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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江太夫人寒暄了会,江子笙才借身体不适的幌子离开了恩慈苑。
回到自己的院子,江子笙便重新换了套衣衫,谨慎无比的出了丞相府。
虎子已经将医馆上上下下彻底清扫了遍,看见江子笙进来,立即大喜。
“东家!”
江子笙看到虎子地崇拜的眼神,便知他母亲的病应该大有好转。
“你母亲应该大好了吧?”
“东家妙手回春,昨晚我母亲安睡了一整夜,早上还吃了满满一碗粥。”虎子说着说着眼眶便湿润了,激动地拉住江子笙的手,死活不放。
江子笙尴尬地抽出手,清了清嗓子,认真嘱咐道,“那就再吃三两天,将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了。”
“嗯嗯。”虎子挠了挠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逾越,连忙转移话题,“东家我们的医馆什么时候开张呢?”
“过两天吧,这里还得再摆两个药柜,后面再弄个急诊室,备不时之需。”
江子笙看着空旷的医馆,对着虎子道。
“什么是急诊室?”虎子呆呆地挠了挠脑瓜子,显然没明白江子笙说的急诊室是什么玩意。
江子笙这才意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过。
“呃就是给严重的病人暂时休息的房间,明白了吗?”
“哦。”
虎子恍然大悟,拿出纸笔细细地记着江子笙所说的东西。
江子笙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才发现虎子竟然把她所说的都用笔画了出来。
“你不识字?”
虎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家穷,没上过学。”
“那以后我教你识字。”江子笙说着从柜上拿出一本医书放到虎子的桌上,“你可以多看看”
“请问江施主在吗?”
说话间一个老和尚进来,看到江子笙的时候身形一顿。
此人正是昨天反水的空尘大师。
江子笙眉梢微挑,从容不迫地来到空尘面前伸出手镇定自若地说,“江小姐特让我在此等候大师,请上座。”
江子笙素手一出握在空尘的脉上,便对他的情况全部了解透彻。
“大师是否曾练功过度,走火入魔,六脉阻塞,血液逆流?”
空尘面露惊疑,原本他对江子笙的话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现在这个小大夫单凭把脉便得知他的病因,让他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第22章 大师,该上路了!()
“不知施主可否有医治的方法?”
“呵呵”江子笙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坚定无比地看着空尘,“若非遇到本大夫,你定死无疑。”
说话间,叮的一声,手上一排银针尽出,江子笙美眸闪精光。
“施主这银针就能救我?”空尘看着那银针的尖端,心底莫名一寒。
“试试咯。”
江子笙调皮地眨了眨眼。
反正脑系统说针灸能救,她上次在街上救那个孩子基本算是下意识动作,现在这次,算是真正的用活人做实验了。
就算不能救这几根银针也扎不死人。
这个老东西之前竟然敢串通庶妹害他,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江子笙冲着空尘无害一笑,心底却涌起了一丝杀机。
银针入手,江子笙手上便如游龙飞凤,精准无比地插入了和尚的各个穴位。
空尘一看江子笙手段高明,针法快很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这一手出自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身上。
针入百穴不一会儿,空尘便浑身发热,血脉疯狂的运转起来,豆大的汗如雨下,突然一口污血吐进了痰盂。
一旁的虎子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对着江子笙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片刻江子笙手如拈花,银针被根根拔起后,直接丢进了痰盂里。
她拿出毛巾擦了擦手,精神一阵恍惚,闭眼检查一看,这次施针竟然差点就耗光了她的灵力。
“东家,茶。”
“谢谢。”江子笙接过虎子的茶,喝下两口精神才稍微好些。
“大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江子笙将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拿给汗水涔涔的空尘。
“小施主医术精湛,老衲刚运功查探,发现周身经脉已通,血液也不再逆流。”空尘满眼都是对江子笙的感激,越看他越是感觉人不可貌相。
“小小年纪,医术却如此了得,当真是神医啊。”
江子笙被空尘这么一夸小脸微微发红,她清了清嗓子,又写了副药方给虎子抓药。
“大师久病不医已经伤及根本,这药可以帮助大师逐渐恢复元气。”
空尘接过药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虔诚地看着江子笙,被她高尚的情操深深打动,“小施主心肠仁慈,实乃万民之福。”
江子笙咧开嘴角嘿嘿一笑,露出狐狸般奸诈的神色,看得空尘心里发毛。
“大师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小施主此言何意?”空尘警惕地看着江子笙幽深的眼眸,不由得站起身来后退几步。
这个少年突然间杀气好重!
他不是救了自己吗?为什么会露出这般算计的眼神?
江子笙狂放不羁地把长腿一伸,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十指捏的啪啪作响,示意虎子先去后面。
“大师是不是很好奇我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空尘虽然年近五十,每天装神弄鬼度日,更是见过不少风浪,不知为何对上江子笙那双清透的眼睛,他竟然会感到害怕。
“我只不过是在施针的时候,往大师的死穴动了些手脚而已。”
江子笙说的随意,却让空尘又吓出了身冷汗。
“医者父母心,小施主心肠这般歹毒,老衲劝你趁早回头。”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江子笙放肆地笑了出来,看着空尘青白的脸色更是觉得过瘾。
这个老秃驴性命不保了竟然还想忽悠她。
江子笙许久才停止了笑声,面色一变,冷漠无情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大师肯为江姑娘效命,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你的命自然会长。”
“江施主要老衲做什么?”
空尘恢复一贯平静的神色,心下却对那个相府千金惊骇不已。
“江姑娘只是让大师您在华都好好的替人消灾祈福,若是有事自然会拖人告诉你。”
江子笙柳眉轻扬,自信地勾起唇角。
一切尽在掌握,就看这个老秃驴识不识相了。
“好,老衲应了便是。”空尘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老衲的死穴?”
“每月十五,我替你施针。”江子笙说完便打开了医馆大门,又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午时已过,大师该上路了。”
看着空尘已经走远,江子笙逐渐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笑容。
空尘,已成为她手上一颗高明的棋子。
空尘离开后医馆便再也没进过一个病人。
江子笙见四下无事便拿出医书教虎子开始教识字。
这一教便是大半天,晚霞都出了好几朵,映得西边残阳如血,为河边萧条的柳树镀上了一层淡薄的金色。
“天光不动晚云垂,芳草初长衬马蹄。新月已生飞鸟外,落霞更在夕阳西。”
江子笙看着这时这景,忍不住文绉绉地念了几句诗。
“没想到华都的大夫也有这般的好文采。”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江子笙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紫衣长袍,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哥,唇边还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
第23章 二殿下自残怪我咯()
此人正是昨天送了他银针而后又突然消失的任承泽。
江子笙不安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后紧紧捏着银针,警惕地看着向她逼近的任承泽,“我看公子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身,若无其他事,还请公子尽快离开。”
她是一刻也不愿意跟这样捉摸不透的人呆一块儿。
任承泽见她那么快就下逐客令,温润的眸子露出一丝丝把玩的戏谑。
别在腰间的长剑突然出鞘,寒光一闪,他修长的手腕顿时划出一个大口,浓郁的血水掉落在地霎时染成了一朵朵红色的曼陀罗花。
满意地看到江子笙眼里的惊恐,任承泽玩味地勾起了唇角。
方式虽然偏激,效果还算不错,一定让这个女人,印象深刻!
“大夫,现在我是有伤在身了吧?”
任承泽如风般的轻语,在江子笙听来却如同阎王的催命声。
看着那手腕上刺眼的鲜红,江子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无辜地看着任承泽,语气却带了丝幸灾乐祸。
“鄙人不才,专治内伤,阁下还请去临街医馆,那里内外专治,还有特殊服务免费赠送喔。”江子笙睁着眼睛胡诌道。
任承泽深邃的眼眸显露出一分错愕,瞬间又很快泯去。
原本鲜红的薄唇也因失血过多逐渐转成淡粉,他就这么屹立在江子笙的面前,将受伤的手抬高,任鲜血滴落,一动不动。
“你治还是不治?”
他的话温温沉沉,却让江子笙感到了一丝压力。
看着被扔落在地的利剑尖端之处还有着未干的血痕,江子笙清透的眼眸微微一紧。
他这是在威胁她吗?
“你若不治,那我便死在这里。”
“啊?”
江子笙错愕地抬头看着任承泽一脸正色,暗想,这古代好看的男人是不是都烧坏脑子了,一个个脑回路都有问题?
一个是买自己绣品的男人,一个就是眼前的神经病。
任承泽见她还是无动于衷,便暗自运功控制住了手上的伤势,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一丝无奈。
这个小女人不会真的狠心到打算对自己见死不救吧?
江子笙被他一双神秘莫测的眼睛盯的浑身不自在,烦躁地转身对一旁早已傻愣住的虎子道,“去拿纱布还有烈酒,金疮药过来。”
见虎子已走去药柜,江子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他面前毫不相让地对视着。
“我做事只有一个原则,只救惜命的人!像你这种随便拿身体开玩笑的浪荡子,就算把剑往心尖刺,我也不会救。”
她的语速很快,却字字清晰,扣人心扉。
任承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认真和厌恶。
这是第一个对他大不敬的女人,可他却没有一丝愤怒,早已坚硬得不可化开的心,却在此刻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她面前,他竟不敢再拿手上的伤来做要挟。
江子笙没有理会他神色的变化,从虎子手上接过药和纱布,便粗鲁地拉过了他的手,也不管是否弄痛了他。
烈酒猝不及防倒在还不断流血的伤口,犹是任承泽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知道痛却偏偏还要作死。”江子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处理那狰狞的伤口。
任承泽没有说话,暗自感受着她握住自己手上传来的温热,脸上不自然地飘上了一丝绯红。
“烈酒可以消毒。”江子笙习惯性地解释道。
看着她认真的为他上药,绑纱布,任承泽的心不可控制加速的跳着,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不愿救我?”
“我当然不愿意救了。”江子笙系好纱布眼都未抬下,语气带着一丝哀怨,“这医馆是新盘下来的,我可不想还没开张就被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任承泽身子微微一顿,良久,轻笑出声。
突然他低下头凑近她清秀的面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躲闪的眼,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似逗引一般。
“总而言之你救了我性命,我便欠了你一个人情,记住了,我叫陈泽。”
江子笙不着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就有种被浑身看透的感觉。
这个人该不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了吧?
或者说他就是庶母派来的奸细?
江子笙眼底寒光一闪,抬眼间阴戾的神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若春风的脸。
“大夫救死扶伤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人情不人情,医药费一共一百两,去柜台付账吧。”
任承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直接从腰间将整个钱袋放到了江子笙手上,指尖却状似无意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掌心。
“不用找了,当下次的医药费好了。”
江子笙握着手上的钱袋盯着那个精巧的泽字,急忙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没找到任承泽的身影。
陈泽,任承泽!
那张与任承恩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她早就应该想到了,此时手上握着的钱袋上绣着的泽字更是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