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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座椅,又淡淡道:“不过是一把破椅子,借来坐坐罢了,难不成诸位认为千云会夺了这个位置不成?”
几位长老脸色顿时变得不甚好看,千云说的并没有错,但怎么听在他们耳里就是那么的别扭?她的意思,实际上就是不屑于家主之位。
墨清这位家主在听了这些人的一番话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却并未发言,也并未入座,只是这么站着,从这些长老肆无忌惮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们压根就没有将这位年轻的家主放在眼里。而对于千云的肆意傲慢,他似乎毫不介意,甚至对于她的做法,还极为的赞同。
大长老眼中流光一闪而逝,嘴上虽说对家主敬重,可表现出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敬重之意,但既然是求人办事,自然要和颜悦色,而后笑容和蔼道:“实际上,我等如此着急的在你离开岛屿之前见你,确实是有事情相求,也请千云看在我们为你做了三年事情的分上,多少的帮帮我等的忙。”
“哦?那就说来听听!”千云挑了挑眉,不缓不慢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是我族中的私事,是不该劳烦外人,可若非当真没法子的话,我等也不会来打扰你。”大长老微微仰首望着主位上那张清冷的面容,笑着继续说道:“实际上,要麻烦千云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有关玄音的事情。”
“玄音?”千云低囔着重复一遍,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是的!”大长老接着说道:“想必你也了解玄音的威力,我墨氏一族以守玄音为己任,可现在玄音再现,免不了有些人会起歹心,而我族每一任家主身上就像是中咒一般,从未活过三十岁,你当知道,我族二十年前已尽数被灭……”
“二十年前……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千云突然打断大长老的话,冷漠冰霜的视线,疏离淡定的神情,似乎问的不过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般,对于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她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不过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到底怎么死的,现在追究也并无多大意义。
大长老与另外几个下首的长老面面相觑,他们眼神躲闪,最后还是大长老继续开口,有些为难道:“千云,不是我们不愿意说,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隐世了一辈子,关于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也并不了解。”
不了解?可能吗?这几个老家伙活了都有近百,在墨氏一族中的地位固然不低,这般想着,千云也不再追问,轻微的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问是一回事,替不替他们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千云这么一问,大长老等人心中一喜,没想到竟然能劝说成功,当下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了起来,其中不乏对千云的承诺,说是将来定当酬谢之类冠冕堂皇的空话。
等到千云登上离岛的船时,墨清忍不住心中的惊奇,道:“别看大长老一副友善的模样,这些个长老中,最狡猾最多变的就是他,你也并非多管闲事的人,那些老家伙不过是拿你当先锋罢了,躲在你后面谋取利益,所以他们说的话,半信就好。”这些老家伙向来都不看好他,他与他们周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然对他们的性格都已了解透彻,所以说,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讨厌。
483。第483章 归来()
千云站在甲板上,没有吭声,望着逐渐远去的海岛,却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数不尽的冷意,声音飘渺的说道:“是啊,听是一回事,我方才有应允吗?我只不过是问他们做什么,我又何时应允过他们?要帮他们办事了?”
墨清微微一愣,竟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比那些活了近百的老家伙还要狡猾得多,而后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不似她那般冰冷,多的是温和。
“你,当真活不过三十?”琢磨着之前那些长老的话,千云却幽幽问道。
“算是吧……”墨清只意味不明的答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是沉默。
墨氏一族的家主向来都是命短之人,就像是有诅咒一般,反正历代的家主没有一任是能活得过三十岁的,有过病死,有过被杀,有过自缢……等等,总之都是在三十岁以前发生。
船首甲板上,二人吹着海风,沉默了许久,好半响,千云才率先问道:“三年了,第一次离开,你要带我去哪?”
墨清望着千云的侧脸,望着她随风飘起的一头乌发,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愣,可经她这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不答反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难道那个人也忘了?墨清心中这般想着,可却迟迟都没有问出口。
千云冷笑一声,“我该记得什么?”
她不是全然忘记,只不过三年前的记忆变得愈发的模糊了而已,况且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加上她体内噬骨茔虫之毒的侵蚀,确实有很多过去的记忆想不起来了,只是当她一个人时,脑海中却总是划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想不起来……
“罢了,是时候带你去见他了,你们见面之后,或许你会记起来。”
海上航行数日,等他们在东临登岸之时,竟已时至七月。
在岛上三年,千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心一向都是平静的,可当她上岸之后,不知为何,向来平静的心竟再次的浮起波动,就仿佛控制不住般,心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又或是人在等着她。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对大陆上的一切,她感到尤为陌生,那一张平素冷峭的脸庞更是毫无任何表情露出。
出乎意料的,如今东临的摄政公主云鸯鸯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竟亲自前来迎接他们,更是把他们当作贵客一般对待,这不由让人生奇。
对于云鸯鸯这个人,千云已然是没有多少印象,见到她时更是提高了七分警惕。
避世三年,可如今外面天下的形势千云还是了解一些的,就好比东临,自东临皇帝病重之后,无皇子的东临国便由这个长公主掌权、摄政,如今成为了东临的摄政公主。
所谓襄外必先安内,无疑,东临也好,还是大景,都做的非常好,而祁国的燕王风炎向来崇尚以暴制暴,他虽不是皇帝,却也胜似皇帝,让至今为止依旧还是以前那个占据着摄政燕王的头衔,上面的皇帝臣子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这仿佛就是他的恶趣味一般,似乎也没有自己称皇的意思。
虽然千云三年来不曾到过大陆,可外面的事情却也不少听墨清提起,或许是为了防止她将所有的事情忘记,又或许是怕她断情绝爱,所以三不五时的,他每半年去一次大陆回来,便会和她说上一些外面的事情,不知是在提醒她,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她,还是有着什么目的,就连他自己的心都有些弄不明白。
三年来,千云的武功愈发的精进,但压制在体内深处的噬骨茔虫之毒却也愈发的蠢蠢欲动,即便是在玄音的治疗下,可她还是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破牢笼一般,到时候恐怕就……
墨清曾经明确的告诉过她,她身上的噬骨茔虫之毒已被种下多时,深入骨髓,已是无药可救,唯有压制,可到底能够压制多久,也只能看她自己的本事,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行是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已经无解的毒,能压制住,也已经算是不错了,就像是一条命无时无刻都悬在死亡边缘,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当云鸯鸯见到千云之后,先是惊讶,而后不知是忌惮还是欣喜,毕竟如今东临与大景的关系已经闹僵,她之所以会来迎接这个别国的左丞相也是因为早先时候得到这个消息,原本她是不相信,毕竟已经失踪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东临,换做是谁也难以相信吧,所以才抱着试看看的心态来了这里,没成想到,竟然还是真的。
可千云看到了她,先是一愣,而后茫然,在墨清介绍过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冷淡疏离更盛之前,那一双眼瞳中不再像当初那般的深邃,反倒冷漠得像个冰窖,又似干涸的像个枯井一般。
“千相,好久不见!”看着已经有了变化的千云,云鸯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问候道。
“你就是东临的公主,还真是久仰大名!”千云浅浅一笑,瞥了眼云鸯鸯的那一行人,便不再多言。
云鸯鸯之名虽不比千云在世人眼中有名,可在东临的百姓中却是极为称赞不已。
千云的模样,就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虽然惊诧,但云鸯鸯面上却也不表露分毫,收起了复杂的心思,看了眼她身旁的墨清,而后微微颔首,道:“看样子,你的身体已经大好!”
“嗯!”千云点点头,对于对方自来熟络的态度虽有疑惑却也不多问,她自然是深知自己记忆模糊的事。
不过,难得还有人关心她,之前那份警惕之心便就减了一分。她的身体虽然不能说是大好,但总的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相比三年前也已经好了很多,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现象。
两人只客套了几句话后,便就加上墨清一同,三人并肩而行。而千云与云鸯鸯都并非普通人,她们身上的那股风华绝世之姿,让旁人看了下意识的都要避开,只可远远观望,而不可靠近半分。
“不管你还记不记得,南天傲这个人,你总不会也忘记了吧?”云鸯鸯慢悠悠的问道。
484。第484章 冷心冷情()
千云下意识的一愣,突然顿下脚步,回忆片刻,却还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却并未回答云鸯鸯这个问题,也不因为她提起南天傲而有什么变化。
然而,当真是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吗?她那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中,渐渐浮起一抹朦胧的雾色,让人愈发的瞧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绪。
云鸯鸯见此,便不再多言。
千云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再加上一个孤独惯了的墨清,顿时让云鸯鸯原本准备许久的话憋了回去,也不吭声了,这三个人走在一起,用闷葫芦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千云也像是习惯了的,三年来的磨练,她基本上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要是开口的话,绝对是一针见血的犀利,原本就傲慢的性子,现在更是比以往更甚,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当日把岛上那些老家伙气得跳脚。
而墨清,自小孤独惯了,性子本就是个淡漠的人,面对谁都是一副十分淡漠的样子,不冷不热的模样,更是没有一点亲和力。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直到了客栈,云鸯鸯方才悠悠开口,给千云讲述起了这三年来天下格局的变化,然而,千云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这么默默听着。
等到他们用完午膳,云鸯鸯这才告辞离去,偌大的客栈中,独有千云与墨清还稳当的坐在那里,再无他人,显然这家客栈已是被人包下了,倒也给了他们一个清静的居住环境。
“千云?”墨清突然转头轻唤道。
“三年来,你什么都不曾与我提起,现在你该跟我说说了吧?关于我的过去……还有,那个人是谁?”为何方才云鸯鸯提起南天傲这个名字时,她竟然会有一种莫名心痛的感觉,这三年来,她的心一直都冷如冰窖,从不曾因为任何事而有变化,然而,她这是怎么了?
墨清曾经说过,外面有人正等着她,这难道与她脑海中时常闪现出来的那个人有关系?这不得不让千云心生好奇。
“他现在如何?”还不待墨清回答,千云犹豫了片刻,却突然不由自主的问出这句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此一问。
果然,她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了呢。
墨清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自己的直觉,便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知道千云的过去讲述了一遍,当他提起南天傲时,他却忽然顿下话语来,接着苦笑道:“亲手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开,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你以为他还能如何?自你走了以后,三年来他从未回过京都,若你还记得他的话,如此的答案,我想你是知道的吧?最了解他的人,本就是你啊!”
“三年不曾……回去吗?可我如今对他的印象都已经模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千云重复着墨清的话,轻声低囔着,微微垂头,脸上一副冷漠的模样,可眼底却不经察觉的划过淡淡的幽光,转瞬又掩饰下去。
“回去又如何?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看着自己孤家寡人吗?更何况看到以往你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只不过是触景生情而已。不管你如今对他的印象模糊也罢,记不得也罢,你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三年前我将你带走,现在是时候还给他了!”
墨清实话实说,他不过是将心比心的猜测,南天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