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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艾俄罗斯一边嘀咕着，一边骑着自行车赶到了科斯姆老爷的宅邸。不过今天的天气真的是晴好极了，天空像是亮蓝的玻璃钟罩。丝丝缕缕，像是被撕开的棉片那样的白云高高地飘在天空之上。
加上空气清爽，不在像换季之前的炎热，艾俄罗斯的自行车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科斯姆老爷的宅邸门前，在递交名片之后，他耐心地等待门房招呼斯塔茜妈妈和管家布兰奇斯。斯塔茜妈妈急忙走出来，斯塔茜妈妈接过余温未减的外卖。
“呵，谢谢了，小伙子。”她说：“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我想您一定是在那家店打工。小少爷这几天茶饭不思，只想要吃那家店的清汤俄罗斯水饺和红果布丁。啊，老板竟然想到了这些，他真是个好人，愿上帝保佑他。”
“谢谢了，可是，很抱歉，我要去上班，没有时间。”艾俄罗斯语气温和地谢绝道。
他真的是要上班。
以及他担心自己的帽子被什么文化人看到，那可就相当地引人发笑了。
至于上帝会不会保佑一只魔鬼这真是个问题。不过从撒加的语气来看，他应该与基督教和天主教的神见过面，而且有点关系。
不过应该是见面开打的关系吧？
站在斯塔茜妈妈身旁的管家是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虽然外貌还算保养良好，但是头上却未老先衰地多了许多白发。他留着看上去挺优雅的八字小胡子，头发梳得光溜溜，齐整整，还喷了发蜡。皮鞋一尘不染，擦拭得锃亮，显然他的衣兜里可能随时有用来擦鞋的手绢。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这个样子。
表面一尘不染，至于里面多么龌龊不重要。
表面一尘不染就可以了。
这位管家在艾俄罗斯收好钱，正要上车离开的时候，小声对斯塔茜妈妈说：“我奉劝您将这些脏东西扔掉，安娜斯塔希娅夫人，这些东西里面，可能有不知道从哪个贫民窟里跑出来的病菌，为了小少爷的健康着想，您最好不要将这些东西给小少爷吃。”
言下之意是：如果小少爷出了什么事情，那就只好由斯塔茜一个人负责了。斯塔茜妈妈开始犹豫地看着手中的外卖。
不过艾俄罗斯也不敢保证外卖里有没有加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当他准备要旁观事态的发展的时候，管家突然提高了声调，喊道：“把那些该死的东西扔掉！”
艾俄罗斯吓了一跳：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中年男人的，倒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他又仔细看了一下，立刻手疾眼快地丢了一张符文出去。
符文像是被什么控制了那样，相当利索地击打在了管家先生的胸前。神色僵硬呆滞的管家顿时后退了三步，抬起毫无光彩的眼睛，用刚才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说：“我告诉你少管闲事！”
啧啧，一张符文是赶不走她的。
艾俄罗斯摇了摇头，又迅速丢出一张符文，女子惨叫一声就消失了。只剩下明显是被吓了一跳的斯塔茜妈妈和茫然不知所措的管家。
“呵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斯塔茜回过神来，急忙问。
“应该是被幽灵附体了。”艾俄罗斯回答道。
他一时判断不出来那个年轻女子的幽灵是恰好路过还是蓄谋已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个实力非凡的怨灵，能在白天的时候附体，一张符文是赶不走她的。于是，他便劝说斯塔茜妈妈和管家去警署的灵异侦探组报案。忙碌了一个上午之后，他又叮嘱了两人一些注意事项，并且给了他们一些护身符，这才想到自己早晨就被撒加拉起来帮忙，连早饭都没有吃。
当然午饭也没有吃。
正当他从侦探社的冰箱里拿出速溶咖啡的时候，撒加笑嘻嘻地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
“很抱歉啊，让你连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他说。
“没关系，之前经常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艾俄罗斯说着，便要撕开速溶咖啡的包装袋，撒加立刻抬起手，阻止了他撕包装袋的动作，面色严肃地说。
“身为魔界后勤部的成员，自己做出的努力却不能让每一个魔界士兵，佣兵和民兵吃饱喝足的话，那是后勤部成员的耻辱……………简单地说吧，我做了饭给你，顺便我再对你说说科斯姆老爷家的麻烦事，我想你应该很有兴趣知道，我已经打探了整整一个上午。”
“嗯，非常有兴趣。”
撒加拉着艾俄罗斯来到十三号店的厨房。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厨具们的乒乒乓乓的工作声音都低落下去了，菜刀有一下没一下地切着菜，烤炉也像是在打盹，火光时亮时暗。至于擀面杖，筷子，笼屉之类的东方厨具，早已经开始偷懒了。
“真是，有些厨具认为依赖自己出身的国家的食物是最好吃的，就开始惰怠。”撒加嘀咕着，拿起餐叉，敲了敲倒在桌旁的筷子，给了它一点魔法动力。
筷子顿时像是被火烧到一样跳了起来，开始搅拌盆子里的馅料。
桌子上摆了两个盖起的碗和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叠薄薄的中式无酵饼，刚好是一个人的分量。
撒加将碗盖掀开，热气扑地冒了出来。
一碗是在稻米中加入了切成丁的火腿，玉米粒熬成的稀粥，粥的表面有一点用来调味的胡椒粉。另外一碗是切成小块之后，用蜂蜜搅拌的烤苹果，现在新收的苹果还有几分酸味。火腿玉米粥的辛辣和烤苹果的酸甜相互融合，色泽温暖明亮。
“吃吧，专门给你准备的。”他说：“不够的话还有。”
“够了，足够了。”艾俄罗斯说完，拿起放在碗旁的调羹。
其实堕天使不吃饭也饿不死。他心想。
无酵饼中没有盐，却有清淡的花香，应该是加了一些月桂花露。稀粥和烤苹果的滋味和香气都很浓郁。艾俄罗斯觉得自己已经找回食欲这种对于堕天使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了。撒加在旁边得意地晃着恶魔尾巴，说：“你想不想知道科斯姆老爷家的事情？”
“嗯，你说要说给我听的。”艾俄罗斯说。
“科斯姆老爷的儿子帕特里克的妻子是卡利地亚市长的女儿克洛尔。”撒加说：“倒是长相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子。性格也温和。但是在此之前，帕特里克还有一个女友…………是个来自日本的留学生，叫做吉永玲子。”
“那么他们分手了？”艾俄罗斯问。
“嗯，应该是分手了吧。”撒加说：“听说吉永玲子在帕特里克结婚之后三个月，还想要寻找帕特里克，想要向他道别。因为她有了帕特里克的孩子而被学校开除了，不得不返回日本。但是，事实上她没有回到日本，被学校开除之后，便失踪了，孩子也不知所踪。至于她为什么被开除，学校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例如恋爱和生育延误学业之类。”
“失踪了？”
艾俄罗斯隐约想起数年前的日本留学生吉永玲子失踪案的细节，这个案件还是由大使馆转交到希腊的法律机构的。
第213章 地中海海鲜4（）
地中海海鲜4
这起简简单单的失踪案，由于双方使馆的互相推诿和法律机构的拖延，加上媒体的渲染，变成了一起相当严重的案子。玲子失踪的过程是这样的：数年前，当玲子被学校开除之后的某天，玲子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对舍友西娜说自己要去找男友，向他商议某些事情。西娜便没有在意，没想到玲子一去就没再回来。
四十八小时之后西娜报了案。
要说那起案件没有影响到警署的正常运作的话，是并不恰当的。艾俄罗斯记得索尔说过，当时警署里几乎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找人了，因为这可是牵涉到国际问题。
“是啊。”撒加眯着眼睛说：“她失踪了，根据从她的公寓找到的医疗单据显示，失踪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五个月。警方调查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同玲子的失踪案有关系。包括她的男友帕特里克和克洛尔，以及他们的家人。不过他们也被这件事弄得心力疲惫。警方是怎么认为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一点。”
“嗯，这倒是有点不简单呢。”艾俄罗斯说着，站起来，将空了的碗放到洗碗机里：“警方认为玲子可能是被害，或者是自杀在了某个偏僻的地方。可是找了很长时间，一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很不简单。”撒加眨了眨眼，说：“所以科斯姆老爷在那段时间非常烦恼。”
艾俄罗斯记得撒加同科斯姆老爷也有点交集，那是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科斯姆一家人来店里采购圣诞糖果和圣诞船，顺便在店里坐了坐，吃了些糕点，没想到撒加的红果布丁让拉里小少爷喜欢了。
这时候，撒加又心情大好地凑了过来，说：“你是不是见到某些很异常的东西了？”
“嗯，的确有异常。”艾俄罗斯说。
“那就不要去理睬。”撒加笑着说。
“不理睬？撒加，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艾俄罗斯说着，简单地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说：“能在阳光下活动，还能依附在异性身躯上的恶灵，已经相当地厉害了。”
“是啊，相当厉害，那有怎么样呢？”
撒加事不关己地说着，转身去开洗碗机：“艾俄罗斯，这件事和你无关，那就不要管了，即使你管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也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大吃一惊？”
“是啊，绝对大吃一惊。”撒加笑道：“我看，科斯姆家还会乱。”
这时候，又有生意上门了。
两人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大学制服的，头发金黄的年轻女孩，女孩脚边放了一个篮子。看到他们走过来，女孩乖巧地鞠了一个躬。
女孩的相貌并不出众，但是身材很好：腰肢细巧，胸和臀都是饱满浑圆。目光又温柔又多情。
“打扰了。”女孩彬彬有礼地说。
“没关系。”撒加回答道：“小姐是订购外卖，还是用餐？还是订做餐点？”
女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无精打采地将篮子提起来，说：“我的男友帕特里克斯宾塞最喜欢吃海鲜，所以我想定做海鲜套餐，第二天送给他，原料就在这里，您只需要加工就可以了。”
“明白了，明白了。”撒加说：“小姐，放心，海鲜套餐第二天就会送达您府上。”
“太感谢了，我会自己来拿的。不麻烦您。”女孩又鞠了个躬，说。
艾俄罗斯目送着女孩离开，心中逐渐嘀咕起来。
没听说过帕特里克少爷有这么一个小三。
撒加将一篮海鲜提到厨房里，开始动手。篮子里的海鲜很多，新鲜的鱼，虾，更多的是海蟹，还是新鲜的海蟹。
撒加将它们倒进了水里。艾俄罗斯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觉不觉得这一批海鲜有古怪？”
“什么古怪？”撒加笑眯着眼，问。
“我告诉你吧。”艾俄罗斯说：“一般的螃蟹后背是青黑色，这种螃蟹的背后是沙色，而且它的肢体在动，但是蟹螯没有动，还有海虾，虽然这些虾游来游去，表面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它的甲壳是奶白色。”
“鱼有什么问题？”撒加问。
“鱼的问题就更大了，这些鱼的眼睛根本没有光泽，肚子发红渗血，死鱼的眼睛和肚皮才是这样，可是它们还是在游动。若非水里有魔法，就是我们遇到了一堆海鲜丧尸。这些东西虽然美味，但是分量足够的话，可以杀人，若是少量摄入，也会导致身体虚弱。”艾俄罗斯说。
“唔，海鲜丧尸，这个比喻不错。”
撒加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可是我们不能做亏本生意。那个女孩只出了让我们烹饪的钱，没有说让我们连原料也代购了。”
“换一批原料吧。”艾俄罗斯蹙眉看看这批海鲜，说：“我现在去一趟市场，买些冷冻海鲜回来，这花不了多少钱。”
“好吧好吧”撒加唉声叹气地说：“你出钱。”
“那我就出钱了。”艾俄罗斯说。
“你要去买冷冻海鲜就快点！”
艾俄罗斯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女孩抓住，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这些‘海鲜丧尸’形成的原因：将鱼，虾的幼体放在鬼魂出没的水域中，用小宇宙将水域封闭起来，不让它们随意游动到其他水域去，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此他一出门，就从衣兜中拿出了一条黑色的羽毛，将它扔到空中，刚才艾俄罗斯觉得那个女孩子有点不正常，便在她身上下了跟踪咒语。
通过羽毛的飞舞，他可以找到那个女孩的所在地。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羽毛在空中乱飞一通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