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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凉薄不知归-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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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都一样吗?

    轻轻掂了掂掌间冰凉的一小块儿玉,庭城微微一笑:“这小东西可有着大用处呢。”沈涣栀水眸一眨:“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庭城浅浅看了她一眼,也只是微淡笑:“谁说一定是你的名字?”沈涣栀一扬眉,假意嗔道:“就是我的名字!”轻轻瞥了她一眼,庭城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蛮不讲理。”

    微妙而笑,沈涣栀抬眸,恰巧撞入他深不可测的瞳孔,带着记忆里熟悉的玩味与柔情,微微怔愣了一会儿,沈涣栀才含糊道:“王要调动京城整装待发的军队吗?”庭城没有回答,笑意深沉。“战事我明儿再与你聊。”刚想说什么,唇便被堵住。

    庭城埋头在她柔软的唇瓣,尽情品尝着她口中要命的甘甜。正是认真之中,沈涣栀一声娇笑不适时地打断他,她娇柔的手虽然无力,他却听话地脱离。庭城皱眉,对着她的一双墨眸有逼问的意思。“王,不可。”沈涣栀笑意中颇夹杂了几分得意。虽然他已允她直呼其名,可她还是想这样叫他,不错,他就是她的王,她唯一、永远的王。

    “为何?”庭城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微酡的脸色,墨眸里染了爱恋与钟情。“因为臣妾已有身孕了啊。”沈涣栀理直气壮,纤纤细指轻轻护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庭城眉间一紧,薄唇一抿,深不可测的墨眸让沈涣栀心下一慌,下一刻,他的大手毫不顾忌地禁锢住她的皓腕,下一刻不留情地一把扯开,他们之间已毫无阻碍。

    庭城再一次低头,唇齿间带了剥夺的意味,在她檀口中流连索取,前所未有的疯狂与霸道,一点点摧毁沈涣栀最后的理智。她伸了双臂,扣住他的劲腰,柔软如花瓣的唇亦在温柔地回应他。

    庭城的力道愈来愈猛,甚至让她唇间生疼,然而沈涣栀亦没有将他推开,反而将他愈抱愈紧。他需要一次歇斯底里的宣泄,她也是。

    做君王的被俘是怎样的屈辱沈涣栀连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庭城是怎样的心高气傲她再清楚不过了,这几日下来的折磨愤怒总是需要人抚慰的,然而他却只能镇定自若,淡然处世,一副冷面孔摆在众人前,只消他轻轻抬抬手,仿佛再困难的局面都会迎刃而解。然而,沈涣栀却知道,他也是脆弱的,他并非天神,他坚实的肩膀虽然扛得住千军万马,却一样会疼。别人摸不清他的脉络,他亦无意将最为薄弱的外表展示在众人面前,只是偶尔让她看见——即使只是偶尔,亦可以让沈涣栀心碎。

    终于,庭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儿,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流连其中,眷恋她的柔软的同时又不乏柔情。“疼了?”沈涣栀摇头,笑着,站起身,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他的眼,鼻尖,清湛的下巴。庭城叹了口气,闭上眼,一把将如妖魅一般勾人的她揽入怀中。

    “睡吧,没事。明儿一早偷袭敌营。”

    夜凉如水,沈涣栀从榻上起来,微凉的玉指流连在庭城精致的眉眼之间,熟睡中,他一双剑眉紧紧皱着,紧紧咬着下唇,将自己弄得有些疼了,沈涣栀才罢休。伸手,轻轻抚平他的额头,然后叹了口气,却消散在号角中。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午夜里,将士们还在练兵,每一个动作娴熟,狠辣。每一个眼睛里都流露着必死的决心,沈涣栀心里疼着,走到姜鸣身旁,问:“王平常休息好吗?”姜鸣冷冷一笑,如鹰般的眼盯得沈涣栀浑身不自在:“能好吗?平时劳累就算了,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他似乎身上席卷了戾气,一字一句道:“你走了以后王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沈涣栀眉头一皱:“你有什么勇气与本宫说这样的话。”

    姜鸣继续冷笑着。“我现在想知道,那些贼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说着,姜鸣上下打量着沈涣栀,目光里有放肆的亵渎之光。“你还配不配做一个嫔妃?还配不配,自称本宫?”他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沈涣栀咬了咬牙,一掌狠狠甩在了姜鸣的脸上。

    姜鸣愣了一愣,然后放肆而笑:“王不问不代表他不在乎。你怀孕了?我想知道,沈昭仪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龙种?”沈涣栀美眸中似有怒火袭过,不等她发话,姜鸣便一掌死死拍在了脸上,一个掌印鲜红,胜过沈涣栀加之的十倍。“微臣知道这话不该说!但微臣替王担心呢,更为我们凌天担心——日后继承王位的会不会是个贼种?”沈涣栀忍着怒气,尽量平淡道:“本宫是清白的。”

    一笑,嗤之以鼻,姜鸣咬牙切齿:“沈昭仪是不是清白的都不要紧,不管您是不是清白的,王都会认为您依然神圣不可侵。同样的,无论您是不是清白,朝中的臣子都会认为您已被玷污过了。”

    深深一吸气,沈涣栀明白了姜鸣的意思。“你说的我知道了。”姜鸣睥睨了她一眼,依然没有好气:“怎么会有像你一样的女子?一个人便敢往军营跑,即使是没有被贼人掳走这一事,朝臣也容不了你。”沈涣栀微淡笑:“姜大人这话提醒了我,此事本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一个人,王,是永远也不会出卖我的。碎嘴的下场你应该明白。”

    姜鸣皱眉,愈发不耐烦:“这不一样。那日多少将士都知道你失踪的事”“他们还不是您的人么?”沈涣栀机敏答道。姜鸣叹了口气:“免我的死罪。”沈涣栀别过头,不去看他:“您该知道,您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姜鸣咽了咽口水,期待地看着沈涣栀:“那,微臣就将功补过一回,希望能补偿罪孽,您瞧可好?”沈涣栀一笑,并未回答。

第160章 再见沈怀英() 
姜鸣皱眉,愈发不耐烦:“这不一样。那日多少将士都知道你失踪的事”“他们还不是您的人么?”沈涣栀机敏答道。姜鸣叹了口气:“免我的死罪。”沈涣栀别过头,不去看他:“您该知道,您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姜鸣咽了咽口水,期待地看着沈涣栀:“那,微臣就将功补过一回,希望能补偿罪孽,您瞧可好?”沈涣栀一笑,并未回答。

    烽火连三月,凌天与乾国注定是一场苦战。每逢迎战,即便是沈涣栀想要跟随看看,也都被庭城坚决的一口否定,他说,怎么能让他们的孩子未出世就见如此血腥呢。沈涣栀秀眉微蹙,她知道,庭城是怕她与孩子受到伤害,然而,既然已决定来了边疆,就不是为了享乐的。任凭她怎样规劝,庭城都不肯让她同往,只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

    一切归于平静。庭城回营帐时有时会带伤,沈涣栀也并不多问,只是默默地帮他处理伤口。真正陪在庭城身边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是如此的无能,甚至不能帮助心爱的男子解决病痛,她需要从头学起。于是跟着军医一点点学会了如何包扎,如何上药,如何拔出刺入身体的箭。

    每一次打完仗,庭城紧绷的面孔就会稍微松弛一点,随着回来的将士们的庆贺愈来愈多,军营的号角愈吹愈响,沈涣栀也逐渐感受到,凯旋而归的日子不远了。似乎已经完事妥帖,人的本能就是忘掉伤痛,沈涣栀也已尽力忘掉那些她所知道的,仿佛她真的只是被贼人勒索了钱财。夜晚静寂时,拿着绣绷绣着给未出世孩儿的肚兜,一点点,笑意蔓延在脸上。埋头研究地势战况的庭城偶尔一抬眸,触及她唇边温柔地笑意,心里也是微微一颤,然后一暖。

    如果不是被困在浩荡宫宇,他宁愿化作乡野村夫,也许就可日日见到她的如花笑靥,*在侧,粗酒作伴,也可一饮方休,醉卧美人膝。夫复何求?此生满然。但,她只不过是他的宫妃,他,也贵为天子。那样平凡的流年,他们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沾染。沈涣栀的心志他不是不知道,她早已不是普通的女子了,更不会甘愿仅仅陪在他身边,那件事情是他亲眼目睹的,她心比天高,不复仇不罢休,要她贤良淑德、安为人妻恐怕只能是天方夜谭。

    笑意微微顿了一顿,眼底的凉薄愈发浓重。庭城薄唇微凝,继而重新勾勒魅惑的弧度。那又如何?难道还不肯给他想一想的机会?就在这荒山野岭,静静看着她费心在针线上的小功夫,也是一大乐事。至于回宫之后的事他自会安排。他不只要得到她,还要得到完完整整的她。终有一日,沈涣栀会彻底地属于他,不是属于天子,而是属于庭城。

    那一日终于是来了,凌天大胜,而乾国则元气大伤。乾国派过来的那支中央军到底是精兵,生生废了庭城十七万兵马,忧心忡忡中,姜鸣隔两三日便来一次偷袭,成不成功、能不能打乾国一个措手不及且不论,终于是把凌天兵累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庭坷那边收到兵符,便再命百万将士前来补给,有了人马,自可呼风唤雨。大胜那一日,被俘的不只是乾国的名将汪铭古,更有边疆老贼——沈怀英。

    押送的人不明所以,生生将沈怀英押到了沈涣栀眼前。那时,沈涣栀正与庭城谈笑,两人低语对目,伉俪情深。士兵也并不避讳,敲门而入。听了士兵的禀告,沈涣栀略一低眸,看见跪在地上的发已花白的老人,目光略略一滞,然后继续笑意浅浅,眸盛柔情满满,仿佛不识得。庭城轻轻揽住她的肩,然后不紧不慢地吩咐,看押起来,容后再审。士兵领命,将人带了下去。沈涣栀柔和地与庭城说着话,余光里,沈怀英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庭城倒是松了口气,还好。

    夜里,庭城要离开营帐亲自看姜鸣训兵,沈涣栀也懂事地应了。待庭城离开,沈涣栀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攥着拳,既然沈怀英杀了她的母亲,她只当没有这个父亲,随庭城发落就是了。可为何,心底还会有痛楚之感?她始终太过心软,从心底里无法与这个父亲扯清干系。

    掀开厚厚的帘子,有些费力。外面的士兵见她出来,吃了一惊,忙道:“娘娘,夜深露重,小心伤了身子,回去吧。”沈涣栀静静瞥了他一眼:“汪铭古和沈怀英关在哪儿?”士兵愣了一愣,才笑道;“娘娘,您关心他们做什么?都是阶下囚,您怀着身孕,再沾染了他们身上的晦气可怎么好?”沈涣栀眸中平静如水,容颜在夜晚显得愈发冷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腰下的匕首,死死比在喉咙处。

    士兵被惊呆了,慌忙退后。“娘娘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您想想,您还怀着孩子呢。王没有孩子,这可是王的头一个,您您不可糊涂啊。”沈涣栀的口吻淡淡的:“带我去找他们。”士兵被吓傻了,只知道连连点头:“是是是。娘娘您将刀放下吧。”沈涣栀朱唇动了动,却未放下刀刃,士兵无奈,只好退后几步:“那娘娘您千万注意,别伤着了自己。”

    叹了口气,士兵走在前面。“娘娘,这边儿请。”

    跟随着士兵来到一个帐篷,帐篷里关押着的两个人皆是五花大绑坐在地上。不一样的是,汪铭古睡了,而沈怀英还醒着,在看到沈涣栀的那一瞬,突然直觉性地向后退去。沈涣栀心里一疼,回头,吩咐士兵退出去,反而向前,一步步逼近。

    “父亲。”她的声音格外清冷。沈怀英慢慢抬起头来,一双苍老而浑浊的眼在沈涣栀身上定格了好久,在缓缓道:“你来了?”沈涣栀安静地看着他,良久才道:“父亲没想到我会来吗?”沈怀英苦涩地笑了笑:“我有今日,你应该满意了吧,女儿?”指甲刺入了掌心几分,沈涣栀强忍着怒意与泪水,淡淡道:“满意?知道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您觉得我应当满意吗?”

    轻轻一笑,沈怀英反倒释然,声音低沉:“你果然知道了。”沈涣栀淡漠地盯着他,慢慢道:“我知道的太晚了。”“我这一生有罪,以至于我们的父女情也就只维持了那两日而已,不过——”话锋一转,沈怀英狠辣无比。“如果我早知道沁桃那丫头会坏事,那即便是将她碎尸万段也在所不惜。”

    “她死了?”沈涣栀语气依然过于平淡。沈怀英斜眼睥睨着她:“难不成我还留着她?”沈涣栀冷笑了一声。“也是。反正,跟着你这样的人,或者与死了有什么区别?”沈怀英心情有些复杂,声音也干涩了:“我这样的人?”停了一会儿,沈怀英突然哭得悲怆:“栀儿,你是我的女儿啊!怎么能”沈涣栀冷冷地打断了他。“如果这是你的苦肉计,那么,在我面前不作数,故此,算了吧。”沈怀英也突然止住了哭泣,定定地看着沈涣栀,良久,一字一句。“有时我觉得,你真不像是我的女儿。”

    “如果你经历了那样一次灭顶之灾,你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沈涣栀淡淡然。沈怀英一双眼如独狼般,带着冰凉邪恶的光:“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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