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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嫌弃的拿帕子把书一本本擦净,胡乱翻了几页,奇道:“这人写诗一大半在写水利,真是个怪人。”
成才得了书,竟然真的认真读了起来,一是实务策的内容他也准备得差不多,二是前些天同一个镇上的同窗聊了几次,的确耳闻焦大人的事迹,不过他还是心有好奇,大嫂一个乡野女子,认得书识得字,实在蹊跷。
以柔得了空便捣鼓她的木牛流马,给白婶的双轮车早就送过去,白婶乐不可支,收回二十文钱,她给了向兰十文,自己留下十文,买了些种子,把前院开荒,加上陈桂花给的种子,种了好些蔬菜,有萝卜、青菜、辣椒、黄瓜,还有一茬红豆,她喜欢喝甜糯的红豆粥,除了这些,以柔还种了三株南瓜,依着贺义家侧面的一排乱石爬岩走壁,到夏天结果的时候,南瓜可以炸饼子、做菜,也可以当饭吃。
到半个月后,两辆木牛流马做得,贺义给人送过去,收回四两银子,悉数交给以柔。
这银子在以柔手上没捂热,便给了向兰,向兰看着这么多银子,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你有一双巧手,你这个儿媳妇真是要对了。”
先前总说以柔花钱如流水的婆婆,现在也没话了,银子是媳妇赚的,爱怎么花怎么花,况且,都给了向兰,这个婆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到三月的时候,前院的种子都冒尖,以柔对种菜没有经验,翻土、施肥、除虫的事都交给贺义干,他笨手笨脚,也是个生手,贺大沥看不下去,亲自上山帮他们种菜,许是瞧着以柔会赚银子,从不对她有苛刻的要求。
某日天晴,以柔瞧了瞧自家的水田还荒着,问贺义:“你们都什么时候插秧?”
“再热些的,现在田里还冷。”
她可记得,前世自己外婆家,三月秧苗都插下,四五月就长出了很长一截,这都三月中旬,怎么贺家村的人没动静,田还是荒的,怪不得这么穷,这里的人根本不会种地。
“今天去插秧罢,再晚就到了梅雨季节了。”
她提议。
贺义黑漆漆的眼望向自己家那几亩地:“我得问问我爹。”
一个庄稼汉都不懂庄稼,倒是个大大的惊喜。
贺大沥听了贺义的话,正抽着旱烟,吐出一个烟圈:“以前没有这么早插秧的,都是热一些再去,到四月的罢。”
以柔说:“春天种一次,秋天再种一次,四月开始种,赶不上秋天那次了。”
贺大沥说:“我们秋天都不种地。”
明明是南方,这里的气候可以种两次稻子,别跟她说这些庄稼汉不懂,这太出乎意料。
以柔坚持要现在插秧,贺义点头同意:“今年就试试,早些也无妨。”
向兰说:“清明前的天还是冷的,这要是冻死了秧苗,岂不损失大了。”
贺大沥点头:“这回就听以柔的罢。”
他是卖了以柔面子。
当家的都发话了,向兰没再说,从堂屋取出下田的用具,贺大沥安排家里人的分工:“家里现在四个人可以用,我和大儿犁地,他娘插秧,以柔在家做饭。”
向兰不乐意,君以柔的身子都养好,怎么不能下地?
贺义觉得这个分工很明确,同意爹的意见。
以柔会瞧人脸色,现在向兰是不乐意的,都是女人,要向兰一个长辈下地,自己这个晚辈在家,不是等着被人骂?
她主动说:“我年轻,地里的活累,让我去罢,伯母在家做饭,还可以照料成才,他不马上考试了么,这几天得抓紧时间,伯母在家更合理。”
这么一说,向兰脸色高兴了,贺义犹疑,以柔身体很虚,不适合下地,不过他见以柔自己想去,没有阻拦。
三人拿了犁耙,就去地里。
贺义家的三亩地,都不是肥地,这些地能种出几百斤稻子就算不错,要保证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实在难。先前贺大川也没赔银子来,以柔自然就把他的地也种上,贺大川远远看着,气得说不出话。
贺勇见贺义家开始种水稻,奇道:“还没过春寒料峭的日子,就种上,也不怕冻死?”
贺义说:“以柔说没事。”
他一切都听媳妇的。
贺勇笑他:“你媳妇说啥就是啥,有了媳妇忘了娘!”
贺义黑着脸,看不出表情,反正是没理贺勇。
白婶带着儿子过来看贺大沥家种地:“我说大沥啊,你家怎么突然这么勤快?这么早种地?”
“以柔说一年能种两次稻子,这不,得试试才知道。”
贺大沥说。
“一年两次?我种了这么多年的地,怎么不知道?以柔她个小丫头懂啥,你可别犯傻!”
君以柔听这话可不高兴,冲白婶喊:“婶子你要是闲,就下来帮我插秧!”
白婶瞪了她一眼,老娘闲也不帮你,凭什么!
看着白婶带着儿子离开,耳根终于清静,其他村民来看了看,都知道君以柔不是好惹的主,不敢多说话,围观了一会都散了。
六亩田才搞定一亩的时候,天已擦黑,向兰站在坝上喊人吃饭,贺义收拾好家伙,拉以柔去河边洗手:“泥脏。”
她搓着手,说:“种地真是个累活,这一波弄完,到夏末还得来一波。”
贺义说:“庄稼人,能吃饱饭就成,累也就累一点,你身子不好,明天我一个人来干。”
他一个人干,那不得干到猴年马月才能把六亩地搞定,以柔摇头:“都是一家人,哪有你一个人受累的道理。”
一家人
她把自己当做这家里的人,贺义听着,莫名的舒服。
“媳妇,我背你回去。”他从后唤小丫头,蹲在地,示意她爬上去。
“这样不好罢,伯父还在呢。”
贺大沥正扛着锄头往这边走。
贺义丝毫不管别人的目光:“快,上。”
第40章 吃不饱饭()
“你说话咋这么简洁,像个像个习惯了接收命令的将士。”
以柔趴在他背上,突然冒出一句。
贺义心头一蹬,说:“我不喜欢废话。”
“相公,你的背真宽。”
“嗯,常年上山练出来的。”
“你的胳膊真有劲。”
“嗯,上山练出来的。”
“你的脸真黑。”
“嗯,这是上山晒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的回答。
小丫头在逗男人,贺义言少,脸黑,心里却红彤彤的,大概是块炉子里烧焦的炭,外黑里红。
贺大沥在后头牵牛,看着自己的大儿背着媳妇,走在山间小道上,格外惬意。
到家时,成才已经吃过饭,向兰端上一盆杂粮粥,掺了好些红薯,桌上只有一盆腌菜,这样的菜式,吃了半个月,以柔见不得,看见就反胃。
向来笑吟吟给她多夹了几块红薯:“快,你得多吃,今天累坏了罢。”
这是谢谢自己跟她换事做呢,以柔岂能不懂,但是让她吃那么多红薯,嘴巴都淡出鸟来,她转头夹给贺义:“你才是最累的,多吃。”
贺义不动声色的吞下肚。
以柔把碗里的红薯都夹给贺义,余下的杂粮屈指可数,她扒了两口,再瞧锅里,空了,向兰是发挥了婆婆的本性,计划着粮食过日子呢。
她无奈的放下碗,贺义吃了好些红薯,已经饱了,等回了自己家,贺义钻进厨房,以柔见他是捣鼓着自己的药,就随他去。
谁知,贺义端进一碗鸡蛋羹,撒了葱花,香气扑鼻:“快,吃。”
这碗鸡蛋羹,用了两个鸡蛋,却异常珍贵,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事都被向兰拿去换了钱,包括母鸡下的蛋,连以柔自己养的鸡也是如实上交,谁知道贺义这人喜欢藏东西,偷摸着在向兰眼皮子底下藏了几个鸡蛋给媳妇吃。
“你藏的?”
他点头:“嗯。”
她端起来舀了一勺,吹了吹,肚中发出尴尬的声音,是真想吃,不过她把第一勺递给了贺义:“你是当家的,你先吃。”
贺义笔直的站在那处,像个军人在站军姿,天黑,屋子只有一灯如豆,他的脸色黑的几乎看不清,就露出一排大白牙:“媳妇吃。”
你倒是晚上别笑呀,就一排白牙,脸黑的像非洲人。
她默默的吐槽,听贺义又说:“媳妇,你嫌弃我么?”
“怎么这么说?”
贺义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说:“我长得丑,还穷。”
“这个话题之前不是提过么,我只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不过哪天你不喜欢我了,咱们就好聚好散。”
贺义心情“唰”的一下,沉了,好聚好散这是不准备和他过一辈子呢。
“媳妇,我不会不喜欢你。”
他告白的话异常生硬,毕竟第一次喜欢女孩子,扭捏着,不懂门道。
以柔“呲”的一声,笑了:“你这是向我表白?”
贺家村没有女孩子,和她一般说话直接。
贺义羞红了脸,点头。
她将那碗蛋羹下肚,舔净嘴唇,意犹未尽:“看在你这碗蛋羹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罢,”以柔故弄玄虚,“其实呀,我挺喜欢这里的。”
她在说喜欢这里么?那就是不走了?
贺义惴惴不安的问:“你是说你喜欢我?”
“不早和你说过么,你怎么老要问同样的问题?”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烦。
贺义突然上前将她抱起,二人卧倒在床,以柔晓得他要作甚,推推搡搡,也没真用劲。
“呀,我还没剔牙。”她抗议。
“不需要,我不嫌弃,媳妇身上永远是香的。”
二人缠绵好好一会。
贺义恋恋不舍,在她唇间索取一会,才消停。
以柔同他讲:“等这波稻子种上,家里得多种些蔬菜瓜果,自家可以吃,还能换些钱,我再做几个木牛流马,等村里人插秧、建房的时候,肯定有需求,你看成么?”
“成,都听媳妇的。”
他抱着女人,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洁白的皮肤。
“成才马上考试了,明天我去给他准备些干粮,再备两身新衣,去郡里可不能穿得破烂,读书人总是好脸面,咱可不能让他丢人。”
“成。”
“咱家的仓库也得建起来,到时候你要去多找几个人帮忙,就在咱家吃,我会准备好饭菜,还有,家里除了鸡鸭,可以养些兔子,兔子一窝产仔多,肉也多,养些到秋天可以换钱,我看成楼也大了,不能一直放桂花嫂子那里带,你得亲自教导他,小孩子的前五年是很重要的,他从小无父无母,你既然捡回来,就得负责。”
听见小丫头讲成楼的事情,贺义才发现原来她并不嫌弃这个拖油瓶,成楼与自己无血缘关系,家里往后又多了一张嘴,养个孩子挺难的,他说:“媳妇,你要是不喜欢成楼,就放桂花嫂子那里罢,咱们多给些银钱就是,嫂子她也喜欢孩子,愿意带。”
以柔郑重其事对他讲:“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我担心成楼来了,让你受累,他才两岁,那么点大,可淘气了。”
“没事,晚上和伯母睡,白天我在家就我带,我出门了,让伯母看会,这么多女人,总能带好一个孩子。”
他眼中柔情闪烁,面前的小丫头,心地宽厚,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我会多赚银子回来给你花的,养孩子要钱,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搂紧怀里的女人,心都化了。
第41章 晕倒了()
以柔已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男人听她呼吸均匀,替她捏好被子,收拾了下二人乱弃的衣物,推门出去。
黑夜中的山林寂静清朗,几个人影起落,皆是脚踩竹尖,立在竹林顶端。
“爷。”
二人齐唤,对面那人身形挺拔高大,应了一声:“这处说话无人能偷听,你们有话就赶紧说。”
“爷,对方最近无动作。”
其中一人说,声音清越。
被称为“爷”的男人面色冷峻:“那人的线索有了么?”
“寻查到那人二十年前出没在贺家村这一带后,再无下落。”
“你们都做什么吃的,上次就只查到这里,现在还告诉我他二十年前出没在贺家村一带?”
爷微怒,质问属下。
“秦姐姐那里有新线索,那人来了贺家村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可能是隐居在深山之中了。”
“隐居在深山之中?这山里我都亲自打探过,并无符合要求的住户,你们确定这条线索是真?”
“秦姐姐的消息向来准确无误,小的们这几日会去周围山里排查。”
脸色漆黑的男子思量,秦晚鸢的消息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