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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也不是什么万分执着的人,此花不开,还有层林尽染。
且不说他如今位高权重,每日登门拜访,企图攀亲结党之辈络绎不绝,单单一个建业,既要变法,又要安抚,就够他受的了。
他即使有意与面前这女子发生点什么,也是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此,安宁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
公子琰走后,她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开始沉迷于睡觉。
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一觉醒来,发现梦得不真切,直接蒙着被子,倒头再睡。
她心心念念,神神叨叨道:“盘古老儿,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不理我。”
她想再去汤谷,但如此守株待兔之法,直令旁人瞠目结舌。
沐芳苦心劝道:“公主兴许过去只是做了个梦,也别太当真了。”
安宁闻言嬉笑,打着马虎眼道:“不当真不当真,我再试最后一次。”
如此往复,没个了断。
话说另一边,公子琰毫不吝啬地割出两座城去,权当打了个大胜仗,凯旋而归。
要说以往,若想召他回趟日奂,那是绝对的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
这次却不知他是着了什么魔,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拼命赶路。
一行人被他搅合得苦不堪言,其中以沈灵均为首。
灵均从小娇生惯养,哪经过这般舟车劳顿,吃过这种苦头。她起先还自告奋勇地骑在马上,妄图与公子琰并肩而行。
公子琰也不反对,随便她怎么折腾,只要不影响回程的速度,一切好说。
灵均见安宁不在身边,只道是终于甩掉了那个难缠的女人,从此表哥又是她一个人的表哥,喜出望外。
她一路叽叽喳喳与公子琰絮絮叨叨,但无论她说什么,他好像都没听见,一句话也不回应。
公子琰只专注于三件事——赶路,唱曲,调戏古往。
但无论他如何挑逗,古往只当他是空气,冷着一张臭脸,拒绝搭理。
于是,在这样复杂的三角关系中,古往以绝对的优势脱颖而出。
公子琰常常是逗弄古往两下,自觉没趣,开始哼哼曲子;哼哼得烦躁了,再调侃古往几句;古往不理他,他又开始自说自唱。
古往灵力远远高于公子琰,但不知为何,他好像反而很怕那个一脑袋白毛的男人。
无论公子琰怎样唐突,他都不敢有任何反抗,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
若是公子琰实在太过分,古往忍无可忍,马鞭一抽,一个人领队去了。
但即使他遥遥领先,还是时不时扭转头来,确保公子琰是否完好。
兴许是觉得转头太累,古往干脆放慢步伐,牵着马到了队伍末尾,默默地观望公子琰。
即使这样,他好像仍不放心。
不过片刻功夫,古往一定折返,与公子琰保持统一速度,并肩而行,寸步不离。
这般来来回回,周而复始,直把灵均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她问公子琰:“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古往?”
公子琰不理她。
她又问古往:“他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
古往也不理她。
古往似乎与公子琰有着不小的矛盾,却在对于灵均的态度上,难能可贵地达成了共识。
赶了几天路,灵均本就累得腰酸背疼,还要平白无故受这二人如此冷落,一气之下,将马弃掉,坐车去了。
公子琰急着赶路,众人只得紧赶慢赶,生怕跟不上他。
灵均嫌车颠簸,时不时喊人“慢点”。侍从唯唯诺诺,面上答应,脚下还是紧跟公子琰的步伐,该咋咋地,丝毫未见减缓。
于是,赶了多久的路,灵均就生了多长时间的气。
回了日奂,不等接风洗尘,她就怒气冲冲地跑到燧皇那里,告状去了。
公子琰见阻止不了,又怕她惹出什么乱子,只得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并去向他父皇述职。
古往进不了大殿,所以虽然长略千叮万嘱,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琰,到了这个地界,他还是无能为力。
长略甚至还说:“那就变成个苍蝇,飞到梁上去。”
但所有人,包括景虔在内,都觉得长老二小题大做了。
而且,古往只能变回毛猴子,不能变成大苍蝇。黄色大猿闯进大殿,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古往见长略顾虑重重,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就在大殿门口候着,一眼不差,绝不会让公子琰有半分闪失。
长略将信将疑,又嘱托一句:“那些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最后,还是景虔不住劝说,就差给长略立下军令状,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昏迷不醒的公子琰,不再做声。
眼下,公子琰跟着沈灵均进了大殿,古往心中默念三遍“长老二你不要生气”,而后若无其事地,在门口站定。
燧皇对自家儿女严厉,对着这些个侄男侄女,却是格外和蔼。
第一百零四章 风云突变()
这不,老人见了灵均,皱纹斑驳的脸上堆满笑意,言辞柔和道:“灵均回来啦。”
灵均本来一肚子怨气,当着燧皇的面,偏还不好发泄得过于彻底,只能有所保留地娇嗔道:“是啊皇舅舅,灵均可算是回来了。”
“听听这口气,是不是老六那小子欺负你了?”燧皇是多么精明的人,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她有话要讲。
公子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还不看这两人一眼。
灵均本打算着,如果那人看她一眼,向她示个弱,哪怕只是使个眼色,她受的那些委屈,也就全都不值一提了。
她悄悄瞥向公子琰,哪知他眼皮都不屑于动弹一下。灵均一肚子柔情蜜意,顿时烟消云散,只剩怒火中烧。回想起这几个月,自己的种种遭遇——公子琰的视若无睹,安宁的横刀夺爱,清婉的临阵倒戈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就抽泣起来。
还不等燧皇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已经自觉哭诉起来。
她万分委屈,将公子琰在白氏时,与安宁的勾勾搭搭、卿卿我我,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她只顾自己边哭边说,全然没有注意到,燧皇听这些话时,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青。
后来,当她说到那安宁夜夜留宿公子琰所住别苑,二人暗通款曲,狼狈为奸时,老人脸上的皱纹全都扭在了一起,纠结可怖。
还好,灵均自认尚有羞耻之心,有些肮脏龌龊的话,她也没能说得出口。
不过从她嘴里,燧皇已经足够清晰的了解到,公子琰与安宁两人,应该已经发生了一些可深可浅的事情。
不仅如此,根据灵均描述,安宁前前后后,竟与三四个男人都不清不楚,或多或少地,有过鱼水之欢。
至于安宁如何放浪,如何风骚,如何败坏教化,如何违乱纲常,灵均当然不会遗漏。她一一数落,义愤填膺地说与燧皇听。
灵均的本意,是要告诉燧皇,她的未婚夫婿公子琰,竟然背着婚约,当着她的面,大张旗鼓地与别的女人暧昧。最可气的是,将公子琰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还举止放荡,不治行检,不是什么好货色。
那意思大抵就是,公子琰一个皇家公子,怎么能自降身份,自甘堕落,与那样的女人纠缠不清。
灵均说:“皇舅舅你知道吗?那女人伸手就要打我,表哥非但不护着我,还骂我,让我滚。”
公子琰听她如此颠倒黑白,当即闭上双眼,懒得辩解。
但燧皇却不然。
只听“啪”的一声,燧皇怒极拍案,阴沉着脸问道:“可有此事?”
灵均之前只顾直抒胸臆,根本没注意燧皇的神情变化。
她过去只知道自己有个和蔼可亲的皇舅舅,几时见他这副嘴脸,当即一愣,却还是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答道:“千真万确。”
“孤在问你!”燧皇指着公子琰的鼻子,愤然骂道。
公子琰似笑非笑,咬字清晰地缓缓答道:“千真万确。”
灵均听了这话,只道原来表哥也知道安宁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不过玩玩而已,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孤问的是,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燧皇以为公子琰没明白他的意思,再次发起质问。
他的额头、手臂,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无一幸免,统统青筋暴起。
他像鹰一样,死死盯着公子琰,那刀子般的目光,令一旁的灵均胆战心惊。
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惹祸了。
公子琰倒是云淡风轻,一派坦然,大包大揽道:“儿臣把她睡了。”
灵均既然指证安宁非清白之身,又信誓旦旦说什么千真万确,对于这样的诋毁,公子琰自然乐于一力承担。
这话说得,坦诚而露骨,直将那愤然起身的老人气得,面色铁青,双手颤抖。燧皇突然一阵胸闷目眩,又跌坐回位子上。
宫人欲伸手搀扶,他蓦地拂袖,将那人甩出几尺之外。
灵均吓得悄悄后退,时不时偷偷看看公子琰,却见他端然立于殿中,皎如玉树,镇定自若。
燧皇双唇颤抖,缓了好一会儿,仍是未能平歇,只能努力控制,沉声问道:“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公子琰丝毫没有灵力,但面对燧皇这样的高手,他的平静,俨然压倒了王者的气势。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知道。”
安宁是牛贺公主,先知生皇独女,但燧皇说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安宁的另一个身份,是公子瑱与有莘昭柔的私生女,也就是公子琰的侄女。
这一点,公子琰与燧皇心知肚明。
所以,即使燧皇碍于灵均与殿中诸人,没有挑明了问,公子琰也与他心照不宣,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燧皇震怒,陡然起身。
灵均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他便已经到了公子琰面前,如闪电般迅捷,让人猝不及防。
大殿之外,古往刹那间双眼血红,双手负在身后,掌心有火光闪动。
燧皇嗓音沙哑,沉声说道:“畜生,孤自有法子治你。”
公子琰闻言,蓦地抬头,用一种深邃到阴狠的目光,与之对视。
他的眉眼含笑,自带风流,但他的神情,却从来让人看不透彻。
在这之前,公子琰面对燧皇的施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眉毛都不皱一下。即使燧皇行至他面前,只需稍一抬手,便能将他捏碎,他都不曾有过哪怕一点点的畏惧。
眼下,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问道:“父皇想怎样?”
“你若是再一意孤行,孤便将那丫头的身份公之于众,你到死都别想跟她在一起。”
“从小到大,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
公子琰听罢,再不像往常一般,默默将话语咀嚼一会儿,悠悠反击。他登时扬声,冷冷反问,直将胸中积郁,一吐为快。
不仅灵均没见过这样盛怒之下的公子琰,燧皇也没有见过。
他的周身冷冽,偏偏却好像有火光四溅。
青蓝色的火苗,在几人四周闪烁,明明应该温热的东西,触感却冰冷刺骨。
灵均伸手去碰,还未触及,迅速缩回。即使没有挨到火苗,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的整只手也瞬间被冻伤,立刻没了知觉。
燧皇抬掌,扼住公子琰的咽喉,仔细探寻。然而,他终究是个没有灵力的家伙,他甚至,连灵性都没有。
火势自三人周围而起,愈烧愈烈。起先只有脚面高的火苗,不觉间漫布周身,俨然有向大殿扩张之势。
凡火光经过之处,皆结出一片薄薄的冰面,将几人冻住,无法施展。
火苗跳动缓慢,在冰面之下摇摇曳曳。
在这样低的温度之下,灵力稍弱的灵均已经受不了,全身冰冷,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三人近处,方才被火焰触碰到的桌椅,也逐渐附上一颗颗盐晶般的冰粒,冰粒缓缓连成一片,将物件包裹。青蓝色的火苗,似从冰上而生,向里怒放,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眨眼之间,木质之物燃成灰烬,冰面相继碎裂。
薄冰消融之时,殿中竟不见一丝水雾。冰火将那些灰烬统统带走,像变戏法一般,什么都没有留下。周身空阔干净,仿佛此处,从来就没有过其他杂物。
燧皇虽扼住公子琰,却也被冰面冻住,为火势所困,他的进攻变得毫无成效。他甚至,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只能僵在此处,维持着这个近乎于谋杀的姿势。
他试着开口,嗓子好像也被冰覆上,没法发出任何声响。
他能做的,只是鹰一样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