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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不必多言,月湖和星河轻轻拢着她的散发,将如墨飘泻的青丝柔婉盘起,留下长鬓,再插上一支长簪。
沈涣栀一直心不在焉。
“主子?好了。”星河轻轻将她唤起,沈涣栀如梦初醒,站起身来。
默不作声走到长廊,轻轻扶着门柱。
她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身量魁梧,眸子里泛着冷色。他背对她而站,所以看不清他的脸。
“那是谁?”轻轻地问着。月湖星河跟了过来,也如梦中一样呓语:“他啊,是王请来的人。”沈涣栀意识到,她用了一个“请”字。
庭城,需要请谁?
宛若神祗的男人。
沈涣栀慢慢踱步下楼。
庭城坐在椅子上,男人正对他而站。
沈涣栀慢慢走到庭城身边,看到的男人也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庞,以及和庭城一样深刻的五官。
坚毅而冷峻。
他身上挂着墨色披风,带着冷气。
庭城不动声色将她手纳入掌中,低语,李子嘉。
男人双眸微眯,打量了沈涣栀一眼,瞬而开口,这位是?
沈涣栀正要回答,庭城却轻轻拍拍她的手,沈昭仪。
一愣,沈涣栀抬起头来,疑问地看着他刚毅的下巴,想要问却没有出口。庭城淡然冷冽的目光依旧告诉她,这是他的决定,这是一场定局。
如今落魄的也是他,信誓旦旦承诺的也是他,竟让沈涣栀有了一丝疑虑与动摇。
庭城,真的注定是那个波澜不惊坐拥天下的男人吗?
无论是什么名位,她都不想再回到宫廷。回到那个冰冷而无力的宫廷,在那里她如同溺水之人,不断挣扎却只换来更深的疼痛,但是无法结束。
所以,她刚刚离开时不曾察觉的,在现在终于清晰明了。
她已经不想再挣,懒得再算了。
如果庭城从此流落天下,她以无可奈何为名一生跟随,如今亦是愿意的。
没有想到他会许她昭仪的身份,至此,便罢了。
轻声一笑,李子嘉爽朗:“美人在侧,王的江南之行看来愉快。做臣子的,必然要让王没有后顾之忧。”
臣子?沈涣栀才想起,凌天国的确有这么一位李将军李子嘉。
传说,李子嘉英姿飒爽,出兵边境时一人手刃百敌。传说,李子嘉风流倜傥,京城怡红院飘香楼没少去。传说,李子嘉年少轻狂,与庭城策马潇洒促膝饮茶。
第039章 娶她姐姐()
大将军李子嘉,名扬天下。
庭城淡淡地扫了沈涣栀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让他娶你姐姐,如何?”
着实一愣,李子嘉吗?
李子嘉也吃了一惊,怀疑地看向庭城:“她姐姐?”庭城悠闲地倚在靠背上,嗓音醇厚:“不错,就是我让你查的沈家小姐。”
“沉希?”李子嘉不确定地问,脸上闪烁着惊愕。庭城点点头,依旧平然。
看庭城的脸色,是不容商量的。
沈涣栀不禁担心,这位李大将军不少寻花问柳,若姐姐真的嫁过去,不知是什么光景呢。即使是在危急关头,也不可大意,从此断送了沉希一生的幸福。
冷笑一声,李子嘉的脸僵了起来:“王,她可是怀了别人的孩子,嫁给我?”庭城浅浅地看着他的眼睛,眸子里未曾动摇。
“我自认对王鞠躬尽瘁,做事若有偏差,也碍不着王如此。”李子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地面。“你不是喜欢美人,如今,孤便赏你个美人。”庭城的声调颇有调侃意味,李子嘉却不是滋味。
一张英俊的脸生生地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好不难受。
沈涣栀径自站了起来:“王何必勉强将军,即使我姐姐如今这等处境,也不是嫁不出去。就是随便找个小厮,总要比麻烦李将军的强。还是不要逼得李将军抗旨不遵了。”
说着,狡黠一笑。
李子嘉无奈地摇摇头,这双簧唱得毫无破绽。
“也罢,娶便娶了,只是微臣不敢立下状子定会待沉姑娘好。”
不会待她好?沈涣栀气不打一处来,碍于庭城在一旁,她又不好出面反驳,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下一刻被庭城一把拉入怀中。
“随你。只是将人娶到家中。如今她惹了官司,为了照顾沈家门楣,只能取你这瓢近水救火了。”
李子嘉退后两步,闲闲地倚在门柱上,轻佻一笑:“原如此。看来王为博红颜一笑,真是不顾手足之情了。”庭城哭笑不得:“谁与你手足之情?”
猛地凑近,李子嘉的一张俊脸异常清晰:“王,看在如今我可以救你于危难之间的份上,你还是多包涵我要紧。”
突然,喉咙被庭城扼住。
沈涣栀一惊,死死盯着庭城的手,继而松口气,好在他未用气力。
“哈哈哈哈哈哈”李子嘉反倒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庭城松了手,眉毛一蹙,无奈道:“李子嘉,李大将军。麻烦你告诉孤,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李子嘉也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直起身:“没有多久,会有王的仪仗来亲迎。”
沈涣栀不动声色地听着,内心一片冰凉。
果然了,他要回去。既他要走,她也只有跟随。
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有和庭城浪迹天涯的想法,忘了吗?死去的亲人,还有一步步踏入深渊的沈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座帝都里鼎立,即使棘手,她也不得不回去,披荆斩棘。
舍我其谁。
第040章 保她周全()
“坷王爷很安分,即使朝中有臣子劝他登基。”李子嘉的面色很不好,声音小却有力。庭城不经意地勾起唇角:“很好。”
沈涣栀也暗自放下了揪着的心。
自古帝王家手足相残是常事,还好,庭坷没有逼着庭城这样做,否则,将会是一场又一场麻烦。更会是,血淋淋的画面。
幸好一切都没有发生,庭坷没有荣登大宝之心,庭城也不会对他的弟弟下狠手。
一切就这样不声不响风平浪静地妥协了。
剩下的,就是清君侧了。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庭城慢声说。李子嘉头一次显出了为难之意,然后不安地开口:“那件事,白家知道了。”
庭城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他声调慵懒:“怎么说?”李子嘉别过头去,声音低到了冰点:“他们说,只要毓儿愿意,即使赔上一家,只求能换来她片刻欢愉,如今白毓受辱,他们相信你,不会抛下她。”
沈涣栀紧张不已。
不只是为了白毓。
一个什么都愿意给庭城的女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她呢?她最后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一样,被别的男人拖下去,自己的夫君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不不。
只要她不会动情,不会对这个男人有一丝毫的期待,她就不会落得如此这般惨烈。她会竭力保住自己的心,即使已经有所动摇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已不能再回头了。
是不是就放纵自己如此沉沦下去呢?
正犹豫不决,庭城却忽的将她抱得更紧了,被禁锢在他的怀抱里,不得不说,她其实难得的心安。
一个可以收纳她所有紧张无力的男人,一个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的男人,一个毁灭一切只保住她的男人,一个可以救她也可以救她家人的男人
怎么能不动相思?
察觉到她微微颤的肩膀,庭城眉毛微蹙。她在害怕吗?
果然,还是吓着她了。
本不是他的原意,变故太多,他竟忘了顾及她。
角落里的她。
记得是在那样一个晚上,他抬头目光凛冽:“为什么?”男人不语。他只看到,她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是谁?”
男人终于傲慢地开口:“涣栀。”
沈涣栀
从前我无法罩住你弱小的身影,如今既然我可以,我就不会让你受伤。
若说我对你动情,似乎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不禁苦笑,帝王家怎么会如此心软,为了一个女人整日提心吊胆。再一抬眸,正好看到李子嘉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上他的眸子后,李子嘉半惊,赶忙跳开目光,可依然藏不住脸上的笑纹。
第041章 若得一夜疯狂,长眠不安(1)()
“什么时候?”李子嘉装作不知。庭城回过神来,不解:“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娶沈家的二小姐啊?”李子嘉嘻嘻哈哈一笑。
沈涣栀冷冷白了他一眼。
“你可有家室?”李子嘉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啧了一口:“回昭仪娘娘,奴才不敢。”一句话倒逗得沈涣栀笑了,正色道:“我姐姐从小脾气就倔,烦劳将军多让让她,凡事不要与她计较。”
细细碎碎地应了几声,李子嘉神秘兮兮:“告诉你,微臣成婚以后天天烧高香。”沈涣栀没好气地说:“不错,能娶到我姐姐这么好的女子你确实该烧高香。”李子嘉摇头,撇了撇嘴角:“烧了高香,我好日日拜一拜我娶回来的这尊佛。”
话虽这么说,沈涣栀还是从心底里感谢李子嘉的。毕竟,能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过门一般人做不出来。李子嘉好说歹说是位大将军,人长得一表人才,原来看着是个不易亲近的,如今才知道,李子嘉为人倒还好相处。如果论从前,姐姐沉希还是门当户对,那如今,这门亲事便是万万不合适的。眼下救急要紧,没有想到庭城会出这么一手。
“你们最好尽快成婚,不过眼下你先去衙门将沉希保出来。”李子嘉邪肆一笑:“这个自然。”庭城沉吟片刻:“另外,她肚子里的孩子。”李子嘉眸子一沉,才开口:“我会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庭城勉强一笑:“为难了。”
李子嘉没有答话,转身离开。沈涣栀不安地看着庭城:“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又要麻烦李将军。”庭城怔了怔,欲言又止,终于说出:“其实,你姐姐的孩子不该叫李子嘉来养。那是奇耻大辱。”沈涣栀一愣:“王的意思是?”叹了一口气,庭城抱紧她:“接到宫里。”话一出口,他看得清楚,沈涣栀脸上闪过惊异。
她的小伎俩他看在眼里,不过长久未曾戳破。
在白毓提了是沈涣栀请的太医之后,他便知道,他视如珍宝的那朵小花又要被人玩弄于股掌。
好在,事情没有越演越糟。
如今,居然不知不觉遂了她的愿。
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庭城慵懒地看向李子嘉:“一切事宜速不宜慢。你最好一会儿就领她姐姐回来。不然等升堂就不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没事吧?”沈涣栀还是有隐隐的不安。庭城一笑:“放心。我不方便出面,子嘉对付一个县衙还是游刃有余的。”
才稍稍放下心来。
第042章 若得一夜疯狂,长眠不安(2)()
亲自开口送沉希去官府的是沈涣栀,开始还有些犹豫,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如今看来,将事情摆在明面儿上的确更好处置。总比动用私刑的好。
虽然这么做对沈家不利,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搪塞搪塞自己了。
李子嘉吹了声口哨:“微臣现在就去。”沈涣栀想了想,叫住李子嘉:“我跟李将军一起去吧。”李子嘉微愣,然后眼角滑过戏谑之色:“昭仪娘娘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好吧。”说着,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庭城。
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庭城默许了。
“王!”李子嘉皱眉不解。“那女人是她姐姐,她不去总归不安心。”庭城缓缓道。
李子嘉又急又气:“可她是帝妃啊!”,在触碰到庭城未曾动摇的目光后,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回身冷冷地看了一眼沈涣栀:“昭仪娘娘请。”
沈涣栀看了看庭城,一笑如花:“多谢王成全。”
“子嘉。”沉吟片刻,庭城才开口:“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心烦意乱地点点头,李子嘉话有深意:“这是小事,一切好说。”庭城剑眉紧蹙:“这里说话不方便。你回来我们再谈。”
沈涣栀便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李子嘉并未完全说破。也许更难,也许更棘手。
“走了。”李子嘉转身大步,沈涣栀在后面小跑着勉强跟上。
绕过重重小巷走进大路,衙门前立着几个狐假虎威的侍卫,面色铁青强装严肃。
李子嘉毫不迟疑地跨进去,侍卫赶忙把刀一立阻拦:“什么人!竟敢擅闯衙门!”沈涣栀跟在他身后,并未多言。李子嘉挑眉冷笑:“你可认得我这块令牌?”说完,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梨花木的底子镶了金边,上面缀着一块圆润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