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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硬背景的人,按理来说应该不缺钱,可是这位亲王偏偏缺钱缺的很紧,正是他首先出手抬高了市面上布匹的价格,引发了众多商人的跟风,让整个里斯本市场一片混乱,价格奇高不下,最讽刺的是,市场上到处都是彭巴尔的命令公告,有的公告还被踩在众人脚下。
市面上还流传着佩德罗亲王对彭巴尔公告的评价:“所有物品都维持在震前的标准?那我们的损失谁来补偿,不提价让我们饿死啊,真是一个脑子坏掉的人,看来我应该向我的国王哥哥建议换掉总理了。”
而里欧这几天一直跟着军队在处理尸体,因为有了声望,彭巴尔也暂时让他负责一小支军队。
经过三天的处理,几乎所有被掩埋的尸体全部被送到了大海,而离海边有点远的城区则是直接在广场上焚烧尸体,刚开始其实还有人提醒说是由他们的家人来认领尸体,被一句“你想染瘟疫么?”顶了回去。
就军队统计出来的数据,这次灾难中里斯本死了五万人,要知道整个城市才二十五万人口,足足丧生了五分之一,也是整个葡萄牙人口的五十分之一,简直就是劫难,这还不包括葡萄牙其他各地的损失人口,不然会更多。
幸存的人们也回到了城里,毕竟郊外房子太少,只能容纳少部分人,而且自己家里的财产也需要抢救出来。
教会的神父们也都回到了城里,看着城里的一切,纷纷祷告起来。无家可归的人们也都聚拢在了神父身边,跟着一起祷告祈福。
里欧早就看不惯这些神棍了,经过整理城区的废墟,他发现其实这次大火主要是从教堂引起的。因为地震发生的时候是万圣节,所有的教堂和修道院都点上了蜡烛和油灯,地震的时候蜡烛和油灯倾倒了,逃跑的众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些蜡烛和油灯在倒塌的教堂里燃烧起来,之后的海啸因为去的太快了,并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导致这次火灾的发生,除了高处的房子,里斯本两万多所民居全部成了火灾的受难者,也因为这个时代的房子基本都是木质,起到了助燃的效果。
在整理葡萄牙最大的医院万圣医院的时候,从中整理出来了六百具被大火烧焦的尸体,这些病人并没有被地震和海啸带走,反而被随后蔓延来的大火烧死。
那场面让里欧在随后的几天狂做噩梦,每天晚上都要醒来好几次,白天的时候也因为晚上睡眠不够精神不济,都有了黑眼圈和眼袋了。
可以说要是没有万圣节,众人也就不会集体在教堂里,也就不会被地震导致的房屋倒塌压死那么多人。而且还是因为教堂的蜡烛,才导致这场蔓延全城的火灾。
现在这群神棍还好意思蛊惑他的信徒,真是无耻至极。
想到这里,里欧直接带着士兵驱赶围在一起的人群,“喂喂喂,都回各自家里去,别在这里扎堆,影响军队赈灾效率,听到没有!”
一个信徒直接转头对里欧说:“家都没了,回哪里?”一个神父也对着里欧提出了反对:“这位先生,我们在这里为死去的人们祈祷,祈祷他们可以到达天国,祈祷他们在天国不会受到这样的灾难。”
里欧不屑的说:“就你还祈祷?告诉大家,这次大火就是因为教堂的蜡烛引起的!要不是教堂的蜡烛和油灯太多,里斯本不会被烧毁,大家的家其实都是被大火烧毁的,所以别听这些人的蛊惑。至于家的问题,现在国王正在购买帐篷和一切物资,从英国还有西班牙的船队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大家可以先住在帐篷里,政府会给大家一个重新完美的家的。”
另一个神父直接反驳:“你胡说,里斯本怎么会是教堂的蜡烛烧毁的?蜡烛才多大。这次的灾难都是天谴!是上帝对贪婪堕落的里斯本的惩罚!”
“可是这次灾难中,皇家造币厂和妓院都幸免于难,这些你怎么解释?如果上帝真的要惩罚里斯本人的贪婪和堕落,为什么偏偏留下了金钱和女人?要知道就连你们的宗教裁判所都没有能幸存,里面的人全死了。”
这位神父立刻语塞了,而原先那位神父赶紧站出来,警告周围的信徒:“记住,这是上帝在告诉你们,你的银子还有金子在最终的末日审判时也无法赎买你。而为什么教堂被毁,信徒丧生,可是妓院和没有受到惩罚,那是因为上帝最恨那些假装虔诚的伪信徒,那样还不如赤裸
、裸淫乐的,起码她们没有说谎!”
周围的信徒们听到神父们的解释,立刻接受了,虔诚的人们才能幸存,不虔诚的人全被上帝惩罚了。
里欧对这些糊涂蛋们没办法,又不能强制驱赶,万一引发冲突就不好收场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宗教的力量,以前的时候顶多去过寺庙拜过佛,可是中国人并不像西方这样虔诚,对于宗教更多是功利性的。
在收容尸体中,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里斯本宗教的规模。就一个小小的里斯本城,有四十所大教堂,一百二十一所教会,九十个修道院,以及一百五十个宗教场所,这些地方基本都是死亡重灾区。这么庞大的教会建筑规模,同样有巨大的教会人群,经过一个小士兵的口,他知道了,葡萄牙竟然有二十多万的神父和修女,将近六百个修道院。
要知道整个葡萄牙连三百万人口都没有,十分之一的人是神职人员,这个比例太夸张了。中国古代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导致三武灭佛的发生。
中国古代的佛教僧侣是免税的,而且还拥有田地、仆役,而且一到战乱时期,就是佛教大肆发展扩充的时期。这些僧侣不事生产,不服劳役,还拥有大量财富和田产,导致统治阶层忍无可忍,终于采取极端手段解决问题。
葡萄牙的神职人员其实也差不多,不事生产,不服劳役,只不过并没有大量田产,因为整个神职人员全是公务员,全靠国家来供养,就算如此,信徒们的供奉也能让他们生活过的美滋滋的。
第十三章 质疑
ps:感谢大大xiaotang246的打赏,话说今天作者短信箱提示山河已经被二组编辑大大提交签约,好激动的说,本来以为起码要六七万字才能被选中,没想到还没三万字就被送给签约了,心情好激动。里欧真的想一巴掌将眼前的教会人员拍死,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直在蛊惑人心,记得美国大片里的神父都是慈祥善良的,鼓励人们向上的,怎么这里的反而在鼓励人们愚昧?
无奈之下,他只能领着人离开,可是神父们还不罢休,主动上前拦下了他们,“这位先生,你的行为是罪恶的,里斯本已经被上帝抛弃了,这是一座堕落之城,这是一座罪恶之城,我们不能再明知上帝厌恶这里还要去触碰,如果上帝因为你的举动降下更加重大的惩罚,那就是所有世人的灾难。”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什么都不干,在这里陪你站着?”里欧很不屑,可是他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士兵在神父们的问责下已经情绪很低落了。
“这是里斯本的末日,任何救援活动和重建里斯本都是对上帝挑战,我们是信任上帝的,我们不能与上帝抗衡,我们应该把所有的经历和目标都用于忏悔,祈求上帝原谅我们的罪过。”
身后一名士兵突然开口:“神父大人,如果我们自己去拯救自己,这是否不虔诚、不信任上帝呢?这是否与上帝抗衡呢?”
里欧惊讶的直接扭过头,看着那个士兵:“亨里克斯!你在干什么?!别听这些人的蛊惑,这只是地震、海啸,这些都只是自然灾害,不是什么神降下的惩罚,跟着我走,咱们今天还要去清理,必须尽快确认还有没有死者。来,走吧。”
没想到这名叫亨里克斯的士兵并没有听从里欧,泪流满面的冲向神父,跪在神父面前,向他们忏悔。
神父摸着士兵的头发,满脸慈祥的说:“孩子,上帝是仁慈的,是宽容的,只要你心怀忏悔,就能得到上帝的原谅。”
另一个神父对着里欧,“这位先生,我们一直坚信你只是一时被蛊惑,本身是善良的,所以才一直想要引导你回归上帝的阵营,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上帝的权威,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上帝是宽容的,能饶恕你,可是他的信徒就不能答应了。”
看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信徒们,里欧深吸一口气,转身带着士兵们离开人群。
里欧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狂信的人们,远远的还能听见神父在说:“假装地震是自然事件纯属荒诞之谈,就连魔鬼也难于造出这样难以让人相信的借口。圣贤们早已预言了地震的到来,但是里斯本人罪恶太深,根本没有领会到圣贤们的苦心,现在让我们向这些圣贤忏悔。”
一路走着,里欧越想越气,刚才亨克里斯当着他的面投向了那群神棍,这是他认为自己做人的失败,都已经在一起好几天了,还能被那群神棍蛊惑了。
走着走着,他决定说点什么,队伍的气氛太沉闷了,停下脚步,身后的士兵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也信了他们的话?”沉默,里欧拳头举了起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沉默,起码你有意见要说出来的,“那群神父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知道怎么让你们信他们的鬼话!”
“大人,神父说的不是鬼话,他们说的是事实,这次地震是天谴,是上帝对里斯本人的惩罚。”一名士兵突然插嘴,其他的士兵也都同意的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坐下来,一起讨论讨论。”拉着所有的士兵在路边废墟上坐下,坐一起能拉近同类之间的距离感,减轻他们心里的抗拒。
所有的士兵都听话的找地方坐了下来,里欧看着所有人:“你们说这是天谴,我说不是,这只是一种自然灾害。你们别不信,我是从印度来的,印度东方有一个叫日本的国家,是一个长条形的岛国,那个国家每年都有地震发生,每年能感受到的地震就有七八次,而且那个国家基本十年就会发生像里斯本这次地震一样规模的地震。”
“啊!那这个国家还能活人吗?”士兵们很惊讶,这次里斯本地震死去了这么多人,他们以为这已经很严重了,没想到日本十年就会来一次,这个国家还有人活下来么?
“呵呵,这个国家不止能活人,而且活的人还特别多,我们葡萄牙在远东日本有一个贸易商站的,好像在日本长崎吧。这些事如果只是我说你们可能不太信,但是你们可以去问一下那些去日本贸易的商人,他们肯定都知道。“其实里欧上辈子也有点奇怪,自己国家一旦发生七八级地震,就死一大片人。反观人日本,年年地震,都不死人的,只有那些大型地震才会有几个人死,还大多是死在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上。
“那这个叫日本的国家肯定是被上帝完全放弃了,所以才会年年惩罚他们,他们肯定是魔鬼的人。“得,又是一位上帝的虔诚信徒。
“好,就算日本是魔鬼的人,魔鬼干嘛不保护他们的信徒?非要让上帝不停的惩罚他的小弟们?还有我们里斯本,就我知道的,有四十所大教堂,一百多所教会,还有修道院、宗教场所,更是多,这种规模的教会建筑,可以这么说吧,教堂上面的塔跟里斯本城里的树一样多了。如果宗教场所能够作为衡量对上帝的虔诚,我们里斯本够虔诚了吧?整个欧洲,整个世界,有哪个城市能像里斯本这样修建这么多的宗教建筑?罗马都没有吧?“
“没有。“一群士兵都摇头了。
“里斯本对上帝如此的虔诚,可是上帝依然要降下这近乎灭顶的惩罚,他是有什么目的?虔诚就要受到惩罚吗?别说什么上帝惩罚贪婪堕落的里斯本,如果说堕落,英国、荷兰、丹麦、瑞典,这些都是异教徒,为什么上帝不去惩罚他们?如果说贪婪,伦敦不贪婪?阿姆斯特丹不贪婪?巴黎不贪婪?为什么反而是虔诚的里斯本受到了惩罚,这些更加贪婪堕落的城市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一个个的反问让这群士兵都低下了头,他们有限的知识和阅历不能回答里欧的反问,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
第十四章 流言
ps:山河本来想下周开始爆发的,可是周日要回家,小侄子过周岁,要回去五天,这五天就是发的存稿,大大们的打赏还有评论就不能第一时间回复了,等二十号回来,也就是下下周,就可以每天起码两更了,抱歉了。暂时不管那些蛊惑人心的神棍们,里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所有的死者被清理完后,彭巴尔把里斯本划分为十二个区,每区都有一个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