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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沈涣栀叹道:“你本该是个沉稳的,这样的话便别再传了。”月湖笑道:“她见了玉佩仍在娘娘这里,不定又怎么惊奇呢。”
倾颜宫中,月湖铺开了一张纸,坐在小椅上,蹙眉闭目思索片刻,睁眼,提笔细细地在纸上描画出女子的花容月貌。沈涣栀微微笑:“实在是难为你了。”月湖摇头:“该是这样的,若有什么不对,娘娘您再看,奴婢再改就是了。”
半晌功夫,月湖呈上那张轻飘飘的纸,沈涣栀铺在桌面上,笑道:“已有七八分像了。”月湖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娘娘您何不拿画作给清太妃瞧瞧,她怕是认得。”沈涣栀一怔,继而摇头:“不可。你不是不知,清太妃和过亲,只怕没见过乾国公主,若我们提起她却不知,难免心里又回想起从前的事来,何苦冒这个险招惹她难过呢。”月湖也道:“是。”顿了顿,沈涣栀笑道:“不过你这心思倒是极巧,日后逢事多想想,便能成了。”
纸上的女子生得古灵精怪,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静心跃然纸上。
只是,似乎差了什么。
“神韵上,奴婢总觉得不够。”星河微微蹙眉。沈涣栀细细查看来,后笑:“是少了些精明劲儿,不过只消认得出来是谁便好了。”月湖低眉称是。
第二日,沈莫云风尘仆仆赶来,月湖将画作递给他,他将怀中信件交到月湖手中。
“此为抄录下的内容,烦劳姑娘送给昭仪一瞧,若是无误,明儿个早朝便要发给王了。”月湖接过信件,道声辛苦,便回房给了沈涣栀。
拆开信,信上的内容着实让沈涣栀满意。
并非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词句,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两国使臣的互相试探,又无不或多或少地显示着心意,着实值得品味。
张怀庆的信上有这样一句:“贵国清正,可惜战乱连连,实则不太平。”这话若为一个使臣所说,倒不值得降罪,可万机令的回信便值得一探究了:“大人所说有本有据,奈何在下求告无门,在其位不能尽人事,恐怕唯有以死谢罪。”
求告无门?呵。
沈涣栀浅笑,吩咐月湖:“传沈莫云。”月湖一笑通晓:“是。”
沈莫云进入,难掩喜色:“娘娘果真神速,这么快便弄到了皇后娘娘的画像了。”沈涣栀笑问:“查得出吗?”沈莫云点头:“有了这份东西,自然轻而易举了。”沈涣栀定了定,道:“这两封书信,你们改动多少?”沈莫云阴笑一声,道:“本是只有张怀庆的书信,至于万机令的,是沈明大人吩咐手下仿了来的。”
一声笑,明朗而清脆,沈涣栀微掩朱唇。
“娘娘,这东西发吗?”沈涣栀止住了笑,抬眸果断:“发,事不宜迟,明日早朝便呈。”
双眸微微一紧,沈莫云笑意阴冷,躬身:“微臣也是如此之想。”顿了顿,沈莫云略有迟疑:“只是,王是否会不信?”沈涣栀笑得恬淡:“本宫这里已为你们开了道,王最近心情不错,并未动怒,该是听得进你们所言的。若有差池,也有本宫给你们遮风挡雨,怕什么?”
“是,娘娘圣眷优容,自然可庇佑我们万事安康。”沈莫云低头谦逊。
“下去吧。”一声,宛如叹息。
抬头,望向窗外闲散悠然的云,沈涣栀不禁浅笑,只怕明日早朝,会有一股强流卷过,风云大变。
第116章 金銮殿又生风波()
抬头,望向窗外闲散悠然的云,沈涣栀不禁浅笑,只怕明日早朝,会有一股强流卷过,风云大变。
第二日,沈涣栀早早的换了身浓青色长衣,披了镶金丝湖蓝袄,与月湖往清太妃的端宁宫去。
软轿上,月湖禁不住问:“娘娘您何故要去见清太妃呢?皇后的事不是已经落下了吗?”沈涣栀一挑眉,继而道:“不是因谁有用才去见谁的。我曾于深妃院中见过清太妃,也算有过些许交情,她搬到端宁宫这么久我都未去看,着实不大说得过去。”微微抿笑,月湖轻声道:“果然是娘娘最菩萨心肠了。”摇摇头,沈涣栀道:“无所谓菩萨心肠,烦了想找人说说话儿罢了。”
心里也暗暗好奇清太妃如今的日子怎么样。不论怎么说,她是许久未在夜里听见清太妃唱歌儿了,或许,她早就听不见了,枕边男人足够给她一个安眠的夜。
轿夫轻轻放下软轿,再一抬头已经是端宁宫了。沈涣栀微淡而笑:“你瞧,这地方可好?”月湖抬头打量着端宁宫的匾,只依稀说道:“地方倒还算得上清净。”
沈涣栀也抬眸,匾上虽无灰,到底也失去了光华。清太妃的宫殿处在众宫之中,也算得上是繁华地段了,在这儿过日子,清太妃大抵也不会觉得闷吧。
月湖上前叩门,通报的宫女很快折回:“娘娘,请。”
宫里到底是冷清,只寥寥的几个下人在打扫,清太妃坐在宫中,手里摆弄着一只绣绷。沈涣栀走过去,笑着将她手中绣绷放下,福了福身,道:“请清太妃安了。”清太妃叹了口气,复又拾起绣绷:“你来了,坐吧。”沈涣栀欣然落座在一旁,笑问:“这住处太妃可还满意吗?”清太妃摇了摇头:“左右都是一样。”一愣,沈涣栀问道:“比起深妃院,可是好?”突然哈哈大笑,清太妃一瞥:“好了太多了。”
“深妃院的都是些老婆子,疯的疯,傻的傻,耗在一起,人也没什么盼头了,整日里的,有什么意思?”清太妃复埋头于手上的活儿,绣针快如梭,在她干净白希的手中舞动,如同飞龙转凤,
点点头,沈涣栀拿起茶杯,看到里面空无一滴水,却也哑然。见她不说话,清太妃抬头睥睨一眼,继而掌不住笑:“你怕是没过过失宠的日子。每天都是这样的。”
眸间一沉,沈涣栀道:“不是没过过,只是还不大习惯罢了。”清太妃道:“怎样还不是照样过?”却还是唤了下人,加上了热水。
“太妃若觉得过得清苦,臣妾可以帮衬一二。”沈涣栀忍不住说。清太妃一抬眼,冷笑道:“不必了,留着力气给自己吧。”沈涣栀低眉笑:“臣妾自然尚且无忧。”清太妃冷哼了一声:“你也说了是尚且,我多提醒着你一句,你活的好坏,也就在王的言语之间了。”
不错。沈涣栀却柔和而笑:“只要臣妾还有力气,必然会使自己,自己的身边人活的更好。”清太妃眉间微微一蹙,眉目微怔,继而道:“如此倒是太痴。”沈涣栀摇头浅笑:“人本是不求什么天长地久的,更何况,臣妾也只挂心眼下罢了。”
清太妃和蔼温婉地笑了:“眼下,你圣恩正隆,若要稳固地位,使这恩宠长久不断,要个孩子才是最要紧。”沈涣栀一凝,然后微微笑:“臣妾哪里不想要这个孩子呢?苦于没有机会罢了。”清太妃愈发像个得乐的老人了:“哪儿会没有机会呢?听我的,去太医院求一剂药。”只是低头,谦逊地笑着,沈涣栀并未搁在心里。
若是去求药便可求得一子,那么后宫女子都不必忙活了,虽是事在人为,但龙子的事急不得,何况沈铃清那边一片杂乱,还未平定下来,沈涣栀哪儿能怀着龙裔再整日为他担惊受怕呢?
话虽是这样说,可若是哪天这个小生命突如其来,她也只剩下惊喜和期盼了。
“难得你还记得来看看我,这么久过去了,我也算是明白了,皇宫嘛,也不就是这个样子?”清太妃和颜悦色道,字句间难以掩盖苍老之色,她头上的发丝,几根已雪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愈发清晰了。沈涣栀蹙眉,令人费解的是,与那日深妃院相比,清太妃似乎老了不少,照理,日子好过了,人也该更有精神才是。
注意到沈涣栀诧异的目光,清太妃呵呵笑道:“我老了吧?”沈涣栀一愣,挤出笑来:“太妃仍青春貌美。”清太妃摇头,无奈笑道:“少了执念,人不知怎的,也老的更快了。”
那一瞬,沈涣栀煞然明白。清太妃的执念,清太妃的恨,清太妃的怨气,都随着搬出深妃院的那一晚烟消云散了,而她已不知不觉失去了与命抗衡的力量,变得更加无力,更加认命。所以,她一夜苍老。
眸间闪过一丝怜悯,不过很快转瞬而过。沈涣栀笑着拉过她的手:“臣妾不骗太妃,太妃的时日还长呢,过些日子便是年下了,就着晚宴,太妃也来热闹热闹,可好?”清太妃依然随和的笑着:“你说怎样,便怎么办吧。”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听说,你家人在朝上很是得势?”沈涣栀愣住,然后点头。清太妃想了想,现出了关怀之色:“莫要招人嫉恨啊。”沈涣栀只笑,道:“谢太妃关怀,臣妾的家人必会格外小心翼翼,绝不失蹄。”
叹口气,清太妃道:“只怕,难奈小人。”
蓦地想起今日朝上该有的风云变幻,沈涣栀起身:“臣妾先告退了。”清太妃抿抿唇,笑:“去吧。”
刚出了门儿,星河焦急地等在门口,来不及行礼,便抢先道:“娘娘,不好了,沈大人那边儿,叫人给拿住了!”沈涣栀心里徒地一抖,不可置信道:“缘何?”星河一着急,支支吾吾地,连话都说不稳,只是双眼灼灼,沈涣栀急得很,也只是催。
“据说是因私扣信件什么的,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沈涣栀心头一颤,尽量平复着呼吸:“现在他们还在朝上吗?”星河忙点头:“是是是。”沈涣栀来不及多言语,上了轿撵,吩咐道:“金銮殿。”月湖星河跟在身后一路小跑,月湖劝道:“娘娘,就是到了金銮殿,我们也未必进的去啊。没的再叫王生了您的气,可不是不值。”
沈涣栀声音颤抖,道:“本宫如今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能保住沈明是要紧。”
轿夫通晓人意,自然又稳又快,终于轻轻一磕,不等停稳,沈涣栀便下轿,避开月湖与星河的搀扶,碎步到金銮殿外,一跪,高声道:“臣妾昭仪沈氏,求见吾王。”
而与此同时,金銮殿内已是一片骚动。
“昭仪娘娘?”“后宫不可干政,真是放肆!”
金殿之上,庭城坐在九头龙椅上,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金色把手,终于轻笑:“钱蔚然,扶她进来。”钱蔚然也吃了一惊,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忙快步走出,扶了沈涣栀起来,才刚跪得太猛,膝盖吃痛,竟难以再站。钱蔚然搀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金銮殿内,大臣们为了避嫌,识相地为她让开一条路。
投向她的木瓜囡,有的戏谑,有的惊愕,有的愤怒,而有的则是敬畏。
又跪在大殿之上,沈涣栀微微喘息。
庭城高高在上,低眉打量着殿下云发散乱一肩的女子,淡然开口:“昭仪何事?”沈涣栀微微侧头,看到与她一同跪着的沈明,心中已知一二。
“臣妾,请求王,勿降罪于朝臣沈明。”沈涣栀壮着胆子说出这一句。朝臣非议纷纷,庭城亦冷淡而笑。“无论沈明犯下何等过错,皆为臣妾所指使。”说完这句,沈涣栀双眸紧闭,静静等待台上男子发落。声音孤傲而冰冷地响起:“你以为孤偏爱你,故此便不会杀你?”沈涣栀双手护额,叩下头去,一言不发。
气氛亦是冰冷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倒回,初入宫廷的懵懂,撞入他怀中的那晚,他浅浅笑着问她是否喜欢倾颜宫,江南夜下他的温柔细致,他的一句又一句或真或假的承诺,以及他掌心令人眷恋不已的温暖。
真也好假也罢,此刻都显得弥足珍贵。不过,都要结束了吗?
庭城一声轻笑,狂狷而邪魅:“猜的不错,孤便是偏爱你,起来。”
朝堂瞬然沸腾。
第117章 深不可测帝王心()
朝堂瞬然沸腾。
沈涣栀一愣,秀眸中清水涟涟,缓缓起身,对上庭城含笑的眼,心不由得又是一颤。
庭城看着她的目光始终恬淡,泛着柔和,声音清凉:“过来。”一怵,却由不得沈涣栀的拒绝,双腿已不听使唤地像他走过去,如同得到了命运的指引,服下了毒药。
静静等待她越走越近,踏上金色的阶梯。庭城突然伸手,一把将她猛地拉过来,沈涣栀不由得轻声惊呼,却已跌到他安稳的怀抱里。
大殿之上的威严男子怀中却抱了个柔媚娇小的女人,群臣只觉得殿上犹如弯弓搭箭,气势汹汹,纷纷紧紧低头,不敢抬目,那样香艳却及其冲撞的场景着实是吓傻了向来兢兢业业宁愿以死报国的老臣们。
“怕了?”耳边是男人醇厚温柔的声音,沈涣栀如同被什么击了一下,然而最终却也只是摇了摇头。相比此时成为众矢之的的惶恐,刚才的惊吓或许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