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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会发生的糟糕事情,终将会发生。”
虎爷给他发了一张牌。
'K,4,2'16
“不错,在赌场里,墨菲定律同样适用。”
蓝思琳又点了点桌面,示意继续发牌。
'K,4,2,4'20
“赌场里不可能有永远的赢家,但是却会有永远的输家。如果连赢的自信都没有的人,必然会惨败收尾。”
蓝思琳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道:
“Hit me。”
虎爷深深看了蓝思琳一眼,慢吞吞地再发了一张牌。
'K,4,2,4,10'30
爆点。
蓝思琳一脸呆滞。
虎爷再次收牌:
《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br /》
“你的节奏已经开始乱了。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赢的可能的话,你就绝对没办法赢下这场游戏……”
“也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根本……就没有关系吧。”
蓝思琳忽然道。
虎爷皱眉:“嗯?”
蓝思琳呐呐道:“你清楚地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张牌是什么,不是吗?”
虎爷的牌技精湛得无以伦比。与这样的人赌博,已经无异于初入江湖的新生魔导士和魔法世界的造物主正面决斗。魔导士想要通过魔法来战胜造物主,可天地间的魔法元素本身就是造物主的奴隶。
蓝思琳只能够凭借算牌术大概猜测下一张牌的大小,而虎爷却一清二楚地知道每张牌的具体数值。眼前密封的牌盒,于他而言,根本就和透明的无异。
这样的对决,又怎么可能胜利?
蓝思琳有些失神:
“……有你这样的牌技,能够预测每一个人的每一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的吧?”
虎爷闻言,轻轻笑了起来:
“你错了。”
“我并不能预测你的思想,我相信的从来都不是我的牌技,也不是我手里的牌。”
“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一定能够操控好每张牌的我自己。”
第一轮。
37局。34平,3负。
蓝思琳筹码还剩九千九百七十万。
虎爷筹码还剩一亿零三万。
……
……
沈园在墙边。
蜷缩成了一团。
她连瑟瑟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也想要表现得再开朗一些,或者是再脆弱一些,再让人同情一些。
可是,无论是开朗,还是柔弱,还是绝望,还是无助,一切都被囚禁在了小小的牢房里。也没有任何人会看到。
整整两天。
白衣人进来了六次。
每次都是机械地将餐盘放在地上一走了之。
没有理会沈园的撒泼打闹,生气怒骂。
甚至连确认她是不是活着的兴趣都没有。
在这样的,绝对的黑暗里,透骨的孤寂里,她又有谁可以依靠?
说到底,平日的她再怎么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大大咧咧。
终究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啊。
好冷呐。
好困啊。
铁链子冰冰凉凉的,听起来就像小海螺。
娘亲给我的小海螺,被我弄丢啦。
娘亲的笛子和项链,也被我弄丢啦。
我自己也被我弄丢啦。
没关系的。
娘亲不会骂我的。
因为娘亲她,早就不在了嘛。
娘亲才不应该骂我呢,她自己也是偷偷死掉的,我也偷偷死掉报复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关系的。
师匠不来救我也没关系,那个混蛋自己逍遥自在去了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
一定可以的。
没有认识娘亲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我一直也是好好的。
娘亲死了以后,我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一直都是好好的。
现在我也是一个人,一个人一点都不可怕。
只要唱歌就好啦。
娘亲教我的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唔……
……
……
第二轮。
已经完成了十九局。
七局平。蓝思琳负十二局。
蓝思琳筹码还剩四千八百万。
虎爷一亿五千二百万。
虎爷收回了桌上的牌,平静道:
“该你下注了。”
蓝思琳茫然地摸向了筹码堆,将一颗十万的筹码放到了桌上。
已经输了很多了。
'蓝思琳:8,9'17
'虎爷:K,暗牌'
完全没有赢的机会。
蓝思琳呐呐道:
“Stand。”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真的能赢吗?
虎爷开始给自己发牌。
'K,8'18
一点一点地输下去,也只是温水煮青蛙吧。
再这样下去,大概真的会死的吧。
虎爷亮出了自己的暗牌。
'K,8,3'21
他有弱点吗?
完全清楚每一张牌的人,真的会有所谓的弱点吗?
虎爷拿过了桌上的筹码,道:
“你输了。下注吧。”
蓝思琳呆呆愣了很久,才又慢吞吞取出一枚十万筹码。
……
……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它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
……
……
第二十二局。
'8,9'17
“Hit。”
' 8,9,2'19
“Stand。”
10,5,暗牌是5。
“20点,你输了。下注吧。”
……
……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它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
……
“Hit。”
“Hit。”
“Hit。”
“Hit。”
“……”
“怎么了?不要了吗?”
“Hit。”
虎爷轻轻一叹。
“爆点了,你输了。”
……
……
“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
……
……
第二十五局。
'蓝思琳,10,5。'15
虎爷,A,暗牌。
“Hit me。”
'10,5,'20
虎爷翻开了暗牌。
'A,'21
“Blak Jak。你输了。”
……
……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我做她妈妈/我做她爸爸/永远爱着她”
……
……
已经……差不多了吧。
连平局都没有了。
已经……连输多少次了?
这样子下去,真的能去到雾城吗?
去了雾城以后又怎么样呢?
能找到她吗?
她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的话,她遇到危险了吗?
她遇到危险的话,我真的能救到她吗?
救了她以后,她会愿意跟我走吗?
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还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把命也丢掉吗?
……
我还真是……
白痴啊。
……
……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它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泥娃娃/泥娃娃……”
歌声越来越小,最终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沈园将脸埋在膝盖里,泪水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第一次真正的,像个孩子一样地,无助地,绝望地,毫不可爱地大声哭着。
真丢人。
上次这样哭,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明明发誓过,娘亲死了以后,明明发誓过,再也不会哭的。
不会有人心疼你的啊!
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啊!
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沈园一定要坚强才可以活下去的啊!
明明……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是靠自己的……
为什么停不下来啊……
好难受啊……
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可是……
“我好怕……我好害怕……”
“救救我……”
…………
“蓝思琳……”
……
……
……
……
……
第二十七局。
“该你下注了。”
虎爷皱起了眉头,对着发了好长时间呆的蓝思琳又催促了一遍。
蓝思琳恍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牌盒,五副牌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二。
“还是要十万吗?”
蓝思琳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侧了侧身,将桌上的所有筹码都推到了面前。
虎爷猛然挑起了眉头,神情甚是诧异:
“你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蓝思琳呐呐道:
“我不知道。”
虎爷叹了口气,继续开始发牌。
'蓝思琳:3,4'7
虎爷:2,暗牌
蓝思琳机械性地说了一声“hit”。
' 3,4,4'11
点数是11。绝对安全的范围内。虎爷将手伸到了牌盒处,等待着蓝思琳的下一次叫牌。
蓝思琳却慢慢地摆了摆手。
“Stand。”
虎爷的眉头猛然一跳,震惊地看向了蓝思琳。
“你确定吗?”
蓝思琳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
…0……0…小……说……这是华丽的分割……
虎爷长长吁出一口气,把那张本该发到蓝思琳前面的牌放到了自己面前,又掀开了自己的暗牌,看都不看一眼,叹道:
“我输了。”
9,10,暗牌是K。
爆牌。
一直在连败,从未胜过的蓝思琳,在一局内,赢了四千七百万。
他的资产,一下子重新回到了94亿,几乎与虎爷不分伯仲的地步。
虎爷凝重地看向蓝思琳。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依稀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神态上有了一些非常微妙的改变。
虎爷微微眯缝起眼睛,惊异道:
“你也能看见牌?”
蓝思琳摇了摇头:
“我看不见。我不能接触牌,我也没有你那种记住每一张洗过的牌的才能。我只能够用最传统的算牌术预测牌的大小。而且算牌术只有在牌堆快要用完的时候才用得上。但是玩了这么久,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
虎爷皱眉道:“什么事?”
蓝思琳平静道:
“既然你可以算计我,那么我也可以算计我自己。”
虎爷心头猛地一跳,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最大的优势不只是在于你能够记住每一张洗过的牌,还在于你可以通过诱导我来修正你洗下的牌序。那一个牌盒里被你洗过的牌都是你设下的陷阱,你很清楚一个人在拥有什么样的牌的时候,抽到什么牌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打算。假如我的牌面只有十点,那么我绝对会再抽一张牌。你就是不断通过这种形式的发牌诱导来让我一点一点踏进你的陷阱,第一轮的连续几十次平局也差不多是因为如此。”
“但是,这一切建立的基础,都是在于我。因为你觉得‘我一定会这样做’,你才会把牌按照那样的顺序洗好。如果我能够在恰当的时机做出你意料之外的选择,就会完全影响牌堆里的牌序,你人为设定好的‘好运气’,也会转移到我身上来。”
“但是,那样的时机非常之少,只有在牌堆剩得不多,我的算牌术有效的时候,我才能大概推测牌的大小,抓住那样的时机。”
蓝思琳平静地直视着虎爷,轻轻笑道:
“接下来,这回合剩下的牌只够我们再玩五局左右。这五局内,就是我反扑的最好机会。”
“所以,这一局,我下注五千万。发牌吧。”
虎爷忽然也笑了起来,摇头叹道:
“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
错的离谱。
从一开始就错了。
完完全全的错了。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会担心失败,也从来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
他的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博狂徒。
就算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完全看不到一丝获胜希望的局势里,他也会最大程度地保持着沉着,匍匐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旦那个机会到来的时候,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他也有勇气倾尽所有一切赌上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绝对不是什么贪生怕死,而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