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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差人去找一下这里有没有艾草。”她微笑着朝这些人说道，立刻开门出去。
纳兰沁扶着墙直接坐在地上，果然是缺乏锻炼了，才给几个人施针就累成这个样子，大概会让人看不起的吧。她休息了一下，又站起来，还有好多人等着她诊治呢，加油！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她走在通道里想着，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不掺杂其他东西的感激和崇拜，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吧，和云霄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对她的印象都只是世子妃，但这些人让她的价值得到了体现，她作为一个大夫的天职，纳兰沁伸了个懒腰，“其实也挺满足的。”帮助了别人。
虽然身体上劳累，但是心理上得到了满足，纳兰沁踏着轻快的步伐，忍不住哼起了歌。
玉笙寒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叫住她，反而是推门进去了她刚刚出来的房间。
“你们这里连最基本的艾草都没有的吗？”纳兰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地下城里面那么多病人，平时总得消毒吧？
南宣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之前笙寒是有叫人去采购的，但是好像前几天刚刚用完。
好吧。纳兰沁扶额，“那我去让他买，顺便再买一些其他药材。”
“你不要告诉他。”南宣澜弱弱地说，“笙寒最近为了南泽教的财务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纳兰沁想想觉得也是，毕竟这样一个宗教只入不出，没有一些赚钱的法子的话，大概早就要垮掉了吧。
“那我告诉谁，你哥吗？”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纳兰沁认为自己的职责仅限于治病，并不负责财政。
南宣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会想办法的。”
“算了吧。”纳兰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有钱的。
“那”南宣澜以为她是生气了。
纳兰沁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最大面额的银票，打了个哈欠，“拿去，先用着。”反正她现在也不缺钱，就当做公益了。她可没有说过不出钱的话，没有！
南宣澜高兴地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阿沁，你真的是太好了！”
温香软玉在怀，纳兰沁表示心情还是很好的，果然是公主啊，这个手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咳咳，打住打住，太久没和自家男人在一起了，人生呐，寂寞如雪。
她回去，打开门，发现玉笙寒既然站在里面，和信徒们说话。
“大祭司，神使小姐姐是南泽派来救助我们的吗？”有一个小孩坐在玉笙寒的腿边，抬着头，一脸天真懵懂。
玉笙寒依旧戴着面具，但此时面具上的紫藤花衬得他有些莫名的温柔。“是啊，她是神赐给我们的。”
“那她是不是无所不能啊？”
“不是的哦，万物生长，自有其规律，就算是我们，也要遵循这样的规律，连你的神使小姐姐也改变不了的。”玉笙寒耐心地解释。
小孩子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也就是说就算是神使小姐姐也不一定能救所有的人吗？”
“是啊，因为是南泽让他们回去了。”
纳兰沁手覆在心脏上，她还担心治不好人会不会被打脸来着的，玉笙寒竟然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她走了进去，玉笙寒抬头望向她，虽然隔着面具，但纳兰沁可以肯定，他是在笑呢。
纳兰沁走到他面前，“祭司大人是来帮忙的吗？”
玉笙寒点头，“是啊，神使不要嫌我碍手碍脚就好。”
在场的老人们，看着这一对少男少女，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第98章 ——大概是仙女本人了（）
纳兰沁没有再多和玉笙寒说些什么，继续诊治病人。
玉笙寒也没有离开，默默看着纳兰沁工作，在有信徒问他问题的时候，会耐心地解答，在纳兰沁累了的时候，递上水，帮她洗针之类的。
纳兰沁施针之余会偷偷去瞄他，怎么说呢？现在这种感觉很奇特，以前还在王府的时候，曾经也有人找上门来，希望请她过去诊治病人，但是无一例外都被云霄拒绝了，纳兰沁也不想去，那种达官贵人治不好还要她背锅。
但是，现在。她工作，云霄好吧，玉笙寒在旁边帮忙，两个人都不说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之间却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相牵连，她把手背到后面，玉笙寒就知道该给她递上什么东西，明明是失忆了啊，怎么比以前还要默契呢？纳兰沁不明白。
纳兰沁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是把这里的病人都看了个遍，玉笙寒把毛巾拧干，轻柔地擦去她头上的汗珠，像是在照顾什么小动物一样。
“神使大人真厉害啊！”
“这就是神迹了吧。”
“多谢神使大人了。”
纳兰沁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那当然了，这里大概是仙女本人了！
“这里可是小仙女呢。”她小声地自言自语，虽然面上有疲惫之色，但是眼睛里的神采格外亮丽。
“我带你回去休息。”玉笙寒温声道。
纳兰沁得意洋洋地瞅着他，看到了吧？本仙女的厉害！
玉笙寒看不清出表情，但大概是在笑，拉住纳兰沁往外走。
“怎么样？你还想把我送走吗？”纳兰沁歪着头。
玉笙寒摇了摇头，“要多谢仙女大人下凡救人了。”
纳兰沁立刻入戏，“还是大祭司心诚啊，本仙女被你诚意所感召，就觉得学习那七仙女，下凡来帮助你喽。”
“是了是了。”玉笙寒也不与她争辩。
纳兰沁看到前面就是玉笙寒的房间，十分之自觉地走进去，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鞋子都没有脱，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玉笙寒看到的就是一个白乎乎的团子在床上挪动，他走过去，想提醒她脱鞋。
看到白团子戳出来的两条腿相互一蹭，鞋子就落在了地上，脚就收回到了白团子里面。
他不禁失笑，伸手去拉被子，让纳兰沁能把脸露出来。发现她竟然已经一脸满足样酣睡了，嘴里还喃喃道：“我是小仙女，小仙女”
他摸了摸她的头，“好，你是小仙女。”
玉笙寒把面具放在一旁，除去厚重的祭司服，只着一件白色里衣，拿起纸笔来，屋内是剩下轻微的鼾声与纸笔摩擦的声音。他看了一眼纳兰沁，拨弄烛火，让灯光没有那么明亮，暖黄色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琥珀色的眸子被染成了金色，像是被太阳轻轻吻过，如果说真的有神仙的话，大概也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纳兰沁半夜是被饿醒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发现一个人在那边书写什么东西，眉眼如画，大概是神的笔墨，她下意识问道：“云霄？”
玉笙寒不知道是第几次不厌其烦地纠正她，“不是慕云霄。”
纳兰沁立刻改口，“小寒。”
玉笙寒停下笔，把刚刚写好的东西折好，装在一个信封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叫，不能像他们一样叫我‘笙寒’吗？”玉笙寒觉得这个称呼被人听到的话，也有些太丢脸了。
“就是因为他们都叫你‘笙寒’，所以我才叫你‘小寒’啊。”纳兰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玉笙寒眸光微微一动，没有再说什么，由她去了。
纳兰沁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到他旁边，“你不会一直都没有睡吧？”
“不困的。”玉笙寒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一张纸，笔蘸了些墨，字迹端正潇洒，似有浩然之气。
纳兰沁看他要磨墨，自告奋勇地接手，挽起袖子，但是又觉得不对，她记得女子都是用另一只手把袖子挡住，又把袖子放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贤良淑德。
玉笙寒看着她不伦不类的动作，有些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红袖添香，勉强也能凑合一下吧。
“听说你给了阿澜挺多的银票。”玉笙寒一边写，一边和她说话。
纳兰沁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玉笙寒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玉笙寒故作神秘地一笑，指了指上面，“神告诉我的。”
纳兰沁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玉笙寒真的会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听她说你们经济困难，所以本仙女觉得出资赞助一下。”
“以后不用了。”玉笙寒低着头写字，纳兰沁只看得他模糊的侧脸，“那是你的钱，不用这样。”
“那你从哪里弄到钱呢？抢吗？”纳兰沁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既然确实困难，就不要在意面子啊。
玉笙寒把刚刚写好的东西晾在一边，“以后，我们会有钱的。”
纳兰沁狐疑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不相信”三个大字。
玉笙寒只好解释给她听，“南泽教别的没什么，就是人还挺多的，并且四处各地都有，各地的物价不一样，低买高卖，总是能维持一下的。”
纳兰沁点了点头，就是赚差价的意思嘛，她又不傻，“但是这样一段时间可能没问题，但长久来看肯定是不行的啊。”
玉笙寒也知道这一点，“先攒下一些本金，再做下一步打算。”
“随便你。”纳兰沁忍不住有点生气，“南宣策他都没有你那么着急上火，你倒是积极，圣父吗？”
玉笙寒听不懂她最后说的词语，但大概是能猜到一些意思，转身把罩在烛火上的灯罩取下来，他的容颜看起来幽暗不明，灯罩上趴着一只飞蛾，还舍不得离开，玉笙寒轻轻拍了拍灯罩，它才依依不舍地飞出来，“总有那么一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纳兰沁定定地看着他，明明是一样的容颜，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玉笙寒微敛着眉眼，睫毛浓密像是蝴蝶翅膀一样，美丽，但不脆弱。
第99章 ——也是幸福（）
纳兰沁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好像以前从来没有看够过一样，难道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云霄吗？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理想，并且为之奋斗。
她也不知道，但是看到这样的云霄，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如果那是他的愿望，那么，她也愿意为之奋斗。
纳兰沁突然抬头看着玉笙寒，“我饿了。”
玉笙寒一愣，然后笑了出来，“忘了你没有吃晚餐就睡觉了，我带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吃吧。”
纳兰沁乖乖跟在他的后面，低头看着他的脚，踩着他走过的地方，这样就很好。
这导致，玉笙寒停下来的时候，她一头撞了上去。
玉笙寒有些无奈地扶住她，“怎么走路也不看路啊？”语气有责备，有关心。
纳兰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光看你了。”
玉笙寒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以示警告。
这个时候地下城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了，厨房里空无一人。
这里的厨房和王府的厨房都不一样，纳兰沁一边观察一边想，很干净，但是又有很重的油烟味，不像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的厨房，更有点像自己家里面的厨房。
玉笙寒看起来对这里是轻车熟路，从下面拿了面粉，竟然开始揉面了。
纳兰沁自觉找了个地方做好，果然出来混就是不容易啊，以前云霄在王府的时候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弄东西吃啊，厨房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候着，只要一声通传想吃的东西就能送上来。
玉笙寒先给她倒了杯水，歉然道：“可能要等一会了。”
纳兰沁摇摇头，“没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玉笙寒走回去，继续和面。
纳兰沁就坐在他后面，支着下巴看他做事，云霄把里衣的袖子挽起，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很长也很白，和面的时候颜色和面团竟是没有什么差别，弹琴的手做起饭来也好看，他的动作很细致，很到位，不像是在做一顿饭，更像是在做一件什么艺术品，值得他花上百分之百的用心，不过纳兰沁知道，云霄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到最好的。不论他是做饭，还是做一个宗教的大祭司。
面和好了，便擀成面条，烧水，下锅。
纳兰沁本来是挺饿的，但那么看着玉笙寒做事，有个成语说得很对，“秀色可餐”，好像也没有那么饿了。
玉笙寒看着面差不多好了，从旁边拿了两个鸡蛋，在锅沿一敲，白嫩嫩又黄澄澄的荷包蛋在沸水里逐渐成形。
加了香油，撒了些葱花，他把面捞出来，盛了两碗，端到纳兰沁面前。
这两碗面很朴素，但纳兰沁觉得荷包蛋和葱花还有面条搭配得相得益彰，很容易就勾起了人的食欲，而且对面坐的就是一道好比美餐的美人，纳兰沁吃得很快。
她次溜溜唆着面条，一直没有动鸡蛋，不是她不喜欢吃，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