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鲜血弥漫,沈涣栀惊异,半张着口。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便身首异处,终究还是怕的。
突然双眸被一只温暖的手蒙上,耳边传来熟悉男人的呢喃:“没事儿了。”他的安抚来得算不上及时,却让她莫名地安心。
即使知道,所有的屠杀都是源自于他之手,她也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只因为在心底她愿意去承受他的残忍。
他是她的王,无论是为了沈家还是为了她自己,都早已注定她的臣服与敬仰。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成就他的一切。
“要你办的事情都利索了?”庭城声音寒凉。李子嘉眸子一瞥,挂着得手的轻松笑容:“有臣在,自然万事妥帖。参与谋反人等已依法提交等待宣判,县太爷府一干人等已全部处置。”
沈涣栀心下一凉。
“处置”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死了吗?”再问出口,她已经近乎无力,只见眼前高大的李子嘉一笑,仿若无事:“昭仪娘娘,他们自然,生不如死。”
默默收起了冰凉的手指,沈涣栀闪着疑惑的眸光。李子嘉一步步地凑近,轻声道:“府中的男子,沦落为奴;至于他们的女眷——都已经和白贵妃一样了。”
倏地抬眸,沈涣栀惊愕,询问的眼光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
他只手将李子嘉支开,李子嘉倒退两步,面上摊笑。
“李子嘉,你想做什么?”庭城微微眯眼,眸中分明狠意。李子嘉微微耸肩,轻佻而不屑地笑:“王,她如此心软懦弱,她配不上你。”
沈涣栀皱眉,微怔,咬了咬唇:“我没有。”李子嘉笑得放肆,随手指了指滚落在地上的人头:“那,去把它们提起来,给我看看。”
庭城一把握住他的衣领,力道极大,直视他的双眸狠厉,低吼一声却沙哑:“滚。”另一只手,已经不经意间将沈涣栀环在身前。
一阵悸动,沈涣栀抬头,寻他坚毅而略布血丝的眼,眸子一阵水汽。既他的爱臣对她诸多鄙夷,后宫中的女人又该如何颜色?竟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护她周全。
而她呢?她又有何德何能报来他的相守无所求。
第052章 沈家长子沈铃清()
微微抿了抿唇,沈涣栀挣脱了他,不听使唤地走向那两颗惊悚恶心的头颅。
血腥的气味在宫中蔓延着,她强压着恶心的感觉,闭上双眼,手指探向地上人头之发,轻轻提起。
两颗人头在一起碰撞,几乎有诡异的声音。
不远处,庭城强压着声音,低唤:“沈涣栀!”她却近乎虚脱,站在原地,定定地只看着李子嘉:“可以吗?”李子嘉也怔愣了,一言不发。
男人双眉紧蹙,两步迈到她身边,一根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
“噗通”人头又一次落地的声音响起,沈涣栀也软软地倚在了他身上。
再转眼,庭城眸间似有利刃穿过:“李子嘉,回宫孤在与你算计。”说罢,打横抱过沈涣栀,带着一阵风,与李子嘉擦肩而过。
不解地回头,李子嘉不巧对上她的视线,狡黠而闪光。
她唇间的笑意分明的嘲讽戏弄。
不觉握紧了拳头,王,你真是找了个好女人。
“子嘉不懂事,我自与他计较,你不必往心里去。”庭城轻轻放她在车上,温然抚平她聚在一起的眉头。
顿了顿,庭城叹息:“其实你又何苦非要遂他的意。惹一身不干净不说,若平白烙下心病便不好了。”
轻轻点了点头,沈涣栀虚弱地笑,抱住他的脖颈:“臣妾只是想证明,只要有王在身边,臣妾便无所畏惧。”
“甭管是牛鬼蛇神,臣妾一概不怕。更何况,是区区臣服于王的两具死尸。”
她笑容娇美,他亦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却未料到怀中女子的敏锐。
忌讳吗?当然。只不过,自从她选秀开始,就已经打算好了,即是配上性命,也要心愿得偿。又怎么会怕忌讳?
若是瞻前顾后,便不必走下去了。
“不是说县太爷府?”“那为早先计议,如今既然子嘉已然一切了结,便不再耽搁,立刻回宫。”
回宫!
好。
不必等庭城多言吩咐,马夫已快鞭一挥,即时,在这条从前车水马龙的路上已经没有其他的行人与车辆,人走茶凉的荒诞可见一斑。唯有他们这一趟车,在风尘中疾驰而过,不带走丝毫情愫纠葛。
天空阴郁着,又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预兆。
也许江南的日子,就是在一场雨一场晴中不断翻折,不断洗刷,丝毫没有喘气的机会。
突然,马夫紧拉缰绳,一个大的颠簸,庭城不悦地蹙眉,却听见马夫的骂声。
“干什么的,不想活了?这是谁的车你知道吗,竟敢擅自拦之!没从你身上碾过去是怕脏了贵人!”
第053章 华裳加身今朝论()
庭城刚欲不耐烦地打发,却见沈涣栀伸手拦下:“慢着,王,该是找臣妾的。”
沈铃清。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族长沈子顷的儿子——沈铃清。
从小不学无术,权靠沈家的家室撑得他有头有脸,到头来一个功名也不得,只窝在江南着手沈家的生意。
头脑还是有的,只是懒了些。
庭城表情柔和些许:“那便传他过来。”
沈铃清依声走到马车边,沈涣栀掀起帘子,露出冷艳的侧脸。
“昭仪娘娘?”沈铃清陪上笑。
这个人油嘴滑舌讨厌得很,沈涣栀不想与他多费唇舌:“何事。”沈铃清殷勤地笑:“小的有事儿相求。”
碍于庭城在身边,沈涣栀不好再与他说明白,低声:“什么事儿到了京城再讲。”说完,不由分说地合上帘子,微微一笑:“王,我们走吧。”
含笑点头,庭城吩咐:“走!”
剩下云里雾里的沈铃清在原地,若有所思。
京城
沈涣栀五味杂陈。虽说与沈子顷诸多矛盾,但毕竟还是要念着沈家在朝中的权势。尚且不论身世,沈铃清倒也不是不可提拔,虽然冒险了点儿,但也算权宜之计。
他虽然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也知道处世为人。人在朝中,聪明远比才华更重要。
帝都。
久违的喧闹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同于任何一个地方的繁华,这里更有耀武扬威的气氛。
百姓夹道齐跪,在一声声“万岁万岁万万岁”与仪仗庄严的交杂声中,如长龙一样的车队不紧不慢地经过。
这一晃已经是几个月。
让沈涣栀惊奇的是,庭城嘴上虽说加紧步伐,可内里却显不出一丝毫的波澜,他们的行程依旧按部就班,甚至比来时更慢。
车窗外偶尔挤进两三个孩子的声音,还有母亲的低声斥责。
“这就是王吗?”“嘘,不得乱说。”
不禁流露微笑,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瞻仰,这样好奇,好奇这个高高在上权利滔天又充满神秘的男人,而此时,他就坐在她的身边,挽着她的手。
一切竟恍如梦中。
兜兜转转,又绕回了这座城。
偷偷打眼一看,便得知那片恢宏景象又映入眼帘了。
只是不知如今的倾颜宫是否还门庭冷落。许是不会了,为着她突然获封昭仪的事,皇室不定要论成什么样子。
车轴辗转,再抬眼,已是另一番天地。
薛昭容站在前头,带领着后宫众人,盈盈的笑,熙熙跪下,口中叫着:“恭迎王圣驾归来!”
庭城已是在钱蔚然的搀扶中下了马车,回身一把将沈涣栀抱下。
她已有所察觉,她的出现,使薛昭容的笑意凝了一下。
第054章 却等今朝拈花落()
背后蓦地升起一阵寒意,倒是庭城,不做声地收起她冰凉的手指:“平身罢。沈昭仪累了,要回宫歇息,你们也都散了罢。”
“是——”一声声齐齐地应,如繁花一样的可人儿便都退下,独留下这门庭。
“你不必挂意,后宫诸事便有我。我便不信,这浩荡宫中,还容不下你这一朵白花。”庭城开口浅酌一声,沈涣栀轻愣,然后淡笑:“是。”
其实,回宫后的路艰险之处她早便预料,不过在她心里早便无碍了。从那场火开始,她便由不得自己。
若说他能帮,又能有多少?她只愿他不疑、不厌也就是了。
星河与月湖很快地跳下车来在她身边,对着庭城深福了一福:“王。”庭城笑着拍拍沈涣栀的手:“去吧,回宫看看。”
一笑娇然,沈涣栀应声告退。
想必钱蔚然已做了准备打算,此刻的倾颜宫已格外蓬荜生辉了。
果不其然,还未走近便听见嘻嘻哈哈的笑声,同星河与月湖刚刚迈进大门,便有一行人施施然跪下。
“参见昭仪娘娘。”沈涣栀眸星一闪,也便笑意吟吟:“都起来吧。”
“谢昭仪娘娘。”
在抬眸,眼前的倾颜宫已然是上等妃嫔所居住了,竟叫人难以辨认。
几月不见,瓦已是琉璃瓦,砖已上了红漆,就连门环也金闪闪的。
宫中植株又添了不少,满院子里花开似锦。
笑一笑,便说:“王真是有心了。”一旁的星河笑着应和:“可不是。娘娘总算是要扬眉吐气了。”
扬眉吐气?沈涣栀无奈淡笑。
这话说得为时过早。
月湖浅笑,比星河多了几分稳重:“倒是时候,要安婕妤还债了。”一说到安佳瑞,沈涣栀不免蹙眉。
“刚倒是未见她出来迎接。忌讳我不算,倒也不顾念着王。”月湖点点头:“正是。如今左不过是躲在宫里怕见人罢了,尤其是怕见我们娘娘。”
沈涣栀冷笑:“当初的为难,我可桩桩件件都记得。”
“娘娘,内侍局送了好些东西来,求您去看看呢。”一个小宫女突然邀功心切地涌上来,着实惊扰,月湖轻轻将她拉到一旁,命了静候,便打量起沈涣栀的意思:“娘娘可去清点?”摇摇头,沈涣栀按了按太阳穴,多日奔波,她的身子竟有些吃不消了:“你去跟她瞧瞧,该登记入库的便登记入库了吧。”
站在一旁的小宫女眨眨眼睛,沈涣栀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传下去,倾颜宫每个人都赏了,免得起争端闹别扭。”
心领神会一笑,月湖称是,便退下了。
走到卧房倚在贵妃榻上,沈涣栀看着星河,轻轻一叹:“你便也退下吧。倾颜宫里新到的下人我看着总不妥帖,需你多照应,免得日后出什么岔子。”
星河轻轻点头:“娘娘说的奴婢自然知晓。娘娘身边的事不会叫他们插手,便是有饮食药汤也一概不经这些粗人的手就是了。”
“不只是这些,更要看紧他们的耳朵舌头。”
第055章 原是他还在身边()
“王既添了东西来,娘娘您便不妨换上,这外头翻了新,里面便愈发显得寒碜了。”星河劝道。沈涣栀打眼一看,便也是了,连倾颜宫的房梁红柱上都已雕了六尾旋舞青鸾,可见功夫之细,可宫中却还是这些个东西,着实便不可看了。
也便抿唇一笑:“王都送了什么个东西?”星河皱了皱眉:“这奴才尚且不知,适才月湖姐姐已经陪同去清点了,到时差月湖来回娘娘的话,将桩桩件件报给娘娘听也就是了。”轻轻一点头,沈涣栀平然:“无妨,我也便是随口一问,如今天冷下来了,若在翻腾反而不便。”
星河笑道:“却不是的,娘娘贵为昭仪,自个儿宫里不够样子没的叫人笑话,更是给了那斤斤计较小人的话柄。眼下雪还未下,正是一切尽快也费不上半天功夫,娘娘今儿若累了,偏殿小憩即可,明儿个保准眼前亮堂。只管一切安心,什么都用不着您的。”
沈涣栀刚欲笑叹,只听下人来禀,说是太后娘娘传召,心中便知上一两个数了。遣走了外人,独留下星河。
“娘娘您去不得,此行不善啊。”星河虽年龄尚小,不大通晓世事,再宫中待久了也明白几分,加上沈涣栀有心提点,便也不差。
“如今人家既来叫了,我又怎好不去?太后金口一开便已是注定了的,躲得过今朝明儿也是避不开的,倒不如先应对了再论。”
一怔,星河蹙眉担忧:“只怕太后娘娘已下好了套。”
强作镇定,沈涣栀起身:“无妨,我去去便回。你先去歇着,到晚了提点提点新来的下人。”星河心里焦躁得很,哪里肯去歇,忙不迭拦在沈涣栀前面:“娘娘,奴婢去给您背轿吧。”沈涣栀脱口便言:“不可!太后本是不悦我突封昭仪,若我再坐着轿子招摇过市,只怕会更惹事端。”
星河急了:“那奴婢也总要陪着您去才是。”叹口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