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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沉重的臂膀,砍到了一棵很大的枯树,将坐骑和兵器都收了起来,把身上的物品都放置严实了,然后用勒甲丝绦拴在枯树上,再推树下水。
而后,他死死的抱住树干,防止半途中落水,做完这一切,他便觉得头颅像山一样沉重,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精神恍惚。
枯树带着他顺江漂流,好在江面很宽,没碰到什么坚硬的事物,一路南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撞在一处岸边的浅滩上,停止了漂流,却也昏迷了过去。
“阿爸,你看,那有个人!”
打渔归来的陈老汉和女儿正要回家,路经此处时,发现了昏在岸边的关小羽。老汉将手放在他鼻孔下试了试,惊道:“还有气,看起来还有救,小鲤搭把手,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哎,好咧。”
穷苦的人们生活简朴,但大多都是善良的。
陈氏父女将关小羽背回了家中,将他放在床榻上。
“喂,醒醒啊,醒醒。”
陈老汉轻轻呼唤着关小羽,想要问清楚对方的来历,然而连喊几声,却都没什么反应。
陈小鲤伸手摸了一下,“呀,阿爸,他的头好烫啊。”
陈老汉闻言,将粗糙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关小羽的额头上,感受着手心上传来的温度后,脸上变得沉重了几分。
关小羽体温很烫,应该是发高烧了。
老汉稍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救人要紧。
“小鲤啊,我去采点药材回来,你在家照看他,先去烧点开水。”
“嗯。”
等阿爸离开后,陈小鲤将铜壶盛满水,放在炉灶上静待烧开,她自己则趴在床边,近距离的观察关小羽。
“他的脸和手怎么这么白,比女孩子还要秀气。”
盯着他看了片刻之后,陈小鲤忽然伸出手,和对方比较了一下,两只手并排着放在一起,一大一小,大的那只手皮肤较白,小的那只手虽然本身肤色并不黑,但相比之下,就显得黑多了。
穷苦人家的孩子,每日里砍柴打渔,风吹日晒的,皮肤自然老化的快。
陈小鲤嘟着嘴把手收回去,闷闷不乐的小声道:“小白脸,八成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如果是勤奋的人,皮肤早就晒和我一样黑了。长得这么白,都是因为他太懒的缘故,嗯,一定是这样的。”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似乎很肯定自己的说法。
她又将手放回那里,比较着男女手指的不同之处,在不经意的触碰之间,又发现了新的情况
“咦?”
陈小鲤将关小羽的手抓起,手指肚在上面轻轻磨划,感受着上面的粗糙程度,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啊呀,不得了,他手上的老茧比阿爸手上的还厚,那他应该是勤奋的人了,不过要是这样,我之前就猜错了,难道他天生就长得这样白,一直晒不黑么?”
她轻轻咬着指甲,想了半天,然后一巴掌拍在关小羽的手上,不服气的说道:“世上哪有晒不黑的人啊,分明还是这家伙太懒而已。一定是他阿爸让他干活时,他每次都偷懒,扶着门框打转不肯出屋,时间久了,手上的老茧就磨得这么厚了。嗯,就是这样的。”
此时要是有别人听到她这话,一定会笑掉大牙。但这种外人看来是极为扯淡的逻辑,对于陈小鲤来说,却是很正常的。
在江边生活的孩子本身家境贫苦,一辈子都认不了多少字,又能有什么见识?尤其是女孩子,更不可能有读书的机会,每日里打渔砍柴维持生计,偶尔闲暇时的胡思乱想,便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猜测和认知。
她的想法看似幼稚可笑,但其中的辛酸之处,远不是那些饱读诗书的人们能理解的。
被陈小鲤这么一惊动,昏迷中的关小羽立刻受到刺激,人虽然没有醒过来,嘴里却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呓声。
“杀,杀”
第三十一节昏迷()
关小羽昏迷中,梦到了厮杀中的情形,无边无际的魔兵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他浴血奋战,喊杀震天,杀到眼红时,嘴里就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
“杀!杀”
傻?
陈小鲤听到声音,却愣了一下,旋即就气呼呼的骂道:“你才傻呢!”
“我好心救了你,你居然骂我,真是又懒又没有良心,在这等死吧,不管你了!”
她大声冲关小羽吼了一句,然后就愤愤不平的从床边起身,转身欲走。
梦境之中。
关小羽的心在颤抖,鲜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红了,无穷无尽的魔族从血海中出现,将父亲和母亲都杀死了,他跪在父母的尸身泪如泉涌,扑在他们身上放声痛哭。
“爸,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小羽一个人啊”
关小羽一路冲杀下来表现的很坚强,但那是危急时刻不容得他不那么做,一旦脱险,紧绷的心弦随之放松,立刻将内心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虽然性格果断,但毕竟还是个懵懂少年,连番遭遇太多波折,在父母去世之时,被寄托了重振冰锋族的重任;与恋人分别之际,又情缘未了,承受着宓儿的浓厚情谊。
人生大起大落,一时变得心神动荡。精神恍惚之间,竟在昏迷中哭诉出声。
“不要丢下我,不要”
他下意识的伸手乱抓,想挽留住父母。
陈小鲤刚刚转身,便被一股大力扯住,身形随之不稳,停险些摔倒碰到床角,她急忙扶住床梆,转眼看去,见到居然是眼前家伙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放手!你干什么!”
她用力去掰关小羽的手指。
但关小羽的力道,又岂是她能抗衡的,越是挣扎,就抓得越紧,最后竟死死攥住了陈小鲤的胳膊,生怕她走脱了似的。
陈小鲤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放手啊你,你弄疼我了。”
“爸,妈,你们不要离开小羽,不要走”
关小羽依旧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昏迷之中,表情变得极为痛苦,片刻后,竟有泪珠从脸颊上滚落。
陈小鲤这次听清了楚了对方的呓语,结合他的神色,便猜测对方可能是梦到自己被父母抛弃了的情景,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激动。
看他如此可怜,陈小鲤犹豫了一下,于是改变了态度。
“别怕,我不走,”
她轻轻伸出手掌,像母亲照顾儿子一样,在关小羽滚烫的额头上轻轻的摩擦。
昏迷中的关小羽,感受着这温暖的举动,觉得好受了许多,片刻后,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去,松开了死死攥住的手,继而昏昏睡去。
“呼,死样,手劲真大。”
陈小鲤见状松了口气,将得救的手臂轻轻揉着,短短功夫,上面已经留了一大片的红印。
便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陈老汉采药回来了。
他将药篓放在炉灶旁,捶了捶酸痛的后腰,直起身问道:“小鲤,这个小伙子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啊?”
“没有呐,还在昏迷中,怎么叫都没有。”
陈小鲤摇摇头,起身将炉灶上的铜壶取下,换上一个瓦罐,将阿爸采回来的草药放在里面,倒上水,再将瓦罐蹲在炉灶上,开始熬药。
“这家伙烧的开始说胡话了,嘴里一个劲的嘟囔着什么不要丢下小羽之类的,小羽估计是他的名字,这八成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家伙吧。”
“哦?”
陈老汉对此不置可否,直接坐到床边,轻轻解开关小羽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小伙子体格比自己想象的要健壮,肩宽背厚腰细,肌肉饱满,只不过却浑身是伤,虽然出血不多,但伤口遍及全身各处,更有许多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几乎找不出完好的地方。
很难想象,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才会弄成这副惨样。
陈老汉正诧异时,又从关小羽的衣囊中找到了一块纯白无暇的令牌和半枚玉衔。
令牌质地纯净,似乎是由一块完整的材料制成,上面光滑如镜,却无任何刻痕,用手指轻轻敲击,令牌会发出一种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奇特声音,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而那枚玉衔上面,倒是刻着清晰的图案,如果是完整的,老汉或许能认出这是冰锋族的应龙绕月图腾,但这玉衔只剩半块,陈老汉拿着它研究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放下。
“阿爸,这些东西是什么来路?”小鲤问道。
“不清楚啊。”
陈老汉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应该都是极为贵重的物品,看起来,这小伙子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不知什么缘故才落到此处的。”
听到阿爸这么说,陈小鲤怔了一下,旋即就反驳道:“不是吧,这家伙手上的老茧比阿爸的还厚,分明是经常干力气活才有的迹象,富贵人家的的孩子,也会这样么?”
听到女儿这么说,陈老汉直接将关小羽的手掌抓起来看了一下,只见关小羽的手掌和平常少年无异,唯有掌心和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
“唉,傻丫头啊,这哪里是干力气活时留下的,分明就是使用兵器时磨出的死茧啊。”
不同的劳作方式,会用到人体不用的部位。经常写文书的人,握笔的指关节磨出一层茧;地里干活的农夫,手指肚会出现茧,而手掌虎口处出现茧,则是经常使用有把柄的兵器时,才会出现的特征。
陈老汉道:“这个小伙子来路不一般啊,说不定是从军旅中逃出来的,我们救了他,希望别惹上什么麻烦吧。”
一连三天,关小羽都在昏迷之中。陈老汉采回来的草药只能治疗高烧的症状,至于身上其他的伤势,则无能为力了。
虽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伤口处还是出现了脓水,而此地位于江边附近,距离有大夫的城镇有几十里地,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快速医治。
关小羽的伤势渐渐恶化了下去,化脓处竟有溃烂的迹象。
陈氏父女对此束手无策。
第三十二节青龙偃月()
附近这片区域交通不发达,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基本上不生病,生了病就没救,此地位于江边附近,距离有大夫的城镇足有几十里地,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及时治疗。
陈老汉采集的草药作用甚微,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关小羽病情进一步恶化。
就在父女二人以为关小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昂!”
龙吟响起,声音像是从关小羽体内传出来的,在他敞露的胸膛处,隐约有光芒会聚。
淡淡的金光,就像无数细小的金针,聚拢成一圈,渐渐融合,变为一片刺目的耀眼光芒,令人不可直视。
小渔屋被照耀得蓬荜生辉,陈老汉和小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旋即就回过神来,急忙用手遮挡眼前刺目的强光。
龙吟声中,一条青龙从关小羽的胸膛口的光芒中出现,盘旋于他身躯上空,来回舞动。
大片金光从中洒落,将关小羽沐浴在光辉中,金光洗礼之下,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闭合,瘀肿消除,只一盏茶的功夫,就治愈了所有的伤痕。
青龙长啸一声,猛然扎进金光中,光芒一敛而收,继而消失不见,再次看时,只剩下关小羽光滑平整的胸膛还赤裸裸的露在那里。
青龙偃月刀身为圣器,危急情况下,自有护住之能。
陈小鲤从手指的缝隙间看到这一幕,吃惊的将嘴巴张得老大,她道:“阿爸,他是修炼者吗?”
陈老汉缓缓点头,脸色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神情。
第二天清晨。
关小羽悠悠转醒,摸着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衣服不是自己的,这里的环境也很陌生。
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他头还是有些晕,但却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情况,自己应该是被好心人救下了,没有落到魔族手里。
关小羽稍微松了口气,轻轻地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放着竹排架子,架子上凉着渔网,旁边是一捆鱼叉,还有一个小草棚子里,里面堆积着木柴。
“你醒啦。”
陈小鲤端着水盆出来,正要洗衣服,看到院中的关小羽,稍微愣了一下,笑道:“估计着你今天会醒过来,就给你预备了早饭,怎么样,饿了吧。”
被她这么一说,关小羽立刻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
“额,有劳了。”
“跟我来吧。”
陈小鲤将水盆放在井台上,转身进了厢房,招手示意关小羽跟上。
关小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