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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漠看到肖染，冷酷的脸上掠过一抹心痛：“顾然，该干嘛干嘛去！”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在一起是缘份。哥，大道理你都懂。”顾然嘿嘿笑了两声，便赶紧闪人离开。
肖染走进房间，紧张地走到顾漠面前：“大叔，对不起。我没能劝动奶奶。”
“算了！不过就是一个形式！”顾漠烦躁地说道。顾然说的对，他就是有点矫情。他们结婚证都领了，他干嘛非要纠结那一场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他只要不爱肖染，不宠她，就对得起依然。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竟然硬生生被根线扯痛。
“要不，我出点意外让婚礼举行不了？”肖染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想为难顾漠。
“胡说八道什么？”顾漠冷着脸低吼。
“我是想，如果我出个车祸、受点小伤什么的，就能拖一拖。”肖染心酸地垂下美眸。“至少不会逼着你现在娶我。”
顾漠突然一把将肖染拥进怀里，声音粗哑地说道：“不许胡思乱想！”
“对不起，让你为难。”肖染紧揪着顾漠的衣服，心酸地道歉。“如果你实在不想举行婚礼，我们就离婚吧！”
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顾漠封住嘴唇。
顾漠似乎要把肖染揉进骨头里，痛苦地吻着肖染的唇。许久之后，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肖染，粗哑地说道：“想都别想！这辈子我们死也要纠缠在一起！你欠的，你必须还清！”
“知道了。”肖染咬住嘴唇，埋在顾漠胸口强忍着眼泪。
她欠的血债，怎么能还得清？
顾漠紧紧搂着肖染，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在折磨她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肖染的泪烫在他的胸口，让他烦躁。
“哭什么？”他粗声厉吼。
“对不起！”肖染想推开顾漠，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结果却被顾漠压在书架上，狂野地吻住。
肖染感觉背被书架隔得有些痛，不舒服地扭动着。
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打断顾漠的吻，他一把推开肖染，表情痛苦地蹲到地上，伸出手颤抖地拾起地上被打碎的小瓷人。
“顾漠……”肖染明白这小瓷人对顾漠有特殊的意义，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滚！”顾漠无情地怒吼。
肖染受伤地后退，看着顾漠宝贝地将小瓷人一片片捡起来捧在掌心，她难过地捂着嘴跑进卫生间。
第296章 恨你无法让我快乐（）
肖染坐在卫生间的地上伤心落泪。
你欠的，你必须还清。
顾漠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她欠的血债，难道要用血来还？
如果她死了，顾漠的恨会不会少一点？
……
顾漠正试图将碎瓷片粘在一起，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他的心一恐。
什么声音？
难道是肖染？
他立刻丢掉手中的碎瓷片，惊慌地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紧紧地锁着，顾漠一边转动着门把一边大喊：“丫头，开门！”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这让顾漠更加慌乱。他赶紧跑回卧室找到卫生间的钥匙，回来却发现仍然打不开门，门被反锁。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力撞门，一边撞一边大喊：“丫头，不许做傻事！”
就在他快要把门撞开时，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肖染一脸苍白地站在门口，苦涩地笑了笑：“顾漠，对不起，我把玻璃不小心打碎了。”
顾漠慌乱地肖染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不敢松手，唯恐一松手肖染就会消失。
“你恐怕要重新买一块镜子了。”肖染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如果敢自杀，我就把鹏程集团拉进来垫背。”顾漠充满威胁地说道。
“大叔，我怎么可能会自杀？”肖染露出一个无邪的甜蜜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的债也没有还清，我不会死的。放心吧。”
说到最后，肖染再也无法伪装开心，声音变得哽咽。
如果不是怕爸爸心疼，如果不是因为蒋夫人的病还没有治好，她真想一了百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必须要割舍下许多东西。她也想过一命抵一命，可是在那个没有顾漠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顾漠什么都没说，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肖染。
“大叔，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活着，还我签下的债。”肖染带笑的明眸中隐隐约约有泪光闪动。
顾漠捧起肖染的脸，用拇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深沉的黑眸中有他自己意识不到的心痛与怜惜。
被顾漠如此温柔地对待，肖染的心碎了，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越聚越多。
顾漠重新将肖染楼进怀里，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点，那就恨吧，用力恨。”肖染哽咽地回答。
“可是恨你也无法让我快乐。”顾漠充满矛盾地说道。
往日的甜蜜一点点渗透进顾漠的心里，他发现自己无法对肖染绝情，她的眼泪会让他心痛。
可是他又无法释然，做不到原谅肖染这个凶手。
“大叔，我们还是分开吧。如果你还要报复就报复我吧，不要伤害我爸爸，他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可怜爸爸。”肖染伤心地看着顾漠，狠心说出分手的话。
“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没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顾漠恼火地说完，便冷着脸转身离开。
哪儿也不许去？
顾漠的意思是不许她回娘家？
难道他对她还有眷恋与不舍？
还是说她必须留下，赎她的罪？没赎完不许离开？
她多希望是第一种。
第297章 染染呢（）
周琴坐在床边，一边帮蒋夫人梳头一边说道：“洁仪，你今天心情不错。”
“然然。”蒋夫人呵呵笑了两声，“我的然然。”
“洁仪……”周琴听到蒋夫人在提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
周琴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她那固执的儿子不也是这样吗？
依然是很好，漂亮、优雅、纯真……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关上心门，一直悼念已经死去的人，不给活人机会。那个肖染虽然没有依然气质好，可是也算清雅可爱。如果顾漠能忘掉依然与肖染好好过日子，那些恩怨能过去就让它过去。
人总要活在现在。
可是她儿子不明白这个道理。
洁仪也不明白。
这么多年了，洁仪始终走不出来。
“然然呢？我的然然呢？”蒋夫人突然推开周琴，跳下床四处寻找。“然然！染染？染染！你躲在哪儿了？”
周琴看到蒋夫人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心酸地偷偷擦擦眼泪。她走过去抱住对方，柔声安慰：“洁仪，然然睡了。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来，我给你梳头。梳完头咱们吃饺子。”
“然然睡了？”蒋夫人神经质地看着周琴。
周琴立刻点头。
“嘘……不要说话！咱们别吵到她。”蒋夫人牵着周琴的手，轻手轻脚地走回床边，然后安静地坐在床上，让周琴帮她梳头。
看到蒋夫人这么安静，周琴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感慨。她把蒋夫人的头发梳通后，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髻。因为怕她伤害自己，周琴连个发卡都不敢用。
看到整洁的蒋夫人娇好的脸，周琴的眼眶又湿了。洁仪年轻的时候很美，依然都不及洁仪一半，命运就是这么多舛，在悲剧的打击下，那么美一个人竟然被糟蹋得不成样。
“你说染染睡醒了会不会来找我？”蒋夫人紧张地问着周琴。
“染染？洁仪，你是说然然吗？”周琴纳闷儿地问道。洁仪糊涂成这样了？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叫错了。
“然然？”周琴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不是……是……周琴，你在说谁？”
“然然。”周琴没想到蒋夫人会认出自己，欣慰地差点落泪，“我是说咱们的宝贝女儿。”
“走了……都走了……都走了……”蒋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呆滞，嘴里不断喃喃自语。
周琴知道蒋夫人又想起女儿，便赶紧叉开话题，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咱们下楼。我去给你煮饺子。猪肉韭菜馅，你最爱吃的。”
蒋夫人点点头，安静地跟在周琴身后，随她下楼。
煮饺子的时候，周琴偷偷观察着蒋夫人，对站在一旁的王医生说道：“我感觉她今天情绪比较稳定，比上次我来时进步不少。”
“嗯。”王医生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肖染让他暂时保密，所以他不能把蒋夫人病情稳定的原因说出来。等蒋夫人完全治愈，他会告诉顾家人原因。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琴盛好饺子，端出去，哄着蒋夫人说道：“洁仪，你尝尝，看我包饺子的手艺有没有提高。”
蒋夫人夹起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呵呵笑着：“好吃。染染呢？周琴，叫她下来一起吃。”
“然然还在睡觉。”周琴赶紧拍拍蒋夫人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给她留一碗。然然最爱吃这个。”周琴嘿嘿笑起来。
第298章 只有羡慕的份（）
肖染刚要进蒋家别墅，就听到婆婆的声音，她立刻躲起来，怕被婆婆看到。
“她还是忘不了依然的死。”周琴站在别墅门口，跟王医生说道。
“突然间失去女儿跟丈夫，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希望能有人带她走出来。”王医生感慨地说道。
“真希望依然仍活着。”周琴擦了下眼角，伤心地说道，“她跟顾漠打小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我跟洁仪一直盼着他们长大结婚。没想到……天人永隔。”
“顾夫人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王医生赶紧安慰道。
“人有时候很悲哀，无法留住喜欢的人。”周琴感激地说道，“王医生，洁仪就麻烦你了。”
“嗯。顾夫人慢走。”王医生客气地说道。
周琴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挽着包走出别墅，在走出别墅大门后，她伤感地擦了一下眼睛。
肖染在婆婆离开后，从暗处走出来，感伤地看着婆婆落寞的背影。
想不到婆婆竟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会过来探望蒋夫人。一般人知道蒋夫人精神抑郁，能躲都会躲得远远地。
看来顾漠对感情的执着遗传自婆婆。
她突然好羡慕蒋依然。不管她是否活着，都有那么多人爱她。
听婆婆与王医生的谈话她就能听出婆婆很中意依然那个儿媳妇。
而顾漠用了五年怀念，依然忘不掉她。
那得是一个怎样迷人的女子啊！
肖染心情有些沉重。
她知道她不能嫉妒。
她只有羡慕的份。
王医生正要回屋，一转身便看到从别墅侧面走出来的肖染，他诧异地说道：“少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肖染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坚强地挤了个笑容，“我不想撞上我婆婆，就躲起来了。王伯伯，您别告诉他们我总往这儿跑。”
“知道。”王医生慈蔼地笑道。他朝肖染招招手：“快进来。蒋夫人刚才还在念叨你，她给你留了一碗水饺，说要等你睡醒了吃。”
“明白。”肖染听懂王医生的话，笑着点点头。
她蹦跳着跑进客厅，俏皮地对坐在沙发上休息的蒋夫人说道：“伯母，我来了！”
蒋夫人一看到她，立刻起身，热情地迎上来：“染染，你睡醒了？”
“嗯。”肖染拼命点头，“睡了一上午。”
“吃饭了没？”蒋夫人牵住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没有。”肖染捂着肚皮，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真有点饿了呢。”
“真的！我叫人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韭菜猪肉馅饺子。”
“谢谢伯母。”肖染抱住蒋夫人，感激地道谢。
蒋夫人也许真把她当成依然了，所以将她的母爱都给了她。她有些内疚，更多的还是感动。慈母的定义大抵就是这样吧？生命的意义只有儿女。
肖染坐到餐桌旁时，蒋夫人已经把饺子端出来：“然然，这是你未来的婆婆亲手包的。能在a市吃到这么地道的水饺可不容易。”
然然？
未来的婆婆？
看来蒋夫人是真把她当成蒋依然了。
如果将来蒋夫人病好了，会不会怪她欺骗？
她有些不安。
第299章 不敢居功（）
“伯母，我不是然然，我是肖染。”她认真地解释。
“快吃。”蒋夫人根本不听肖染解释，只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