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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怔,他便饿狼扑食似的咬过来了,是咬,这个字绝对没有用错,而且真正咬在她的脖子上,把她给咬疼了……
“二哥……”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真的舍不得动你吗?”他戏说,有些得意,总是被她拿捏着,也要拿捏她一回……
那夜,到底还是怜惜她,只一次便放过了她,事毕,还恶狠狠地威胁她,“等着!让她休整两天给她个狠的!”
她便自动闭嘴了,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挑衅他为好。
并不累,两人相拥,静静的,许久都没有睡着,只是抱着,他会问问她在里面的生活,她都回答得很简单。
他知道,再问不出多的内容来,那种地方,断然谈不上开心和幸福,但若只有艰苦,她又怎么舍得说出来?
相拥到后半夜,才渐渐睡着,一直到天亮,都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没有变。
两人罕见地随性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天色大亮,萧城兴早已出去了,萧伊庭记挂着去医院,把她从床上拧起来。
她软软的,赖在被子里,不肯睁眼睛。
从来没见过她赖床,真是觉得她此刻的模样看得他心里如同有只小爪子在挠一般,痒痒的,酥酥的。
“越来越懒了!不像妹妹老师啰!”他笑着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逼着她睁眼。
这得要有强大的自控能力才行,否则,她这模样,带着初醒的微微潮红,唇瓣鲜嫩,睫毛微翘,是要惹得他现在就给她个狠的!如果不是今天要去医院检查,他一定这么做了!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柔柔地说了句,“家里的床,好舒服……”
他笑了,也难怪她今天一反常态睡懒觉,难怪她今早这么慵懒的模样,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家里如何不舒服?
尽管这个家,她已经住进来十几年了,可是,听她亲口说着这个家字,他心里也是舒服极了……
摸了摸她披散的,柔软的头发,坐下来,亲手给她穿衣服。
她半睁着眼,奇怪地看着他的行为,忽然之间,脑海里便涌现出好些画面:爸爸叫她起床,爸爸给她穿衣服,爸爸给她梳头发……
别人家里的孩子,或者这些事都是妈妈做的,可是,她的记忆里,真的有很多时候是爸爸在做,因为,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大姑娘了,妈妈自然不会再惯着她,可是她喜欢跟爸爸撒娇啊,而爸爸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总纵容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给她穿好毛衣。套头的毛衣从她头上滑落下来的时候,他笑。
她摇摇头,言它,“我爸有时候很奇怪,特别矛盾,逼着我念书的时候特严格,但是生活上却特宠我,你不知道吧,我十岁了,我爸还给我梳头呢!扎辫子!”
他把她的两条腿从被子里掏出来,蹲下来给她穿裤子,笑着说,“那等下我给你扎辫子!”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他,任他把裤子给自己套上。
看得出神了,他把她抱起来,她还没察觉,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有时候真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前这个男子,不管是曾经的顽劣少年,还是今日的成熟男士,不经意的一个举动,总能让她热泪盈眶,总能一举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而让她震撼般共鸣……
他果真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给她梳头,至于扎辫子,他努力了好几次,终究失败了,最终选择了给她绑马尾,之后叹息,“看来得好好学一学。”
她摸了摸绑得松松的马尾,自己给加工了一下,绑紧了些,“你还真打算每天给我扎辫子吗?”
他人生第一回愚钝了,实话实说了,“不是,我以后得给女儿扎啊!”说完才觉得不对,马上补充,“当然,也给你扎!必须给你扎啊!”
好在,她并非小气之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说了一句,“二哥,我记得你曾经写了条QQ签名。”
“嗯?什么?”
“之子于归,妆罢画眉。”这八个字,一直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哈哈一笑,“这个好!我现在就来画!”
他打开抽屉,虽然叶清禾并不化妆,但是不代表没备有化妆品,从里面挑出一支眉笔来,把她的脸一转,让她背对着镜子,在她眉上涂抹起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只道他不懂画眉,把她的眉画得太长,可为什么还要在眉心画几道?
“二哥?”她皱起了眉头。
“啊?别皱眉!会很难看的!”说着,便又加了几道上去。
她再由着他弄,她就是傻子了!
“萧伊庭!”这回就是威胁了!
“啊?”他手一抖,眉毛不知又成了哪样,严肃地对她说,“这么没礼貌?有叫自己老公全名的吗?”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回头一看,只见她的眉心,一个小乌龟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她瞪着镜子里的他,果然长大了,翅膀硬了,开始挑战她的威严……
他吓得把笔一扔,往外跑,边跑还边大喊,“云阿姨,快准备早餐!我们要去医院了,不能耽搁了!”
她气恼地重新去洗脸,算你跑得快!
第268章 花谢花飞 红消香断:是你!()
最开心的事,就是叶清禾在医院复查一切良好,医生仍给开了些药,让再巩固巩固,还用一种颇为疼爱的眼神看着叶清禾,跟她开玩笑,“好好养着,当妈妈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叶清禾有些难为情,侧目看了眼萧伊庭,笑。
萧伊庭虽然也对她回之以淡淡微笑,却不似她那般笑得纯粹。
医生又提起那个住院的女孩,好似昨天又来问,姐姐会不会来。
叶清禾也觉许久没来探望了,便和萧伊庭一同去了病房。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小姑娘坐在床上,斜靠着,低垂着眼睛,表情沮丧,周围东西都打包了,看着是要出院的样子。
“小鱼。”叶清禾叫了一声恍。
叫小鱼的女孩抬起头,满脸惊喜,“姐姐!”
虽然眸子里透着清亮的光,可是,看上去却十分虚弱。
“小鱼,这是要出院了吗?”她看着那收拾好的行李问,可是,从爷爷的脸色看来,却没有康复的喜悦啊?
爷爷表情奇奇怪怪的,可是,最终却说,“是啊,要出院了……”
“小鱼……好了?”叶清禾也觉得爷爷神色不对劲。
“好……好了……回老家再治……治治……”爷爷吞吞吐吐地说。
叶清禾愈加觉得疑惑了,看了眼萧伊庭,萧伊庭会意,离开了。
叶清禾便坐下来陪小鱼说话。
小鱼原本蔫蔫的,叶清禾来了,便打起精神来,说着这许久不见发生的小事。
叶清禾善于倾听,微笑着听她说话,同时把她的发辫拆了,重新给她编。
辫子编好了,萧伊庭也回来了,冲叶清禾展开一个无奈而感伤的笑。
两人在病房又待了一会儿之后,便和爷孙俩告辞,临走,萧伊庭把叶清禾事先就准备好的一本书交给小鱼,还说下次再来看她。
小鱼拿着书,看着他俩,有些依依不舍。
叶清禾想起来,还没介绍萧伊庭给小鱼认识呢,于是笑道,“小鱼,这是萧哥哥。”
“萧哥哥好……”小鱼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萧伊庭,还是把目光落在叶清禾身上,眼泪汪汪。
“小鱼……”爷爷叫了声。
小鱼才咬了咬唇,冲叶清禾笑,“姐姐,没事了,您去忙吧,我就是有点儿舍不得姐姐……”
萧伊庭温和地对她笑道,“小鱼,没事儿,过几天我和姐姐会再来看你的。”
这话萧伊庭已经说了两遍了,叶清禾不明,皱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该对小孩许这样的空头承诺,分明小鱼都要回家了,哪里还能见得着。
小鱼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却没有说什么,只抿紧了唇笑,和叶清禾挥手再见。
“再见,小鱼,乖乖的。”叶清禾摸了摸她的发辫,终于和萧伊庭离开了。
爷孙俩是真的打算走了,爷爷叹着气对小鱼说,“小鱼儿,是爷爷没本事,挣不到钱给你治病,我们回家去,找老医生调养着,有钱了再来做手术……”
小鱼很懂事地点头,“嗯,我明白的,爷爷,没事儿,我现在挺好的,没哪不舒服,真的,我会乖乖的,不给姐姐添麻烦,不让姐姐难过……”
姑娘越是懂事,爷爷这心里越是难受,忍着老泪,道,“小鱼,你在这等爷爷,爷爷去办了出院手续就来接你回去。”
刚刚走到门口,医生就过来了,对他道,“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您跟我来一下,有些事儿我得跟您说说。”
“不是……”爷爷懵住了,“什么手术?我都打算出院了啊……”
前两天医生对他说,要尽快安排手术了,最好让孩子爸爸妈妈都来。
小鱼的爸爸妈妈?
他也想要他们来啊!可是小鱼这孩子命不好,儿子媳妇来京打工,打着打着,媳妇就跟人跑了,儿子一个人在北京混,他自己带着小鱼在老家,小鱼病了,老家的医院治不好,才带着孩子投奔儿子来了,可儿子一个打工的,哪里交得起这巨额的手术费?不过在北京的医院里保守治疗着,好一点儿就出院,病发了又进来,都成这医院的常客了,近来,医生强烈
tang建议他们坐手术
他琢磨了这两天,毫无办法,他根本交不起手术费,而且,儿子这段时间也失踪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人,所以,这不正打算去跟医生说,办出院回家……
医生也糊涂了,“出院?那还交钱干什么?”
“交?钱?”爷爷更迷糊了,“谁交钱了?”
“就刚才那男的,不是孩子叔叔吗?”医生也狐疑了。
爷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急了,“这……这不行……这……”
小鱼很聪明,瞬间也明白过来,“是……哥哥?”
医生并不管他到底是谁交的钱,只对爷爷说,“您先跟我来一下吧,手术还得签字呢!”
爷爷却没听到一般,着急地问小鱼,“小鱼,那个姐姐是在哪个医生那儿看病?”
小鱼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说了。
爷爷便立即往外跑,直到跑到叶清禾就诊的专家处,费了好些口舌,才解释清楚,找专家拿到叶清禾的联系号码。
“你爷爷这是怎么了?”医生完全被这一幕搞糊涂了。
小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医生伯伯……那个手术……我可能不做……”
“不用怕,会打麻药的,不疼,上次伯伯跟你说过的啊!你乖乖在这休息,等下护士姐姐给你打针,爷爷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医生只道她怕疼,安抚了她一会儿,回办公室去了。
小鱼咬着唇,翻开手中的书,一个信封从里面掉出来。
她早就看见信封了,以为是姐姐给她的信,打开一看,却是一叠钱……
而此刻,叶清禾和萧伊庭刚刚上车,准备回家,叶清禾的手机响了。
还没等她说话,那边便传来急切的声音,“姑娘,这钱,可真不能要你们交……”
叶清禾听得云里雾里,“您是?”
“我是小鱼的爷爷啊!”
听到这里,叶清禾便明白了,朝萧伊庭一看,他没事人一样……
难怪他连说两回下次再来看小鱼……
“爷爷,什么都别说了,先给孩子治病要紧,命才是最重要的!有命在,什么都好说!”她说得字字简单,却字字有力。
爷爷听着,眼前浮现孙女那张苍白而虚弱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爷爷,手术那天我们来陪小鱼。”叶清禾说完,便把电话给掐断了。
爷爷在那头,握着电话,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想起自己连谢谢也没说过,感慨万分之余,他飞奔着朝住院楼医生办公室而去,姑娘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小鱼的手术可以做了,欠下的钱也好,恩情也好,以后再还吧!
缓缓驶出医院的那辆车上,叶清禾收好了手机,看向萧伊庭,“没想到你……”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来,有什么想不到的呢?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人,还记得高中那会儿王哲家出事,他不是要倾其所有零用钱来帮王哲吗?
或者说,这是萧家人代代相传的品质,她非萧家什么人,萧伯伯,不,爸爸不也把她接回来,视为亲生吗?
至此,心口某个原本就松动的结,突然之间完全打开,消失无存了……
其实,从美国回来之初,这结虽然松了,但总是还在那里的,偶尔碰触的时候,会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