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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芽捶了他一下,知道他在故意讨嫌,也懒得再跟他掰扯,其实他摸着的时候,也顺便给她按了按筋骨,让她睡着舒服些。
暴风雨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停,凌晨的时候,又乱了一阵狂风,也不知吹着外面什么东西乱飞,撞击声不断。
田氏一早醒过来的时候,陈掌柜也还有炕上,一瞧见自己此刻的模样,她简直羞窘的想跳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乘着他还在睡觉,她匆匆忙忙的就想穿上衣服,可有两件衣服被陈二顺压在身下了。她很小心的想把衣服扯出来,可还是把他惊醒了。
陈二顺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田氏衣服没穿整齐,一手还在扯什么东西,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你要找啥?”他这话问的莫明其妙,既不是问他俩为啥会睡在一起,也不解释他昨晚的行为。就好像昨晚的一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他俩又不是老夫老妻,哪门子的自然不过哪!
田氏心里有气,索性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就这样敞着衣服坐在炕上了,全部都做过了,现在才来娇情,就显得很假了。她环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他道:“陈二顺,昨晚的事,是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喝醉酒是故意的吧?小二也是故意不回来的?你呀你,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啥?要真是你一时冲动,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反正这事你知我知,别再让第三个知道了,我可丢不起那人!”她这会的态度,还真像个泼辣的婆娘,快把陈二顺看呆了,起初他还真以为,田氏一觉醒来,会又哭又闹的,没想到,却只是对着他骂,还好还好,骂他,总比哭闹强。
陈二顺摆出最诚恳的姿态,讨好着道:“昨晚的事,我承认,我用了那么一点点的小计谋,不然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你一直犹豫不决吗?咱俩都不小了,还能再活几年哪?我就是不想这辈子留下遗憾!”
看他说的真切,田氏挑眉问道:“你还有啥遗憾?”
陈二顺一看她不追究昨晚的事,换了话题,赶忙对她道:“我就想跟你过完下半辈子,就像黄年跟他媳妇那样,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咱能再生个娃,要是你不想,那就算了,我守着你过,以后还有冬生给我养老送终,他跟麦芽都是好娃,我信得过他们,也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我送终,这就够了,我别的啥也不求。”
第441章 饭熟了(4)()
听完他讲的话,田氏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她不说话,陈二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下来之后,气氛便有些僵持。田氏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没扣好,赶忙动手整理,人也跟着下了炕,出了房间。
田氏想起,今天说要回家的,洗漱之后,便准备收拾包袱。陈二顺见她收拾东西,二话不说,也回屋去收拾了。
田氏一愣,“你这是干啥,我是要回家,你要上哪去?”
陈二顺笑道:“我当然得跟你一块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我哪放心,不过我得先去跟小二交待一声,你等着,回头我叫他赶马车送我们回去。”也不等田氏反对,他便往店里去了。
田氏叹口气,这老头还真是甩不掉了呢!
他们赶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还不是陈二顺硬拖着她,在酒馆里吃了午饭,又买了好些东西带回来,这一耽误之下,不晚才怪。
看着天色不早,小二把他们送到田家门口之后,就赶紧驾着马车回去了。
冬生听见马车滚动的声音,忙跑出来看,见是田氏跟陈掌柜回来了,笑着招呼道:“娘,陈叔,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其实他在家也没屈着,每顿都在妹妹家那边吃饭,家里的活,也有他们几个在一块干,他只是担心田氏在县城里不适应。
陈二顺道:“冬生啊,我又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冬生忙摇头,“陈叔说哪里的话,这里就跟您家一样,你想啥时候来都成,快进去吧,麦芽在家睡午觉呢,一要到傍晚才起来,家里的地也都安种上了,你们就放心吧!”
陈二顺一边听他介绍家里的情况,一边顺手就把自己的包袱连同田氏的,一并拿到她屋里去了,看的田氏一愣一愣,转个身,又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到麦芽先前睡的那屋。陈二顺倒也不生气,一个劲的傻笑,看的田氏又气,又拿他没办法。
田氏几天没看见麦芽,瞧见她肚子又大了一圈,想起黄氏刚刚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娃,便跟他们讲了起来。麦芽见她说的眉开眼笑,对自己肚子里的小娃,也充满的期待。
不过她先前见过钱氏生小娃,至今想起钱氏撕心裂肺的叫声,还叫她心有余悸,真跟要命一样。
田氏说的正兴起,瞧她低着头不讲话,便安慰道:“没关系,这也没啥好担心,你现在越是担心,等明儿生娃的时候,就越害怕,其实等你生完了,怀里抱着小娃儿的时候,再回头想想,先前吃的那些苦,实在不算个啥。”
她说的场景,麦芽还是无法想像,她只觉着,她现在肚子里装着个球,至于那球长的啥样,她却不知道,也想不出。说实话,她现在还不能完全觉着自己的母爱有多么的强烈,只是当肚子里的小宝宝,在里面翻腾时,有了真实的感觉,那种要做母亲的感觉,才会出现一点点。
冬生也想安慰妹妹的,可惜无从下口,也不晓得说啥好。
田地里的秋季农作物,已经长起来了,一片绿油油的色彩,这个时节,田地间的管理也很重要,不能太旱,也不能太涝,免得农作物根部出现损伤。
田氏走的这几天,麦芽找哥哥好好谈了谈,她觉着哥哥还没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倒也不是说,他现在没事干,只是他还没找到自己的位子。
冬生的性子比李元青还要敦厚老实,可这人一旦老实过了头,便是笨,不开窍。
在麦芽眼里,冬生是个好哥哥,她也相认,他将来会是个好相公,好爹爹,可这远远不够啊,如果他以后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好的前程,好的未来,就不能这么平平庸庸的,守着一亩二分地过日子。
麦芽琢磨了一两天,想着依哥哥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但除了做生意之外,那就只有种田了,不过这种田也很多种。比如,同样的种田,人家的产量,比你高,附加值,也比你多。同样的田地,人家一年的收入几十两银子,而你一年连十两都不到,这其中的学问可大了去,绝不是埋头苦干这么简单。
首先,她建议哥哥承包鱼塘,就跟她们家屋后的小水塘一样,可这水塘太小了,算不得是养鱼,顶多只能养来自己家吃吃罢了。要想大规模养鱼,就得找个大水塘,榆树村的水质好,养鱼的同时,还能在水上养鸭子,只要把两者放养的时间控制好,就不会出现鸭子吃小鱼的现象。一切都得讲究时机,时机最重要。
冬生听完妹妹的话,深有感触,可这事也不是一天就能做成的,得一步一步的来。在这期间,麦芽就鼓励哥哥,先承包下土地,以后即使不种粮食,还可以种些其他的东西。
陈二顺在田家越过越顺当,也越发的把自己当成田家人。因为租地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些地都是他从谢家手里买来的,而且也没加他们的租金,用比例交租法,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可以说陈二顺现在,在榆树村那也是相当有威望了。林德寿还琢磨着把代理村长的担子,扔给他扛呢!
这活陈二顺不会接,他还有店里的事要忙,除了店里的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还没办好,他哪有功夫管村里的事。
纪安山的病,终究是没哪熬过夏天,因为太热了,他身子那样弱,赶上三伏天的时候,热的就喘不上气,古代也没空调,没风扇的,他能挺住才怪。
他死断气的那天,是大中午,这么热,也没农活干,村里人大都在家睡午觉,到了傍晚才出来。当纪家传来哭声时,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是夏天,也没有冰棺可用,这人一没了气息,搁上几个小时就会有味道,一般在这种时候,丧事都是连夜办。
纪安山在村里威望挺高,他一死,村里很多人都赶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不出一个时辰灵棚就搭好了,该放鞭炮的放鞭炮,该哭丧的哭丧。纪家也想到纪安山活不久了,便早早的给他预备下棺材跟寿衣,话说,预备下这些东西,倒不是诅咒他,而是一种祈福的意思。
第442章 饭熟了(5)()
办丧事时,怀了身孕的女人都不宜靠近,否则会不吉利。麦芽跟李氏就留在家里,李元青跟冬生,田氏还有陈二顺,都赶去帮忙了,大家也都知道这事迟不得,明天一早就得下葬了。
李氏看着远处响声的鞭炮声,沉沉的叹口气,“这人活着真假,说没就没了,等到一断气,眼睛一闭,就啥也不知道了,尽等着小鬼来招你的魂,到了阴曹地府,该清算的账,都得一一清算了,纪先生是好人,下了地府,想必阎王大人也不会为难了他。”
这话要是搁在以前,麦芽也是不相信,人死了之后还有灵魂。一把火烧了,那还能剩下个啥?可自从穿越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些事,她不信都不行。或许人死了之后,真的只是灵魂脱离肉体,或许也是跟她一样,在这一世肉体死了,另一世,灵魂还会再活过来呢?
麦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道:“纪叔的确是好人,我想啊,阎王爷那里都有一本账,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一定会算清楚,一定不会冤枉了谁!”
李氏看她说的认真,禁不住笑道:“你咋就知道阎王爷那里有账本呢?你以为他是帐房先生呢!”
麦芽也被她这话逗笑了,笑着笑着,她忽然又想起一事,“嗳,娘,你发现没有?我咋觉着这回我娘从县城回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呢,特别是陈叔,总觉着看上去怪怪的。”
李氏眼睛里露出古怪的笑意,“这事啊,你过些日子就会明白了。”
麦芽听她话讲一半,本想再追问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老娘就是有奇怪的事,也不会是坏事。看陈掌柜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这事她就能猜出七八分。
田氏在纪家帮忙的时候,觉着耳根红红的,心道:肯定是有人在她背后讲闲话哩!
纪家门口闹的很,临时从庙里请了和尚过来念经,这会又是吹唢呐,又是诵经,吵的连讲话都听不见。
纪氏是穿着丧服,跪在那,哭的有气无力,眼泪也多少,当她抬起脸时,脸上写满了憔悴和痛苦。她的确是哭累了,纪安山一病就是好几年,她的耐心跟毅力几乎都快磨光了。对纪家人来说,纪安山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纪安山的遗体已经装到棺材里,四面都用大铁钉定死了,上面盖着白布,白布上搁着牌位。纪安山一共有四个儿子,最小的两个,还在县城里上学堂。知道爹爹去世的消息,他俩急赶着从县城回来,田氏他们刚到的时候,纪家两个老小也正赶到,扑通一声,就跪到了院子里,一边哭着,一边从跪走着往堂屋去。
纪家大儿子,名叫纪心和,是个稳定老实的年轻人,一直在家里帮着母亲操持生计。老二纪心平,这小子跟纪家人脾性都不一样,也不回家,就在县城里,跟些个不务正业的人厮混,平日里也没正经收入,偶尔帮人牵个线,谈谈生意啥的,他嘴巴子活,人又机灵,所以路子广。他跟宏宝也相熟,两人经常一起逛花窑子。听说老爹去了,他直到天黑,在两个弟弟后面,才赶回来。
最后是纪家的老三跟老四,这两个都在县城里上学堂,他们的学费,都靠着哥哥出钱。不过这两个娃学习也不怎样,老三纪心书要好一些,为人斯斯文文,看上去就像个老学究,穿的学究,长的也学究。
老四纪心宝,人如其名,被家人娇惯的很,跪走到堂屋之后,就扑进纪氏的怀里,哇哇的哭着,就跟几岁小娃娃似的,叫人看着怪怪的。
这哭声,闹声,直到半夜,还没停下。纪安山认识的人广,知道他去世,好多人都赶到祭奠。
田氏他们忙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就回来了,一个个累的都快说不出话来。麦芽跟李氏在家把饭做好了,因为麦芽身子不方便,加上天气又热,一进厨房就闷的不行,所以晚上,切了几样卤菜,又凉拌了不少,先前锅里还熬了一锅糯米粥,熬的很浓,喝起来可带劲了,麦芽把糯米粥烧好之后,又端到院子里放凉。等到他们回来时,喝着正正好。
田氏一屁股坐到院子的小板凳子上,有气无力的道:“哎哟,我这腿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他家来的人也太多了,弄了一下午,我头都快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