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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飚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指着自己的脑门小声地给钟老掌柜解释道。
辛小乙拘束地站在一旁,都不敢抬头看自己老爹,只觉得这一刻羞愧难当,这个时候听到徐大飚说自己老爹脑子不好使了,心中咯噔一下,难怪自己进了草屋老半天都不见辛老六有什么反应。
钟老掌柜又一次叹息一声,只觉得胸口间堵着什么,暗暗为辛老六的遭遇感到同情,他这个时候也只希望辛老六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思量着等下子建议山寨的劫匪都去投军,他们身手修为虽然不入流,但是进入普通的军队还是足够,总比现在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得好。
钟老掌柜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小草屋,大概是搭建得仓促,很是简陋,一张吃饭的小方桌已经占了一半的地盘,此时站进来五六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小方桌上放着一碟菜,有那么两片肉,辛老六手里端着一碗米饭,里面饭不多,而他也不去吃肉,奇怪的是辛老六的对面还盛着一碗米饭,也不见得有人吃。
“辛老哥,怎么吃饭都不吃肉啊?”
钟老掌柜心想徐大飚他们还算有良心,还知道给辛老六省下两块肉,同时又心想,是不是徐大飚他们给辛老六送饭的也在这里吃,然后不允许辛老六吃肉?
徐大飚心中苦笑不已,同时有些心酸,辛老六不吃肉的原因他是知道的,并不是和钟老掌柜想的那样不给他吃,而且那饭,也不是给他们吃的。
“我儿子爱吃肉,我想着省给他吃呢,只是那小子还没回来。”
辛老六说到这个时候,脸上浮现了一丝的笑容,想到自己的儿子,仿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钟老掌柜终于明白了那碗没人吃的米饭是留给谁的了,也知道辛老六为什么不吃那两块肉,但是他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堵得慌,辛老六痴傻了还记得自己儿子,日子过得不容易,他省下那两片肉,只是因为儿子爱吃,而他一心想着的儿子,却是那样对他的。
辛小乙如遭雷击,只觉得鼻翼发酸,父子相见,却是在这么一个场景。
梁曦默默地退出了破旧的草屋,耳畔间听到辛小乙不停地抽着自己耳光,啪啪作响,泣不成声地骂自己不是人,不是东西,心情很是复杂,原本,他还想对辛小乙略施惩戒,但是他却改变了主意,轻轻放过,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辛小乙此刻的心情他可想而知。
一条黑龙从天而降,梁曦跃然其上,尨升天而起,带着梁曦离开。
草屋外,钟老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钟璃儿就站在他的身边,外面还站着许多的劫匪和商队的人,梁曦乘着黑鳞神龙离开的情景深深地触动了每一个见到的人。
“傻丫头,这种人物不是我们可以企及的。”
钟老掌柜怜爱地抚摸了一下钟璃儿的脑袋,轻轻地说道,对于自己孙女的心思,他多少可以猜到一点,之前的一路上,时不时看到这丫头往梁曦所在的马车上钻,肯定是对梁曦很有好感的,只是梁曦的实力很明显超越了他的预料,若是没有感受到那几乎让他窒息的威压,他可能还会豁出老脸给自己的孙女去说和一下。
钟璃儿失落地点点头,她很喜欢梁曦那温和的气质,只是她此刻也明白,也许这一生,也就是这一次,能够和梁曦擦肩而过。
天际传来一声低沉悠远的龙吟,这是梁曦在给他们道别。
第160章 周运之死()
大梁王都的宫殿内,周运孤身一人居住在偏殿之中,兢兢业业地处理着境内的政务,几乎就没有停歇的时间。
周运每日睡眠的时间就有短短的两个时辰,尽管如此,还是有数不清的政务来不及处理,若非是前期培养马王爷的工作起到了效果,帮他分担了不少,大梁的正常运转可能都会是个问题。
说起周运,大梁的子民总是会心生崇敬地在心底称呼一声周相,没有谁可以取代他一国丞相的地位,哪怕是大明界旧国遗民,以及归附大梁的共计十一个界,对周运的敬佩俱是不含一丝的水分,甚至难得的,连一句攻讦他的话都没有在大梁境内出现过。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运用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辛勤换取了所有人的认可。
一个丞相,能够做到这个程度,非常的不容易。
他,知足了,这一生,没有虚度。
自复国以来,周运默默地为这个新生的大梁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大臣们才意识到周运一直以来肩负着多么沉重的政务。
周运居住的偏殿很是简朴,一如他的人。
没有如其他地方那样种上灵株灵草,周运亲手种下了两棵腊梅,这个时节已经花开满树,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闻到腊梅的清香,这种金黄色的花朵如同周运他人一样,给看到的在心中留下一丝的温暖,巡游的宫殿内的侍卫,总是愿意每天在着两棵腊梅旁多走两遍。
病倒的周运再没有去召医师,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走到今天,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他拒绝了所有大臣贵胄的看完,而是只留了马王爷陪他走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一生未娶,父母早亡,周运视马王爷为自己的弟子,其他人,他不想见了。
马王爷跪坐在周运的病榻前,执弟子之礼,对周运,马王爷是发自内心的爱戴,不仅仅像是他的老师,更像是他的父亲一样,难得的,给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这对人到中年的马王爷来说,是尤其的可贵。
感受到周运的虚弱,马王爷中心格外的难受,看着周运慈祥的笑脸,马王爷再没有露出半分的匪气,而像是做错了事的半大小子在听父亲的训诫。
“尔达啊,我走之后,这大梁的政务就要交给你了,殿下那里我也已经派人去联系,相信殿下很快就会归国,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周运早前就做了不少的安排,等到现在自己已经下不了床的时候,也没有忙乱,给马王爷交待着后事,沉默片刻,周运又问道:“尔达,如今大梁中兴,朝堂之内鱼龙混杂,告诉我,你执政之后准备怎么对付朝臣?”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周运似乎格外地在意,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只是说话间微微有些喘息,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了。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扶植一批。”马王爷对周运的这个提问不敢大意,回答得很快。
这件事他之前也是想过,心里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但是还没有下定决心,他也想听听周运会交待他怎么做,不管周运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他相信周运临终前的交待会是他一生智慧的结晶。
“尔达啊,你这么做,是没有错的,我之前也都是这么做的,那个时候,大梁初复,外忧内患不得不如此,我不能寒了一帮老臣的心,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我离死已经不远了,我死之后,看似一团和气的朝堂必然会陷入明争暗斗之中,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会出不少的问题,甚至为他人所趁,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大概是联想到自己死后那些平日里强压着脾气蛰伏起来的朝臣一个个跳将出来搞风搞雨的场面,周运感到了无奈。
“那我该如何处理?”
马王爷忙追问道,他早就意识到现在的朝堂是畸形的,只因为周运的威望太高,所有人都服他,所以看起来欣欣向荣,而实际上,积压的矛盾也快到爆发的地步了,而周运的死,就会成为这个契机。
“殿下信任你,胜过信任我。”
周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但是马王爷从他的话中却没有听到半分的不满,仿佛梁曦信任自己超越信任周运是一件让周运高兴的事,周运说的时候十分坦然。
马王爷不知道怎么接周运的话,梁曦更相信他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更熟悉一些,而周运却是梁王的老臣,甚至如今的大梁内最主要的一系朝臣就是以周运为首的,梁曦对周运的信任已经很高了,远高于其他一些玩弄权力的君王,至少对权力极为看重的君王是不会让一个丞相把持朝政的。
周运轻轻一笑,他当然知道梁曦对他的尊重和信任,他说梁曦更信任马王爷只是想告诉马王爷,他拥有比自己更强的一项优势,那就是梁曦的信任,有些政令他不适合实施,但是马王爷却可以。
“我的意见就是强腕清洗,所有不肯听从你的朝臣悉数逐出朝堂,绝不姑息!”
周运眼眸中精光闪烁,这是他对马王爷的厚爱,换了是其他的接班人,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件事如果被一些有野心的人知道了,带来的后果是无比严重的,甚至可能会毁去他一生的清誉。
但是,他还是这么说了,他不仅说了,而且无比迫切地希望马王爷可以真的这么做,如此强势地清洗虽然痛在一时,但是对大梁以后的发展将是非常有利的。
马王爷欲言又止,他终于明白周运为什么会先说梁曦信任他了,如果周运这么做,无疑是会伤了很多老部下的心,而且还容易惹来各种骂声,毕竟周运已经达到了那种功高盖主的地步,只要露出那么点要进行清洗的意思,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煽风点火,到时候就会有人要问问周运了,是不是想要自己当君王了?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周运不可能篡位自立,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可以做到但是他有那个必要吗?
只是啊,人言可畏,周运也知道,自己把名声有些看得重了,他希望可以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更适合做的马王爷来吧,也算了却他的一件心事。
看着周运灼灼的目光,马王爷终于咬了咬牙,答应下来:“好!”
马王爷一个好字咬得很重,可见他答应下来的时候是如何的郑重,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哪怕有千千万万的人挡在前面,他也要义无反顾地去做,因为这不仅关系着大梁的今后,还是周运最后的心愿。
周运笑着闭上了眼睛,似是睡了过了,他太累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担如此繁重的工作。
马王爷一直守在周运的床榻边,倾听着周运薄弱的呼吸声,一动不动,直到深夜的时候,那细弱游丝的呼吸彻底断了,马王爷紧紧地握住了周运已经有些褶皱的手,流下了两行热泪。
偏殿外,雪花渐渐飘落,盖上腊梅的枝头。
第161章 马王爷当政()
周运在睡梦中与世长辞,走得很安详,这一觉睡去,再也不用醒来,可以睡一个天长地久。
马王爷流干了泪,出奇地安静,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到周运真的咽气的那一刻,他才发觉,自己的一颗心慌乱得仿佛永远停不下来。
以前,就算他政令有什么错处,周运总是能帮他很好地善后,每一次都处理得让他拍案叫绝,这是一种令人崇敬的智慧,马王爷由此对智慧高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智者的地位可以和绝世强者相提并论。
只是,今夜之后,朝堂之内,再没有一人可以如此,一切都要由他去面对,周运最后的托付,让他彻底将大梁看作了自己的归属,而不是一个暂时休憩的地方。
周运离世的消息不知是如何传出去的,只知道这个消息如同天上的雪花,一夜之间覆盖了整座王城。
密谈、共谋、贿赂、收买、刺杀、下毒,一夜之间,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人闻风而动,手段迭出,只为了能够在周运离世的这件事上占取更多的利益,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力。
原本,马王爷应该连夜召集周运麾下的一系大臣,准备应对第二天的朝堂之争,如果没有周运的那一番话,他就会那么做,只是听了周运的建议之后,他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
马王爷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到天亮之后,看一个个标榜为君为民淡泊名利的大臣跳出来争权夺利。
越来越多的消息从周运生前构筑的情报网中传到马王爷的耳边,马王爷只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太过幼稚了,如果真的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提拔一批,那么不出一年,朝堂之上恐怕就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只可惜周相尸骨未寒呐!”
马王爷心痛地闭上眼睛,他的眼睛早已通红,看上去有些肿胀,稍微动一下就酸痛得厉害。
第二天,马王爷以佐相之职位行代相之权,召集群臣朝议。
主殿之内,有照常穿戴的,有刻意穿了身黑袍的,也有白衣白带的,外面的大雪已然停了,只是朝堂内却很是寒冷。
马王爷还没有出来,群臣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