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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今天有些情绪失控。不哭。”
“大叔，你恨我吧！用力恨！只是不要不爱我！”肖染搂住顾漠的腰，难受地说道。
“说什么傻话？”顾漠声音沙哑地斥道。
肖染贪恋地蜷缩在顾漠怀中，不敢松开他。她好怕一松手，他就永远也不理她。深深的罪恶感让她的心倍受折磨：“大叔，如果凶手是我，不是我爸，你还要报复吗？”
“真的傻了？！”顾漠心疼又无奈。他打横抱起肖染往外走。
“顾先生。”一名医生叫住顾漠，“我觉得蒋夫人的心病还需心药治。药物只能控制她恶化，却无法让她从绝望的死胡同走出来。你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她，也许亲情能帮助她恢复。”
顾漠点了点头，便抱着肖染离开。
肖染偷偷看着那名医生，任罪恶感挞伐着自己的心。
她恨自己不是医生，没办法治好蒋夫人的病。
顾漠把肖染放到副驾驶座，便将车开走。
肖染以为他要带她回家，没想到只拐了个弯，没多久就开到公婆家门口。她这才想起顾漠说过蒋依然与他是邻居，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那份感情自然深厚。如果不是她，他跟蒋依然现在恐怕已经儿女成群，正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蒋家二老则正享受含饴弄孙之乐。破坏这一切幸福的凶手是她。
第203章 关心不假（）
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的顾湘一看到他们下车，便兴奋地合上书本跑过来：“哥，小嫂子，你们来了！”
顾漠搂紧肖染的腰，淡淡地对妹妹点点头：“小染有些不舒服，我带她上楼休息。”
“怎么了？”顾湘发现肖染脸色苍白，立刻关心地问道。
肖染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蒋家的一切，是自己的罪恶，根本无暇回应顾湘的关怀，只迷乱地摇了摇头。
顾漠看了一下肖染，皱着眉回答：“刚才差点遇到车祸，受到惊吓。”
“那赶紧上去休息。”顾湘赶紧推着哥哥，催促他带肖染进屋。
顾漠看到肖染一副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里走。
顾湘抱着书跟在后面一起进屋。
正在插花的顾奶奶一看到顾漠他们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鲜花跟剪刀，推着轮椅迎上来：“小漠，我孙媳妇儿这是怎么了？”
顾湘赶紧竖起手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吓着了。”
“小漠，你怎么照顾你媳妇的？”顾奶奶绷起脸教训起顾漠。
顾漠心虚地看了一眼肖染：“差点撞车。”
肖染知道顾奶奶关心自己，赶紧笑了笑：“奶奶，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小脸都吓白了。赶紧上楼泡个温水澡，好好睡一觉。奶奶叫人给你煲汤。”顾奶奶赶紧叮嘱道。
肖染内疚地埋在顾漠胸前，哽咽地说了声：“谢谢奶奶。”
顾漠的心莫名地被扯痛。丫头太善良，竟然为她父亲的罪孽自责。他用力搂紧她，抱着上楼。
“你哥看着挺心疼他媳妇儿。”顾奶奶低声对孙女说道。
“关心倒是不假。至于爱……还有待观察。”顾湘聪明的大眼透着精光。
“对了，你赶紧叫保姆煲个五福安神汤，一会儿肖染醒了给她喝。”顾奶奶想起肖染受了惊吓，立刻吩咐道。
顾湘不满地抗议：“奶奶，你对你亲孙女都没这么好过！”
“你打小比男孩子心都大，哪儿有我关心的机会？”顾奶奶哈哈笑道。
“我虽然独立、坚强。可我也是女孩子！”顾湘趴到顾奶奶怀里撒娇。
“好好好！我叫保姆再给你煲个美容粥。”顾奶奶宠溺地捏着顾湘的脸。
“今儿就不麻烦保姆了。不过还是谢谢奶奶。”顾湘在顾奶奶脸上用力啃了一口，这才跑去厨房。
不一会儿保姆跑出来问道：“奶奶，五福那个粥怎么熬？”
“哦！我告诉你。你把牛蒡洗干净，跟莲子一起放到水里泡半小时，然后烧一锅水，牛蒡切成片放开水里先煮十五分钟，然后再把红枣跟莲子放进去煮二十分钟，最后再加入枸杞跟红糖小火煮10分钟就可以了。”
“熬个粥这么复杂？”顾湘惊讶地问道，“都一起放进去煮四十五分钟不行吗？”
“这熬当然不行！这熬粥虽然很简单，可是里面学问大着呢！”顾奶奶用力按了一下顾湘的脑门，“你呀，学着点！以后给人做媳妇用得上！”
“我干嘛要学？如果一个男人娶我只是为了让我当老妈子，我嫁给他做什么？我自个儿过一辈子岂不是更逍遥快活？”顾湘傲骄地说道。
“你说你这样谁敢娶你？”顾奶奶不满地说道。她这宝贝孙女哪样都好，就是太独立。
“那就不嫁！我陪您一辈子！”顾湘搂住顾奶奶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第204章 心安的怀抱（）
“大叔……车祸其实是……”肖染想要说出真相，却被顾漠阻止。
“我们不谈那些。丫头，别为今天看到的而内疚。这些悲剧的发生不是你造成的。”顾漠亲亲肖染的额头，便帮她盖好被子，“我去放水，一会儿洗个温水澡，能放松神经，让你睡个好觉。”
“大叔……”肖染拽住顾漠的胳膊，纠结地看着对方。
“别怕。”顾漠声音沙哑地安慰肖染。她清丽的眸子里为什么盈满了忏悔与内疚，还有不安？
是被伯母吓着了？
他愿意只是想让她清楚她父亲的罪孽，不再跟他求情。没想到一进蒋家，他便有些情绪失常，只陷在自己的痛苦里而没有顾及她的恐惧。
肖染抱着枕头蜷在床上，心情格外复杂。
说出真相，可能是反目成仇。
不说出真相，她又被深深的罪恶感折磨着，忐忑不安。
顾漠放好洗澡水，回到卧室，抱起蜷缩在床上的肖染又走回卫生间。
他将她剥光后放进温水里，便拿起浴巾帮她擦着身子。
肖染尴尬地握住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你保证不会昏倒？”顾漠关心地看着肖染比纸还白的小脸，担忧地问道。
肖染点点头。
顾漠这才起身离开。他没有关上卫生间的门，因为他怕肖染在里面摔倒或昏迷。经历过一次昏迷不醒，他知道肖染的敏感与脆弱。今天的她受了太多刺激。
倚着阳台的栏杆，他烦躁地扒了一下微卷的头发。
顾湘敲了敲门，看到门没锁便推门而入：“大哥？”
顾漠听到声音赶紧朝她招了招手：“肖染在洗澡。”
“我还以为你们在洗鸳鸯浴，都不好意思进来。”顾湘拿着一盒巧克力进来，俏皮地跟顾漠开起玩笑。
顾漠冷冷地瞪了顾湘一眼，便转身看向外面的花园。花园里的木秋千漆已经斑驳，似乎在告诉人们它经历过风霜。还记得小时候依然最喜欢跟他挤在上面，让他给她讲安徒生童话。二十多年过去，秋千仍在，依然却像人鱼公主，化成泡沫消失，他连抓都抓不住。
“哥，给！”顾湘把巧克力塞到顾漠手中，“巧克力能安神，让人心情转好。”
“谢了！”顾漠感激地笑了笑。
“哎！我这是有多怜香惜玉啊！”顾湘捧着自己的脸，调侃地笑道。
顾漠笑着揉揉顾湘的发。阴郁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好转。
“我走了。记得反锁门。不然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撞到鸳鸯浴……”顾湘说完，便笑着跑出房间。
顾漠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眼中充满暖意。
家永远是最温暖的所在，因为这里有一群关心你的人！
肖染在水里泡到差点睡着。等她终于寻回力气从浴缸里爬起来时，正看到顾漠走到门口。她立刻羞涩地环住胸口，慌乱地背过身。
顾漠眸色紧了紧，大步走向肖染。他取过浴巾将她裹住，便打横抱起来。
肖染眷恋地依偎进他宽阔的胸膛，倍觉心安。
“我差点以为你昏倒了。”顾漠声音沙哑地说道。
第205章 没有资格被安慰（）
“大叔……”
“嗯？”
“你会这样一直抱着我吗？”肖染把头埋在顾漠胸前，不敢看他的双眼。蒋伯母的现状让她内疚，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幸福是偷来的，她偷了蒋依然的幸福。
“会！”顾漠用力抱紧肖染，粗声说道，“我不会迁怒。你是肖染，是我的妻子。”
迁怒？
听到这两个字，肖染的笑容变得苦涩。
如果他知道他该恨的人是自己，这幸福的泡沫是不是就要破了？
她好怕自己的幸福比烟花还短暂。
顾漠把肖染放到梳妆台前的椅子里，便拿起吹风机笨拙地帮肖染吹头发。也许是不太熟练，手指缠到她的头发，她痛得皱了一下眉。
“很疼？”
“没。只有一点点。”肖染朝顾漠笑了笑。
“看来我得多练习。”顾漠懊恼地说道。
“大叔以前没帮别人吹过头发吗？”肖染说完，立刻后悔地咬住嘴唇。她有什么资格去介意蒋依然？如果不是那场车祸，现在理直气壮靠在顾漠怀里的人是蒋依然。
“依然是个舞者，头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从不许我碰。脑瘤手术剪头发的时候她哭了一个晚上。手术后，她从不肯在我面前把假发摘下来。”顾漠想起从前，声音透着凄凉。
“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肖染回过身，用力抱住顾漠的腰，懊悔地道歉。“大叔，我再也不提依然姐姐了。”
“本来该我安慰你，怎么换你来安慰我了？”顾漠把吹风机放下，笑着亲亲她的唇。
“我没有资格被安慰。”肖染忧伤地垂下美眸。
“你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丫头，忘了今天的事。”
肖染沉默地靠在顾漠胸前：“大叔，即使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做肖鹏程的女儿。”
“我理解。他很爱你。”
“是超爱！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他那座山一定是最大的一座。大叔，我很坏，我让我爸背……”肖染含着眼泪望向顾漠。几次冲动，她都想说出真相。
顾漠堵住肖染的唇，阻止了她后面的话：“丫头，我不该带你去看蒋伯母。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忘掉那些恩怨。”
肖染流着泪摇头：“我忘不掉。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蒋伯母狂乱的脸，想到他们一家的悲惨。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乖！忘掉它！”顾漠搂紧肖染，轻声安慰着。
肖染因为内疚而落泪。以前没有见过蒋家人，没有真切地感受到蒋家的悲惨，她心中的罪恶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她觉得自己就算拿命去还，也还不清欠下的命债。一个家就因为她的任性给毁了。
而她却懦弱地不敢说出真相，让爸爸替自己背负这份命债。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坏了！
她根本不配得到大叔的宠爱。
顾漠对肖染的眼泪十分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抚。这时候他突然想起顾湘的巧克力，立刻打横将肖染抱起来，走到窗前的书桌旁，抱着她坐下后，将桌上的巧克力递给她：“顾湘送你的巧克力。”
“谢谢。”肖染哽咽着道谢。
第206章 哄她入睡（）
“怎么还哭？”顾漠无力地皱了皱眉。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不懂得如何治住肖染的眼泪。
顾漠的话不但没止住肖染的眼泪，反而害她哭得更凶。
他为难地咬着一下薄唇：“丫头，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听到顾漠的话，肖染突然抬起头，透过泪眼看着顾漠担忧的双眼：“大叔，你五音不全。”
“也不是全程跑调。”顾漠用力咳嗽了一声，便开始“一展歌喉”。当他那虽然富有磁性却跑了八百里的声音传进肖染耳中时，肖染终于被他逗笑。她倒在顾漠胸前，笑得直不起腰：“大叔，你这是在练魔音穿脑吗？”
顾漠停止唱歌，挑了挑眉：“别人花钱都听不到，你还敢嫌？”
“不敢。大叔接着唱，我捂住耳朵就是。”肖染捂住双耳，调皮地看着顾漠。
顾漠望着她含笑的水眸，终于松了口气。他弯腰，在她眼睛上轻轻印了一个吻，笑着说道：“好了，不再荼毒你的耳朵。”
肖染抱着顾漠的脖子，娇俏地笑道：“其实大叔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谎言！”顾漠用力吻了一下肖染，便抱她走向不远处的大床。他倚在床边，将她搂在胸前，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胳膊。
肖染掰了一块巧克力入进嘴里，又掰了一块递到顾漠嘴边：“张嘴，啊！”
顾漠把巧克力含进嘴里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