尽美。
想要有所得而不冒一点风险,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存在?
所谓高风险才能有高收益,没有一点风险的事情,那就没有任何收益。
没有犹豫多久,郑忽就已经作出了决定,既然到了这一步,他也只好与曲沃撕破脸了。
怪也只能怪曲沃一没大义名分,二则人才济济,郑忽入曲沃不好施展。
“伯行为我谢之,尔君厚爱之意,吾不敢受,天无二日,晋侯在翼而非曲沃,吾受曲沃之献,是示天下之人晋有二君也,以彰吾之不德,吾岂敢为?”
狐突在心里也是暗骂郑忽的无耻,这会想起来说晋君在翼了,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更不是这么做的。
不过,气也无用,郑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至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这个结果让狐突的心情有些沉重。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翼城和郑忽结合起来,郑忽携大胜之威,若在此时伐曲沃,这个结果如何,还真不好预料。
但事已至此,看起来郑忽是铁了心的要和翼城搅在一块了。
狐突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但输人不输阵,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那不是让人轻视曲沃,认为曲沃无人吗?
“突闻去安而取危,智者不为也,今翼君虽托名晋侯,然不明天命,不修政事,不恤小民,不整甲兵,极情纵欲,耽于逸乐,上闇而日骄,下无良臣之辅,皆漫欺以取容之辈,是以翼君虽有晋侯之名而无其实也!”
“我曲沃自先君桓叔以来,修法度,正德义,施教化,以洁诚奉祀上天,众庶皆乐,比之父母,于是乃顺乎天意而兴师,欲以复唐叔之业,百姓闻之,常欲死之,故我曲沃虽无晋侯之名而有其实也!”
“今世子不察二者之情,行危殆之举,折而入翼,臣窃世子不取也!”
狐突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在贬低翼城抬高曲沃的同时,也把郑忽给骂进去了。
骂郑忽愚蠢。
郑忽笑笑,没说话,所谓智者见于未萌而愚者暗于成事。
究竟是谁愚蠢,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以郑忽的身份,也犯不着和狐突较劲。
曲沃武公亲自前来还差不多。
郑忽不在意,并不代表高渠弥和嘉父不在意。
羞辱臣死,这件事高渠弥本来觉得就是他处置失当造成的,心存愧疚,现在听到狐突竟然敢暗讽郑忽,这怎么忍的了。
“竖子,敢尔!”高渠弥目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