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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舟愣愣地收回脑袋,看着空荡荡的包房。
怔愣许久,他走回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摆着手绘棋盘,耳边仅剩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
唐豆米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阴冷着一张俊脸的卢晚路,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车子飞速往前驶,留给她的是一道冷毅的侧脸。
“鹿鹿……”轻轻唤了声,唐豆米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一定是她脑子不清醒,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她脑子里怎么会停留了一幕鹿鹿抱着她玩跳楼的画面?
卢晚路并不理睬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缩紧,指骨清晰地向外突出,泛着白。
“鹿鹿你怎么在这儿?”唐豆米问。
卢晚路仍是不做理睬,车子一路急驶,奔向城西别墅区。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家里。
唐豆米跟在卢晚路身后进了屋,疑惑地打量着他高大的背影。
她怎么觉得鹿鹿在生气?
就算他平常冷冷淡淡,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她问了十句,他一句都不回。
第156章 小偷掳走了小偷【2】()
就算他平常冷冷淡淡,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她问了十句,他一句都不回。
走上二楼,卢晚路径直进了书房,反身要把门关上,唐豆米眼疾手快地挤了进去,门关了一半,把她夹在了中间。
卢晚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松开门把,转身走向屋里。
唐豆米可怜巴巴地从门缝中抽出手指,指甲盖儿被压得一阵酸疼,她吸了吸鼻子,撅起嘴呼呼了几下。这会儿的功夫,卢晚路已经在书桌前坐下,屋里仅亮着台灯,他伏案工作。
气氛有些压抑。
组织好语言,唐豆米挪着小步子来到他身边,乖乖站好,双手交叉搭在腿前,垂下脑袋,低声说:“对不起,鹿鹿……”
虽然她很笨,可这么多年的陪伴,对于卢晚路的秉性,她还是了解大半。
他可以不理别人,可每当他用对别人的态度来对待她时,就说明他生气了。
这种时候,什么都别想,也不管他生什么气,先低头认错总是好的。
“对不起,鹿鹿,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太丧尽天良太不可原谅……呸呸呸,乌鸦嘴,鹿鹿还是要原谅我的。”唐豆米搓着小手,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儿,瞅着卢晚路,见他还是低头工作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便再接再厉,“鹿鹿,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可以不原谅我的心!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纵然四季在变化,日月在移转,我对你的态度依然是——only~you~~~”
扯嗓高唱,曲风多变,或大鹏张翅般高昂,或小桥流水般低转,唐豆米专场演唱会开始……
卢晚路抽了抽嘴角,啪得放下笔,转头望向她,仅仅一个眼神,唐豆米全身哆嗦,悻悻地合上嘴,双手交叉放在腿前,老老实实低下头不说话。
“站好!”
“是!”唐豆米立正,稍息,挺胸抬头,双手扳直贴在两侧,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不过三秒就软了下来,可怜无辜地瞅着卢晚路,努力挤出泪花,“鹿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错哪?”
“我浑身都是错!”
“错哪?”
“我的人生就是个错误,我错得太离谱了,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望鹿鹿给予原谅!”说完,唐豆米痛心疾首地抬起手,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子。
虽然没有一个扇出声来。
“到底错哪?”不吃这一套,卢晚路微微拔高声音,耐着性子又一次质问。
唐豆米顿时蔫了气,抬起手,食指互相点着:“人家不知道嘛……”
“短信。”
“短信?”唐豆米歪头,“啥短信?俺不知道啊……”说着,唐豆米脚跟一软,准备作势倒进卢晚路怀里,来个弱柳迎风。
“站好!”卢晚路又射出两道眼刀。
“是!”
“短信。”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鹿鹿好凶,鹿鹿是坏银。
见她这副受尽欺凌的小媳妇儿模样,卢晚路叹了口气,莫名的生不起气来了。
第157章 小偷掳走了小偷【3】()
见她这副受尽欺凌的小媳妇儿模样,卢晚路叹了口气,莫名的生不起气来了。
染着薄怒的脸恢复平静,眼里的波涛散去,语气也柔了几分:“不是说被绑架了?”
“啊、啊?”唐豆米迷迷糊糊地晃了几下神,这才忆起先前给卢晚路发过的那个短信……糟了!这下完蛋了……
其实发那个短信,就是为了感受一次英雄救美的滋味。
想象着自己被坏人绑架,受尽欺凌,千钧一发之时,卢晚路踏风而至,挥动拳头,将坏人揍得鼻血横飞,奄奄一息,接着单膝跪地,将受伤的她缓缓拥进怀里,手臂收紧,留下了自责的泪水:“亲爱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为了赎罪,我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作为补偿,献给你……”
是吧,多唯美多浪漫!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现实版和想象版真是一毛钱都沾不上。
总的来说都怪江兰舟,若不是他笑得那么贱,逼得她去掐他,她会连正事都忘了吗?
见唐豆米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反倒目光虚浮,开始走神,再者脑海里又划过了在那包房里见到的情景,卢晚路深邃的眸里又掀起风浪:“唐豆米!”
“在!”唐豆米条件反射地应道。
“说。”
“说啥……”掀了掀眼皮,又被卢晚路杀人的目光吓得差点尿裤子,唐豆米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以免某人太过冲动一巴掌解决了她,“好嘛,鹿鹿,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其实没有毒贩子绑架我……我……我一不小心的偶然的碰巧的不经意的就那么莫名其妙地骗了你……”
“继续。”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今后一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将党的十八大思想谨记心头,坚持走可持续发展战略……”嘟着嘴说完,又悄悄抬头瞄了眼卢晚路,见他依然冷冷地瞪着她,唐豆米被吓得立马低下了头,“好嘛好嘛,虽然十八大思想和持续发展战略和本次我欺骗了你的事件无关……但俗话说的好,党在我心中,党的光辉照心头……”
唐豆米越说越小声,细若蚊蝇地念完最后一个字,便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鹿鹿越来越凶了,一点都不温柔……
“继续。”
“继续什么呀……人家已经说完了……”
“没重点!”
“不如鹿鹿你说说重点在哪?给点提示呗。”唐豆米搓着小手,讨好地笑。
重点难道不是她欺骗了鹿鹿吗?唐豆米搞不懂。
“你和他。”卢晚路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故作不在意地说,“躺一起。”
“什么躺一起?”唐豆米皱着眉头开始回想之前的事。
几秒后恍然大悟,急忙摆着手解释:“鹿鹿你别误会,我和江兰舟没什么的!我们躺一起……不是,也不算躺一起,那是斗争的一种方式……哎呀这样说也不对……反正我们那时候没干什么,就是打架打着打着就打到一起了!”
第158章 小偷掳走了小偷【4】()
“江兰舟?”卢晚路捕捉到她话里出现的陌生名字,问,“认识?”
“刚认识的。铁肚铁档应该有跟你汇报我今天做的事吧?”唐豆米又从头到尾地将丁小宁失踪一事叙述了一遍,末了总结,“这个江兰舟,就是个小孩脾气,本性不坏。其实我也没有全骗你嘛,他的确缠着我不让我走,还砸坏了我的手机,算是一种变相绑架……”唐豆米为自己找说辞。
卢晚路的脸色逐渐缓和。
唐豆米继续说:“本来说我们一起玩警察捉小偷的游戏,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小偷掳走了小偷吗?留下他一个警察孤零零的呆在屋里……”
之前好心好意陪他玩游戏他还给她那么差的态度,现在她被英雄救走了,留他一个人在那儿哭吧。
唐豆米在心里直乐呵,幸灾乐祸。
“孤零零?”卢晚路又从她话里捻出关键字眼。
“是啊。”唐豆米点着头浑然不觉得这三个字有什么不对。
卢晚路眯了眯眼,得出结论:“你心疼他。”说完,转过头,审阅文件,由着唐豆米在那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一个字也不回复。
自言自语几分钟,唐豆米总算停了下来。
疑惑地瞅着卢晚路的侧脸,灯光笼罩在他迷人的轮廓上,却掩不掉他神色里的淡漠。
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为了此事,唐豆米一整个晚上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里揪揪的,担心鹿鹿会一直生气下去,再也不理她了。
殊不知,某个闷骚只是在吃醋而已。
******
第二天,唐豆米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到了严谨大学。
校门外站着夏莺和丁小宁,见到她远远地从公交车站那儿走来,立马迎了上去。
某人吃醋中,撇下她直接去公司了,没给她这个人穷志不穷的大学生搭顺风车。
“社长!”
“早上好……”唐豆米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朝他们俩挥了挥。
昨晚,丁小宁出了CACA便和夏莺成功汇合,两人在酒吧外等了有一个小时,正着急着,就是有两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疑似黑社会小弟的家伙上前,告诉她们唐豆米没事了,让她们放心回学校。
两人回了学校,忧心忡忡一整晚,一大早就在校门外守着了,现在见到唐豆米来上学,便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下。
“社长,他怎么会放你走?”丁小宁问。
她是亲身感受过江兰舟的缠人,唐豆米是怎么脱身的?
难道……是和那两个黑衣男有关?
丁小宁的眼里染上疑惑,社长怎么会和这些人勾搭上?
“唉……”唐豆米惆怅地叹了口气,“他没放我走。”
“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就那么忧伤地出来了……”唐豆米回答得很是诗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忧伤这两个字。鹿鹿不理她,鹿鹿生她气,鹿鹿不等她就直接开车去上班了……怎么想怎么忧伤。
“社长,昨晚有两个人……”丁小宁将对方的形象大致描述了一遍,问,“你认识他们吗?”
第159章 生气的原因【1】()
“社长,昨晚有两个人……”丁小宁将对方的形象大致描述了一遍,问,“你认识他们吗?”
唐豆米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语气随意地答道:“认识啊,他们是我保镖。”
保镖?
在夏莺和丁小宁震惊的目光下,唐豆米幽魂一般与她们擦肩,往校内飘去。
回到宿舍,唐豆米受到了总统级的待遇。
舍友姑娘们早已守在门外,夹道欢迎,并派出迎宾队代表瞿昭昭同志上前向唐豆米献花。将花圈戴在她脖子上,瞿昭昭同志执起唐豆米的双手,热泪盈眶:“欢迎唐豆米小姐正式回归305号宿舍!”
唐豆米低头,瞅着脖颈上的花圈,翘起大拇指和食指捻起一片花瓣,花瓣细细长长,她将花瓣凑到瞿昭昭眼下,瞪着略显无神的双眸:“送菊花,你觉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世界上还有比菊花更适合你的花吗?再说了,这花圈可是我们三个亲手做的,每一朵菊花都是我们亲手点缀上去的。”瞿昭昭不以为然,接过那片花瓣,轻轻柔柔地放在掌心里,嘴角挂着笑容,满脸憧憬地望着它,“多么美丽圣洁的花朵啊,美得自然,美得心惊。”
“既然这么美,我也不好意思把它从你身边抢走。”唐豆米将花圈挂到瞿昭昭脖子上,又从花圈上扯下了几朵,塞到林小莫和何悠手里,“你们也拿着,好好欣赏,我就不打搅了。”
说着,唐豆米甩了甩腿,脚上的帆布鞋飞了出去,歪歪扭扭地半倚半躺在鞋柜旁。
上铺梯也懒得爬,直接倒在了下铺的何悠床上,脸蛋埋在被子里,双臂大大地展开,脚垂在地上,发出几道闷闷的呜咽。
门边的迎宾队三成员瞅着唐豆米那边的状况,继而收回视线,面面相觑,眼神交汇着得出结论——
有问题!
这种时候,派出的代表依然是瞿昭昭同志。
“豆米啊,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瞿昭昭同志也倒在床上,双手支着脑袋,问着身旁的唐豆米,“你说说你,病假半个月零一天,大家这么久没见面了,开心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