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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皇上,还有萧长信,都不见了。”庞统明明看着萧长信同钱若水和平安一起回宫,以为有萧长信在,绝对不会有人伤及他二人的性命。
“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这时,被派出去送信的秋蝉正好回宫,被庞统一把逮住,“娘娘呢?”
秋蝉也是一头雾水,“奴婢出去送信的时候,娘娘和皇上还在,萧将军也在。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出宫,追回诏书的事情。”
“什么诏书?”
秋蝉见是杜恪辰回来,行过大礼,方道:“太皇太后下了旨意,割幽州十四城予鲜卑慕容部。”
杜恪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割十四城?”
第337章:慕容部的野心()
饶是杜恪辰已然知晓太皇太后与慕容部有龌龊,但如此折损自己的行径,他还是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他十四岁从军,便是在北境与慕容部族数年苦战。北境的冬日最是难忍,天寒地冻,寸草不生,积雪没过膝盖,连行走都极是艰难,更别说提枪上马。虽说这样的季节两军是休战的,但慕容部是游牧民族,没有储存太多的过冬粮食,必然要出来附近的村庄抢掠。而北境军在冬季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在各大要塞伏击慕容部,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夜,在滴水成冰的北境,就算是裹着厚重的大氅依旧会觉得遍体生寒,但将士们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行动,一律轻装上阵,时常被冻得没有知觉。
那段艰苦的日子,是他刚离开京城繁华的军旅初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被北境生生地冻住,再也不敢自恃过高,发誓必要还大魏一个太平盛世,于是开始了十数载的南征北战。
如今太皇太后轻易地将大魏将士殊死奋战夺回的十四城拱手相让,就算他不计较,北境的将士乃至大魏的百姓都不会同意。
“庞统,随朕出城。”杜恪辰转身要出宫。
简飒和顾征立刻拦住他的去路。简飒道:“上皇请三思,皇上不在宫中,若是上皇在这个时候也出了京城,只怕这天下又要落入他人之手。”
杜恪辰收回脚步,“二位爱卿,是朕一时情急。庞统、王赞,你二人带一队人马出城,务必追上太后和皇上,派人护送他二人回宫,你们尽快把诏书截回。”
庞统和王赞领命走后,杜恪辰又传了褚传良,八百里加急命令冯琰封锁北境的一切要塞出口,务必把诏书留在大魏境内,不得有失。而后,他又紧急调兵,命并州驻军三万步卒、青州五千轻骑即刻前往幽州待命,重新布防北境。
褚传良说:“上皇放心,这诏书出不了北境。”
杜恪辰却不这么认为,“不能轻敌,陈少严既然能要胁平安盖下玺印,就必定有法子把诏书送出去。朕怕的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追回,而这纸诏书可能已经到了慕容部的手中。”
“绝无可能。”
杜恪辰把冉续在西北抓获的鲜卑死士跟他说了,“西北是朕的大本营,他们都敢渗透,照这么看,在你我没有看到的地方,还有很多鲜卑慕容部族的人。想想在北境斩杀慕容部的日子,也已经过去近二十年,慕容部的首领换了一任又一任,部落中的争权夺势已经告一段落,如今的慕容擎已经稳居首领之位三年整,锋芒已露。只是这些年朕一心治理国中乱相,多次裁军,自以为无人可撼我大魏安宁。”
褚传良轻哼,“就算是如此,也不会叫慕容部侵吞我十四城。”
“臣在想,太皇太后割十四城给慕容部,必是得了他们什么好处。”一直没有出声的简飒缓缓开口,“若是慕容部族没有拿到这十四城,很难善了。依臣看,北境的稳定堪忧,冯琰将军要做好迎敌的准备。况且,眼下敌暗我明,这些年慕容部族的动向,朝中都没有明确的了解,若是正面交锋,恐怕伤亡难免。”
杜恪辰同意他的说法,“到底是朕轻敌了。”
自以为国中安稳,却不曾料到慕容部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慕容部。
“他们既有能力派出死士联合陈少严,且人数众多,那么必然还有一支强悍的军队,等着与我大魏一战。”简飒面色凝重,“冯琰将军四十出头的年纪,当是盛年领军,可是他有守城的经验,似乎没有领兵冲锋的胜绩。不是臣小看冯将军,而是数十年的太平之后,重新开战,不能让敌军占了上风。纵观我国中高阶将领,可领军出征者寥寥可数。褚尚书坐阵兵部,萧将军守卫京城治安,而冉续又远在凉州大营守卫西北,蒋青彦守着南境。上皇,如今国中还有何将可派?”
褚传良却不以为然,“我镇西军中个个都可为将。”
简飒微笑,“臣自然是知道镇西军战绩剽悍,可那是上皇统领。”
他点到即止,不叫褚传良尴尬。国中最后一次大战,是在北境与祁雄的一战。但那时并未形成对攻之势,而是长途奔袭远赴西北遭遇冉续。也就是说,自杜恪辰登基,国中已无大战。
“上皇未登基前,横扫八方,废帝时已没有多少优秀的武将在朝,镇西军出身的大都遭遇弃用,而致此时武将青黄不接。”这是一个严峻的事实,简飒不得不提醒杜恪辰。
杜恪辰沉默许久,道:“老萧可老萧处事鲁莽,为阵前先锋绰绰有余,缺乏独自领兵的经验。而北境之前数十年由祁雄守卫,一般的将领都没有在北境作战的经验,除了朕”
镇西军在西北多年,熟悉在沙漠中作战,而北境却是千里冰封的严寒之地,就算是冉续,也没有在此处征战的经验。
“若是这一战不可避免,可以冯琰为主将,老萧为前军统帅。”杜恪辰思虑再三,“至于羽林卫,就交给庞统。”
顾征沉默多时,突然道:“臣倒是以为庞将军为前军统帅似乎比萧将军更为合适。庞将军武艺出众,正值年华,为人又谨慎细心,思虑周详。”
杜恪辰点头,“其实朕觉得萧长信和庞统一个前军一个中军,会是十分完美的搭配。可若是他二人都离京”
“不可。”简飒说:“京城治安不可忽视,慕容部既能渗透到西北,难保京城没有他们人,更何况太皇太后还在宫中,她与慕容部之间的龌龊恐怕还没了结,若是他们再度联手的话”
杜恪辰明白他的顾虑,若是萧长信和庞统都走了,羽林卫也会调走大半,到时候京城守卫空虚,会让人钻了孔子。
“事情还未到最后一步,容朕再仔细想想。”杜恪辰遣退众人,独自坐在勤政殿中翻阅平安批阅的奏章,直至日暮时分,宫人入内掌灯,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数个时辰。
第二日的黄昏,钱若水在鹅毛大雪之中回到京城,带着一天一夜未眠的平安出现在杜恪辰面前。杜恪辰忙让人传膳,让母子二人先填饱肚子。
杜恪辰在宫中,就代表他已控制了大局,钱若水的心安了下来。虽然在路上,庞统已经对她说明京城的形势,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确认杜恪辰平安无事,她才能彻底地放松下来。
杜恪辰看着长高不少的平安,甚是安慰,“看了你批阅的奏章,虽然都没有被采纳,但你做得很好,很多意见和建议都比太皇太后有见地,也比为父深谋远虑。你虽年幼,但自小博览君书,对你大有裨益。你自当勤勉苦读,方不负天下苍生。”
平安应了下来,却不接他的话,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
钱若水要带他沐浴更衣,他摇头拒绝,“你不是说有妹妹吗?”
杜恪辰哈哈大笑,吩咐乳娘把如意抱上来。如意吃了奶已经睡着,这孩子就是这点好,能吃能睡,平时只黏杜恪辰,哭闹的时候,只有杜恪辰能哄好她,她也愿意和父亲亲近。
如意长得愈发壮实了,红扑扑的脸蛋都挤出肉来,平安十分嫌弃地皱了鼻子,“这丫头长这么胖,以后还怎么嫁得掉!”
杜恪辰当即不高兴了,“你妹妹这怎么叫胖,而且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娘,我小时候也这样吗?”平安不相信他爹的话,小心向钱若水求证。
钱若水认真地想了一下,“你小时候吃的是狼奶,没有你妹妹这般有四五个乳娘分别喂,自然是瘦一些。”那时候平安被冉续带走,氐族族人没有哺乳期的妇人,冉续只好喂他狼奶。
平安捏了捏自己的脸,再伸入如意又掐了掐,“父皇,妹妹的脸比我大。”
杜恪辰非常不高兴,“那是你太瘦了。”
平安挥着小胳膊,“母后,父皇是不是有了妹妹,不要平安了?”
钱若水瞪了一眼杜恪辰,“平安听母后说,平安是皇帝了,可妹妹还小,你父皇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我四岁之前都没见过父皇,也没被父皇抱过。”平安小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杜恪辰一听这话,马上放下如意,却没有去抱平安,反倒是抱胸,对他道:“平安,你过来。”
平安慢悠悠地走过去,“父皇。”
“父皇知道旁人在这个年纪正是玩闹嬉戏的时候,可你却过早地承担与你年纪不相符的重担。家国天下,本不该由你来执掌,可你既然是朕的儿子,就该有这样的领悟,江山是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上。父皇虽退位,但只是权宜之计,退位只是一种形势而已,父皇不会置江山万里于不顾,而让你独自承受。”杜恪辰拍拍他的肩,“这江山交到你手中,父皇就一定会帮你守住这份安宁,不让霄小觊觎我大魏国土。”
平安握他的手,“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钱若水一脸凝重地看着父子二人,若有所思。
第338章:弥补()
自冬月祭礼过后,京城中人心惶惶,支持太皇太后一系的朝臣和世家纷纷关门闭户,有极个别的人混水摸鱼,想要一走了之,可遍布京城的宿卫军和牙门军都已经换成杜恪辰的人,还有便装的羽林卫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想要逃出京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杜恪辰故意不发落他们,拖延着时日,只派人看着他们,他则在宫中与钱若水花前月下,连朝政都是由平安与简飒、顾征等人商议解决。
平安年纪尚小,虽然有简飒和顾征等一帮人,还有官复原职的管易,但他们商议之后,总要再让杜恪辰过目才会拟旨下诏。
一次两次的话,杜恪辰倒也没有拒绝,要是捧着一撂的奏章过去,他会当场甩脸,看都不看,只让他们自己去办,连钱若水劝也没有用。
后来有几回,简飒直接把拟好的旨给钱若水过目,让她在杜恪辰面前提一提,钱若水是应了,可杜恪辰一听是朝政,就装睡过去,俨然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不是当成太上皇,他就是太上皇,他就是能任性。
“你不是想让平安自己处置太皇太后吧?”钱若水观望了几日,深深觉得这个当爹的不太靠谱。
杜恪辰在练枪,数九寒冬的天气,他在雪地里练得满头大汗,单衣已然湿透。
钱若水拿大氅盖住他,“先把湿衣裳换下来,不能马上沐浴,否则湿气入体,老的时候会有老寒腿,而你本身腿有旧疾,就更马虎不得。”
“你又开始嫌弃我了。”杜恪辰听话地离开地雪地,进了宫室。殿内温暖如春,宫人们上前要帮他更衣,被他挥退,展臂等着钱若水。
钱若水无奈,怕邪寒入体,只得上前帮他更衣,“我方才说的你可听到了?”
他目光关注,落在她娇嫩的双唇上,心下一动,俯身下去,轻轻触碰,“你说什么了?”
他的长睫抖动,拂过她的脸颊,微痒,“我说”
刚一开口,便被他掳了个正着,呼吸相融,唇舌交缠。
“说什么了?”他松开她,她的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他的脖颈,他玩味地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曲起手指轻抚上去。
钱若水踮起脚尖,“我也忘了。”
一时间,殿内的温度陡然升高,杜恪辰换下的衣裳被扔在脚边,钱若水手中干爽的新袍也掺杂在一起。
这就是杜恪辰美好一天的开始。
用过早膳,杜恪辰重又提起方才之事,“母后的事情,就暂且这样吧,移她出宫也是麻烦。你想想,你我在金镛城可占山为王,她若是与慕容部族有私,也不是可能办到,到时候失去掌控,未免又是一番波折。不过留在宫中,事事都在眼皮子底子。平安还小,不能兼顾的地方太多,你帮他看着便是了。”
“为何是我?”钱若水不解。
“因为我是太上皇,我退位让贤,就不想再理朝政。”杜恪辰答得冠冕堂皇,“而且,我还要带如意。”
钱若水皱眉,“你过分了,平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