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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宋蕴和萧赫旻的婚约彻底解了。
宋蕴还没反应过来她与萧赫旻的婚事这么容易就解了,萧赫旻已经气冲冲的闯进了她的院子,怒目瞪着她,一身黑袍沾染着凌冽的寒意,眼神里的嘲讽和厌恶显露无疑。
宋蕴缓缓从书卷上移开眼神,看向萧赫旻,她此时心情极好,问了句:“萧世子是要来同我吃个散伙饭吗?”
“哼!”萧赫旻冷嗤,冰冷的眼神几乎想将宋蕴凌迟千百遍,“我还是低估了蕴公主的能力和谋算,只是让梁王世子出面,加上皇上一道圣旨,就轻松的解除了你我婚事。”
他一直小心提防,入夜后都不出府门,没想到昨夜在府中就被人迷晕下了媚药送去了那杏花楼妓子暮歌的床上,与那暮歌一夜缠绵,今日一早,梁王世子就来捉奸,接着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满京城里都知他有负宋蕴,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负心汉,沾花惹草、风流成性的人,而宋蕴却是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明明,他才是那个吃了哑巴亏的人,宋蕴却是心肠歹毒。
宋蕴没去跟他解释那事并非是她所为,反正婚约已经解除,她与萧赫旻再无半点关系,他误会便让他误会好了。这一出虽不是她设计,但究其目的还是为了帮她解除婚约。
所以,更没什么可解释的。
萧赫旻不能将宋蕴如何,只能气急败坏的离开。
宋蕴安排了这一出,让他名誉扫地,还丢了婚约,他岂能心甘?
离开昭王府后,他就去珍翠阁里找梁王世子宋奕杭。珍翠阁是宋奕杭的产业,里面卖的都是些珍贵的古玩玉器、瓷器,宋奕杭没与京都那些纨绔子弟在一起喝酒玩乐的时候,大多是在珍翠阁里。
萧赫旻到的时候,宋奕杭正拿着个青瓷花瓶,准备砸了泄气。
“我来找梁王世子只是有一话想提醒,我昨夜是在萧府睡下,却被人下药送去了杏花楼,这满京都里,谁人不知蕴公主想跟我退亲。此事,我是遭人算计了!”
宋奕杭愤怒的眼神盯着萧赫旻,冷声质问:“我管你算计不算计,你说,你碰没碰暮歌?”
那一夜缠绵,暮歌身上留下的青紫痕迹,屋子里经久不散的旖旎靡乱气息,还用说吗?萧赫旻自是无话可说,却他且道:“你最该嫉恨的,应该是布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宋奕杭突然掩下眼中的怒火,一片清冷,盈盈笑了一声:“其实,我倒没那么恨,暮歌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本世子也只是贪她一时新鲜,有些喜欢罢了,她能帮着阿蕴解除了婚事,算是立了功。不过你”宋奕杭脸色又是一转,语气满是怒火:“你睡了本世子看上的女人,总该付出些代价!”
说罢,手里拿着的花瓶应声而落,接着,他又砸了好几个花瓶。
然后才拍了拍手,对身旁惶恐候着的掌柜交代:“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给萧世子,这些东西,他都买下了!”
说完,宋奕杭便风度翩翩的走了,好似什么怒气都没有。
“萧世子,总共一万五千两银子。”掌柜将一包花瓶碎片递给萧赫旻。
萧赫旻气得脸都黑了,被宋蕴算计了退婚,没想到还被宋奕杭坑了一笔银子。
宋蕴因为与萧赫旻解除了婚约,心情正好,去北苑跟着梁将军练了会儿武,在西山庄子那边她跟着赵锦衣练武,如今身手还算不错。
正好,敬王和敬王妃送阿痕回敬王府。
阿痕被送回敬王府后,敬王就有些不安,这好好的将阿痕送回来干什么?
宋蕴见了敬王与敬王妃、阿痕,那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道:“先前我生了大病,不在京都,梁将军也随着去保护我,我想着既然阿痕不用跟着梁将军学武,便让他回敬王府吧,阿痕也想念亲身父母。”
敬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呵呵的道:“阿蕴善解人意又大度,既然梁将军已经回来了,阿痕还是不能将功课落下。”
只要不是不要阿痕,他就放心了。
敬王就觉得这个阿蕴实在不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与镇远侯世子退亲,折腾了一番后,还真退了亲。
就萧赫旻那事,京都里的人大多心里是猜测萧赫旻是着了道。
宋蕴过去看着宋昱痕,亲切的笑着与他道:“阿痕,你好好跟着梁将军学武,下个月,我与你来比武可好?你若赢了我,我可许你个愿望。”
宋昱痕神情冷漠,只要看到宋蕴,他便会想起宋蕴和章太妃打死了他的乳娘关氏,还想下毒害他。
“好,一言为定。还请父王和娘做个见证。”
敬王想训斥宋昱痕几句,却叫宋蕴一个浅笑的眼神阻止了。
敬王夫妇被留在昭王府里用午膳,阿痕跟着梁措学武,夫妻倆就坐在一旁看,宋蕴则是回了南苑,她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刚到南苑,江寒就来了。
“在下来给蕴公主请脉复诊。”江寒恭恭敬敬的,一身青衣绝尘。
“进来吧。”
江寒进了屋子里,玉香在门口守着。
“绮罗丝没查到任何进展,可惜凤澜月离开了,断了线索。”江寒愁眉道,他们一回京都,他就暗中去查绮罗丝的毒。
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绮罗丝这种毒并不常见,为何会有人给凤澜月下绮罗丝?目的是为何?杀凤澜月?
宋蕴同样疑惑,她想了许久后,问道:“你对凤澜月有些什么了解?她与赵雍淳之间的关系”
提到赵雍淳的名字,宋蕴心口微微疼了一下。
江寒将所知之事全数道出,对宋蕴没有一丝隐瞒:“我虽与阿淳有几分交情,但与凤澜月的确不熟,接触也不多。说道她与阿淳之间的关系,六年多前,王爷救下阿淳,阿淳想报答王爷,正好王爷从北寒城救回了个小女孩,交给了阿淳照顾,那个小女孩便是凤澜月。”
“是我父王救过凤澜月,还将凤澜月交给了赵雍淳?”宋蕴惊诧问道,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江寒点头:“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淳差点死了,是凤澜月挺身而出救了他,为此还中了寒毒。”
原来赵雍淳和凤澜月之间曾有过生死与共的事,凤澜月还因为他而中了寒毒,难怪他会对凤澜月的感情深厚,将凤澜月看得那般重要。
宋蕴心里酸酸涩涩的,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里的泪,她道:“绮罗丝的毒,也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别的人我总觉得,如果是想要凤澜月的命,为何不下能让人直接毙命的鹤顶红,却是绮罗丝?在外,凤澜月只是个普通毫无身份的人,谁会想要她的性命?”
江寒想了想,问:“或许是误食?”
“青叶酒坊里有绮罗丝存在?”宋蕴反问。
“没有,我没有找到过绮罗丝毒药,其他人也没中毒。”江寒答道,这话他连自己都都不信,只是不想将绮罗丝这事想得深了。
“如今,凤澜月离开,绮罗丝的毒,查得毫无进展,看来要成为一桩悬案了。”宋蕴叹道,对此到没有特别纠结。不管看来,绮罗丝这毒都不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而她不知,甚至所有人都猜想不到,凤澜月中绮罗丝之毒,还正是冲着她来的。
江寒离开的时候跟敬王夫妇遇上,便寒暄了两句。
“江公子是来给阿蕴诊脉?阿蕴身体可好些了?”敬王关心的问道。
江寒恭敬答道:“敬王不必担心,蕴公主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在下告辞。”
敬王看着江寒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笼罩一层阴云,他发愁道:“阿蕴跟萧世子退了亲,恐怕一时很难嫁人,昭王府里有还有章太妃掌握着大权,阿痕恐怕只是个摆在面上给外人看的傀儡,昭王府不一定会落在阿痕的手里啊”
“那王爷还将阿痕送来昭王府?既然昭王府不待见阿痕,还不如留在敬王府里,免得叫人欺负了。”敬王妃埋怨。
敬王低道了一声:“阿痕自己想争了,再来,京都权势争夺里,他有争夺的身份,独独缺少争夺的本事。就让他去争一争吧。”
反正,只是一个嫡次子。
敬王夫妇在昭王府里用过午膳后,就坐着马车回敬王府了。
宋蕴下午去跟梁措练武,梁措趁着阿痕去书房里找兵书的时候,梁措与宋蕴道:“离开京都之前,公主让我将小世子送去敬王府,还以为公主放弃他了”
“若早先知道我还有一位义兄,我应当就放弃他了吧。”
“那公主让我送小世子回敬王府的意思是?”梁措问道。
宋蕴浅笑回答:“我不是在敬王和敬王妃跟前说了吗?就是如此简单。”
梁措却不信,却也不再多问。
第52章 吉日不吉()
赵锦衣带着帖子来昭王府拜访,下人领着她去南苑里见宋蕴。
“你要成亲了?嫁给吴敬亭?”宋蕴诧异,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前世赵锦衣不就是嫁给了吴敬亭吗?
不过,她之前在西山庄子里问赵锦衣可认识吴敬亭,赵锦衣还是不认识的,这回京才这么些天,赵锦衣就与吴敬亭认识,并且决定要嫁给吴敬亭了?
果真是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宋蕴对吴敬亭并不了解,也从未接触过,就连赵锦衣为何亲手杀了吴敬亭,也不知原因,京都和宫中从未有过任何流言。可她今生跟赵锦衣接触过,赵锦衣不是蛮横无理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会亲手杀掉自己的丈夫,必定是被伤得极深。
此刻的赵锦衣没了往日那种豪爽粗鲁的女汉子模样,她脸上飘染上两朵红云,娇羞甜蜜道:“是我母亲安排的相亲,原先我还很排斥,可见了他后,觉得他人也不错,会诗词,也会些武功,字写的好看,人也好看,对我也好。想着我年纪也大了,他既合了我眼缘,我和母亲都想着赶紧的把婚事办了。正好五日后是黄道吉日,就定在了那天出嫁。”
“五天后就成亲?”宋蕴眉心微微拧起来,有点担心。
“嗯,今日我特地过来给你送请帖。我可知道蕴公主有不少好宝贝,我成亲,你定要送我一件昂贵的好东西!”
看赵锦衣这般幸福的模样,宋蕴实在不忍破坏她的幸福,可又担心她所嫁并非良人,愧悔一辈子。
“你与他相识不足一月,当真了解他吗?或许他并不像是你所看到的那样?锦衣姐姐,我怕你日后会后悔。”宋蕴劝道。
赵锦衣浅笑,尽露出女子娇羞:“阿蕴,我看人眼光毒辣,还有,了解一个人并非是相处的时间长就会更了解一些,有些人可能与之相处一辈子都难了解,而有些人,只认识几天,便就足够了解。你看我与你不也只是认识几天就成了朋友吗?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你放心,敬亭他是个很好的人,虽说有些本事不如我,但他对我好便就足够。”
宋蕴愁眉问道:“他如何对你好?”
赵锦衣眉眼里闪着一道亮色,心情极好:“别人都说我毫无半点女子温柔气质,像个男人婆,男人见我都想退得远远的,唯有他,欣赏我,说我美。”
“这便是对你好?”宋蕴扶额冷汗。
赵锦衣笑道:“还有许多,我也不与你都说了,我以往同军营里的那些大老爷们混在一块,什么荤话没听过,也从没有过半点害臊,偏偏与敬亭认识后,与他在一处,我总害羞又害臊,他牵我的手,我的心都扑通扑通的乱跳大抵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宋蕴摇头叹息,却不再多说,赵锦衣已经深陷其中,她说再多都是无益。
与赵锦衣说了好些话后,赵锦衣要去准备一些女子出嫁要买的东西,邀宋蕴陪着她一块去,宋蕴去跟章太妃说了一声,就与赵锦衣一块上街了。
赵锦衣一直习惯穿劲装,衣袖都是窄袖另有绑带束缚,也不穿裙裳,而是阔腿的长裤,要么直接是类似于男装的袍服。宋蕴先与她去成衣店里,选了几身广袖流仙裙,然后又去首饰店里买了簪花、金钗,胭脂水粉等物品,才一同去了赵府。
铜镜前,赵锦衣被打扮一新,一身水蓝色的云暖长裙,腕间勾着一条浅粉的披帛,肩若削成,腰如拂柳,身姿端正婀娜,虽不及其他女子那般看着风情万种,柔弱多情,她一双剑眉显得英姿飒爽,更有几分端庄稳重的大气,那些娇弱女子跟她相比,一下子就显得娇小又小家子气。
赵锦衣的脸很美,娇小的瓜子脸,肤若凝脂,气似幽兰,更是配以发髻上的翡翠琉璃簪子、紫鸢尾簪花,流珠短簪,秀耳上一对蓝蝶流苏耳环,简直与先前那副男人婆的模样换了个人。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