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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妃成瘾:妖孽王爷轻轻爱-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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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垂下头,“儿子并没有怪母后的意思,母后与父皇经历诸多磨难,才能破镜重圆,做儿子的理当为你们分忧。”

    钱若水轻叹,就算是她推心置腹,平安也还是没能与她交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母子之间无法亲密起来实是她预料到的,先时并不觉得遗憾,年岁渐渐大了,看到杜恪辰母子情如陌路,她仿佛可以预见自己的将来,虽说她没有太皇太后的野心,可天家无父子,身在权利的中心,必然会有矛盾冲突,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她无法预料,但总想着该与平安亲近一些,而不是流于形式的母子之情。

    “我在檀州驻地看到一批新送达的春装和粮草,抽了其中几袋查看,发现其中掺杂了不少的陈米。”钱若水不再纠结于母子感情,移开话题,转而讨论朝政,似乎母子二人在朝堂上的共识更胜于平日,“兵部是褚传良当家,我相信他的人品,镇西军出身的他懂得军旅的清苦,不会苛刻在战场拼杀的同袍。可这些又是经他的手发往北境,我不想为他辩解,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单纯。”

    “母后可知道现下的户部尚书是谁?”平安接过宫人送上来的雪梨百合粥,先递给钱若水。

    钱若水沉思片刻,“户部尚书崔严生,原是户部的属官,一级级升上来的,做人本分,颇有几分才气。”钱忠英原就是户部尚书,崔严生在他手下任职,故而钱若水也是认得的,“崔家也是不小的世族。”

    也只有世族才有这个运道,一入仕途就能在户部任职,年轻时外放了两年,还是回了户部,楼解言任职吏部之后,时任户部侍郎的他便升任尚书一职。

    若要说崔严生的为人,钱忠英再清楚不过了,办事沉稳,但关键时刻明哲保身,钱若水自幼跟在钱忠英身边,可谓是旁听了所有的户部例会,自然对崔严生也不会陌生。像他这种擅于自保之人,总是特别地谨小慎微,绝不轻易引火烧身。

    “那母后可知道崔严生是母亲是谁?”

    这钱若水就不知道了,她虽然打小背过氏族志,对各大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有基本的了解,但她和崔家没打过交道,崔严生此人又极低调,她不曾过多关注,被平安这一提及,她不免努力回想,可只记得崔严生的妻子许氏,许家是清贵的门第,与蒋青彦的妻子许氏是同宗。

    “崔严生的母亲祁氏是已故齐国公祁雄的嫡长女,也就是说祁雄是崔严生的外祖。”平安登基后,也把氏族志背了下来,在任命崔严生之前,他特地与辅政大臣斟酌了一番,但那时朝中有一半的大臣参与了太皇太后乱政,尚无可用之人,便让崔严生升任尚书一职。一来表示他对崔严生的看中,委以重任。二来齐国公的过错,不该罪及崔家。

    “那又如何?”钱若水反问:“崔氏是崔氏,与祁家无关,崔氏能有今日的荣光,也不是依靠祁家才有的,祁雄获罪,祁氏满门抄斩,也不曾罪及崔氏。世家的兴衰荣辱本就是常态,齐国公谋反,其罪当诛,并没有刻意栽赃。”

    “话虽如此,可并不代表祁氏心中没有恨意。”

    “那你倒是说说,崔严生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平安沉思许久,看着他面前的雪梨百合粥热气渐散,他才开口道:“对他似乎没有好处,一旦被查出来,他的官职难保。可他的官职难保,褚尚书也难辞其咎。还记得废帝在位时,镇西军中查出陈米一事,是如何处置的吗?”

    这件事钱若水自然记得,时任户部尚书的钱忠英没有经手,而是户部一位侍郎被免职,至于兵部尚书沈萧,杜恪凡的亲舅,被免了职,罚俸一年。之后因为沈太后和沈礼京谋反,沈家也被处斩。

    “当年承恩公没有获罪,那么户部尚书自然也能免责,但若是查下去,禇将军难逃干系。”平安说:“母后能知晓这批军粮有问题,也是极偶然的。若是母后不曾发现,这件事也就上不了台面,至于崔严生的母亲是谁也不重要,也就不存在褚将军需要负责一说。儿臣提醒母后崔严生的身世,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指责。母后不妨静观其变,看这件事会如何演变发展。”

    钱若水挑眉,不由得抬眸,平安比她想象中的更老练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气度,委实出乎她的意外。

    “母后曾经教导过儿臣,不能对方看出你的意图,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平安没有一刻敢忘,他曾经对钱若水提过的要求,最后都付诸东流,需要迂回婉转,才能达成所愿。

    钱若水失笑,“那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做什么?”

    “母后既然说世族之间既是盘根错节,但又各自为战,那是否可以免去蒋琦和顾征家几个孩子进宫伴驾?”话说到这个份上,平安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这与崔严生不同,顾征是辅政大臣,蒋青彦是边关守将,都是需要牵制的实权大臣,送孩子入宫伴驾,也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一种相互的制约。”钱若水缓缓道:“尤其是蒋琦,蒋青彦把握重兵,镇守着南境,如今北境战事危急,西北的情势也不容乐观,若是这个时候南境生变,天下就会陷入乱局,所以不得不防,也没有商榷的余地。至于顾征,孩子是他自愿送进来的,而且朝臣的孩子当皇子的伴读,历代历朝都是有的,并不是首开先河。”

    平安不悦地瘪瘪嘴。

    “对了,我回来这么久,如意去哪了?”如意是平安是跟屁虫,在平安的三步之内必定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如今喜欢顾家的长子。”

    钱若水哑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平安提出不要朝臣之子伴读,这孩子不得妹妹的喜欢,吃醋了可是如意才三岁!

第371章:暗涌() 
朝会过后,钱若水避开诸位辅政大臣,单独把褚传良留了下来。褚传良一身朝服,坐在含元殿中,颇有几分不自在。虽说他与钱若水早就相识,但她毕竟是太后,当年在凉州城种种都是成为过往,他敬佩钱若水那份风雨同济的勇气,认为她堪称一代贤后。可自入京之后,太多不利她的传言四起,她备受非议,又兼有二嫁之名,朝中对她的争议颇多,以致于她身背骂名。

    “不知太后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钱若水命人上茶,褚传良喝茶如饮水,从不细品,因为喝不是明白,常常因此讽刺杜恪辰附庸风雅。她偏生给他上了茶,还是新贡的雨前。

    “本宫记得你不爱喝茶,可眼下天色尚早,也不是饮酒之时。但总不能以清水待客,你就将就着喝吧!”

    褚传良微微蹙眉,端起茶盏又放下,“饮茶是上皇平日的消遣,如今他人在北境,这新贡的春茶也不知送抵没有。”

    钱若水纳闷,“这认得这是今岁的新茶?”

    他笑道:“娘娘这的自然是新茶,内务府怎敢拿旧茶欺瞒娘娘。不过户部那边送来的新茶没有娘娘这的好,就是给将士们解渴用的,那都是一群粗人,没有上皇的附庸风雅。”

    “听你这口气,你还验过户部送的物资?”

    “验倒是没验过。户部着人先送了一些,让兵部的人试一试,米、茶、油、盐、面这些东西都是从户部送的几种样式中挑出来的。”户部做事周全,事先跟他通过气,还提供几种备选的样式,兵部的人都非常满意。褚传良是军旅出身,自然希望前线的将士吃饱喝好穿暖。

    “送抵北境的粮草,你是否抽验过?”

    褚传良摇头,“这等事自然是不曾的,若是这些事情都要臣亲自查验,这就是明摆着不相信户部,人家都把东西送上门让臣等挑选,再去抽验核对,无异于与户部宣战。难道娘娘想看到兵部与户部之间矛盾丛生,互不信任吗?”

    “若是户部以次充好呢?”褚传良到底还是武人性情,爽快大度,而像崔严生这样的人,却是事事周全之人,不会将把柄主动交到别人的手上。她在北境抽验的陈米,究竟是谁的过度,尚未可知。可是从褚传良的叙述当中就可以看出,户部完全把责任撇清了。

    “他们敢!”

    钱若水苦笑,这就是杜恪辰带出来的将领,诚信待人,可别人却不见得人人如此。他以为还是在军中,他是一营统帅,以军法治人。朝堂之上,水太深,每一步都有可能是陷阱。

    “若本宫告诉你,本宫在北境时,查出当中的几袋军粮,当中掺杂了不少的陈米,你可相信?”钱若水觉得继续试探下去,将一无所获,索性把话说开了。

    褚传良怔住了,“户部这帮兔崽子上皇亲征,他们都敢这样。”

    “你说是户部,万一户部反咬一口,把责任撇清,你又该如何呢?”可以说,户部已经撇清了责任,因为每一步他们都做得无可指栽,最后的查验是兵部拒绝的,以为同朝为官,一心为了北境的将士,可当中的龌龊又岂是他们这些爽直的武将所能体会的。

    褚传良瞪大眼睛想了片刻,道:“臣是接收方,户部给什么,兵部就拿什么,难道说兵部还能把东西换了不成。既是如此,他们把那些东西找出来。”

    钱若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下大惊,这本是一桩死无对证的冤案,可听褚传良这么一说,她不免大汗淋漓,若是户部真能像他所言,把东西拿出来,并嫁祸给兵部,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收缴的粮草都是户部经手的,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查起来,再找出来,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她不明白,户部为何在这么做?难道就像平安所说,崔严生为了报祁家的仇。世家出身的人,根本不会视家族的兴衰为头等大事,这是常态,你方唱罢我登场,才能共生共荣。

    “你还是小心一些,毕竟北境已经发现了陈米,这件事情就一定还会有后续,做事多留个心眼。朝堂之上,没有那么多的义气可讲,事关权力中心,谁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钱若水轻叹,“你且去吧,静观其变。”

    褚传良起身行礼,欲言又止,迟迟不敢离去。

    “想问上皇的事情?”

    “臣听到传闻,说上皇已在北境阵亡,太后您密不发丧,是为了继续把持朝政。”褚传良沉不住气,还是一口气把话都说了。

    钱若水问他:“这是谁在传的?”

    “好多人都在说。”

    钱若水厉声道:“三天之内,把这个人揪出来。”

    褚传良口称遵旨,“那上皇”

    钱若水苦笑,对他说了实话:“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臣请战!”褚传良当即道。

    “胡闹!你乃是兵部尚书,后方调度由你一人全权负责,若是你再去了北境,京城由何人调度,你想过没有?北境还有庞统在,他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高阶将领,你难道还不信任他吗?”

    “可是”

    “本宫比你更想上皇活着,若是可以,本宫会亲自带兵剿灭慕容擎,可京城不能没有本宫的坐阵。不让天下陷入乱局,是上皇征战一生的目标。如今天下初定,北境战事又生,他只能自己披挂,只为了尽快结束战局,还天下以太平,本宫又岂能不回京城执掌大局。”

    褚传良走后,平安默默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都听到了,钱若水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钱若水含怒瞪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隔墙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你身为帝王之尊,这等偷偷摸摸之事,是谁教你的?”

    平安咬牙,“朕有权知道一切!”

    钱若水不理会他,“帝王之失,乃是帝师之过,太傅简飒罚俸三个月。”

    “父皇他”

    “你只需要和平时一样理政便可,剩下的母后会处理好。”

    “母后觉得这样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别人风言风语地议论母后,可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父皇在北境生死未卜,你让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坐在太极殿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因为你还小,你装不出来,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而身为帝王,你所应该表现出来的,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也不是手足无措,而是继续扮演你帝王的角色,管理好这个天下。而不是你现下这样,哭得像个无知的孩子,只能埋怨,只会偏听偏信,只会哭诉。”钱若水缓步向他走近,“我何尝不想尽到找到他,可我是太后,你是皇帝,我们都有可以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即使他是我的郎君,是你的父亲,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就是帝王家的悲伤,先天下而后才有家。”

    平安愤愤然地扬起头,拳头紧握,“我一定要这样做吗?”

    “除非你不当这个皇帝!”

    平安隔着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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