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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含元殿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起了争执。钱若水快步进去,看到一群宫人正欲把平安带走,气势汹汹,接连推倒含元殿的宫人。
平安向来安静,被左右拉扯吃痛,也不曾叫喊出声,只是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平静而淡然。
“这是做什么?”钱若水认得那带头的宫人,是柳太后宫里的人,也就是老熟人柳嬷嬷。
柳嬷嬷伤病缠身,可回了京城反倒神采奕奕,颐指气使,见了她也不行礼,微抬下颌看着她,“奉太后懿旨,带这孩子去见她。”
钱若水冷哼,“你是谁?见了我也不行礼,开口就拿太后压我,还说这孩子,这孩子是谁,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你”柳嬷嬷早就见识过钱若水的难缠,可到了宫里,她尚无品级,自然就无须对她客气,“你又是谁?我可是素馨宫的掌事”
话还没有说完,钱若水已经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对谁说话呢!我什么我,你难道不懂得尊卑吗?素馨宫的掌事又如何?抬头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没有你撒野的份!把平安放下,给我滚出去。”
“钱若水,你一个没有品阶的弃妇,竟然敢”
钱若水又举起手,柳嬷嬷缩头捂脸,“你已经不是陛下的后宫,你已为人妇,没有资格再入后宫。”
突然,一直很安静的平安冲上去,抬腿就给了柳嬷嬷一脚,“不许你说我娘。”
钱若水抱住他,“平安乖,娘会整治她的,别跟这种人动气。”
平安不悦地噘起唇,“我要告诉爹爹,不对,是父皇。爹爹说了,回了宫里就要叫父皇,否则会被人诟病的。”
钱若水轻拍他的脑袋,“平安最乖了,你且站在一边,娘自有计较。”
柳嬷嬷怕她又动手,慌忙往后退了五步,“你想做什么?这宫里是太后做主。”
钱若水抡起衣袖,“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是含元殿,要耍横回你的素馨宫,你要是再敢踏进这里半步,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柳嬷嬷灰溜溜地跑了,眼底愤愤难平。想她今日是何等身份,却还要看钱若水的脸色行事,真是气煞人也。回了素馨宫,柳嬷嬷添油加醋,把钱若水狠狠地数落一通,太后本就对钱若水反感,如今更是恨之入骨。
“去,把皇帝给哀家请来。”
杜恪辰来的时候,太后仍未气消,一脸愤懑难平,“既然平安是你的孩子,那就该由哀家抚养。哀家今日派人去含元殿要人,被赶了出来。你去下旨,让她交出平安。”
他淡淡地笑起,“母后此言,恕儿臣难以从命。”
“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娶她不成?她已是再嫁,不再是你的侧妃,更没有道理入主含元殿。”
“儿臣没说要娶她,她早就是儿臣的妻子,她也不是什么侧妃,而会是儿臣的皇后。平安理应由她抚养,母后身体虚弱,还是好好休养为好,不可操劳过度。”杜恪辰从不曾让钱若水受过委屈,以前不会,现下不会,以后也不会。
“哀家不会同意你立她为后。”
“朕不需要母后的同意,朕已经着门下中书拟旨,立她为后。”杜恪辰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柳太后气得脸色煞白,“皇帝,你不要忘了,这些年她是怎么对你的!而且,你莫要忘了先祖遗训,云氏女子不入后宫,更妄想为后。”
“不劳母后费心,儿臣自有主张。”杜恪辰撩袍行礼,“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容柳太后同意,他已经转身出了素馨宫。
柳太后扫落案上茶杯,“去把萧贤妃请来。”
日落西山,夕阳坠在天边。
含元殿内异常安静,如入无人之境。只有寥寥数名宫人立在殿门外,恭敬肃穆。杜恪辰抬手阻止他们通报,悄然入了殿中。
钱若水与平安各执书卷分列美人榻的两端,小人坐得周正,大的却是慵懒斜倚,逍遥自在。
“娘亲,我们在这不受欢迎吗?”小人的眼睛贼溜溜地飘到钱若水身上,“为何那个嬷嬷那么坏?”
钱若水想了一下,回答道:“因为平安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子,他们自然不想让你拥有太多的权利。”
“那个太后是祖母吗?”平安又问。
钱若水点头。
“祖母不都是疼爱孙儿的吗?她为何要为难平安?”
“这种疼爱是属于普通人家,而皇宫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疼爱,都只是为了相互的利益而做一些事情。”钱若水并不想用一种粉饰的太平来安慰平安,他以后会面对更多的丑陋,她无须隐瞒,恨不得让平安早些长大,尽早适应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那父皇对平安呢?”
“平安是你父皇的唯一。”
平安小脸纠成一团,“万一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呢?”
“平安就只能靠自己了”
杜恪辰轻咳一声,负手缓步出现,“平安。”
平安眸光一动,咕咚下地,跪在地上行礼,“平安见过父皇。”
杜恪辰一怔,抬起与钱若水四目相视,良久,他深深叹息,“快起来。”
“谢父皇。”平安撩袍而起,默默退在一侧。
“平安,你先去看书,回头父皇可是要考校功课的。”杜恪辰支开平安,平安不放心地看着母亲。
钱若水点头首肯后,他才敢离开。
“你就是这么教平安的?”杜恪辰脸色阴沉,“他还那么小!”
钱若水不以为然,“正平安还小,就不能放松警惕。他是宫里唯一的皇子,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他不能太于天真,相信人性本善,他必须直面最残忍的现实,才能成为国之储君。”
“你想让他当储君?”这是杜恪辰第一次与钱若水谈到这个问题。
“为何不呢?”钱若水坐起,“我的儿子自然要君临天下,为何我要拱手让人。”
“既然你都决定了,朕也就没有异议。只是你不能再这么教平安,会把他教坏的!”
“不这么教,那要怎么教?”钱若水反问:“我是该教给太后抚养,还是让后宫那些虎视眈眈的嫔妃把平安害死?”
“你怎么能判断她们都会对平安不利。”
钱若水想起勤政殿前的一幕,“这叫防患于未然。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想投怀送抱,难保哪一天谁会诞下另一个子嗣。到那时,你可还会记得平安?”
杜恪辰气结,“你这叫什么话!真以为朕是那种来者不拒之人吗?”
“这三年来,你的后宫人数只增不减,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那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你以为朕想纳这么多的后宫吗?”
“不纳也纳了,说什么都是白搭。”钱若水睨他,“况且,你对此十分享受的样子。”
“你”
“别忙着否认。”钱若水截住他的话,“方才在勤政殿外,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什么了?”杜恪辰说完之后,自己愣了一下,“你是说”
钱若水耸肩,“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可这后宫之中并不缺乏这样之人,今日是勤政殿,明日就是你的寝宫,之后就是你的卧榻。后宫是女人的战场,她们会无所不用极其地爬上你的床。之前是没人有机会诞下子嗣,如今却不一样了,因为平安的存在,她们都感觉到了危机感。”
“你要朕怎么做?”
“很简单,我要后位,平安为储君。”
第277章:祸水()
杜恪辰眉眼渐渐舒展,“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朕既然答应过,就不会食言。”
钱若水闭眼再开,露出浅淡的笑容,上前抱住他,“抱歉,回到京城,回到这个宫里,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讨厌那种时刻要提防别人的感觉。这是大魏的后宫,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人的背后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和利益,为了获取更多的权利、地位,不惜用尽各种手段。在凉州时,我已经经历过太多,已经不想再耗费心力,尤其是有了平安。他还那么小,我不得不教会他坚强,让他看清周遭可能会出现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就像方才,我出宫去了,就有人想把他带走。可我位微言轻,无法与之相抗,若是强硬地拒绝,怕是连命都不保。”
他轻抚她的背,“万事有朕在,朕已是天子,难道还护不了你周全吗?你要的朕都会给你,相信朕。”
有时候言语是无力的,再多的誓言和承诺,都经不起任何的质疑。他不知该如何劝慰,可这是他所能为她做的,与他并肩而立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对钱若水而言,信与不信倒是其次,她已然身在宫中,就没有再离开的可能。她有平安,有大魏唯一的皇嗣。
“我是不是很糟糕?”钱若水噘起嘴,“你总会厌烦这样的我。”
杜恪辰轻拧她的鼻子,“你能回来,对朕来说已是万幸。朕已经过够了没有你的日子,就算是背负天下骂名,朕也绝不负你。”
“天下骂名?”钱若水幽幽一笑,“是在说云氏吗?”
“日后若是听到什么,你都当作没有听过,万事有朕。”
钱若水微微挑眉,“对了,爹爹的奏折,你还是批了吧,准他回家养老吧。”
“养老?”杜恪辰放声大笑,“钱大人也要养老的话,这朝堂过世的大臣都该回乡了,这不是让朕为难吗?”
“那倒不会,听说府里有个姨娘快临盆了,万一是男孩,我爹肯定很开心,到那时你就批了吧,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总要**下一任的钱家家主。”
杜恪辰略显尴尬地抿了抿嘴,“这钱大人要是有了孩子,朕是说子嗣,那么平安该叫他什么?”
钱若水愣了一下,“平安是储君,不必称呼。”
“那辈份呢!”杜恪辰很抓狂,“你说岳丈都一大把年纪了”
“你方才还说我爹不老!”钱若水不乐意了。
这脸打得真快,杜恪辰只好败下阵来。
入夜,风雪来袭。
杜恪辰命人在殿前置了暖炉,殿门大开,坐在阶前拥着钱若水看着江南雪景,雪花飘舞。二人往那一坐,如同画中仙人,男人俊郎清疏,女的风华绝世,即便是身着素淡的衣裳,也难掩她姿容清绝。
“佛儿。”他低声轻唤。
钱若水应了一声,懒洋洋地窝在他的怀中,双目微阖。
“平安一个人太孤单了,是不是该给他添个妹妹?”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
钱若水骤然开眸,羞恼地瞪他,“宫里有的是人”
“你又来了!”杜恪辰轻咬她的耳珠子,带起她阵阵颤栗,下意识地靠近他,他很满意她的反应,“朕若是对她们有什么,这三年来早就子嗣成群了。”
钱若水羞得无地自容,“门还开着呢!”
杜恪辰起身抱着她,哑声道:“开着就开着,朕带你去关着的地方。”
含元殿后是暖阁,暖阁内引温泉而入,专供皇后一人享用。杜恪辰抱着她进去,命宫人守在门外,谁也不能入内伺候。
“没人怎么”
“朕伺候你还不够吗?”杜恪辰喘起粗气,把她扔起泉水中,自己也褪下衣袍入水,把她锁在池中看着她那张魂萦梦牵的容颜,似乎要把这三年未解的相思尽数诉说。
一夜的缠绵,杜恪辰自然是误了隔日的早朝,文武百官在太极殿中空等,诱发诸多臣工的不满。不知何人听说杜恪辰留宿于含元殿,而殿中住的正是刚刚回宫的钱若水,皆骂她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钱若水自然是没有听到,就算她听到了,也是一笑置之。
被滋润过后的人总是比花还娇,懒懒地趴在卧榻之上,周身雪肌上点点红痕。殿内地龙伤得正旺,熏得她双目迷离,面色红润。
杜恪辰忍不住又来撩拨,被钱若水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
他回握她的小脚,连脚趾头都泛着粉红的色泽,叫人难免情动。
“你这是谋杀亲夫!”他的手指在她的脚底划圈。
钱若水懒得和他争辩,冷哼一声。
“今日没有上朝,明日必会有人上奏,朕都被你迷得无心国事。”杜恪辰轻轻叹息,“朕这三年来勤勉的形象都付之一炬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钱若水不想与他玩这种猜谜的游戏,“你不就是想让人参我,你好借题发挥,彰显君威。”
“朕有这么明显吗?”杜恪辰摸了摸鼻子,却没有半分恼意,对她更是言语晏晏。
“有啊!都写在脸上了。”钱若水说:“夏辞西死了,我爹称病,朝堂之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