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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故意挤兑他,“不知道,人都被赶跑了,又有王赞在门口守着,没人敢来打扰王爷安眠。看这样子,也不会太早,王爷误了军中早操,我也误了给王妃请安的时辰。”
横竖都误了,杜恪辰索性继续躺回榻上,支使钱若水,“你把本王打坏了,上来陪本王继续睡。”
钱若水却不肯让他再睡,“王爷还是起吧,昨夜一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这东院。王爷留宿已是不合礼法,若是再睡到日上三竿,连军营都不去,妾身这红颜祸水的罪名,岂不是要坐实了?”
“这不就是皇上要的?”杜恪辰轻笑,心生一计,“本王倒想看看,皇上还会有什么后招?难道你不想知道,皇上让你到凉州的真正目的吗?”
钱若水讶然,她怎么没想到这招,倘若杜恪辰肯配合的话,她应该能很快找出王府的接头人,并完成皇上的任务,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此说来,王爷会偏袒于我,让王妃不能责罚?”钱若水试探性地问道。
“对,不仅如此,你还要随本王去军营。”杜恪辰终于清醒,开了凌厉的眸,笑意溢出,“作为一名宠妃,你必须随侍本王。”
钱若水倒是不介意与他唱这一出戏,美目微动,看着他被打的左眼强忍着笑,“那我去梳洗打扮了。”
“等等。”杜恪辰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中,翻身将她压下,头一低,精准地含住她的唇,以攻城掠地的方式在她的唇齿间扫荡。
这一次,是他主动的,滋味甚妙!
然而,等杜恪辰出门时,刚转晴的脸更黑了。
因为他的左眼已是一片青黑。
这女人下手真狠!
杜恪辰在东院留宿这件事,萧云卿晨起时便已知晓。
冬雨在院中跪着,据说是被杜恪辰发落了,坏了他的好事,让她自己反省,天亮时交由萧云卿处置,不得再让她出现在东院。
冬雨昨夜的哭喊声也惊动了邻近院落的石清嫣和闵雅兰。
天刚一亮,便梳洗打扮,前往萧云卿处打听消息。
“昨夜东院发生了何事,吵得人不得安眠。”闵雅兰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也不知道钱姐姐怎么了。”
石清嫣形容憔悴了许多,原本丰腴的身材清减不少,她微微一笑,语中带刺,“钱侧妃向来事多,兴许是被王妃责罚,又伤了哪里,小伤要说成大痛,大痛要痛不欲生,才能引起王爷的注意。闵妹妹与钱侧妃一向交好,难道还不知道钱侧妃的伎俩吗?就知道装病。”
“姐姐这么说是在嫉妒钱姐姐吗?”闵雅兰也不妨把话挑明了,“先前是你受宠,钱姐姐也没在背后说你半句坏话,你失了宠倒是见不得别人好,有本事你把王爷抢回来,不要在这说风凉话。我看姐姐这样,是不是也想装病?”
“你”石清嫣寡言少语,不像闵雅兰嘴甜讨喜,“我才不屑呢!”
“姐姐是不屑还是没本事啊?”闵雅兰存心挤兑她。
“妹妹也刚侍过寝,看来王爷也不是很喜欢妹妹。”
闵雅兰脸色骤变,捧起茶杯一口饮尽。
萧云卿慢条斯理地行出,“一大清早便听到你二人的声音,都是自家姐妹,谁伺候王爷不都是一样的,何必争风吃醋。王爷总会有腻了的时候,楼氏便是最好的例子。就算她能盛宠不眷,也不是一件坏事。王爷至今还未有子嗣,若是她能生下一儿半女,也是王爷之福。这怀胎十月之久,两位妹妹还怕没有机会伺候王爷。”
“王妃。”石清嫣起身施礼,“依妾身看,只有王妃才有资格生下王爷的长子,若是侧妃生下子嗣,那也是庶出,岂不是叫人笑话厉王府不知礼法,没有规矩。”
萧云卿轻扶发髻,“本妃福薄,没能为王爷延绵子嗣,成婚二载有余,本妃也死了心,只盼妹妹们能早日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王妃这般雅量,倒显得妾身小家子气了。”闵雅兰嫣然一笑,“妾身自当谨守礼法,为叫王妃为难。”
萧云卿说:“什么礼不礼法,本妃也不在乎。凉州远离京城,又没有御史盯着,何苦为难自己呢?二位妹妹也不必太拘常礼,该变通的时候还是要变一变的。”
闵雅兰弄明白了,王妃这是想让她们各显神通的意思吗?
钱若水受宠也就这一两天,萧云卿话中却处处提及子嗣和身孕,这不是在提醒她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钱若水继续受宠,否则她一旦有了子嗣,将再没有她们争宠的机会。
而杜恪辰又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楼氏失了宠便被扔到西院自生自灭,钱若水也会有同样的下场,只要她们也能挤掉钱若水。
至于所谓的礼法。王府的内宅是萧云卿主持,该守何种礼法,那是她说了算的。
第53章:宠妃之路()
萧云卿的话再清楚不过,但看她们能不能体会。
“王妃,王爷派奴婢来传话,他带着钱侧妃去了军营,教她如何识马,以便尽快购齐夏公子要的单子。”银翘被留下来传话,面对三双极尽压制恨意的眸子,倍感压力。
“你是银翘吧?”萧云卿挑眉问她。
银翘眉眼低垂,“回王妃,奴婢银翘。”
萧云卿身子斜倚,又问:“你是钱家的家生奴婢,跟着侧妃有些年头了吧?”
“回王妃,奴婢五岁便跟着小姐。”
“看这样子,是个懂规矩的,怪讨人喜欢的。”萧云卿笑得夸赞了一番,“听说昨夜是冬雨值夜。”
银翘暗叫不好,“回王妃,是冬雨值的夜。”
“三日前,本妃才叫冬雨这丫头去了东院,值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叫一个新来的丫头?她就算再伶俐,也没有你深知钱侧妃的喜好,因而冲撞了王爷和侧妃。冬雨也是个知礼的,在本妃院里向来没出过大错,怎么到了东院,就出事了呢?”
萧云卿的发难,银翘完全没有准备,“这”
“身为侧妃的贴身侍婢,却没有对新来的仆从做好引领之责,以致王爷震怒。冬雨被罚跪了一夜,而你却一夜睡到大天亮,置身事外。这可是钱家的规矩?”
银翘扑通跪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就让本妃告诉你,什么是厉王府的规矩。一人受罚,你们整个东院的奴从都脱不了干系。来人,把东院的奴仆都叫过来,昨夜冬雨跪了多久,便让他们跪同样的时辰,以儆效尤。”
冬雨被罚,钱若水已经出府,并不知道王府发生的一切。
她故意穿了一件曳地的宫装,发髻上插了金步摇,摇曳生辉,外面还披了一袭狐皮大氅,看起来富贵逼人。
她步下马车时,杜恪辰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好是来练武的,怎么像是要去赴宴。
“你故意的?”杜恪辰勒马上前,挺身一跃落地,稳稳地立着,拧着眉不悦地看着她一身贵气的打扮。
钱若水笑带微笑,刻意加黑的眼线显露着高贵与清冷,“说好是宠妃的,妾身总要给王爷长长脸,不能太寒碜了。再说了,宠妃就是来扰乱王爷正常的生活,若是一身劲装出现,这与王赞有何区别?”
杜恪辰轻抚青黑的眼眶,闷闷不乐地往前走,“你就是故意的!”
钱若水喊住他,下颌微抬,“说好是宠妃的,王爷你怎么先走了?”
杜恪辰抚额,折回来与她并肩同行,“你准备如何与本王练武?”
“我是来当宠妃的!”
杜恪辰执起她的手,语气亲昵,“本王有个绝密之地,既能当宠妃,又能练武。”
说话间,一列甲士手持长枪跑了过来将钱若水团团围住,步伐整齐,面容肃穆。从甲士的身后,走出一名腰胯长剑的而立汉子,肤色黝黑,身材略瘦,一身与杜恪辰相似的铁血之气。
“褚传良,你他娘的闲着,围着老子想挨揍啊?”入了大营,杜恪辰一身的兵痞气便显露出来,加上起床气未散,语气更是差到极点。
褚传良一眼便看到他被打黑的眼眶,冷哼一声,“原来已经有人揍过你,那就不用我动手了。自己带着你带来的人出去,不要让我动粗。”
杜恪辰了然。管易早操过后回府,清算府库的余银,在进帐房前,看到他带着钱若水出门,必是让人快马加鞭到大营通风报信。
“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杜恪辰握紧钱若水的手,“本王带侧妃巡视大营,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褚传良侧眸,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与他出生入死的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凉州大营的规矩是,但凡有陌生人出入军营,需报经当值统领批准,方可进入。不好意思,老子正是今日当值统领,主帅难道想坏了自己立的规矩不成?”
杜恪辰默默扶额,心想这规矩是自己立的,跪着也要遵守。
“好吧。”他说,“本王带侧妃入营,你他娘的敢不批准吗?”
褚传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老子不批!”
“你他娘的敢!”杜恪辰怒目,可因为一只眼睛黑了,煞气减半。
“老子当值,老子就不批!”
杜恪辰抡袖子,叫板:“老子硬闯!”
褚传良做了个请的动作,“按主帅立下的规矩,必须连挑十八营统帅,才算闯营成功。”
“本王好像记得,只要十八营统帅半数以上同意,也能否掉当值统领。”他才是立规矩的人。
褚传良并不否认,“可惜,主帅帐下十八营统帅全数否决。”
杜恪辰嘴角抽搐,“他娘的,你们成心是吧?”
褚传良抱胸扬眉,遗憾而又挑衅对他说:“主帅,好久没打了,来一场吧!”
钱若水早就退至一侧,兴灾乐祸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为***的她,完全没有成为众矢之地的惭愧,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惬意。
“不能入营,但是能观战吧?”被遗忘的钱若水弱弱地问,眼神着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揶揄。
杜恪辰心中直冒火,“看吧,看本王如何闯营成功。”
钱若水很不给面子地叹气,“放心,王爷,我会给你收尸的。”
“你”杜恪辰咬牙。
褚传良朗声大笑,大手一挥,甲士整齐地让出一条道来,“主帅,请吧。”
大营的正中央就是练武场,场中的高台是比武场,四面飘扬的旌旗写着张扬的“厉”字,无不彰显着大魏第一战神的不世之功。
在练武场边,其他十七营的统帅早已列队等候,每个人的身后都是各营的帅旗。
“末将参见主帅。”
虽然说军无常礼,杜恪辰又是闯营,可到底还是一军主帅,各营统帅对他的服从与尊敬已融入骨血。
在镇西军中,这十八营的将士乃是军中精锐,每一名士兵都是杜恪辰亲自考校挑选,不敢说有万夫莫敌之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到,能在战时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这十八营的统帅,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与杜恪辰不相上下。想要胜一人易,连胜十八名统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冉续重生,也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
“谁先上?”杜恪辰跃上比武台,目光扫过十八位统帅,头皮一阵发麻。
褚传良跟着缓步上台,“末将骁骑营统帅褚传良,请主帅赐教。”
原来他就是骁骑营的统帅。
骁骑营是轻骑兵营,执行的是夜袭、偷袭以及暗杀的任务,与杜恪辰一样轻装上阵。
台下,叶迁搬了张太师椅过来,钱若水堂而皇之地坐下饮茶,叶迁和王赞分列左右,威风八面。
杜恪辰使的是长枪,枪头划出的弧线,宛如闪电撕开天空的轨迹。
褚传良抽出长剑,剑身赤黑,那破鞘而出的声音,已隐约能听到哀嚎声。
战势一触即发。
“你怎么不打啊?”杜恪辰迟迟不见对方进攻,悠然地扭动脖子,“快点打完吃饭。”
褚传良不紧不慢地走近,“老子在想要不要让一让你。”
“手下败将还敢口出狂言。”杜恪辰横枪进攻,逼得褚传良节节败退,持剑挡在身前。
场边,战鼓擂动,响彻四野。
“他们似乎是在消耗王爷的耐心。”钱若水眯着眼观察场上的局势。
褚传良不进攻,一味地防守,杜恪辰讨不到好处,攻势凌厉,却未讨到半分好处。
叶迁说:“褚帅并非王爷的对手。”
钱若水并不否认,“但他在消耗王爷的耐心,王爷失去耐心必然强攻,强攻则消耗大量体力。褚传良打一场,可王爷要打十八场。如此一来,这闯营还未过半,王爷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闯营失败,那我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