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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统三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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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玉辞心五雷轰顶,一阵错愕之后她拽着宇文渊直往卫芊蓉的宫里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玉辞心看了看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宇文渊,心想他说不定也是听了宫人象征性的禀报才特地来向她学舌的,实则并不知晓内情。

    不料宇文渊一脸笃定的样子,对着玉辞心的耳朵神神秘秘道,“朕听到了,公公们说是因为弟弟孩子才没的。”

    玉辞心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一阵恶寒。对着吼道,“这是你的孩子,卫贵妃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和没发生一样!”

    “那不是朕的孩子。”宇文渊对着玉辞心眨巴眨巴眼睛,“贵妃对朕说过,那不是朕的孩子。贵妃好奇怪啊。”

    这话一出玉辞心当场愣住了,卫芊蓉当然没必要对一个傻子撒谎,那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她有些费神地揉揉太阳穴,突然说了句“等等”,紧接着以极为严肃的口吻质问宇文渊,“你刚才说什么?是宇文睿让她丢的孩子?”

    “嗯,是啊。朕在御花园里听小官公公说的。”

    宇文睿果然下手了,他提前出手杀了他野心之路上的绊脚石,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即便是一条尚未出世的无辜的生命。

    夜晚的深宫灯火摇曳,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清冷和凄凉。

    玉辞心刚一踏进宫殿正门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她扶着雕花框远远望了内殿一眼,只见满殿狼藉,地上零零星星是碎裂的瓷器残片,大红色的帷帐被扯裂得粉碎,华美而无力地跌落在地,落下一层又一层的阴森与血腥气息。

    卫芊蓉匍匐在角落里抱着一团婴儿衣物痛哭,她艳丽的妆容花了一片,像是暴雨过后化泥凋零的枯萎花瓣,了无生气唯有颤抖。她昔日的骄傲与高贵此刻全然支离,破碎,在巨大悲恸冲击下粉碎一地,随着残片被生生踩在脚底,化作绝望。

    玉辞心默默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异常可怜。自作聪明却输的这样惨,连亲生骨肉都留不住。

    这个世界上心狠手辣的人比比皆是,卫芊蓉最大的错误不是她不够狠毒,而是挡了宇文渊的路。

    玉辞心缓缓迈开步子,长长的凤袍拖地发出摩擦声响。

    卫芊蓉抬起脸来,眼睛仿佛在深渊中浸泡腐烂过一般,黑漆漆深不见底。

    “我的孩子没了,这下你多高兴啊。”她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嘴角扯出阴冷的笑,半嘲半讽地斜视着玉辞心。她的下巴再度高扬起来,像是一如以往,只要她还活一日,便永远不会甘心位于人下。

    “你的孩子是谁的?”玉辞心沉声道。

    “谁的?”卫芊蓉发出一声凄惨的冷笑,大殿在痛苦不堪地“嗡嗡”作响,哀怨声久久回荡。她单手制止玉辞心,面容在狰狞变色,朱唇雪齿发出骇人的诡异,“哈哈,反正不是皇上的。他不爱我,我偏要给她戴绿帽子,等孩子生下,这将是大周国永世的耻辱,磨都磨不掉!天下人会拜一个私生子当天子,多么可笑啊!”

    玉辞心意识到身后的宇文渊也在看她,她忧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傻啦吧唧的表情,暂且放了心。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最好,不然肯定又要闹个不休了。

    “你的孩子是宇文睿杀的,与本宫无关,更与皇上无关。”玉辞心淡然道。

    “你胡说!你明明也想杀他的对不对!你们一个个都想杀他,你们嫉妒我怀有龙胎、可即便是假的,为什么宇文睿偏偏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他要逼我喝下堕胎药?为什么啊,他是无辜的啊!”卫芊蓉疯狂撕扯着头发,两眼通红,如同嗜血一般可怖。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愈是紧要关头,玉辞心反而愈是风平浪静。她的声音冷淡,宛若一阵风。

    “什么话?”卫芊蓉眼神如同垂死挣扎的野兽,牢牢死钳着玉辞心,不放过一分一毫。

    “凡是伤害他人的人,就要有被伤害的领悟。你,懂么?”早该在谋害皇上谋害我爹时你就该想到这一点了,因果循环终有恶报,这是你应得的。”玉辞心的话像是冰窟里钻出来的毒蛇,带着寒怆的冷意,吐着红信嘶嘶横冲直撞,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卫芊蓉眸中淌出的恐惧,害怕,仇恨,敌视,最后化作她薄唇间流出的云淡风轻的三个字,“你活该。”

    夜晚的凉风彼时划过,伴着轻飘话语的尾音,卫芊蓉猛地瘫坐在地,两眼如同死灰一般黯淡无光。

    玉辞心带着宇文渊从殿里出来,内心百感交集。宇文睿的做法打乱了她的计划与步伐,若她仅仅只是顾着发展生产力造汽车,搞不好宇文睿会趁她一个不留神对她下手。

    若真等到那时只怕已是为时已晚。玉辞心脑袋飞快转动起来,眼下她手中兵力不过数千,如何能敌过宇文睿的雄兵十万?眼下只能先稳住他以作权宜之计了。

    如果她是宇文睿,那么眼下首要会做什么?

    如今国外九州混战分和不断,一事功成万古枯,王侯将相化作土。而国内虽是不堪一击,但迫于自己的名声考虑,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如此,征战边塞攻城得天下的诱惑实在太过迷人,以宇文睿的野心,绝对没有拒绝的必要。玉辞心准备说服宇文睿向吴国出兵,以帮助盟友的借口攻伐天下。

    可宇文睿亦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玉辞心的目的为何,也知晓她的破绽是什么。可眼下逼宫是万万行不得,自己刚刚失败了一次,第二次没有万分把握绝对不能轻易尝试。

    第二天,玉辞心特意邀请宇文睿来喝茶,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叫上了柳岩堂,美其名曰讨论国家大事,可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玉辞心的灵巧,柳岩堂的狡猾,宇文睿的阴险,全都为了一事而争斗。

    玉辞心本意是打算让柳岩堂好好劝一下宇文睿,大抵天下大势利益形势分析一遍才好。可宇文睿自刚一进门起就分外对柳岩堂看不过眼,最后径自替玉辞心下了逐客令。

    玉辞心一声闷哼,没了柳岩堂,她照样能把他说服。于是玉辞心对柳岩堂使了个眼色,柳岩堂只是嘴角淡淡笑笑,便两袖清风地翩翩而去。

    “皇嫂,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宇文睿刮着瓷盖,气定神闲地坐在檀木椅上。

    “既然这样,我也就直截了当地点明了。”玉辞心瞄一眼宇文睿,继而分析道,“当今天下大势你肯定不用我提醒,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古往今来的一个必经之路,而如今所分已久,依你之见谁会让他们合众为一呢?”

    “哦?是么?那依皇嫂只见,谁能有此资格呢?”宇文睿邪邪一笑,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呵,依本宫所见,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玉辞心见他装愣,心里异常不爽。

    “哎呀,皇嫂呀,你这话不是把皇弟逼得要谋反嘛。”宇文睿皮笑肉不笑,眉梢一扬尽带无限风流。

    单论长相他确实不输宇文渊,只可惜二人性情差别太大。玉辞心微微摇摇头,“皇上已经患病这么久了,天下神医都束手无策,周国这样下去迟早会归别人的。”

    “皇嫂说的是真心话么?”宇文睿猛地抬起头来,两道剑眉冷冷扫视着她。

    玉辞心一眨不眨,昧着良心打保证道,“当然是真心话了。上次你说的话本宫仔细考虑了下,若是大周国迟早为别人所抢,那还不如归了自家兄弟。皇弟你说是不是?”

    “皇嫂你真的想通了?”宇文睿把茶盏刮得叮当作响,他嘴角不知不觉中扬起。

    “当然想通了。所以——”玉辞心话还未说完便被宇文睿一口截住,他狭长的眸子骇然眯起,带着十足的魅惑。

    所以,你想好改嫁了?”

第61章 情殇() 
玉辞心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改嫁?宇文睿居然还打着这个主意,这倒是让她意外了,她静静的看着宇文睿,想看穿宇文睿的内心,宇文睿却只是微笑着迎着玉辞心的目光,看的玉辞心头皮发麻。

    玉辞心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没有改嫁的打算。”

    宇文睿笑着说:“我觉得只有改嫁才是保证皇嫂能辅佐我的最好的证明,皇嫂好好考虑一下吧。”

    宇文睿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玉辞心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宇文睿离去的背影。改嫁,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可是要怎么应付宇文睿呢?宇文睿这是切中了自己的软肋,那么,到底是谁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呢?还是说他自己想到的?

    宇文睿为了皇位还真是够狠毒的,这事儿还是得找柳岩堂商量商量,以他的才智一定可以想出对付柳岩堂的计策。想到这里玉辞心就起身走了出去,这时虽然是深夜了,但是玉辞心记得今天柳岩堂陪着傻皇帝玩,时间很晚了,就没有出宫。

    玉辞心顺着小树林朝着柳岩堂留宿的外宫走去,走着走着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远处有几个黑影。玉辞心赶忙敛住自己的气息,躲在了树后。

    “岩堂,这皇后实在是留不得。咱们兄弟十几年的交情了,朕知道你不想让她死,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最近造出来的那些东西,哪一个不是能颠覆一个王朝的存在。这样妖孽般的存在若是有一日存了异心,那咱们根本防不住她。非是我不愿意相信她的忠心,实在是我不能拿祖宗的基业来赌。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岩堂?玉辞心心中一惊,难道是说柳岩堂?现在说话这声音清冷却富有磁性,听着很熟悉,似乎是自己熟悉的人。但是她在这里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怎么可能有熟人呢?而且,这声音听着实在太熟悉了。

    还有,他们谈论的内容,皇后留不得?难道说这些人说的皇后是自己?那么,他们要杀自己?想到这里,玉辞心眸光一冷,可是,为什么这件事会涉及到柳岩堂呢?

    “唉,陛下,上一次我破坏你的计划也实在是不忍心。这个皇后,即使是妖孽,可是她为你这么辛苦一场,最终杀了她的却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最信任的人,一直在保护的人。这样的打击,未免有些残忍,我,唉,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微臣妇人之仁,失职了。”柳岩堂叹了口气,悠悠的道。

    玉辞心瞳孔猛的一缩。陛下,是啊,她终于想起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难怪那么熟悉。那个声音的主人可不是她身边日夜陪着的傻子吗?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就更熟悉了,正是自己最熟悉的谋臣,柳岩堂。

    如今的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之前她也有怀疑过,怀疑过那个皇帝是在装傻。可是他一切的表现都那么自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傻子。怎么可能?

    她两片薄唇呆呆地张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玉辞心意识到自己当下失态了,急忙闪到树荫后面。

    宇文渊仿佛听到了急促风声,他眼风一转,面露警觉,对着柳岩堂低声道,“好像有人。”

    柳岩堂双眉一簇,树上的落叶悠悠飘落,他灵敏地两指一夹,树叶即刻以千钧之力猛然冲出,直直飞向树丛伸出,刹那间宛若树叶崩落,草木凌乱,宛若雷声轰鸣。

    宇文渊看着眼前已是一片狼藉的密林,月光孤冷地撒落在地,散作满地明月梨花白。

    “你多心了。”柳岩堂扫了一眼远处,又注视着宇文渊,似是话里有话。

    “你这话,是一语双关么。”宇文渊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皎洁月光衬得他的脸苍白如镜,没有一丝表情,薄唇间的话一出口,霎时只剩下空气中的冰冷回音。

    柳岩堂默然不语,他实在不忍心除掉玉辞心,他有时觉得他和玉辞心好似一类人,没有宇文渊君临天下吞并九州的赳赳野心,没有功名利禄随身牵绊的欲望挣扎,所期盼的不过是平和随顺地生活,安宁而淡泊。

    玉辞心是他所见不多的聪明人,极为精明却又单纯无暇,同情弱小却从不恃强凌弱。她从不会轻易相信聪明人,却忽视了身畔相伴的装疯卖傻的宇文渊。

    “我有一事问你。”柳岩堂凝视着宇文渊,有些无奈,“你会救一个漠不相关的陌生人吗?”

    宇文渊眸光流转,流露出冷漠:“那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救。”

    “她从不认得你,却愿意为了一个傻子和手握强权的卫疆成对抗,愿意为了一个傻子和虎视眈眈意欲谋朝篡位的宇文睿对抗,愿意为了一个傻子亲临战场万点雄兵。”柳岩堂默然,心里莫名淌出悲伤,“你说,一个傻子值不值得救?”

    宇文渊瞳孔倏然放大,他瞪着柳岩堂,面色怫然,“你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聪明人,竟会被一个妖孽迷上!”

    “她是不是妖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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