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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听着龙骑兵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伊诚当时就傻眼了。
“计……计算？”
“算数，计算，数学……唔，大概就是这种性质的能力啦——听起来虽然很讨厌，不过的确是很厉害的能力！”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的确是很厉害的能力没错，不过，伊诚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一能力与所谓的“全知全能”联系到一起去。
“这……这个我知道！”
裂魂人忽然兴冲冲地举起了手臂，在伊诚眼前晃呀晃。
“白泽姐姐给我讲过，关于‘拉普拉斯妖’的故事！”
“拉普拉斯妖？”
伊诚表示自己现在完全是一脸懵逼。
“那是在数学界很出名的一个假设。”
虽然并不适合参与到对救世主能力的讨论当中来，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办公室内的红导师并没有阻止“报丧女妖”毛莉莉参与到事件之中，因此，伊诚与其余两名救世主，显然也将之当成了领导的首肯。
“如果有这么一个存在，它知道某一刻所有物质的位置与作用在物质之上的力，而且，它具备着计算这些物质和力的能力，那么，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对它而言，就只是单纯通过计算所能够得出的确切结论而已。”
用自己所理解的话语，大致说明了关于“拉普拉斯妖”的定义，毛莉莉看到伊诚正大张着嘴巴盯着自己，居然还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我也只是大致记得这个说法而已啊，如果不是刚才裂魂人她提起拉普拉斯妖这个名字，我还真不一定想得起来……”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只妖怪也真够可怜的。”
说完这句话，伊诚一脸沉痛地收回了自己盯视的目光。
“我想，现在它的坟头草大概已经有好几米高了吧。”
第三一四章 犯了错就要好好谢罪！
事实上，“拉普拉斯妖”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具有实体的妖怪，而仅仅是理论上的一个定义。
在这个定义中，任何事物发生的过程与结果其实都是确定的，而“拉普拉斯妖”本身，则可以通过“观察”与“计算”这两种再普通不过的方式，得出任何事物在未来所将要发生与演化的结果。
所谓“全知全能”，正是依托在这样简单的方法之上，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然而毫无疑问的是，白泽所掌握着的，就是这样一种看上去很不靠谱，却无比强大的能力了。
“所以，既然了解了白泽的能力，那么，主角你大概也能清楚她为什么会是‘超凡能力现世化’一派的救世主了吧。”
“嗯……”
要说此时伊诚的表情，大概也就是无奈与苦笑了。
由于救世主的身份和严苛的规章制度，白泽不仅无法利用自己的能力获得好处，与之相对应的，反而还会因为原本所具备的基本能力受到限制而处处碰壁。
试想一下，作为人类的本能，“观察”与“计算”同样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行为，可对白泽来说，她却要做到无时无刻不去控制自己不去动用这两种本能，这样一来，无法如普通人一样学习、生活已经是必然，而对少女此前关于“嫁不出去”的一系列抱怨，如今也已经有了答案。
外在所表现出的低学历外加低智商，这样的女孩子，放在现实社会中果然很难生存吧。
“所以，类似白泽这样，当能力无法在现实中使用时，反而会对平时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的救世主与能力者们，其实才是将超凡能力现世化这一行动的最大支持者啦。”
在详细地解释了白泽的事情后，龙骑兵却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作案动机好像一下子也就变得充分起来了。”
“没错。”
由于自身能力的限制而在现实中处处碰壁，这样一来也刚好符合了红导师关于“动机”的推断，最主要的是，在具备了动机后，以白泽身为救世主的身份，此前的一系列事件，也能够合情合理地得到对应的解释。
“不过……我……我还是觉得白泽姐姐她不是这样人。”
虽然几乎已经被证据说服，出于个人情感的考虑，裂魂人还是在努力地为她开脱。
毕竟，当初那个令白泽沦落到现在这等地步的人，就是她本人，所以，伊诚也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裂魂人，如果那天的迷路，本身就是白泽她刻意而为呢？”
以白泽的能力，想要让裂魂人丢失对于“存在”的判断，其实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呜咕……”
面对着发出了低声悲鸣，垂头丧气的裂魂人，伊诚安慰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真正的真相啊。”
到目前为止，将白泽作为“犯罪者”填入连接所有谜题的空白栏中后，一切的推断都显得再合情合理不过。
不过，无论如何，伊诚也不愿意去相信，一名资历颇老的救世主，居然就因为这样单纯而又毫无意义的理由选择了堕落和背叛，更何况，在与白泽认识与接触的这些天里，他也本能地觉得，对方其实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坏事的人。
“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权限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龙骑兵提醒着伊诚。
“如果主角你真的怀疑，那么，就向红导师汇报，由她进行后续的调查吧。”
“可是……龙骑兵，你和白泽的关系，其实应该很不错吧？”
“当然啦……好歹也是当初带我入行的大前辈嘛。”
对于伊诚不解的疑问，少女很是洒脱地拨弄了一下单马尾。
“不过对于救世主而言，一旦有了堕落的可能，哪怕这可能性仅有一丝且无法证实，也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确认才行。”
说到这里，龙骑兵瞥了面带沉思的毛莉莉一眼。
“普通人法律中的‘疑罪从无’，对于救世主来说，刚好要反过来才行，因为，我们所肩负着的，可是守护世界的责任啦。”
“……”
看到伊诚沉闷的表情，裂魂人这下倒是反过来安慰起他来。
“没……没关系的，白泽姐姐她想必也能理解主角你的苦衷……”
“我只是觉得……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明明就处在人生的最低谷，被停职而无法履行救世主的职责，每天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现实中的生活也如此困苦，甚至沦落到要去那种低俗的节目中做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而现在，已经这样的她，居然还要被作为“犯罪者”、“堕落者”来怀疑，甚至接下来很有可能需要直接通过记忆与意志的审查来确认，就算最终洗脱了嫌疑，这其中的心理打击，想必也会相当沉重。
换了是伊诚本人，他觉得……或许到那时，他自身的意志，恐怕都会因此而被动摇，甚至失去生活的信心也不为过。
“或许，我们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想。”
因为身份的关系，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毛莉莉，这时候却忽然开口了。
“对姜雨薇本人来说，与其被这样私底下怀疑，或者直接明了地将事情挑破，并且通过最直接的方式洗脱嫌疑，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吧。”
“放心啦，我相信白泽她没那么软弱，毕竟连停职审查的挫折都坚持下来了嘛。”
龙骑兵笑嘻嘻地跳下办公桌，绕着伊诚飞了一圈的同时还故意用裙子边拨弄了他的脑门一下。
“所以呢，说不定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彻底洗脱了嫌疑的话，停职审查期大概也会提前结束，这样一来，白泽也能够帮助我们一起解决这一次的麻烦啦！”
“这倒也是……”
伊诚的眼睛，也因为龙骑兵这一句话而变得明亮起来。
既然他心里也信任着白泽，信任着她是一个高尚的，会为自己的理想而坚持，无论任何艰难困苦都无法消磨其意志的救世主，那么……还担心什么呢？
到时候真的确认了妹子是无辜的话，他大不了就用这具身体来向对方谢罪嘛！
第三一五章 大葱与和尚
在向红导师请示过以后，关于对白泽进行意志审查的决定，很快就进入了相关流程。
而事实上，在这件事上，红导师的态度与伊诚和其余救世主倒是很一致。
“怀疑这种东西呢，就是用来打破的，反正呀，我可不相信小白泽会是那种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就报复社会的坏孩子。”
“……所以下次有这种信心的话就不要随便对部下启动停职审查程序啊。”
“那可不一样呢。”
对于伊诚不爽的批评，红导师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恼人模样。
“上一次同意对小白泽的停职审查流程也好，现在同意你提出的意志审查检定也好，其实……也是有理由的。”
“哦？”
伊诚心里一紧，脸上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么说……白泽她果然还是有疑点？”
“哎呀呀呀……那是当然了，难道少年你没有听过那句话么。”
红导师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站到了伊诚的正对面。
“奔三的老处女，通常都会因为生理上的欲求不满而最终发展成心理变态的。”
“……”
先不考虑这句话到底是特么谁说的——这个救世主管理办里最大的变态不就是你么！
翌日，晚。
对救世主的意志检定，与昨天对毛莉莉的记忆审查，在流程与严谨程度上，当然不可同道理计，所以今天，帝都救世主管理办里同样也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你们就是在胡搞！”
东海港的救世主火红，今晚也在闻讯后赶到了救世主管理办，而在见到伊诚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毫不留情的严厉斥责。
“好啦，火红你也不要太激动——你看，就连白泽她本人不是也很坦然地接受了么？所以不会有事的。”
在安抚着火红的不满情绪时，龙骑兵也对伊诚使了个眼色，要他去招待跟随火红一起，进入救世主管理办公室的另外两名女孩子。
“您好，我是帝都救世主管理办善后处理科科长，代号‘主角’……”
面对着两名陌生的，从未谋面的救世主，伊诚竭力让自己表现出从容而稳重的一面，同时向为首的一名救世主伸出了手。
“你就是主角呀？”
在领头的女孩子默不作声地与伊诚握手时，在她的身旁，另一名扎着包子髻的救世主少女，已经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是男的救世主哎！传说中的男人！我终于见到活的了！”
“……”
一头黑线的伊诚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面前的女孩子，不过，这个女孩子只是抿抿嘴唇，然后回头瞥了那个大呼小叫的同伴一眼。
“诶嘿嘿……我只是太激动了呀，没关系的。”
说着这样的话，颇为自来熟的少女，已经上来用力拍起了伊诚的肩膀。
“呃……”
肩膀被妹子拍得生疼，伊诚很难想象，这个看上去单薄娇弱的女孩子，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手劲。
“咦？我弄疼你了？哎呀最近刚巧升了一级，所以对力量的控制还不太妥帖，不过，是主角你的话，这点力量应该能承受的吧？毕竟是击败了黑暗四天王的人，连完美进化者都被你干掉了……可真是厉害呀！”
“……那个……总之，先请坐。”
办公室并不大，为了准备迎接外省到来的救世主，伊诚特意多准备了几个凳子，条件虽然简陋，不过想必这些女孩子们大概也不会太在意这个。
毕竟，今天这些来自帝都周边各省的救世主代表，其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作为公证人，见证对于白泽的意志检定结果。
这也是救世主规章制度中相当重要的一环——确认一名救世主是否堕落，至少需要十名以上的救世主同时在场，而在十人之中，哪怕有任何一名救世主对结果产生异议，意志检定的结果也会无效化从而重新启动二次检定流程。
考虑到最近帝都的局势似乎不太平，再加上东海此前有规格外能力者登陆的突发事件，为了防止一次性调集某地全部救世主来进行见证可能出现突发状况而无法防备的情况，所以，红导师这一次干脆是从帝都附近的几个省，分别调集了一到两名外勤救世主前来，以完成这一次的意志检定流程。
安排好了喋喋不休的包子头，一转身的功夫回头却不见了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等伊诚看到她时，就发现这名女孩子正蹲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