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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田园:丑夫种田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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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以柔轻声说:“我与伯父相处这些时日,也有一些感情,如今他不在了,我心中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有些动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何等幸运。”

    “生死有命。”

    他的回答极其简单。

    媳妇看着贺义,拿手抚摸他的侧颜:“希望你不会在我之前死去,别让我一人难过。”

    贺义道:“未来那么远,不需想太多。”

    她握住相公的手,纤细的手指抠进他的掌心,传递一丝温度,男人听她低声说:“相公,我爱你。”

    贺义表情变了下,有些晃神,一直回味那句话,简单却直击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我也爱你,以柔。”

    她红了脸,转头躲进厨房,心脏跳得厉害,久久不能平息。

    男子在门外站了许久,看着关闭的厨房,她在里面,山风送来几许凉爽,令人神清气爽。

    料理完贺大沥的丧事,地里的活也差不多做完,蝗虫彻底消失时,赵老板那批货便也可以交工,君以柔又接了几单生意,工人一刻也不得闲,君以柔除了供养一日三餐,每月再给二十文月银,这些钱便足够她收拢这些穷人的心。

    青烟成长得非常快,以柔特意多教了她一些东西,日常自己不在铺子里时,便是青烟替她监工。

    她特意画了一幅木牛流马的结构图交给青烟:“你按着这个图样做活,有不懂再问我。”

    青烟小心接过图纸,面露惊艳:“姑娘画得可真仔细,一看便明白。”

    以柔笑吟吟:“你也得学画图,想做好一个木匠,可不能只记脑子里,等这些货交走,我教你识字、画画。”

    成才在家小住了些日子,这段时日对嫂嫂态度大有改观,一是自己这回考试的题目的确如君以柔猜测那般,考了关于水利的诗赋,虽然成才很是怀疑君以柔的来历,却挡不住他欣赏自己这位嫂子的心;二是,君以柔的脸没了疤痕,长相十分好看,惹得成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遐想连篇。

第89章 背叛() 
既是长嫂,成才见了便会认真一拜,君以柔起先不习惯,久而久之,便随他去了。

    到下一批货交走时,赵老板忽然找君以柔深谈了一番,贺义那日恰好进山,未跟随,包厢只有二人,桌上琳琅满目全是山珍海味,君以柔执箸小口品尝一碟花生米,耳边赵逊徐徐道:“君姑娘,不晓得这段时日,你与在下合作,可还愉快?”

    “自是十分合拍,赵老板对君某也关照有加,君某还未认真道谢,实在失礼。”

    她眉眼淡然,答。

    赵逊瞧着身侧的女子,不由得看怔,可惜她已有心上人,不然

    “君姑娘还记得在下的好,在下便心安,只是不知君姑娘为何要违背诺言,将图纸外卖,先前口口声声说木牛流马的图纸绝不公开,可如今,我走遍几个郡,这东西已大街小巷全都是,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

    君以柔略微抬眼,仔细品味这些话,脸色疑惑:“别的郡都开始售卖木牛流马?此事可为真?”

    赵逊道:“前些日子,我去外郡拓宽销售渠道,被好几个老主顾拒绝,他们本地也有人开始制作木牛流马,价钱比我们低两成,自然不愿意要我们的货,在下可记得,这图纸君姑娘说了不会给他人,怎么流传出去的,君姑娘是否已有答案?”

    君以柔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此事我方才知晓,并非故意流出,请给我些时日,我会把事情原委搞清。”

    她出了酒楼,脸色难看至极,步至自家店铺,李秋月给她开门,见二丫头面色凝重,感觉今日她心情极差,急忙端了杯热茶与她。

    君以柔站在院子里,十位工人有条不紊的做活,见主家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君以柔冲大伙点头,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挪过,最后落在一个身形较小的姑娘身上,那姑娘也觉察到君以柔的目光,身上一顿,听主家唤:“青烟,你过来。”

    青烟行至主家所坐的太师椅前,俯身:“姑娘。”

    君以柔喝下一口热茶,心中那团气稍微散开些,才开口道:“青烟,我问你,平日我待你如何?”

    青烟手指握紧衣袖,身子有些发抖,半晌答:“姑娘待青烟最是好,让我免受流离之苦,给我遮风挡雨的避所,还有热饭热茶,我心中对姑娘感激不尽。”

    君以柔鲜少面色如此难看,听罢青烟的回答,指节一直摩挲茶杯边缘,微微蕴着怒气的眼睛往青烟身上一扫,青烟仿佛被刀子割,颤抖了一下。

    主家道:“我既然对你有恩,为何出卖我?你可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小姑娘双膝一软,跪拜于前:“青烟知罪,求姑娘,罚我。”

    “你不准备告诉我理由?”

    君以柔痛恨背叛,宁愿青烟告诉她一些编造的理由,也不希望她这么快承认罪行。

    青烟流泪道:“我不该出卖姑娘的东西,都是我一人所为,无须解释,姑娘要打要罚,都成。”

    君以柔的声音严厉起来:“我只想听你的理由,你却连一个理由都不愿编排,是说我这个主家,根本不值得你费心思哄骗?”

    她向来以笑脸待人,此刻冷下脸来,让李秋月都有些害怕,青烟好好的为啥要出卖图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青烟在地上扣头,额上擦破皮,青红一片:“姑娘,你打我骂我都好,我活该,我一点不怨你!”

    君以柔微闭上眼睛,道:“既然如此,你不说出是谁指使你做这样的事,我便送你去官家,让官家来替我问你。”

    进了衙门里,酷刑有十八种,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受的。

    君以柔冷冷打量着地上的小姑娘,气势摄人,那双美眸弥漫着淡淡的灰色烟气,与寻常的她不太一样。

    李秋月在旁道:“二丫头,可能是青烟受谁引诱,才做错了事,不如给她一晚的时间想想,明日再看她愿不愿意说出主谋姓名,再做决定。”

    青烟是个命苦的小姑娘,李秋月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忍心将她丢进衙门里去,故替她求情,主家等了片刻,觉得李秋月的建议可以采纳,道:“念你跟着我做事也算尽心尽责,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早我再来问你,你可想清楚,再有隐瞒,别怪我狠心将你丢进衙门去,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再出来,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青烟咬住自己薄薄的嘴唇,面无血色,点头。

    李秋月将人关进柴房,其他工人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见主家第一次发怒,都有些害怕,一个个问也不敢问,低头做活。

    君以柔步出铺子时,李秋月拉住她:“青烟一时糊涂,你可别置气。”

    李秋月不晓得青烟的“一时糊涂”给君以柔带来的是什么,赵老板已经停止向君以柔订货,没了木牛流马这个优势产品,她将生意做大的希望也破灭。

    以后大抵只能做些家私勉强糊口,外边卖的木牛流马已经够多,她拿什么与别人竞争?

    “她会毁了我的一切。”

    君以柔道。

    李秋月怔忡片刻,幽幽叹气,青烟那丫头,是做了件大错事。

    君以柔搭了别人的车回家,贺义晓得她上午与赵老板见过面,却不晓得二人谈了什么,见媳妇一脸愁容,头上还跟着团阴云,他问:“发生何事?”

    以柔看着相公,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很简单,也很复杂,青烟轻易的出卖了她,把她计划的一切都毁了,君以柔要面对的是怎么找回自己的市场优势。

    她如常道:“铺子里出了些事,以后赵老板不会向我们订货了。”

    贺义道:“为何?”

    “青烟把我的图纸出卖给了别人,隔壁郡里全都在卖木牛流马,我做的东西,便卖不出去了。”

    贺义沉默了一会,脑中搜索了一下青烟的模样,记得不清,却想起青烟是个做事麻利的小姑娘,看上去老实,怎会做这样背信弃义的事。

    “你准备怎么办?”

    “我打算让青烟说出幕后主使,明天她不说,我便报官,这件事不能姑息,我最恨被人背叛。”

第90章 找主谋() 
贺义点头:“好,我同你一起去,媳妇,别担心,万事有我。”

    小丫头上前搂住相公的腰,将头贴近他的胸膛,听里面铿锵有力的心脏在跳动,便觉心安,好一会才松开,自我安慰:“会有办法的。”

    第二日大早,君以柔携贺义往铺子里去,李秋月将青烟从柴房带出来,青烟两顿没吃饭,满头乱发有些邋遢,见了主家,还是紧咬唇瓣,看样子是什么也不准备交代。

    那个美极的丫头轻叹一声:“你如此为他隐瞒,是何必?他便有这么重要?”

    青烟道:“答应他人之事,我会以命守护。”

    贺义道:“如此,送官府罢。”

    他没有耐心与青烟多言,把她如小鸡般拎起,几人走到了衙门。

    状子递上去,不一会便有人出来通报,让大伙先进去,等候县太爷问话。

    俗话说破家县令,地方长官手中的权力,足以使人破家灭门,贺义和君以柔二人将青烟告官时,也有所顾忌,毕竟青烟才十三岁,一旦坐牢将毁了她的一生,奈何青烟是个倔强女子,君以柔此番被人坑害,也是逼不得已,才将她告官。

    王县令道:“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

    贺义道:“草民贺义,家中奴仆青烟,偷窃商业机密并且贩卖给他人,导致草民生意受损,恳请县令老爷做主,查明背后主使。”

    王县令瞟了堂下三人一眼,问那小姑娘:“青烟可有话说?”

    青烟道:“的确是奴婢偷窃主家机密,奴婢无可辩驳。”

    王县令问:“你偷了之后卖给何人?拿了多少银钱?”

    青烟答:“奴婢将主家图纸贩卖后,得银钱十五两,其他的,无可奉告。”

    她倒是嘴硬,至今不肯告诉主谋姓名,在堂下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显畏惧,君以柔不禁对她高看,道:“敢问你,拿了银钱做甚去了?”

    “埋葬家中母亲和幼弟。”

    君以柔眉头一动,没猜到她是为此而出卖自己,道:“你不供出主谋,便由你一人担罪,你可得想清楚。”

    王县令道:“事实清楚,青烟不肯说出主谋,便收监看押,所有罪责你一人担待。”

    青烟道:“好。”

    小姑娘一脸大义凛然,贺义便也对她高看一眼,君以柔心中不忍让她一人担罪,却不能立刻撤诉,将人交给官家,二人步出衙门,以柔道:“她为了埋葬亲人,而做了他人的小偷,何等悲哀,我先前不知她偷窃的理由,现在晓得了,再也无法怪罪她。”

    贺义说:“不如咱们先去查清当日帮她埋葬亲人之人是谁,便能找出主谋。”

    以柔道:“好。”

    青烟家住贺家村,亲戚该死的死,该逃的逃,所以走投无路,才替人做贼。

    以柔从青烟快倒塌的家中出来,敲响她家邻居的门,应门的是个小孩,有七八岁,虎头虎脑问:“你们找谁?”

    以柔道:“你家大人在家吗?”

    小孩回:“我娘去摘野菜,我爹去摸鱼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事,等他们回来,我和他们说。”

    家里无人,便不好问,以柔拉着贺义立刻,贺义蹲下身问小孩:“你隔壁这家人,葬在哪里,你晓得么?”

    小孩摇头:“我和爹娘从外边回来,她家就没人,我可不晓得他们家去哪里了。”

    以柔扯了扯贺义,道:“小孩不懂,算了,别问了。”

    贺义继续问小孩:“你家里人去世,都埋在哪里,你晓得么?”

    小孩对死人的事有点害怕:“我干嘛告诉你?”

    眼见贺义沉着一张脸,怪吓唬人的,神情温柔的姐姐拿出一块花生糖递给他:“你告诉我们,这块糖就归你了。”

    小孩抢过糖,往衣服上蹭蹭,张嘴放入嘴里,嚼巴几下吞肚,才说:“我爷爷葬在后山山腰上,我这一块的人都在一起,你们去瞧瞧。”

    以柔笑吟吟摸摸他的脑袋:“下回姐姐来还给你带糖。”

    二人悠悠往后山去,贺家村的人的坟头不全在一起,一般是几户人葬在一个地头,青烟家很可能便是这处入葬。

    等二人爬上后山的山腰,从山间小道四下搜寻,的确发现一处墓葬群,此时虽是大白天,墓群依旧显得阴气森森,贺义眼睛扫过一遍,指了指靠西头的一个墓碑:“那里。”

    以柔叹他视力极佳,好几十个坟头,隔了这么远便能一眼发现青烟家的墓碑,贺义实在有过人之处。

    青烟父母和幼弟的墓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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